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靈看著白如玉,仿佛是看到了多年後的自己,白如玉已經不再年輕,可是那臉上美貌的輪廓是時間衝洗不去的。


    ‘一晃都二十年了,他們早早走了,倒是解脫了,留得我們幾個在世上,好生無趣啊。’陳衝歎道,不得不感歎,他雖然年近五十,卻總覺得自己像是已經古稀之年的人。


    ‘陳前輩,您倒是真忘了一個人。’聽到陳衝感歎,陸遊原忽然開口說道。


    ‘哦?你快說來聽聽。’陳衝趕忙問道。


    ‘呃。’陸遊原倒是有些猶豫了。


    ‘我知道了!’這時候張楚自告奮勇地搶在陸遊原之前答道,‘陸大哥想說的一定是那個叫餘川的老家夥吧!’


    這一路上,張楚聽步容與陸遊原二人常常提到餘川這個人。


    陸遊原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他剛想起來陳衝與餘川有著近乎滅門滅派的大仇。


    ‘餘川那個狗賊!’果不其然,陳衝人如其名,就是一個‘衝’字,他大怒道,‘我遲早有一天要滅了他的無極門!’


    ‘哈哈哈,你別這麽衝,二十年過去了,你估計依舊不是他的對手啊。那個老賊的狗命就交給我幫你取。’令狐冷對陳衝笑著說道,他摸了摸腰間的長劍,他的‘華山劍法’可是天克‘無極劍法’的,然後他又問步容等人道,‘不過你們怎麽知道餘川的?’


    就這樣,陸遊原將他們與餘川的恩怨瓜葛一一向三位前輩說了。


    ‘說句實話,遇到餘川,你們能活下來就真的是走了萬幸了。’陸遊原這邊一說完,白如玉便說道,她很佩服步容與陸遊原二人,小小年紀竟然就能跟餘川作對,更別說在嵩山少林寺差點殺了他,的確不簡單。


    ‘按照餘川的性格,武當山英雄會這次渾水,他一定會來的。’令狐冷很是肯定地說道,他從未與餘川交手過,江湖上人人都說餘川的劍法最一流,他第一個不服。


    ‘嗯,我估計餘川也會來,不過之前他滅了銀雷槍門等諸多門派,做的事都是傷天害理的事,江湖上的眾多門派估計都不會放過他。’陸遊原認真地說道,這一次一定要在武當山將餘川一網打盡,隻要他敢來!


    ‘銀雷槍門?’聽到陸遊原提到這四個字,白如玉反問道。


    ‘對,他們的門主是諸葛義。’陸遊原強調了一下,步容也豎起了耳朵聽。


    ‘我知道,他用的是那柄三尖兩刃銀蛇喚雷槍,’看到陸遊原點了點頭,白如玉又接著說了下去,‘這個銀雷槍門一直是與東瀛人狼狽為奸的門派,建派已有百年,在當地可謂燒殺擄掠、無惡不作,門主諸葛義更是奸邪之人,妄想成為中土武林的盟主。更可氣的是,他丟的是我們槍派的臉麵!’


    ‘什麽?’聽到白如玉這麽說,步容大驚失色,如今整個朱王村都在諸葛義的手裏!是他親手交給諸葛義的!


    除了陸遊原之外,眾人看到步容如此激烈的反應,都很是疑惑。


    ‘這種人,門派就該滅,餘川不去,我們都準備去了。’令狐冷說道,顯然諸葛義與銀雷槍門的名聲太差了。


    步容低頭不語,他感覺自己將朱子怡以及朱王村的其他村民親手送到了虎口,玉靈見步容神情不對,走到他的身旁低聲問道,‘容師兄,怎麽了?’


    ‘沒什麽,沒什麽。’步容迴答道。


    他們一行人後來又就步容的手以及步容父母遇害的慘案說了許多,最後得出了斷步容手的人像是東瀛人的結論,至於殺害他父母的兇手,倒是著實不知。


    ‘天色不早了,我們找個地方休息吧,明日再出發。’陸遊原提議道。


    望著漸漸黑去的天色,北風凜冽,成群成塊的雲團在天空中奔騰馳騁,寒流滾滾,加之之前斷斷續續地小雪,氣溫越來越低,眼看暴雪就要來臨。


    ‘嗯,我知道在前麵約十裏,有一戶人家,我們可以去借宿一晚。’張楚說道,他們去京城的時候走的也是這條路,也是在那戶人家借宿的。


    ‘我們這麽多人,一般人家怕是住不下吧。’陸遊原對張楚說道,他非常了解如今一般百姓們的生活狀況,住可能都不是問題,主要是吃喝的問題,他們一行九個人,在這個有錢都買不來糧食的情況下,著實是個不小的數目。


    ‘不是小戶人家,我們來的時候住過了,主人還是很歡迎我們的,之前走的時候他說等我們迴來的時候,一定還要去他那。’張楚笑著迴答道,他是很有把握的,就這樣眾人就決定再往前走個十裏地。


    可是這最後的十裏地,隨著雪越下越大,天色越來越黑,路麵越來越沉陷,很是難走,張楚跟他的兩個師兄牽著馬走在最前麵帶路,玉靈跟白如玉二人走在中間,步容、陸遊原、令狐冷以及陳衝四人跟在最後,他們需要小心翼翼地運用著輕功,把握好內力,才能讓自己不會陷到雪水深蓋的泥地裏。


    數九早已過去,明明是開春的時候,即使是下雪也應該是一件美事,可是放眼望去,茫茫大地冰封千裏,一場暴雪頃刻間就能要了人的姓名,之前眾人都是在宮殿中、房屋裏,已經感覺很是寒冷了,如今在空曠無垠的郊外,仿佛都成了狂風大雪的靶子。


    走在最前麵的張楚最為慘烈,他的嘴裏、鼻孔中唿出來的團團熱氣都快要凝成了一層層冰花,他背後的長劍都已經凍成了‘冰劍’,若是一般人早就凍死了,他現在有些後悔沒有聽陸遊原原地紮營的提議了。


    ‘師姐,這個路怎麽比來的時候難走這麽多?’路過一個深坡,張楚迴頭先是拉過玉靈,再拉過白如玉。


    ‘我也不知道,來的時候沒有這麽大的坡吧?’玉靈反問道,天色已經黑地差不多了,加上狂風暴雪的,根本看不清楚路麵,她一個大步邁過了坡頂,然後又用內力給自己定住在原地,努力不讓狂風將自己刮倒。


    步容一行九人,九位中土武林的高手,其中三位老前輩,六位後生,寒冷倒不算什麽,還能撐得過去,可是他們竟然被大雪困在了這不高不矮的山坡之上,寸步難行,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他們平時不說唿風喚雨,最起碼不會被雨水阻擋的。


    ‘這雪下得妖裏妖氣的,’陳衝惱怒地說道,‘我活了大半個甲子,也沒見過這麽大的雪啊!’


    ‘這就好像是一場天意,縱使我們武功再高、劍法槍法再強,卻也敵不過天象,隻能在這山坡上抱團取暖。’白如玉淡淡地說道,她畢竟是上了年紀的女人,身子多少有些吃不消,現在他們下不了山坡,被大雪困住走不出去,一時半會可能不要緊,可是時間久了就難說了。


    ‘我們小心,這不是一般的大雪,一定不要掉以輕心,大家都坐在一起!’陳衝是老一輩的人,見識最多,他深知此時不能慌亂,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就這樣,步容他們九人,眼見天亮之前是走不出去了,隻得在雪坡之上圍坐一圈,將各自的馬兒都圍住了,他們彼此以掌抵掌,緊閉雙眼,任由那大雪擊打在他們的身上,巍然不動,他們彼此之間互相通著自己體內的內力,形成了一股磅礴的‘罩’將眾人跟馬兒籠罩,以保證自己體內的溫度和馬兒的溫度,步容隻有一隻手臂很是尷尬,好在他體內有‘易筋經’坐鎮,寒氣倒是進不了他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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