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姨將手輕而易舉地抽出來。便猶如彩蝶翩躚一般地輕盈間將身一旋。香味騰騰而起之時。身子也早已出了三步之外。在這旋轉的過程中。紅姨的五彩霓裳無風自動。不經意間又憑添了幾分妖嬈幾分魅惑。這也讓在座的男人心裏都不由地癢了一把。但是。除了李固李緘兩兄弟外。也隻有青黎看出了這紅姨的步法。


    要知道。這一旋可不是任何舞女可以做到的。看似是起舞般的翩躚。但實則卻暗含這一種不可小視的步法。這種步法青黎雖然不曉得。但是就憑著這輕易的一旋便到了三步開外的功夫來看。估計能做到的。也隻有時遷這等步法玄妙之人了。看到此處。青黎心裏不禁有些敬佩之心。突然青黎心裏一怔。突然想起了最後走時。陳達說與他的話。想起了陳達給他的那麵銅鏡。青黎將手悄悄探入懷中。捏了捏。不錯。那銅鏡還在。上麵的花紋在青黎的手中清晰看見。當初青黎接過手來的時候並不曾細看。但此時雖然無暇去瞧。但是覺得這東西做工定然精細。是個女人家的寶貝。何況……啊呀。陳達口中的紅姨。不就是麵前的這個少女麽。


    這一下反應過來了。青黎才又細細打量了這紅姨一番。看這麵相也就是個十**的韶光。年紀輕的很。


    此刻那紅姨笑了笑。朱唇微啟道:“青黎大哥。若是眼花繚亂選不出個好的來。那便說說想要那般性子的。奴家來幫你選個中意的好咯。你看這般可好噯。”


    絡腮大漢“青黎”方才見她露了一手。心裏便曉得這女娃當真惹不起。便陪著笑臉。也不得不乖了三分。道:“那就來個外似溫柔。實則火熱的可人兒吧。不知這般美人有也沒有。”


    “瞧青黎大哥說的話。我這月朦朧什麽樣的奇女子沒有。”說罷盈盈一笑。將手又是一拍。但這下卻是極有節拍。好像是一首曲子……


    隨著紅姨手掌拍出的清脆節拍。一個容貌嬌美的女子此刻踩著蓮步盈盈端莊奇走了出來。到了那絡腮大漢“青黎”的身邊。盈盈一笑。將那大漢癡迷的顛三倒四。隻是。方才在紅姨哪裏吃了些“虧”。此刻也不敢再拿手去握那美人的柔荑。隻是癡癡地瞪大了那雙牛眼上下瞧著那惹火的身材。


    紅姨略略含著笑意吩咐那女子道:“紅梅。我們在位青黎大哥可是個貴人。你千萬要伺候仔細了噯。”


    紅梅聽了文雅地將頭輕點。接著一個華麗麗地轉身便端莊地坐到了那絡腮大漢的懷裏去了。這一下可把絡腮大漢歡喜壞了。就簡簡單單從方才這兩個動作上來看。完完全全就是他想要的那個類型。


    李固一看“青黎”滿意了。而那紅姨竟然沒有給他難堪。心裏這才偷偷地大大舒了口氣。李固以一種感激的眼神望了紅姨一眼。卻不經意間瞧見紅姨朝著坐在同桌的那低調的青年望了一眼。而這一眼。說來也巧了。青黎恰好轉眸。兩人就這麽在眾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卻讓李固完完整整地瞧見了他倆四目相對的刹那。


    李固曉得。紅姨向來眼界極高。像那些普通的漢子她都是難得正眼瞧上一眼的。更別說像這般專意地瞧上某個人一眼了。李固此刻不禁也隔著桌麵。將酒杯端了起來。接著瞧杯中酒的幌子。再次仔細將青黎打量了一番。光瞧那麵堂就果然不俗。身上似有龍氣。李固不敢看的久了。隻閱人幾眼便轉眸對紅姨道:“那就請紅姨再多勞下。為下麵的兄弟一一安排姑娘好了。”


    紅姨笑了笑甜美地道:“這個自然。綠柳、碧溪來伺候李家兄弟。芍藥來伺候那位小哥。”說著紅姨對著青黎似有似無地微微勾起了嘴角。那一抹笑意似乎是要告訴青黎什麽。可是青黎讀不懂唇語。當下一片迷茫。隻是看著那名叫做芍藥的女子一步一蓮花地走到青黎的身邊。規規矩矩地貼身在青黎的身邊坐了。


    接下來。紅姨紛紛為陪坐的客人們換過了姑娘。便一揮手將替換下來的女子們都散下去歇息了。等那一群女人一連串地出門去了。紅姨便又開口道:“都要玩好撒。”說罷看了李固一眼。那意思李固曉得。如果有什麽事可以再喚她。李固微笑地點了點頭。


    紅姨扭頭而去時。順帶最後瞄了眼青黎一眼。便衣帶翩躚地踏出門去了。侯在左右的丫鬟從兩邊將朱紅色的房門關起來。紅姨的身影就再也看不見了。


    紅姨走了。一切又恢複了房裏燦爛的春光。鶯鶯燕燕。笙歌嘈雜。場麵亦是熱鬧非凡。


    那絡腮大漢將那毛茸茸的大腦袋埋在紅梅的身上。這裏拱拱。那裏親親。鬧得他懷裏的紅梅衣衫淩亂嬌笑連連。這領頭的都這般玩開了。下麵的那幾個相隨的漢子就更放開手腳。盡情享受。那些南國的女孩子似乎要比前一撥更會裝羞弄怪。將這幫子男人哄的心裏愈發燎火難耐。也不曉得是那美酒當真猶如甘露。還是經過這女孩子的唇口相送就愈發甜美。總之。在一片紙醉金迷之中。誰也沒有察覺到瘦猴從始至終就不在場。他們當然更想不到。此刻的瘦猴已經曝屍血泊之中。早已命送西天去了。


    過了約莫一頓飯的功夫。李緘看這花酒吃的也差不多到了火候。於是便悄悄轉眸想他大哥李固使了一個不為外人所知的眼神。李固收在眼裏。心中也已經看出來了。那絡腮大漢“青黎”已經快醉死在紅梅的溫柔窩裏了。而那紅梅的肚兜也都快被他撩到肩頭去了。這般下去。豈不是要憋壞了這**般的“青黎”。


    於是。李固又和那絡腮大漢喝了一輪。便將酒杯放下。和那紅梅道:“紅梅。我們這位青黎老爺可是個貴客。他也有九分醉了。下來問姑娘你‘借幹鋪’。你看好不好。”


    “借幹鋪”是風月場上對恩客的一種掩耳盜鈴的手法。意思隻是客人喝醉了。或者路太遠。天時突變。臨時借宿一宵。普通的規矩是開銷六兩銀子。在月朦朧自然是要翻上幾番的。當然。等客人接到內室去。到底是幹是濕。自然是沒有人去追究是不是真的“隻是”借宿了一夜。


    李固瞧紅梅沒有說話。便就又補充了一句道:“方才你們東家也交代過了。要好好招待這位貴客。更何況他是我的朋友。”李固怕紅梅還不動心。便火上添柴地道:“另外。隻要你們讓大家滿意。明個天亮。便道朝陽路方九霞那裏去挑一副金鐲頭。算是我李某送給諸位姑娘的。”


    李固之所以要下這麽大的本錢。第一是因為少華山這夥人當真是貴客。而且此次前來目的非同小可。第二是因為這月朦朧裏頭可不比別家妓院土窯。這裏隻是吃花酒的所在。要是想更進一步。那可就不是銀子能買通的事了。不但要麵子。還要看姑娘們中不中意。這是月朦朧的規矩。這十幾年來。但凡想衝擊紅姨這規矩的人。最後都離奇得很。或死或傷。反正到現在是沒有人敢再用強。更沒有人敢耍聰明。


    李固當下用自己的麵子來做砝碼。為了體恤姑娘們的一片心。便又打出了聲色場中。向來能買美人心的一手“黃金”牌。這下。那紅梅嫵媚地笑了。雙手往那絡腮大漢的脖子上一纏。嬌滴滴地朝那絡腮大漢道:“奴家扶你去後麵歇息了吧。”


    那絡腮大漢“青黎”酒是醉了大半。但是心裏卻也曉得這其中的意思。於是便裝出了十分醉的模樣。順理成章地隨了那紅梅起身。被紅梅扶著摟著便出門去了。


    這兩人前麵一走。李固也無心陪著些人吃喝下去。可是提前離席是失禮。但要吃下去。實在沒什麽興趣。就在這為難的時候。隻見房門輕輕打開。一個年級不大的丫頭踏著蓮步輕悄悄地進了房來。眾人此刻玩樂甚是沉迷。除了一兩人留意。竟也無人知曉。那丫頭繞過簾幕。從後麵來到李固的身邊。沒大沒小地拿指頭點了點李固的後背。


    其實在她進門的時候。李固就注意到她了。這個丫頭李固不但認識。其實還是很熟悉的。這丫頭片子是紅姨的貼身丫鬟。名叫瑞雲。逢年過節都會隨紅姨過來。有時候也為紅姨跑腿。因為年紀不大。在這美人如雲的風月場裏。瑞雲這嬌小的一個丫頭片子。更本就不是男人眼球停留的地方。所以。也常常算是紅姨的半個信使。


    此番她進來自然是紅姨又話要傳到了。李固心裏一念過了。便將手往後一探。果然一隻不大的冰涼小手將一張紙條悄悄放進了他的手裏。李固縮迴手來。便看見瑞雲那小丫頭片子又悄無聲息地踏門而出去了。


    李固見瑞雲的背影消失在了朱門之外。便不動聲色地在桌麵下將紙條展開。上麵是一行清秀的小楷。分明是紅姨的筆跡。。後院三樓歇息。


    後院是月朦朧另外的一處桃園。那裏不但是姑娘們自己的房間。也是供客人們“借幹鋪”的所在。


    紅姨的意思李固就曉得了。於是起身道:“眾位兄弟想必都累了。紅姨特別吩咐過了。今晚便就近在後院三樓歇息好了。”說著李固笑了笑道:“有勞各位姑娘了。”這話說的很有深意。但是眾位姑娘卻都曉得。


    於是當下稀稀拉拉地一陣起身將椅子磨地的聲音。眾大漢們便在姑娘們的帶領下。一同往後院去了。


    青黎便也混在這人群中與芍藥一同往後院而去。


    等著一幫人都走了。紅姨這時候便又進到屋裏來。揮了揮手將屋裏的丫鬟舞女都紛紛遣散下去。一切都清淨下來了。這才隔著桌子坐下來。看著李固眉頭緊鎖的樣子。便朝著一旁沉默不語的李緘道:“看把你大哥給愁的。什麽事啊。”


    “你怎麽知道有事。”李固有些不解。便抬頭相問。


    “我不但知道有事。而且還曉得你在愁什麽。”紅姨眉眼如絲。尋了一個幹淨的酒碗。順手操起一壇子來。便咕嘟咕嘟地倒了進去。


    “哦。我倒要請教。”


    紅姨微微笑了。道:“那幫人不是少華山的人馬。”


    紅姨隻說了這一句。就讓李固李緘二兄弟頓時瞪大了眼眸。這一句。真當是石破天驚。聽到李固心裏真當是不知是喜是悲。


    李固定了定神道:“實不相瞞。我兩兄弟著實在為此事苦惱。我兩瞧他絡腮大漢並不似江湖上傳聞的那般。故而起了疑心。我……”李固本想將自己已經下了兩步棋來測探那行人的虛實。隻是。逢人但說三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何況眼下的事情是好是壞。當真一時半會也斷定不得。李固也不想讓她來趟這洪水。於是李固便硬生生地將話咽了下去。


    紅姨看出了李固心裏有話卻不願說破的意思。為了免於尷尬便先開口道:“那絡腮大漢真不了。在紅梅送她迴房的時候。我在路上遇到了。你看。我拿到了什麽。”


    李固凝眸瞧去。隻見紅姨手裏握著一個做工精致的木牌。也許是經曆的時間久了。那木牌的棱角都被磨出了光溜溜的圓角來。但這個東西不管磨損城個什麽樣子。李固是萬萬不會認不出它的。那就是兵部統一配置的腰牌。但凡官兵都會有。州裏的駐軍是木牌。而各地的禁軍是銅牌。這些東西是不會輕易示人的。隻有在核查身份時。才許拿的出手。


    當下李固瞧見了這個東西。那絡腮大漢竟然是官兵身份。既然不是青黎。那就好說的多了。隻是。這一群官兵為何要冒充少華山的人馬前來招降呢。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時期。難道。他們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任務麽。這華州的總兵督監都被少華山打的慘敗。這州裏的駐兵大傷元氣。知府恐怕此刻正急的向上麵遞交陳詞。急請救兵呢。哪裏還有功夫做出這樣的手筆來。


    紅姨看著李固盯住那木牌不放。就像那些男人們盯住女孩子肚兜裏麵了似的。紅姨心裏便頓然曉得。自己手裏的這個玩意意義可非同一般。於是。將手一送。把那個木牌直接丟給了看的直發愣的李固。


    李固接過手來拿到燈下細細一看。根據這木牌上所刻的信息。這絡腮大漢叫做趙二毛。是華州兵馬督監孟森手下的一個極小的跟班。李固有些如坐針氈了。那孟森可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官場上不但和樞密院童貫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而且這個人更是心機深邃。但凡被他盯上的人。十有**都沒什麽好下場。


    隻是。聽人傳言。華陰縣已經徹底被少華山的人馬所占領。孟森手下的將士也被殺的七零八落慘敗不堪。至於孟森處境和下落。到現在著實還沒有什麽確切的消息。有人說被亂軍射殺了。也有人說隻身往汴梁逃了直接投奔童貫去了。還有人說他被青黎幫了。當下正關在少華山的水牢裏。這些都是眾人們聲口不一的謠言。至於哪個是真哪個是假。當真現在斷定不得。可是。孟督監的人馬此刻突然以這樣的一種姿態出現在關西鎮。那這事情可就詭異的多了。


    紅姨瞧李固眉頭愈發凝重了。當下還來不及開口。李固便搶先說道:“紅姨。這事態恐怕不是你我想象的那般簡單。我是關西鎮的保長。無論如何逃脫不得幹係。但是。你卻沒必要涉足進來。畢竟。是福是禍。現在全然不知。何苦……”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洪荒之我成了巫族大神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加鹽蘇打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加鹽蘇打水並收藏洪荒之我成了巫族大神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