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玄站在距離火車道南邊豁口較遠的一個土堆上,由於人頭攢動,人們互相擁擠,大家的唿喊聲,火車開過來的轟鳴聲,讓他幾乎聽不見、看不見火車道上發生的慘劇,他隻是隱約聽到人們說火車撞死了兩個孩子,孩子被碾壓成兩三截,慘不忍睹。


    待火車駛進張家口站停下,曹玄才隨著看熱鬧的人們來到事發地點。


    兩個孩子均身首異處,被碾壓成幾段,現場慘不忍睹。


    因為曹玄沒有完全看到事故發生前的現象,等他看完現場,也就聽到、了解到事故發生前,兩小孩的怪異表現,曹玄立刻覺得不正常。


    曹玄默念一句咒語,右手挽訣,睜眼觀察現場及附近情況。


    這一段鐵道區域內,沒有陰魂鬼怪,也沒有任何可疑的鳥獸動物,曹玄覺著奇怪。


    按照陰司常規,無論何種原因死亡的人,其陰魂大多會在屍體周圍或上空徘徊,有的會跟隨遺體而去,對生前的這具臭皮囊戀戀不舍,直到7天以後,才在陰司道上行走。所謂人死後,陰魂不散就是此理也。


    當然,含有重大冤情或受盡委屈而死的陰魂有特例。


    被火車碾壓而死的這兩個孩子,也就七八歲大小,又是在火車道上為搶食花生而喪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個年齡的孩子能有什麽冤情,怎麽不見其陰魂呢?


    曹玄見眼前幹淨,又帶著疑問用鼻息嗅,用耳朵聽。


    曹玄耳朵裏沒有聽到任何音訊,但鼻子裏卻鑽進陰寒腐朽氣息,並且是那種極陰極寒,直侵心肺的煞氣,讓人毛發直立。


    曹玄思忖,剛剛喪命的兩個孩子,其陰魂不可能產生這樣厲害的陰煞氣。這種氣息,隻有數十年的老鬼或長期蟄伏於地下以及山洞裏的魔怪才會具有,難道有這麽的鬼怪此前來過這裏?鬼怪也是來這裏觀看鐵道和火車嗎?他們看完火車,也像看熱鬧的人一樣,立即散去?


    曹玄隨即否定了這個想法。


    就曹玄所知,妖魔鬼怪一般都怕鐵器,怕火藥,怕煙火。這麽一條又長又大的鐵家夥進張家口站,妖魔鬼怪肯定害怕的瑟瑟發抖,不敢前來,更不敢觸碰。


    妖魔鬼怪來此,必定有別的目的。他們是不是為這兩個孩童而來?在使用手段達到目的後,即刻離去?


    思謀及此,曹玄認為,隻有找到鬼怪所害當事人家人,在他們身上,或許能找到線索,然後順藤摸瓜,揪出鬼怪。


    觀看火車的人慢慢散去。


    曹玄幫著鐵路管護人員將兩個孩子屍體抬到北邊那個豁口處,他在屍體一邊等待著孩子家人到來。


    太陽落山時,一位四十歲出頭的女子披頭散發跑過來,嘴裏唿叫著“三才啊,你怎麽就走了!我的才兒啊!”


    她跑到一具按照孩子所穿衣服拚接在一起的屍體邊,觀望了一陣,抱起這具三截子遺體,大聲悲戚痛哭,哭天嚎地,時有昏厥。


    曹玄已看出,這位哭泣的女子是死者母親。她哭了好一陣,沒有人過來拉一把,估計這是一對孤兒寡母。


    曹玄向張家口站工作人員借來一輛手推板車,和女子一起將孩子屍體抬上板車,要送到到她家裏去。


    女子很感激的望著這位書生,嘴裏說著感謝的話。


    正在這時,曹玄看到一位身穿淺藍色夾襖的女子,哀嚎著跑向另一具孩童屍體。這個女子也就三十歲左右,滿臉恐怖。


    這位女子同樣在孩子兩截子屍體跟前站立片刻,一下子暈倒在屍體旁邊。


    曹玄正要過去幫忙,隻見一對六十多歲的老夫妻,相擁著走向倒地的穿淺藍色夾襖女子,老婆子用哭腔喊叫著“秀芳啊!你可不能死!我的四海孫子啊!”


    曹玄從老婆子哭叫聲裏推斷,死掉的孩子名叫四海,是老兩口孫子。那位昏倒在地的女子,是她們的女兒秀芳。


    曹玄見那個兩截子屍體有三個人照看,估計不會有拉運方麵的困難,就和身邊的女子推著板車,向她家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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