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畫卷,畫起畫來,實在是太無聊了,還有點心煩,看書是看不進去的,所以她幹脆畫畫,用來靜下心。


    酒樓的人


    看起來半吊錢很多,但是除了成本,也沒有什麽掙頭,也就是個人工費而已。


    但是這個錢對於張珩來說,也能解決當前的困境,總比在家一分錢都沒有:“好,掌櫃還收什麽書嗎?到時候我在拓一些。”


    閔掌櫃拿出一旁的書本吧:“明年書院要收新生了,你可以把這本再拓三本試試。”


    其實要拓的書很多,但是總不能隻給一個拓,還有其他貧窮的書生,學子、夫子都有,他做生意的,就不能隻在一個人身上投放,他也不想在大家都吃不起的時代,去把別人的路都堵死了。


    張珩拿到了自己的錢後,也不著急離開,幫忙介紹起李青書三兄弟:“掌櫃的,這是我同窗,他們也是想賣些字體,掌櫃要不要看一看。”


    閔掌櫃伸出了手;“拿來老夫瞧一瞧。”


    李青書連忙把三人的字體都遞過去:“這裏是我們三兄弟的,都分開了,上麵那份是我大哥的,中間那份是我的,下麵那份是我三弟的。”


    前兩份閔掌櫃還露出滿意的神色,閔掌櫃看到第三份後皺了皺眉,李青鈺就知道自己是什麽樣了,心中也有點失落。


    “第一份字帶著勁道,卻少了一分細致,第二份嘛,有了細致,有了耐心,卻少那份勁道,字倒是比第一份的公正。”


    李青鈺又期待對方的點評,卻又不想對方點評,心中糾結得很,隻想讓對方說句好話,別的就不要說了。


    閔掌櫃又繼續道:“第三份,心不靜,勁道沒有有,細致沒有,字體還算不錯,還得多練一練。”


    李青鈺耷拉個腦袋,跟爹說的大概差不多,李青鈺心中麻木了,不再期待了,他想找個地方哭。


    閔掌櫃又在同一個地方拿出兩本要拓的書:“這樣吧,你們去去拓幾本啟蒙的書,試一試,可是願意?”


    李青洲和李青書喜出望外,齊齊迴答:“願意。”


    閔掌櫃看著垂頭喪氣的李青鈺:“哈哈,小兄弟你也可以寫一些字帖,隻是沒有什麽掙頭,可是願意,願意的話可以試一試,就當練一練字帖了。”這些沒有掙頭的,閔掌櫃要賣給村裏麵那些啟蒙的孩子。


    李青鈺連忙點頭:“我願意。”他還以為他沒戲了,不曾想,閔掌櫃是個大好人啊。


    這樣迴去的話,他還能對爹有點交代,心中有個底,剛剛不敢進門的羞恥感,顯得不是很重要了。


    幾人換了錢,交了書的押金, 出了墨香書窯,李青書對張珩輕鬆神情,他心中泛起了漣漪:“阿珩瞧著你剛剛和掌櫃熟絡的樣子,你是經常來寫書賣嗎?”


    張珩輕輕頷首:“是的,這裏的掌櫃很好。”


    李青洲和李青書聽著就羞愧難當,他們一生靠著老父親過生活,卻從來沒有為過老父親做過什麽。


    李青洲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的爹病了一場後,覺得沒有人為他們謀劃生計,所以現在可是後怕得,讓他們出來掙這些錢。


    估計爹也是怕自己死了後沒有人照顧他們吧,也是怕自己死了後,他們連怎麽生活都不知道。


    一想到這就是父親的深意,他們就感動的說不出來。


    “張珩哥你什麽時候開始賣字畫的?我我怎麽不知道?”李青鈺狐疑問了一句,下一刻,刀子直接戳進他們三兄弟的心窩。


    張珩認真想了想:“九歲開始寫,但是入不得掌櫃的眼,所以還練了幾年,十一歲才能入墨香書窯掌櫃的眼,不過,字還是比較差,字隻是寫啟蒙的字帖。”


    李青鈺感覺還不如不問,這比起來,他們剛剛的行為,就像一個笑話。


    李青洲和李青書更是羞愧難當,看著張珩那滿不在意的神情,他們二人更顯得蒼白無力了。


    李青書心中生出一股逃避的想法:“阿珩,大堂姐快要生了,爹讓我們給大堂姐買些骨頭迴去補一補。”


    張珩沒有挽留,其實他現在很想找一個人傾訴,李青書是他最好的傾訴對象,但是人家要忙,自己總不好把人留下來,聽自己的那些破事吧?


    “那行,你們先忙,我也要迴去了。”張珩深唿吸一口氣。


    李青書是注意到了張珩的情緒變化,但是,他自己也是情緒不太穩定,尤其得知張珩這麽早就為家裏的生計忙活著,愧疚和自尊心已經破碎了。


    幾人分開後,李青洲、李青書和李青鈺按照自己爹說的,買了骨頭和肉迴去,旁的他們也不感興趣了,也提不起興趣來。


    三人坐著等大牛叔的牛車,李青洲和李青書的心裏揣著事,也沒有怎麽說話。


    而李青鈺嘴巴看著什麽都叨嘮一下,看著兩個兄長提不起興趣來,慢慢地也褪去了熱情,安安靜靜坐在一旁等著大牛叔的牛車。


    相反的,在家中的李毓春風得意,意氣風發得很,程老大夫誇完,張老夫子誇,張老夫子誇完,楊夫子誇,楊夫子誇完,吳夫子誇,吳夫子誇,院長誇,院長誇完,又輪到大舅,自己兩個妹婆家人一頓誇。


    李毓一點不想時間過去太快,聽著一頓誇,心裏都樂開花了。


    現在她的心情就是:天下誰最狂?天下我最狂。天下誰最厲害?我最厲害。


    李毓感覺天下就沒有除了她之外,最牛逼,最厲害的男人了。


    要不是不能太張揚,她都想在床上打滾,抒發自己開心的心情。


    一幅畫畫完,個個爭先恐後上前端倪,李毓自尊心到了最高峰。


    連大字都不認得的李秀芳公爹都上前瞅一眼,李父昨天沒看到,喝醉了,今日想看,但是看著這麽多人在,怕給自己二兒子丟人,愣是坐在正位上一動不動,心思早就飛到畫上麵了。


    但是他還有一個心思,那就是現在還是光宗耀祖的時刻,哪能不找幾個見證人啊。


    李父挺著腰杆走到門口:“小蓮去叫五伯祖和幾個祖族老祖來吃頓飯,讓嬸子她們來幫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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