葉少陽辦公室內,他正坐在位置上查看著監控錄像。


    威爾坐在對麵的沙發上,手裏捧著一杯咖啡,細細品味,時不時傳來一句誇獎。而在葉少陽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另一隻手正在跟格雷發著消息。


    “爪牙已經清理幹淨,正在前往目標所在地。”


    看到這條消息,威爾眉頭一舒,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而葉少陽觀察到李六等人進了倉庫之後遲遲沒有露麵,心裏不禁升起疑慮,連忙給李六發了信息。


    倉庫裏的黑人男子看到手中的聯絡器亮了,眼裏閃過一絲冷笑。


    望著地上昏迷的李六等人,編輯了信息給葉少陽迴了過去。


    “危險解除。”


    黑人通過耳麥,對著奔襲中的格雷等人報告。


    而此時的格雷也到了第一道大門走廊的監控死角,示意身邊的四人圍了過來。


    “麥克,你去監控室把人做掉。”


    “霍華德,你負責把前三道大門打開。”


    “艾肯負責掩護警戒。”


    五人亮出手表統一校準時間。


    “我們隻有十五分鍾的時間,行動要快。”


    格雷這邊的行動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副局長辦公室裏,葉少陽和威爾談笑風生。


    而許不仁卻是躲著一個監控死角,不知道如何下手。


    gaea的夜視儀裏,最少顯示還有七道射線,隻要碰到其中一道就會前功盡棄。


    “大個子,監控室裏有人來了。”


    “好像是威爾的手下。”


    就是現在,許不仁一個翻身,躲過了掃描而來的射線。


    緊接著跳向空中,抓住突出來的機械整個身子一蕩,如猿猴一般靈活,躲過了地上冒出來的射線。


    “帕克看住監控室的人。”


    “知道。”


    本來許不仁還打算利用鼠族在監控室裏搗亂,自己好趁機渾水摸魚。威爾的人來得正是時候,不過他們應該不知道有個快捷通道,自己還有機會,趕在他們之前劫走穀口。


    一路狂奔的許不仁在一條昏暗的小道門前停了下來。


    鼻尖傳來一股很濃烈的血腥味,而低頭打量了一些地麵,灑落著一些屍塊。


    陰暗的角落裏躺著一隻斷手,屍斑和僵硬的程度都表明了是近幾天才存在這裏的。


    “檢測到前方存在危險,獵人等級,翡翠巔峰。”


    翡翠巔峰?


    崔斯特這個坑貨,不是說隻有翡翠中期的實力麽?


    中後期的翡翠獵人都還好說,而翡翠巔峰的實力就不一樣了。


    雖然是同一個等級,可實力卻不是在一個門檻上。


    崔斯特雖然有時候不靠譜,但是情報方麵絕對不會出錯。


    唯一的解釋,就隻有這個翡翠巔峰的獵人應該是臨時換上來的。這個實力的人往往都特別自負,為什麽會成為第九監區的打手。


    以他的本事,這個監獄裏除了典獄長那個老怪物,還能有誰能攔住的他?


    正猶豫著要不要放棄任務就此折返,耳麥裏響起了帕克的聲音。


    “大個子,他們到第三層了。”


    許不仁心裏一緊,不就是翡翠巔峰,說得好像老子沒打過一樣。


    這是一條機械橋,旁邊就是萬丈深淵,遠處石門之後,就是從金剛岩鑿出來的十三號監倉。


    抽出了真武七星劍,一邊注意著黑暗中潛在的危機,一邊放慢腳步往橋上走了過去。


    路上都是散落無章的屍體,看起來都是執法司派來劫獄的賞金獵人。因為他們的身上都還有著獵人腰牌,而且都是比較新的。其他的都是枯骨,也不知道死在這裏多久了。


    “喔?”


    黑暗裏響起一聲詫異。


    “又有小蟲子進來了。


    “不知道今晚上的你,能不能讓老夫過過癮呢。”


    說著那人伸了個懶腰,毫無忌憚的打著哈欠。


    循著視線看去,那人一腳踩在木製的椅子上。身旁散落的幾個人頭,猶如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死神。


    他身材魁梧,須發皆白,帶著一頂破竹鬥笠。


    雙頰凹陷,神色肅穆。手裏提著一把寒光重劍,手臂都被巨大的鐵鏈鎖著,一直延續扣在山壁之中。


    怪不得他無法離開,就這鐵鏈的堅韌度就堪稱當下第一。


    老者望著黑暗中慢步走來的人影,一眼就看出了許不仁的本事。


    “喔?竟然還是傳說中的練氣士。”


    “你是獨孤劍魔?”


    “沒想到江湖上還有人記得老夫的名號。”


    老者捋著胡子爽朗的笑道,手上的鐵鏈也被搖得當啷作響。


    本來許不仁也不知道麵前的老者是何人,當他說出自己的本事後,看著他手中又提著一把重劍。結合自己的所見所聞,獨孤劍魔這個名字脫口而出。


    獨孤劍魔成名已久,也沒人知道他的真名。


    二十年前的江湖上,憑借一手重劍聲名顯赫。


    更是揚言:拜祭江湖豪傑,天下更無敵手。


    後來不知怎麽就退隱江湖沒有消息,原來是被人囚禁在了第九監區。


    “既然都是江湖中人,晚輩鬥膽請前輩讓路。”


    老者微微眯眼,看向了許不仁,身上卻沒有顯露殺氣,搖搖頭。


    “你能成為煉氣師實屬不易,還是早些離去吧。老夫也不想傷你性命。”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前輩若是不讓,那晚輩就動手了。”


    許不仁也沒打算跟這樣的老頑固搞什麽嘴遁,純屬浪費時間。他們要是能聽得進去,這江湖早就太平萬年了。


    老者也沒有因為許不仁的無禮而感到生氣,反而是歎了口氣。


    “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


    “那也要分什麽場合!”


    許不仁話音未落,身形一挺,抽出真武七星劍就朝著老者砍去。


    老者大喝一聲:“來得好!”


    用腳踢著劍身,順勢一擋,直接擊退了許不仁的攻擊。


    重劍無鋒,靠的不是鋒利的劍刃,而是使用者的技巧。


    許不仁被震得虎口生疼,隨即也感受到了老者似乎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否則以他翡翠巔峰的實力,怎麽可能隻把自己擊退了幾步。


    趁你病,要你命。


    虎步生風,弩箭展開,七星劍注滿真炁脫手而出。


    眼看兩道來勢洶洶的遠程攻擊,老者橫眉一展。


    手裏的鐵鏈繞著劍柄,甩動起來,直接對上了勢如破竹的七星劍。


    當啷!


    重劍被破開,七星劍直逼老者麵門襲來。


    利用手中的鐵鏈順勢一打,劍道軌跡被打斷,可是許不仁早就在劍柄用閻羅鉤扣住,此時催動真炁,七星劍在空中射下。


    老者一個翻身快速躲過,那木椅被懶腰斬斷。接著閻羅鉤脫離劍柄,順著老者逃離的方位襲去。


    說是遲,那是快。


    老者一個鐵板橋再次躲過閻羅鉤,再接一招神龍擺尾,鉤子反而被他打了迴來。


    許不仁也沒想占到便宜,自然是做好了全力以赴的準備。鉤子在返迴來的那一刻,真炁再次觸動,捆住了七星劍的劍柄。


    手腕一轉,閻羅鉤收縮迴弩箭之中。


    許不仁跳向空中接住了飛迴來的七星劍,可就在這時,老人手中的鐵鏈也甩了過來。有著豐厚戰鬥經驗的許不仁不慌不忙,運起真炁,以力借力又把鐵鏈彈了迴去。


    老者又甩出一道鐵鏈,直接纏住了地上的重劍。然後鐵鏈一響,拖動著重劍又迴到老者的手中。


    “痛快!”


    “過癮哪!”


    “老夫已經很久沒有遇到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了。”


    看著麵前的老者笑得十分灑脫,雖然他身受內傷,可手上的巔峰的實力卻沒減弱。


    這幾個迴合下來許不仁卻是氣喘籲籲,他倒是臉不紅心不跳。


    “大個子,他們要到第五層了。”


    許不仁可顧不得在休息了,直接運起十層內力。真炁在空中炸開一道熱浪,老者也是被震得後退三步。


    “這就是煉氣師。”


    他的眼神裏滿是炙熱,似乎對這樣的戰鬥已經期待很久了。


    麵對奔襲而來的殘影,老者也不敢怠慢,馬上收迴了心神。


    真武七星迎頭劈來,老者身體微微右傾,側身偏位,利用鐵鏈一甩,重劍就握在了他的手上,接著架開了許不仁這一道凜冽的殺招。


    劈頭,斬腰,打手,刺腳,迴馬劍。


    老者全數彈開,可許不仁的動作卻是越來越快。


    真炁融入七星劍身,整把劍卻是軟了下來。既然在力量上打不過,那就拚速度。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重劍無鋒,那就以巧計破之。


    立劍提腕,先是點劍,直逼老者項上人頭。


    撩劍彈開重劍之力,許不仁一個翻轉遊身,老者的背後可沒有長眼睛。


    虎嘯龍吟之聲劃過後背皮肉,在想使用護體罡氣已經為時已晚。


    “快劍好練慢劍難學。”


    “硬劍剛猛巧劍靈活。”


    “真是一把好武器啊。”


    老者也沒有擔心後背的傷勢,而是滿帶笑意的稱讚著許不仁剛才的進攻。


    “若是前輩答應讓開,這把劍,晚輩就送你了。”


    雖然許不仁舍不得,但是有時候該做出犧牲就得退步。


    “君子不奪人所愛。”


    老者笑著擺擺手,卻是收起了身上的殺意。彎腰撿起了地上被劈爛的木椅,然後自己組裝了起來。


    “不打了,你走吧。”


    許不仁身形一愣,這老者搞什麽貓膩?難不成發現自己的陰謀了?


    “再打下去老夫必敗無疑。”


    “你先前發動那詭異鉤子的時候,應該是在其中藏了什麽迷幻的毒藥。藥效從我腿部蔓延,你就施展快劍讓我快速行動。等待毒性遍布我全身之際,你手裏藏著的三枚透骨針,也應該會發射了,對不對?”


    這老頭怎麽看出來的,明明自己掩藏得這麽好?


    “你看出我中了內傷,又知道在力量上肯定拚不過我。先是利用暗器般的試探,就更加確信了,我的重劍沒有了威力。”


    “從一開始對上我的那一刻,你就想好了所有的退路。環環相扣,就連我都差點被你牽著鼻子走。”


    老人娓娓道來,許不仁臉色一變,暗暗的退後了幾步,扣緊了手裏的透骨針。


    “不用戒備了,我想躲開那透骨針不是難事。”


    許不仁直視著老者,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默默的收起了透骨針。


    暗器本來就是暗中發射才有奇效,現在已經被發現了,也沒有了可以擊破他護體罡氣的勝算。


    他雖然說自己敗了,實際上卻是許不仁敗了。


    “我很久都沒有遇到過像你這般聰明的賞金獵人,有勇有謀殺伐果斷。”


    “哈哈哈,確實不錯。”


    老者十分滿意的點點頭,眼裏都是一股讚賞的神色。


    麵對敵人的誇獎,許不仁心裏也沒有過多的波瀾,萬一這是麻痹自己的計劃呢?


    “謝前輩誇獎。”


    “走吧,我是自己求敗,也沒有打下去的欲望。”


    許不仁一咬牙,對著老者拱手行禮,快步離開了斷橋之上。


    他也不確定老者說的是真是假,萬一自己在撤退的途中突然發難,又或者臨時反悔。隻能趁著這個功夫,能跑多遠是多遠。


    直到自己解開石壁大門,那老者還是坐在原來的椅子上,沒有追來的衝動。


    許不仁很是不解,不過眼前當務之急應該是找到穀口雄太,也懶得在想這些沒有頭緒的事情。


    待到許不仁離開不久,老者吐出一口黑色的淤血。


    原來他也是強弩之末,強行使用真炁運轉,體內原本的毒素和許不仁的迷幻混合在一起,現在兩股毒藥在體內流轉,他已經根本沒有心思去管許不仁。


    “老怪物。”


    “有朝一日,誓必殺你。”


    老者惡狠狠的說了一聲,然後就如空氣般消失了。鐵鏈也落了下來,似乎從來沒有捆住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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