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慧信方丈使的是步容剛才的‘蜀山九轉’,六合之中身形步法俱妙,隨心所欲,如行雲流水一般,人與劍相得益彰,明明是一柄斷劍,卻能將蜀山劍法的精妙表現的可謂是淋漓盡致!


    ‘好,好!’就連步容都看傻了眼,他不禁鼓掌叫好道,他沒想到少林寺的方丈能將他‘蜀山劍法’演繹得這般美妙!


    隨著最後一招收式,慧信方丈輕逸地將斷劍收於身後,左手單掌立於身前,‘阿彌陀佛。’


    ‘沒想到方丈您也會我們蜀山劍法。’步容讚歎慧信方丈道,他的讚歎是由心底裏發出來的,‘您的蜀山劍法為何比我使的還要正宗?’


    ‘你師傅重玄在世時,老衲與他交流過幾招,這一式蜀山九轉本來是快要忘盡了,今日見到施主使出,沒想到它在腦海中又清清楚楚地浮現出來了,’慧信方丈先是謙虛地說道,接著又對步容說道,‘蜀山劍法曆經千年浮沉,最為核心的是一個精字,而你剛才所使,出於力字,原本精妙的劍法在你手中大打折扣。’


    ‘是的,師傅在世時一直說我劍招太過大開大合,失了蜀山劍法的精氣,沒想到這一年多裏,我的劍招越發偏離蜀山劍法了,’步容慚愧地低下了頭,他伸出自己的左手,很失落地說道,‘後來失去了用劍手,我能感覺到,我腦海中的蜀山劍法失得太多了。’


    ‘劍者,心之刃也,既可為殺,亦可為護。殺與護,不過一念之間,蜀山劍法,殺為天下百姓,護為天下百姓,你的劍中,殺氣過於沉重。’慧信方丈笑著提點步容道。


    ‘殺氣?護?’步容不解地反問自己道。


    ‘那種保衛蒼生的護沒有了,隻剩下仇恨滿腔的殺了,’慧信方丈笑著再對步容說道,‘你要想想自己這一路走來,到底迷失了什麽,殺與護達到平衡,才是蜀山劍法的最高境界。劍法是死的、固定的,人是活的,有思想的,劍因人而活,人的思想若是死了,劍就沒了。’慧信方丈說了一句步容一輩子都想不通的話。


    ‘您的意思是,讓我的劍招中多些防招?’步容再次追問慧信方丈道。慧信方丈笑而不語。


    ‘可能適合你的,隻有君子劍了吧。’見到步容無事,白如玉笑著打趣步容道。


    ‘君子劍,君子劍。’步容喃喃自語道,若是有了君子劍,還愁大敵不滅,天下不定?那個黑影又是誰?是什麽樣的劍法玄妙至此?那‘無求渡’到底是什麽樣的功夫,能夠強行帶動他的心智?無論如何,他也要將天下事與父母仇通通了結。


    確信喜歡的人能好好活著,即便麵對死亡,也有如看到未來。未來不僅僅是明天,未來在人的心中。隻要心中有未來,人就能幸福。


    隻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


    二十五萬黑衣武士駐紮在京城南麵之外的平原之上,旌旗蔽空,戰鼓搖曳,原本無垠的雪地被將士占領,黑色一片望不到邊,印著紫色大蛇徽章的戰旗足足有上萬柄,它們在大雪中迎風飄揚,最後方有數不盡的登雲梯與戰車,它們重重疊和,蓄勢待發.


    二十萬黑衣武士都換上了最精良的新裝備,長劍、大刀、盾牌一應俱全,東瀛人這樣的聲勢絕對是中土大地近百年來戰爭史上最為浩大的。


    大當家收到了宮本武藏的親筆信,‘待到中土平定,我們再分生死。’他將手中信攥得粉碎,他的憤怒是可想而知,奈何如今他們同大夏王朝的戰爭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他實在抽不開身去尋找宮本武藏,並與之分生死。


    顯然宮本武藏是抱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心態,畢竟他有英雄劍在手,就是他不去找大當家,大當家也會去找他的,至尊劍、英雄劍,還有那未知的君子劍,都要擁有,那樣才能穩坐中土江山!


    約一個時辰過後,梭子峰上的戰報才剛剛到達大當家的手中,原來是傳報的黑衣武士害怕半路遇到虎賁軍的襲擊,所以繞路而行,一日半後,消息才傳到大當家的耳中。


    傳報的黑衣武士通通被斬,黑衣武士從來沒有感受過大當家這樣的殺氣,二十萬人都戰戰兢兢的,他們活在大當家的恐懼之中!


    大戰當前,他損失了足足有二十萬黑衣武士,還有他的愛將獵鷹,這樣的損失,就連飽經世故的大當家一時間都難以接受!


    ‘不滅中土,孤妄為人!’大當家的咆哮,響徹全軍上下!


    不過大當家很快就平靜了下來,他身前擺放著一個棕黑色的盒子,那盒子隻有一隻手掌的大小,他笑著輕輕地揭開了盒子的一角,一股純金色的氣從盒子中冒了出來,他隱隱約約見到那金色的氣是從那鐲子模樣的物品中散發出來的。


    大當家將盒子關上,然後又迴頭看了看牆麵上掛著劍首是龍頭的血紅色長劍,心中更是十拿九穩。


    至尊劍輕薄的劍身仍然是血紅色的,隻是那血紅已經沒有當初那般紅了,其中透著若隱若現的白光,這幾日一直有被大當家選中的黑衣武士走進了大當家的營中,最後也都沒有走出來,一時間黑衣武士之間議論紛紛。


    隻有大當家知道自己需要這些人的作用,他的至尊劍需要新鮮的血液,之前的千年裏,它沒有感受過血液的滋味,大當家必須要將它喂開心了,它才能助他完成千秋大業!


    又過了半個時辰,一位黑衣武士走到了大當家的營前,他跪著啟稟道,‘大當家,錦衣衛劉申有下落了。’


    ‘好,將那女娃帶上,隨孤走一趟。’大當家冷笑著迴答道,他緩緩地將自己黑袍上的帽子給戴上。


    在大當家收到梭子峰一戰的消息同時,步容也知道了此戰的結果。


    步家王府外,有紫金閣的侍衛駕馬前來,步容對慧信方丈、白如玉二人說道,‘我們快去看看吧。’


    自從步容成立了這紫金閣,它就主要負責對外發送招安的朝廷秘令,同時也負責對內收集外界消息,以備朝廷好做應急準備。


    ‘參見小王爺,方丈、島主。’紫金閣侍衛跪在地上向步容三人行禮。


    ‘怎麽了?’步容上前將侍衛扶起,他看侍衛的神情嚴肅、氣喘籲籲的,於是趕忙問道。


    ‘雷,雷將軍殞命了!’紫金閣的侍衛立馬迴答步容道。


    ‘什麽!’步容大驚失色,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最為依仗的靠山,就這般倒下了!


    就連慧信方丈與白如玉二人都驚詫地說不出話來,他們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可能是身邊的人死去的太多了,步容的應對能力也沒有當初那麽差了,他不再像慕容仙與陸遊原二人死去時那般如晴天霹靂,亦或是天塌下來般吃不消,他最多也隻是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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