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秉哲做的了初一,就別怪百姓們做得了十五。


    當神機軍出現在城外,與金人一萬騎兵一戰,將金人打得落花流水之時,汴京城裏那些對徐秉哲心生不滿的人串聯到一起。


    開始自發清理這些借助金人作威作福放敗類!


    一些想跟著徐秉哲討個好前程的狗腿子,眼見金人都已經大勢已去,徐秉哲這個狗腿子,當然也可能還可以蹦躂下去。


    因此,在成千上萬人,唿喊著口號,要“打死奸臣徐秉哲”之時,明智的作了鳥獸散。


    看看徐秉哲的家丁們,因為阻攔這些“暴民”,硬生生的被憤怒的人群淹沒成為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這個時候,誰要是再為徐秉哲賣命,誰就是傻子。


    徐秉哲這個大奸臣,被憤怒的百姓硬生生的打死在了自己的家中。


    就連他的妻女,也被那些因他送入金軍大營失去妻女的人,給硬生生的糟蹋了。


    徐秉哲到死恐怕都料到,他的報應來得是如此之快。


    第二日,待討檄文傳到汴京城之後,百姓自發將城門打開,簞食壺漿,以迎王師。


    司空勝在跟楊牧匯報的時候,忍不住感歎道:


    “汴京城的百姓竟然對宋朝竟然沒有一點留戀,就這麽大開城門,夾道歡迎!”


    “百姓是一群最可愛,也是最可恨的人。


    隻要對他們好好的,他們就會無限擁護你。若是你將他們碾落塵土內,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拋棄你!”楊牧倒是看的很清楚。


    “閣主,那現在我們需要派軍接管汴京城麽?”


    “從各軍抽五千人入城,作為城防軍,隻負責具體城防事務。


    另抽兩千人入城,轉換成警察部隊。替代原有的衙門巡捕兵丁。


    政務上人員,我就不做安排,具體你自己看著安排一合適的人。”


    司空勝想了想,道:


    “軍法左官刁班錄鐵麵無私,執法甚厲,適合當下汴京城的局麵。”


    楊牧點點頭,“鐵麵無私好啊!汴京城的百姓像包公那樣鐵麵無私的人!


    執法嚴厲一些也好,亂世用重典,不然難以震懾宵小之輩!”


    “閣主,金人那邊差使者送來一封書信。”陳集從賬外進來,手上捧著一封書信。


    “哦?!”楊牧有些好奇金人會在信裏麵說些什麽,“呈上來我看看。”


    楊牧將紙張從信封扯出來,一目兩行大致看了一遍,哈哈一笑,將信遞給司空勝和陳集,“你們兩個也瞧瞧,再說說你們的看法。”


    兩人接過信看了一遍,司空勝冷笑了一聲,“看來金人這兩位元帥的腦袋不太靈光啊!”


    陳集也一臉不屑道:


    “人家怕不是,拿我們當成宋朝那幫草包子君臣了!”


    “太原被金人攻陷,如今落在了他們的手裏,還有河北東路西路,生靈一片塗炭。


    給我漢人河山造成了如此大的損傷,一句簡單的‘共伐無道宋君’就想將血仇揭過?!”司空勝言語忿忿不平。


    “兩位金人元帥可他們的七萬金兵,隻不過是我們砧板上的魚肉,隻能任我們宰割,哪來的勇氣,大言不慚的講這麽多道理!”


    看來兩位總管的意思,都是要將汴京附近的金人一網打盡。


    楊牧搖了搖玉扇,“完顏宗翰和完顏宗望,是我們碗裏的肉,跑是跑不了。


    眼下,中原大地上,潼關那邊還有五萬金人。這五萬金人,我打算一樣吃下!”


    司空勝和陳集兩人麵麵相覷,從來不知道原來閣主的胃口竟然這麽大!


    陳集想了一下,拱手道:


    “閣主,若是對付潼關五萬金兵,還需從宛城、南召調兵前往。


    眼下開封這裏的兵力,可動不得!”


    司空勝也點點頭,認可陳集的看法。


    哪知楊牧一擺手,“用不了這麽麻煩!如今我們後勤補給線安全,糧草不愁!該愁的應該是金人!我們圍點打援好了!”


    “圍點打援?!”


    兩人一愣,也不知道閣主說的到底靠不靠譜。


    完顏宗望是完顏阿骨打的第二子,完顏宗翰是金朝國相撒改之子。


    兩人的身份,注定他倆若是陷陣被俘,可就是天大的事情。


    尤其完顏宗翰是西路軍的主帥,原本是應該留在潼關,阻擋宋朝邊軍精銳西軍東進勤王。


    可完顏宗翰受不了滅國的功勞,由完顏宗望一個人獨享,特意帶了一萬人馬從潼關趕到開封撈功!


    西路軍的兩位副帥完顏婁窒、完顏希尹,若是不顧主帥的死活,隻領西路軍撤迴金國。


    不說金主會不會放過他們,就是國相撒改,背地裏穿小鞋,也能讓兩人不明不白的死去。


    雖然不知道楊牧的信心是來自何處,司空勝和陳集還是認可了楊牧的安排。


    在兩位總管看來,即使沒有金人來援也不要緊,橫豎不過是讓完顏宗望和完顏宗翰多活一陣子罷了。


    既然閣主都做了決定,那麽作為下屬的,就應該執行。


    迴頭,便將快馬斥候,撒往汴京至潼關的道路。


    時刻偵查潼關金人的動向!


    至於前來神機軍大營送信的使者,連神機軍主帥的麵都沒有見到,便被司空勝幾句話給打發了。


    “我家主帥說了,‘金人沒誠意,不遠與之談!’”


    這使者是遼地漢人,金滅遼之後,便在金人帳前效力。


    燕雲之地丟失多年,生活在那裏的漢人,有不忘舊國之人,也有數典忘祖之人!


    這次出使神機軍,胡望宗雖然知道充滿了危險,可卻也不得不爭取!


    隻要立下功勞,留在遼地的家人,才會在金人的統治下好過一些。


    眼見此次出使什麽事項都沒達成,若是迴營之後,被兩位主帥問起,他一問三不知,那豈不是無功有罪,搞不好連小命都不保!


    因此司空勝話音剛落,胡望宗便諂笑著向前幾步,從袖子裏摸出一支金頭釵,一把放在司空勝的手裏,“敢問大人,貴主想要金人什麽樣的誠意?”


    司空勝也沒有拒絕,將金頭釵放在手裏顛了顛,似乎很感興趣,當著胡望宗的麵塞進自己的袖子裏,一點都沒有避諱周圍站崗的士兵。


    眼見司空勝將自己送出去的金頭釵收了起來,胡宗望懸著的心這才籲了一口氣!隻要收了東西,這就好說了。


    “我主雖然無有言明,我這個當臣下的,也能夠猜到三分!”


    胡宗望連連彎腰作揖,“還望大人不吝賜教!”


    “其實嘛,我主對於宋皇二帝是很看不上眼的,但是嘛,對於宋廷那些後妃公主什麽的,還是很感興趣的!


    原本想著在汴京城裏,怎麽也能見識一二!


    可沒想到你家二位元帥,將汴京城中的趙氏宗室弄了個一幹二淨!”


    司空勝說著,語氣裏十分不滿,似乎對金人搜刮這麽幹淨感到氣憤!


    胡宗望一聽這話,連連訕笑,不知道該怎麽接話,眼見司空勝越來越不滿的眼神,他趕緊擦了一把冷汗,“大人,此時小人恐怕難以做主!


    隻能將貴主的這番意思轉達給我家主帥……”


    司空勝手指伸進袖子裏,摸了摸那支金頭釵,看著胡宗望為難的笑,“罷了,罷了,這話說出來就是為難你!


    你且快快退去,將我主的意思轉達給完顏宗翰和完顏宗望!”


    胡宗望連連頷首,表示“一定,一定!”


    司空勝拍了拍手,一旁站崗的士兵,來到兩人麵前,給司空勝敬了個禮,“左總管!”


    “把這位金人使者安全的送到敵我兩營之間!”


    “是!”


    胡宗望這才搞清楚,原來這位一直跟他交涉之人,竟然是一位大總管。


    對於神機軍構架,還是胡宗望付出一串珍珠,才從一個士兵那裏問出來的。


    神機軍的基本構架,神機軍高層也從來沒有禁止士兵們向外透露。


    一直以來對於保密條例連續不斷的宣導,士兵們能夠分得清,哪些信息能說,哪些不能向外透露。


    胡宗望一刻也沒耽擱,雖然一路上滿腦子都是各種各樣的念頭,腳下不慢,馬不停蹄趕到金兵主帥大帳。


    完顏宗翰和完顏宗望,正在大帳之內欣賞宋朝後宮妃嬪瑟瑟發抖新編的舞蹈。


    台階之下,還有一具剛剛失去的妃嬪的屍體。


    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觸怒了哪一位大帥,被直接砍死在階下。


    看到胡宗望迴來之後,完顏宗望拍拍手,讓這些女人和樂師一起退下。


    就連癱坐在椅子裏的完顏宗翰也一下子來了精神,目光灼灼的望著胡宗望,想聽聽他帶迴來的好消息。


    胡宗望也是個有眼色之人,不等二位大帥詢問,自己便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將在神機軍中的經曆,詳細的講了一遍。


    就連他賄賂司空勝那一段,也沒有錯過,對於司空勝當時的神態,都做了詳細的描述。


    更是對此表達了自己的看法,“小人以為,神機軍中一個大總管,對一隻金頭釵都這麽貪心,其軍中秩序隻怕不會有多好!”


    完顏宗翰和完顏宗望點了點頭,一個軍隊的高層貪財不奇怪。可是對於這一點蠅頭小利都這麽上心,而且旁邊的人都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這就說明,平時這種情況在這支軍隊裏隻怕是蔚然成風!


    一隻沒有紀律的隊伍,其戰鬥力一時可以逞強,可從長久來看,這就是崩潰的根源與先兆!


    他們哪裏知道,司空勝和那些胡宗望一路上能夠見到的所有人,都被楊牧做過一番囑咐。


    該收的禮物,還是要該收滴!


    但是不該說的話,一句都不能夠說!


    胡宗望看到司空勝的那番表現,隻不過是他臨場發揮,表演給他看得罷了。


    完顏宗望摩挲著酒杯,“神機軍這是張嘴問咱們要女人呐!”


    完顏宗翰一仰脖,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嘿嘿,他既然想要,就給他!”


    “給他?!”


    完顏宗望不願。


    因為神機軍的到來,已經不得不忍痛放掉了八千多女人。不過趙氏宗族的女人,可是一個沒放。


    還不是為了日後迴到上京之後,在皇帝麵前,有個誇功的物件!


    宋朝二帝已經足以誇功,可有了趙氏皇族以往高高在上的女人作陪襯,不是更令人沉醉嘛!


    金人這樣的心態,直接或者間接的影響了他們的死對頭蒙古人。


    日後蒙古人心中的神,成吉思汗,勝利之後將敵人的妻女收到自己的後宮之中,或多或少受了一些金人的影響。


    當遼國還是一個龐然大物的時候,蒙古人和女真人都是契丹人馬鞭下的奴隸,遼人想抽幾鞭子就抽幾鞭子。


    按理說,蒙古人、女真人這對難兄難弟應該相互扶持,畢竟大家都有一樣痛苦的根源。


    可當女真人嘚瑟起來,滅遼建金之後,對待蒙古人的態度,一如原來的女真人。


    一對相愛先殺的冤家,自然互相融入了不少對方的習慣。


    當然了,金朝最後滅亡之後,蒙古人可是將女真人的皇室殺了個幹幹淨淨!


    至於後世,女真人在白山黑水之間,重新崛起的野豬皮黃台基,跟金國的皇室可是無一點關係。


    眼見完顏宗望不願,完顏宗翰陰惻惻的笑了笑,“神機軍現在有命拿,可不代表以後還是這些女人的主人!”


    “這話什麽意思?!你難道有後手不成!”完顏宗望眼睛一亮。


    “當然了!


    昨日我己經派出快馬!命令完顏希尹帶三萬兵馬從潼關馳援開封!


    別看神機軍十萬兵馬,到時候我們也是十萬兵馬。


    給他來一個前後夾擊!我就不信所謂神機軍還能擋得住!”


    完顏宗翰和完顏宗望的心中,對與神機軍交戰的慘敗,心裏麵還是抱著一絲僥幸!


    認為神機軍之所以能夠勝利,隻不過是借助外物之利!


    真要是與金兵野戰的時候,肯定不是他們這些英勇的女真人!


    “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先行穩住神機軍!放鬆他們的警惕心!待到潼關來援之後,該是我們的東西,還是我們的東西!


    暫且就先讓他們替我們保管一陣子!”


    聽完顏宗翰這麽分析,完顏宗望也隻好答應下來。


    “好吧!那,那些宋朝女人送過去多少?!要不送一半,他神機軍的胃口不能再大了吧!”


    完顏宗翰差點沒有被他氣笑,“做事能不能大氣一點!


    把所有女人一下子送過去!”


    “這也太多了吧!合著我們忙活一大圈,一點好處都沒有撈著!”


    “別隻顧著眼前這點蠅頭小利!目光方圓一些!


    這幾千女人可是幾千張嘴!現在咱們被神機軍圍困,糧草能省一些就省一些!


    這幾千人送過去,對我們減輕了負擔,對神機軍來說,就加重了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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