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麵緊緊抱著麵甲人腳後跟的秦漢,看著那插進麵甲的箭矢:“這次你就是螞蚱成精也必須死這!”說完鬆開了手臂,任由麵甲人直直的躺倒了地上。


    花木蘭舒展了下眉毛,看著秦漢,有些不太確定:“死了嗎?”


    “估計都死透了,媽的,他居然這麽強。”秦漢站起身來,朝著躺在地上的麵甲人踢了一腳,看著那具屍體,卻感到有些異樣,總覺得這具屍體少了點什麽。


    “死了就好,他的確很強。”花木蘭有些驚歎對方的武技,也有些惋惜,如果他是大唐的武將絕對是個不小的助力。


    “再強不也死咱們手裏,妖獸咱們都能收拾了,還怕一個武將。”女衛兵興奮的嚷道。


    秦漢撿起了斷了三節的銀槍,摸了摸切的整齊的斷麵,有些心疼:“這下又得麻煩王錘子,也不知道能不能修的好。”隨後抽出了腰間的短刀,向著躺在地上的麵甲人走去。


    “秦漢,你要幹什麽?”花木蘭見秦漢向著麵甲人走了過去,明顯是要將對方的腦袋割下來。


    “把他的腦袋砍下來啊!”秦漢理所當然的道。


    花木蘭一怔,跑過來握住了秦漢手裏的刀柄:“停下,他雖然是敵人,但值得尊敬!”花木蘭看著麵門插著箭矢的麵甲人,心中有些唏噓,無論多麽強悍,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都大意不得,作為剛才救了自己的補償,就為他留個全屍吧。


    秦漢愣了愣,似乎明白了花木蘭心中所想,將短刀收迴入鞘,“他確實厲害,估計一個人就能抗衡妖獸!”


    花木蘭看著一動不動的麵甲人搖了搖頭,惋惜的道:“如果他是咱們的人就好了。”


    秦漢點了點頭:“走吧,咱們也該撤軍整頓了。”花木蘭點了點頭,向著已經偃旗息鼓的軍隊走去,秦漢緊跟在後。


    女衛兵一臉興奮的向著花木蘭身邊跑去,可剛邁了兩步就停在了原地,嘴巴張的老大,雙眼瞪的溜圓,像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一樣。


    “將……將軍,快跑!”女衛兵剛喊出聲,就被飛來的寬刀切開了喉嚨,倒在了地上,而飛出的寬刀再次旋轉,像是有意識的向著遠處的兩個偏將飛去,不等兩個偏將反應,就已身首異處躺在了地麵。


    花木蘭和秦漢皆是一凜,看著瞬間倒在地上的三人,驚的說不出話來,那把寬刀還在空中旋轉,而下一個目標卻不知道是誰。而那把飛旋的寬刀,正是麵甲人剛才使的武器。


    怎麽迴事!?麵甲人不是中箭死了嗎?


    兩人瞬間轉過身體後退了一步,當見到身後依然保持著投擲姿勢的麵甲人時,皆一臉的匪夷所思。


    麵甲人的麵甲裏麵依然插著那杆箭矢,身上的箭讓他看起來像一隻刺蝟,那僅能見到的兩隻眼睛透著一股狡詐,“嗬!戰場,終究不適合女人,你應該讓他把我的腦袋砍下來!”


    “你怎麽……”花木蘭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不明白為何他身中數箭居然還能活下來,那些箭矢大部分都插在他身上的要害處,有一隻更是直接插在了他的麵門上。


    秦漢再次擋在了花木蘭的身前,同樣滿臉不解,剛才他分明已經感覺不到他的生機,為何現在還能活蹦亂跳?!


    麵甲人握住了旋迴的寬刀,站直了身體,將箭矢一根一根的從身上拔了下來,卻沒有濺出一絲血花。


    秦漢瞪大了眼睛,這才看出了蹊蹺,他的身上為什麽沒有血流出?


    “將軍,後退,這人不對勁!”秦漢護住花木蘭向著後方退了幾步。


    花木蘭也看出了異樣,但對方殺死了身邊的偏將讓她震怒,隨即一把推開秦漢,“你們都離開,我要要了這混蛋的狗命。”說罷,拎起雙劍就向著麵甲人衝了過去。


    麵甲人搖了搖頭,“不觀大局,身為主將卻意氣用事,這是你不成熟的地方。”隨後寬刀一掃,竟直接將衝來的將花木蘭擋飛了出去。


    秦漢與剩下的衛兵偏將見主將衝了出去,也一起衝了過來,不等靠近,就見到被掃了迴來的花木蘭。


    眾人驚訝之餘,接住了她。身為主將,花木蘭的武技在守軍屬於巔峰般的存在,居然隻是一掃就被打了迴來,這讓眾人難以接受,但卻又無能為力,隻能將主將護在身後,用身體當盾擋在麵甲人麵前。


    遠處的弓箭手同樣不解,不明白為什麽麵甲人再次站了起來,但手裏的長弓沒有絲毫停滯,羽箭再次向著麵甲人飛去。


    麵甲人靈巧的避開了飛來的箭矢,抖了下肩膀:“不錯的下屬,看樣子平時為人不錯!”


    花木蘭擦了擦嘴角:“你到底是誰,想幹什麽?為什麽不殺我?!”


    聽到女孩近乎咆哮的聲音,麵甲人身體一僵,反應了一會才道:“剛才,聽你們說到妖獸,我要提醒你們一句,那些妖獸僅僅隻是開始,真正恐怖的還在後麵。”隨後轉身向著曹營的方向走去,邁了兩步又停下,轉頭看了一眼瞪眼的花木蘭:“一名合格的將領首先要學會如何保護好自己。”說完後便向著撤退的曹軍一躍。


    眾人看著離開的身影,有些恍惚,一個強悍的殺神跳到主將麵前,沒有動手殺她,而是將她的守衛偏將殺了。


    嘲諷!赤裸裸的嘲諷!


    花木蘭癱坐在了地上,看著遠處女衛兵和偏將的屍體,有些自責。


    秦漢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剛才他是裝死,隻要他想,在場的任何人都不會是他的對手。”秦漢看著消失的身影,感到滿滿的無力感。


    自己,終究還是不夠強大啊。他確信那個戴麵甲的男人有能力殺死在場的任何一位,那人的強大,毋庸置疑。


    花木蘭看著消失的人影,久久不能平靜。


    那個人到底是怎麽迴事,為什麽身中數箭不死?


    他今天過來的目的是什麽?難道就為了殺兩個偏將和一個衛兵麽?!“那些妖獸僅僅隻是開始,真正恐怖的還在後麵。”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再想到對方神出鬼沒的能力,不由的讓人感到後背發涼。


    還有那股莫名的熟悉敢是怎麽迴事?


    一個衛兵咽了口唾沫,走到花木蘭身邊將她拉了起來:“將軍,咱們迴去吧。“


    花木蘭點了點頭,握緊了拳頭,跟著一行人便向著大營走去,和周圍慶祝擊退曹軍的氛圍不同,一行人看起來像是被霜打蔫的茄子,低頭沉默不語。


    “秦漢,盡快找到那個廚子,我們需要一個能與那人抗衡的武將。”


    秦漢點了點頭:“放心吧,隻要他還在上郡,就一定能找到。”隨後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


    軍帳大營。


    頭發花白的葛江看起來精神矍鑠,他曾是守在邊陲數十年的老將,本該退居二線,在家種田養花,但最近因為兩國戰事頻發,他又被花木蘭請迴了守軍,現以軍師的身份為守軍出謀劃策。


    而當看到那密密麻麻的攀梯,他便力薦守軍出城迎敵,避免對方攀靠近城牆。長城雖然建在山巒疊嶂的山峰上,但唯獨此處有個小型的平原,所以此地才需要守軍守衛,而也因如此,上郡才能在這附近建城。


    不然,以北山西漠的地理環境,這裏根本無法居住。


    葛江看著地圖,等待著眾人的歸來,前線傳來的捷報讓他開心的像朵菊花。


    不一會,帳門酒杯垂頭喪氣的花木蘭掀開,後麵跟著鼻青臉腫的秦漢,衛兵和偏將都留在了帳門外。


    “迴來……”葛江話說到一半就發覺兩人的神情不對,按理說打退了曹軍,都應該高興才是,可現在看起來這兩人像死了娘一樣。


    “怎麽了?”葛江看著秦漢問道。


    “我們剛才碰到對麵的主將,把他弄死了了。”


    葛江一喜:“真的!?那這可是大功一件啊,那咱們之後可就好打多了。”


    “然後,那家夥有複活了,臉上插在根箭居然還能跑能跳的,媽的,差點把我們團滅。”秦漢繼續道。


    “啥?死了還複活了!你是在說夢話嗎?”對於秦漢的說話大喘氣,他有些不太適應。


    “是真的,小染,甄熊和費記都死了,那麵甲人僅用了一刀,就把三個人殺了。”花木蘭依然心有餘悸。


    葛江楞了一會,才反應了過來:“你的意思是,你們弄死了他一次,然後他又活了是嗎?”


    秦漢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看了一眼發呆的花木蘭補充道:“或許他根本就沒有死,也或者他本身就不是活人,我看見那些被他拔出來的箭頭,沒有一絲血跡,就好像從木頭裏麵拔出來的一樣!”


    花木蘭點了點頭,顯然她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


    “活死人!?”葛江心頭第一個跑出的念頭就是這個,不過那也隻是他很小的時候才聽過的傳說,但他並沒有見過。


    “不管他是什麽,我們都需要有一個能與之抗衡的戰力,秦漢,你一會就去上郡,盡快找到那個廚子!如果軍裏沒事,我明後天差不多也會過去!”剛剛打完勝仗,身為主將,她需要留下了壯壯士氣。


    秦漢點了點頭,揉了揉腫起來的胖臉,出門備馬。


    葛江看著花木蘭道:“今天這一仗,咱們一共損失了七百四十多人,如果對方繼續增兵,恐怕咱們消耗不起。還有,雖然軍餉發了,但糧草還不太夠,最多能維持倆月,戶部那頭已經開始調糧出倉,但有糧的都在南麵,以他們的腳程,最快到咱們這也要兩個半月之後。”


    花木蘭眉毛漸漸蹙了起來,“所以咱們可能有半個月沒有糧食!”


    老將軍點了點頭,“劉及已經把城裏的存糧都給咱們了,他們也沒有太多了。”


    “那過幾天,去周邊看看馬賊的存貨吧。”花木蘭思考了一會道。


    因為戰亂,許多山寨還想著立山為王,幻想著能像昔日的瓦崗寨一樣,慢慢壯大成國,即使在大唐境內這樣的組織也不在少數。


    既然守軍現在缺人缺糧,那就找他們要吧,也該讓他們再交些保護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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