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感慨了一陣,她忽然有些傷感起來,自己沒了母親,寧王妃卻是失去了孩子,母子失散的痛楚,也隻有她們兩個能體會了。可是自己卻還躲著寧王妃,想來她見到自己也算是見到了自己的女兒,自己卻是躲著她,一點安慰不肯給。想到這裏黛玉不由得羞愧起來。


    平陽看出來黛玉的心思,開導說:“你也不用這樣過意不去,王妃的病是心病。你就算是整天在她身邊,可是母子連心,你到底不是她丟失的女兒。能安慰她一時,也不能安慰她一世。若是有朝一日她忽然明白過來,豈不是更傷心。而且王妃不怎麽進宮,她有王爺陪在身邊也是不錯了。你可不知道為了王妃的病,寧王叔可是一輩子隻守著王妃,身邊連一個侍妾都沒有。一生一世一雙人,可算是世界上可歎可敬的事情了。”


    黛玉想起來什麽,忍不住問:“王妃沒有再生一個孩子嗎?”


    平陽無奈的搖搖頭,歎息著說:“沒有,父皇和太後一直勸王叔,希望他為了子嗣起見,還是納妾的好。父皇還給王叔指了一門婚事。還是個官宦出生的姑娘,誰知王叔卻是推辭了。”黛玉聽著平陽的話,又是感慨又是歎息:“那些人實在可恨,自己做了土匪,殺人越貨,無惡不作,被剿滅了也是咎由自取。他們還想出來這樣狠毒的法子!真是上天不公。隻盼著王妃能找迴自己的一雙兒女。”


    平陽也是說:“就是呢,隻盼著能曆經波折給王叔一家有個好結局吧。”


    這個時候安嬤嬤進來,對著黛玉和公主說:“皇後娘娘叫公主和林姑娘過去呢。江南送來的新鮮料子眼看著天要熱了,皇後要給公主和林姑娘做新衣裳呢。”


    平陽聽著說做新衣裳,笑嘻嘻的拉著黛玉去了皇後那邊。進了皇後的寢殿,果然是滿眼的五光十色,皇後身邊不少的嬪妃都在嘰嘰喳喳的挑選著料子。黛玉掃一眼,沒發現元春,她深深地鬆口氣。對於這位大表姐,黛玉的感情很是複雜。以前她在外祖母家裏,元春那個時候早就進宮了,對於黛玉來說元春也不過是個不真實的影子罷了。元春不過是個溫柔和藹的大姐姐的形象,在黛玉的心裏那個時候的元春,應該是迎春那樣溫柔,探春那樣精幹,還有這惜春的才情。


    等著見到了這位尊貴的賢德妃,皇帝的寵妃,黛玉卻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在黛玉的心裏,元春既然是皇帝的寵妃就該和這宮裏一樣得寵的麗嬪那樣嬌媚可愛,整個人都是嬌滴滴的,總帶著些驕傲。或者元春該和皇後那樣,溫柔穩重,眼神平和。


    誰知元春總給黛玉一種壓抑的感覺,她眉宇之間總是籠罩些不怎麽高興的東西。而且元春每每見到黛玉,總叫黛玉覺得她在元春的眼裏就像是個救命稻草的瘋狂。黛玉一直記著林如海的教誨,不要再宮裏惹是生非。她因此一直有意無意的遠著元春。


    “她們都選好了,該你們小姑娘們選了。”皇後和平陽的話打破了黛玉的思緒,皇後正指著一塊嬌豔欲滴的粉色料子對著平陽和黛玉說:“這給你們,園子裏麵的桃花杏花都落了,你們穿這個鮮豔的正好襯著那些草啊,樹的,和花朵一樣。我們都是上了年紀成了黃臉婆了,粉色的更不配了,還是你們穿吧。”平陽歡喜的對著黛玉說:“做兩件一樣的,我們一起穿。”


    皇後發話,那些嬪妃們都附和著,黛玉謝了皇上的賞賜,被平陽拉著嘰嘰喳喳的挑選著剩下的料子。黛玉知道一定是皇後已經給諸位嬪妃分過了,剩下的便是她們的了,也就跟著平陽選了幾樣。端妃看著平陽和黛玉,指著一塊大紅色金銀二色的緞子笑著說:“你們小姑娘怎麽都選那些清淡的,雖然年輕喜歡素淨,可是也不能很出格。這個緞子給林家姑娘,過生日的時候穿多好。”


    話音未落,就聽著小宮女通報:“賢德妃來了!”端妃一笑,對著皇後說:“怎麽,賢德妃是嫌棄皇上特別賞賜給她的料子不好,還要來這裏和我們搶不成?”麗嬪是後宮正得寵的新貴,她嬌笑著:“還嫌不好?我可是親眼看見了那些東西。比我們這些好多了。”


    平陽拉著黛玉到裏麵的碧紗櫥去坐著,外麵元春已經是帶著個丫頭進來,給皇後請安了。平陽對黛玉做個怪臉,拿著塊白色紗羅壓低聲音說:“她們都說些沒營養的話,我懶得理會。這個東西做裙子怎麽樣?你裙子上畫的折枝梅花不錯,我做一件一樣。”


    黛玉點點頭,剛要說話,就聽著外麵元春的聲音:“……到底是兩家子,隻沒想到,蓉兒的媳婦年紀輕輕就沒了。”黛玉聽了這個話,呆住了,秦氏竟然死了!黛玉不敢置信的張大眼睛,秦可卿怎麽會忽然死了?她上次去外祖母家,賈母帶著她們去東府那邊看戲賞花,蓉兒媳婦不是好好地?


    外麵皇後的話斷斷續續的傳來:“……昨天慶國公的誥命進來給我請安。說起來京城最新的大事,寧國府的長孫媳婦沒了,葬禮很是熱鬧。還聽說寧國公府裏上上下下的都是哀痛欲絕,連著他們大奶奶都病倒了,不能支持出來辦事待客,還是委托了你們府上的二奶奶幫著籌劃的。那個葬禮出殯的時候壓地銀山一般,可是氣派得很呢。”


    黛玉想起來賈珍喜歡奢華排場的性子,就能猜出來秦克勤葬禮的奢華和熱鬧了。她雖然和秦可卿沒什麽交情,但是也算是說過幾句話,想著她年紀輕輕竟然夭折了。雖然秦可卿是東府那邊的長孫媳婦,但是寧國府和榮國府都是一個祖宗。外祖母肯定有要傷感了。


    可恨自己在宮裏不能立刻去安慰外祖母。元春的聲音有氣無力的傳來:“臣妾在宮裏,卻不知道這樣的事情。雖然臣妾家裏和那邊是一個祖宗,可是已經出了五服,到底是別人家的事情不好說什麽。”


    元春是怎麽了,怎麽有氣無力的?黛玉聽著元春的聲音竟然和平日不同,仿佛底氣不足身體不舒服的樣子。平陽附在黛玉的耳邊低聲的說:“我和你說啊,聽著賢德妃身邊的宮人說,因為皇上隨口說了一聲麗嬪楚腰纖細,賢德妃竟然是一個月沒正經吃東西了!”黛玉吃驚的睜大眼,她做夢也沒想到為了固寵,元春能做出來這樣的事情。


    “這個——大姐姐怎麽會這樣做!”黛玉表示不相信,若是別的嬪妃,沒準的黛玉就相信了,可是說是元春,黛玉不相信。論起來顏色嬌豔,元春自然比不過年輕的麗嬪,可是元春從小在老太太身邊教養長大的,是個聰明伶俐的女子,而且黛玉聽著宮裏那些傳言,加上平日元春的做派,元春得寵絕不對是隻因為她長得好。元春不可能做出來那樣輕浮的事情來。


    “不隻是你奇怪,連著母後也覺得奇怪呢。想著別是麗嬪的風頭太盛,叫賢德妃心裏沉不住氣了?你想不想看她現在的樣子。”平陽拉著黛玉從碧紗櫥的縫隙裏麵向外看。皇後的寢宮十分寬敞,裏麵碧紗櫥上糊著精美的細紗,上麵是精美的繪畫,光線最大限度的進去,因此裏麵一點也不黑暗,可是外麵卻看不見裏麵一點動靜。


    黛玉也好奇的跟著平陽從縫隙裏麵向外看,她一眼看見元春不由得吃了一驚,怎麽一向是富態的元春竟然明顯額憔悴起來。元春和她的姨表妹妹薛寶釵倒是有幾分相似,都是麵若銀盆,一雙水杏眼,是肌膚豐澤富態的女子。可是一個月沒見,元春的圓臉都成了瓜子臉了,盡管是有脂粉遮蓋著,可是她的肌膚還是變得沒光澤。


    黛玉暗想,這個宮裏的人都是喜怒不形於色,大姐姐這個樣子,怕是她心裏有什麽特別的煩心事不能排解才這樣。


    皇後見著元春這個樣子,也關心的問了一聲,就叫元春退下了。這邊元春剛走,端妃就笑著說:“看樣子賢德妃好像是有什麽心事?”


    麗嬪尖酸的一笑:“我不怎麽識字,卻聽過一個典故。沒想到今天算是見到真的了。東施效顰,我算是見識了。她本來老老實實的做賢德妃就是了,還要和一般年輕的新人抓尖要強,沒得失身份!”麗嬪是諷刺元春失寵不甘心,不顧體麵和年輕的嬪禦們爭寵。


    皇後聽著麗嬪的話有些過分了,頓時沉下臉訓斥道:“你也知道自己不讀書,既然知道就老實的迴去多念書,知道些道理才是。我也累了,你們都迴去吧!”


    見著皇後發話了,在場的嬪妃都站起來恭敬的福了福,退出去了。等著嬪妃們走了,皇後對著碧紗櫥裏麵笑著說:“叫你們看了半天的笑話,出來吧。今天我叫小膳房預備了好些新菜,一起用膳!”


    黛玉站起來謝了皇後,平陽則是不依不饒的扯著皇後的袖子:“母後,賢德妃是真的為了和麗嬪爭寵,在哪裏節食不成?”


    皇後無奈的敲一下女兒的額頭,看著黛玉說:“你這個傻孩子,你還是要跟著林姑娘好好的學習呢。到底是國公府,你外祖母親自教導出來的孩子,賢德妃可是個心有城府,懂事守禮,寬厚忍耐的孩子呢。麗嬪這樣奚落她也不生氣。皇上最喜歡這樣識大體的女子。”黛玉和平陽一下子明白了,沒準那個風頭正盛的麗嬪好日子要到頭了。


    隻是元春到底是為了什麽這樣憔悴呢?皇後不經意的說:“大概是她為了自己的父親在擔心吧。”說著皇後轉開話題,逗著兩個女孩子說起來要如何做新衣裳的話了。


    黛玉晚上迴到自己的住處,梳洗了,等著躺下休息,雪雁進來放下帳子,她看著四周無人,壓低聲音說“姑娘不知道吧,賈家二老爺被人上折子參劾了。”黛玉一下子明白了,元春那裏是為了麗嬪爭寵啊,她是在擔心自己的父親呢。


    “你聽誰說?”黛玉擁被坐著:“我告誡你多少迴,宮中不比家裏,不要四處打聽。”“姑娘可是錯怪了我,這個事情還是賢德妃身邊的人和我悄悄說的。今天姑娘和公主前腳剛去了皇後娘娘那邊,賢德妃那邊的人就來了。是賢德妃身邊的抱琴姐姐和我說的。”雪雁無奈的表示,不是她去八卦,是八卦來找她啊。


    林如海家,顧直正和林如海在窗下喝茶賞月。“老師這些日子辛苦了。沒想到那個賈珍還是個心情中人,為了一個媳婦竟然是盡了奢侈能是。如今連著皇上都知道了。這樣不知道收斂,離著大禍不遠了。”顧直想起來賈珍那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嘴角露出個輕蔑的冷笑。


    林如海對賈珍的荒淫已經是一聲歎息了:“真是家門不幸,我懶怠過去看那惺惺作態,也就找個機會躲了。你那天和我說什麽要找什麽人的話,可是找到了?我聽說你去京兆府那邊把京城所有育嬰堂的案卷都悄悄地調出來,可是有了線索了?”


    顧直望著窗外的月色,語氣淡漠:“找到也沒用了,已經是沒用了。不過這樣也好,省的真相大白,大家無法收場。老師,今天皇上已經下旨叫徹查皇陵工程冒水,漏沙,冒領的事情了。”


    林如海一陣頭疼:“隻怕是我的耳根子又不能清靜了!”賈政沒本事卻要爭官位,結果隻想享受權力,不想付出一點勞動,當然賈政也沒那個能力。以前離得遠也還好,可是現在都在京城,林如海總要看在賈母和賈敏的麵子上幫忙的。還真是個災舅子啊!


    顧直對著林如海一笑:“皇上最近要去京郊視察,當年老師在揚州叫人選了幾位會耕田的老農,請了到京城在禦田內耕種水稻。今年京郊水稻試種成功了,皇上應該會叫老師隨行的。老師正好趁著機會躲開賈家的騷擾。隻要委屈妹妹了,要在宮裏多住幾天。”


    寶貝女兒有家不能迴,林如海頓時心疼起來,心裏暗罵賈家不省事,林如海無奈的說:“當年老國公在的時候還多少成個體統。誰知現在卻是江河日下。一家上下那些人口,去沒一個能費心籌謀的。也罷了,到底生別人家的事情。我聽著皇上的口氣,好像要給公主議親了。看樣子玉兒的婚事也要上心了。”


    顧直聽著林如海的話心裏一動,算計著要怎麽開口才好。林如海裝著沒看見顧直走神,兩個人閑談了一會就散了。


    皇帝的禦駕剛離開了京城,顧直和群臣一起在城門送了皇帝的禦駕。“好兄弟,叫我好找!我可是有要緊的事情和你說呢。”賈璉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鑽出來,拉著顧直一臉的親切。今天皇帝巡幸京郊,京城的官員都要來給城門給皇帝送行。唯獨是賈政被參劾了,皇帝下旨叫徹查。賈政在家裝死呢,因此賈家也隻有賈赦,賈珍和賈璉賈蓉等來了。


    一定是賈政和林如海說不上話,來求顧直了。顧直裝糊塗:“是璉二哥,這些日子沒見。上次見你還是你們東府那邊出事了。這些日子怎麽沒見你?”顧直笑嘻嘻的拉著賈璉,向著一個街邊小茶館走去。


    “不喝茶了,我今天厚著臉皮來求弟弟。你也知道我們家二老爺的事情,連著老太太都驚動了,這些日子老太太為了這個事情,一直唉聲歎氣的。我二叔真是一言難盡。全是那些手下不好。什麽清客相公,當初一個個吹得天花亂墜的,誰知沒一個有真本事的。有好處都上來,主人有了危難全跑了!”賈璉和顧直吐槽著賈政是被那群清客幕僚和家裏膽大妄為的奴才們給騙了。


    “我厚著臉求了兄弟,是想請你幫著想個辦法,好吧二叔給摘出來。”賈璉表明了來意,情了顧直到家裏去商量怎麽把賈政從危機中撈出來。


    顧直忍不住輕笑起來:“璉二哥哥是急糊塗了,既然不是你們二老爺的事情,那就把辦壞事的給揪出來。皇上聖明著呢。這次負責查辦這件事的老包可真是個青天。老包脾氣直,不肯收錢,是什麽就是什麽。這樣的人最好辦。隻要有人出來認罪,就算是沒事了。他們拿了主人的錢,也借著你們老爺的官職發財了。為何要你們老爺背黑鍋?叫他們自己認罪去!”


    賈璉一愣,這個時候靖王笑嘻嘻的過來,扯著顧直:“你在這裏躲清閑呢,給我快點走!本王有事情要找你。”


    說著靖王拉著顧直腳不沾地的走了。


    隻剩下兩個人,靖王忍不住對著顧直說:“你管賈家呢,我正等著看他們的笑話呢。皇上被氣壞了,賈妃還真是個油手段的,竟然裝可憐,惹得皇上動了憐憫之心,還順帶著幹掉了最近風頭正盛的麗嬪。聽著母後講,麗嬪昨天被皇上訓斥了一頓,看樣子她算是失寵了。她也是太浮躁了,心無城府,一臉的驕橫。也是活該。”


    顧直聽著靖王的話,冷笑著:“就這樣賈政還到處的走關係,請人幫著說情呢。皇上豈能是一點風聲也不知道?賈妃不愧是她們家老太太親自教養出來的,叫人不敢小覷。我有要緊的事情,要去調查下。”顧直說著要走,被靖王給死死地拉住:“你上哪裏去?跟著我進宮給母後請安。”


    “我有要緊的事情,京城最西邊的一個育嬰堂裏麵有一筆記載,時間也吻合,也是一對雙生的孩子。我要親自去查問下,看那對孩子是被誰抱走了。可能找到他們。”顧直對靖王說:“你現在韜光養晦,可是也不能真的花天酒地,渾渾噩噩的過日子。你還是在皇上跟前求個差事。也不要什麽別人都搶的好差事,太子和忠順王都看不上差事,你才要接過來認真辦呢。”


    “不勞費心,我知道自己能做什麽。我已經和父皇求了清查兵部吃空餉的差事。你也知道,我一向在兵部學習,這次也算是我第一次單獨辦事,正該從兵部開始。皇上心裏也清楚,不光是藩鎮就生一些朝中的帶兵的人也開始吃空餉了。這樣下去國家辛苦征集來的賦稅都便宜給了那些貪官。”靖王對著顧直頑皮一笑,方才那個運籌謀劃,心思細膩的靖王又成了帶著天真的孩子了。


    顧直對著靖王會心一笑:“我去看了寧王和王妃。當年寧王和我父親也算是莫逆之交。誰知——這對好友卻都是……我現在能做的隻有這個了。”顧直的眼神變得深沉起來。望著天邊上飛過一群大雁,天氣暖和起來,南邊的大雁都要來京郊附近的山林水澤養育下一代了。


    “我明白你的心情。你有什麽要幫忙的隻管叫人和我說一聲。”靖王歎口氣,眼神也變得暗淡起來。“殿下還是不要我走的太近,雖然你現在是跟著太子亦步亦趨,可是你的身份,注定不能得到太子的全部信任。你和我走的太近,隻會引起太子的疑心。咱們這位儲君,真是個刻薄猜忌,寡恩無情的人。以後我們要見麵,就在城外那個莊子上吧。我把那個莊子重新修正了一番。”顧直壓低聲音,望著漫天飛舞的柳絮像是自言自語。


    宮裏,黛玉因為林如海隨駕去了京郊,家裏沒人,她是不用迴家去了。一早上,平陽就笑嘻嘻的跑來,拉著黛玉梳妝了,登上了出宮的馬車。“我們這是去哪裏?”黛玉不敢相信,平陽和她就這麽大搖大擺的坐著車子出宮了。


    “你放心,母後和太後都知道的。今天是寧王妃的生日,母後叫我們去寧王妃拜壽去呢。聽說她最近神智清醒了好多,還說上次把你嚇著了,特別囑咐我,叫我帶著你一起過去,她要給你當麵親自道歉呢。”平陽對著黛玉一笑,就專心趴在窗子上看著外麵的景色了。


    “可是我什麽也沒準備啊!怎麽好空著手去人家門上拜壽?而且我可當不起王妃給我賠不是。”黛玉無奈表示平陽辦事太毛躁了,害的她一點準備都沒有。


    “別著急,我都給你預備好了。而且王妃什麽也不缺,你能去她就很高興了。先皇留下的王爺裏麵就數寧王最豁達,忠順王是被寵壞了……”平陽一邊和黛玉議論著先帝的那些皇子們的脾氣,車子就到了寧王府門前。


    早有人接了公主和黛玉進去,剛踏進正堂,黛玉就聽見王妃激動地聲音:“真的?!你真的找到了他們了?王爺,你聽見了嗎,蒼天不負苦心人,我總算是見到一雙兒女了。你們快去接了他們迴來啊!”


    “王妃,還請王妃稍安勿躁。世子下落還沒最後確定,當時育嬰堂起火了,世子被燒傷了,他最後是被誰抱走的,還沒調查確切。郡主——還請王妃節哀,郡主不在了!”顧直無奈的聲音響起,黛玉和平陽公主都是一驚,等了這些年,就等來這個消息,王妃豈不要真的崩潰了?


    “不在了,怎麽不在了!當初收養她的人呢?”寧王妃的聲音開始帶著瘋狂了。


    “當初收養郡主的是工部營繕司的秦邦業,他因為失職畏罪自殺了。”顧直的聲音帶著苦澀,空氣凝固了。黛玉心裏猛地緊縮起來,蓉兒的媳婦竟然是寧王妃丟失的女兒!


    傾盡有生之年尋找丟失的兒女,得到的卻是天人永隔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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