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恂的眉頭此刻能夾死蒼蠅,他也完全看不懂,若說不想用方時,該直接讓他滾蛋。


    若想用方時,再怎麽說也不該罷黜東宮司柬一職。


    方時能隨意進入各部,那是因為其東宮司柬職位,若沒有此職位,各部都可以隨意找個理由打發,他哪裏會這麽容易搞出承誌部。


    思考良久後,鮑恂長歎一聲:“再看看!我也不知道陛下想做什麽。


    唯一知道的是,你的計劃在方時那裏行不通,他有足夠的耐心。


    此子太過可怕,而且沒有軟肋,還是學吳沉,眼不見為淨。”


    趙民望苦笑一聲:“隔幾天就有死士對他出手,可藍玉派了一群人保護,還沒靠近就全被抓了!


    最好的一次,也隻是砍傷他的右臂,真是命大。


    下毒就更不可能了,方府廚房中全是都尉府,找他們那就是找死。


    或許翰林院中可以找到機會。”


    鮑恂搖了搖頭:“找不到,除非你準備殺了所有大儒,隻有大儒喝過,他才會去喝。


    還是再看看,若陛下真的同意變法,他也就沒用了,殺不殺都一樣。


    還有太仆寺丞的計劃,若不成那就隻能冒險對方夫人下手了。”


    不止鮑恂看不清朱元璋要做什麽,連方時本人也不知道朱元璋在搞什麽。


    反正對他來說,有沒有東宮司柬都一樣,就衝他是永昌侯府女婿的身份,誰都得給個麵子,最多不去各部衙門。


    而鮑恂想等朱元璋下定決心,卻一直不能如意,朱元璋表現出迫不及待想要變法,然而朱標卻總能找到讓人啞口無言的理由反對變法。


    別說朱元璋,就是鮑恂聽到這些理由,也挑不出毛病,雙方就這麽拖了兩個月。


    直到這天,一向身體健康的朱雄英,毫無征兆的病倒。


    聽到這消息的方時,猛得從床上蹦了起來,快速穿上衣服:


    “夫人,你去請伯仁先生和奮翁先生,親自帶他們入宮,我先進宮看看。


    記住,帶著家中所有護衛去,一定要保護好兩位先生。”


    不等藍溪有所反應,方時已經衝出房間,若朱雄英死了,馬皇後大概率也會死。


    他現在就想知道朱雄英到底是得了什麽病,明明身體健碩,怎麽好好的就倒下。


    剛到坤寧宮外,方時便聽到朱元璋的咆哮聲:


    “一個發燒,你們怎麽看這麽久,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雄英要是出了任何事,咱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陛下恕罪,臣等會竭盡全力!”


    “砰!”


    朱元璋怒吼聲再次傳出:“咱要大孫沒事,快點治!”


    “重八!你出去等著,別打擾太醫!”


    “哼!”


    朱元璋冷冷掃了眼一群太醫,帶著朱標轉身離開宮殿。


    剛跨出宮殿,便看到方時正一臉焦急的來迴踱步。


    “方小子!你怎麽來了?”


    麵對朱元璋的問話,方時一臉懵逼,不是你叫我來的?


    還未等方時開口,朱標出聲解釋:“兒子找方典籍來的。”


    說完,朱標目光看向方時,眼裏的探究怎麽也掩飾不住:


    “以前孤覺得你是為了科舉,這才建議孤從醫學入手,可雄英出事,孤不得不懷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雄英會生病。


    還有永昌侯府從去年開始,便一直送藥、送錢給伯仁先生。


    若孤沒猜錯,伯仁先生和奮翁先生目前正在來皇宮的路上。”


    “什麽!”


    朱元璋勃然大怒:“好你個方小子!咱對你這麽好,知道咱大孫會出事,你也不說。


    來人!把方小子給咱砍了!”


    ……


    方時一陣無語,你大孫都生病了,你還擱這演戲,我剛剛還以為你真不知道我為何會來。


    “陛下可否聽臣解釋!”


    “行吧!看在藍玉的麵子上,咱給你個機會。”


    “多謝陛下!”


    方時一臉坦蕩:“陛下也知道臣自小怕死,每月都要換個大夫檢查身子,請伯仁先生是為了以防萬一。


    醫學考核純屬巧合,不信陛下可以去問問皇後,變法方略中就有以後科舉改革製度,跟醫學十三科有異曲同工之妙。


    至於伯仁先生,其針灸之法震古爍今,不敢說活死人、肉白骨,卻真正救活一個瀕死之人。


    奮翁先生微臣看重其性格,其理念去固而就新,更是朱丹溪的弟子,請他進京也是為了後續變法。”


    朱元璋低聲喃喃:“這倒是實話,從十五歲開始,你每個月都會去趟醫館。


    也對,怎麽會有人提前算到誰會生病。”


    說到這,朱元璋對著禁軍揮了揮手:


    “算了!你能這麽早趕過來,說明你也是記掛著大孫,不枉咱的信任。”


    朱元璋是沒有懷疑了,可朱標卻一動不動盯著方時,他再次聯想起細鹽,以及方時與朱雄英第一次見麵時的場景。


    直到看見方時有些心虛的偏過頭,朱標嘴角微微上揚:


    “方典籍真是讓人意外不斷,孤有時候覺得,你每一句話都有目的,比如蚩尤後裔,又比如去故而就新。”


    聞言,朱元璋猛得看向方時,語氣不善:


    “方小子,說,你到底準備讓王履幹什麽?”


    “不是!”


    方時傻眼了,語氣都帶著錯愕:


    “陛下,不是說好了掀翻千年之製,這王履在幹什麽,你也知道的,臣可沒有絲毫隱瞞啊!”


    “你說鑽研風邪?還讓匠人幫忙鑽研宋朝玻璃鏡?這跟變法有關係?


    算了,你好像有說過!”


    話落,朱元璋瞪了朱標一眼:“疑神疑鬼的,方小子一天上幾次廁所,都沒瞞著,能有什麽鬼胎?”


    朱標都懶得搭理朱元璋,他隻是想看看方時是不是真的能掐會算,哪裏是懷疑方時。


    就在這時,藍溪帶著兩名發須半白的走進來。


    “拜見陛下、太子殿下!”


    “免了!”


    朱元璋看著兩人,麵露驚疑:“咱知道身著青衣是朱丹溪得意弟子,奮翁先生。


    這位麵如童孺的老先生是誰?”


    滑壽躬身一禮:“草民儀真滑壽,拜見陛下!”


    “攖寧生、滑伯仁?”


    朱元璋急忙上前拉住滑壽:“有先生在,雄英這孩子必定不會出事。


    走,咱親自帶你進去。”


    見此情況,朱標哭笑不得,隻能替朱元璋對王履輕聲說道:


    “有勞先生特意過來,孤感激不盡。”


    王履並不在意朱元璋剛剛的態度,比起滑壽,他確實差太多。


    “太子殿下言重了!醫者父母心,還請殿下帶草民去看皇長孫。”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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