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歐尼亞和諾克薩斯的戰爭遠沒有結束,而這兩年來,蘇木和艾翁所經過的地方,也總會在一些偶然的意外中遇到他們不太願意遇到的事諾克薩斯依然駐守在艾歐尼亞的士兵們正在行惡,燒殺搶掠,奸淫偷盜,近乎於無惡不作,而如今也依然站在諾克薩斯頂端的博朗達克威爾,也對這些駐守在艾歐尼亞的士兵們不加管束,任由他們在這裏隨性肆虐在經曆過最初的慘白之中,盡管諾克薩斯的士兵們遭受了相當程度的打擊,其中包括斯維因的退走,大部隊的撤離,曾多次變得孤立無援,幾乎走到絕境,卻又因為博朗達克威爾的緣故,讓本已經再沒有任何懸念的戰爭又一次重新爆發,而那些一直駐守在艾歐尼亞的諾克薩斯士兵們也得到了有效的支援,趁著反抗軍和兄弟會鬆懈的時候打響了極具侵略性的反撲。


    戰爭蔓延,戰火肆虐,一個又一個家庭變得支離破碎,而這一切的背後,都是因為一個人對於所謂的永生念念不忘,執著不休,甚至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在蘇木上一次走後,變故極多。


    但反抗軍和兄弟會卻依然堅挺了過來,直到如今,兩方的聯盟已經步步為營地將諾克薩斯逐漸逼退,至少在艾歐尼亞的主島上,大部分的區域依然屬於艾歐尼亞,而不是諾克薩斯許多地方輕易可見的諾克斯托拉廢墟已經很直觀地說明了這些。


    卻如之前所說的一般,戰爭還遠沒有結束。


    或許直到斯維因成功將達克威爾從王座上拉下來之前,戰爭是絕對不會輕易結束的。


    或許還需要幾年的時間。


    ...


    淫雨霏霏。


    原本的瓢潑大雨就像一場夢境,恍惚而來,恍惚而去,直到蘇木和艾翁以及石頭巨人登島之後,雨勢就驟然一緩。但迴頭望去,朦朧的水汽依然籠罩著海麵,而遠處艾歐尼亞主島的輪廓也變得相當模糊,隻能隱約看到一團黑色的影子出沒在海浪聲裏。


    “站住!”


    出乎意料的,才剛剛登島,蘇木和艾翁就遇到了諾克薩斯人。


    那是一隊巡邏士兵,穿著諾克薩斯的製式黑鐵鎧甲,手裏拿著鋒利的長矛,身上沾滿了雨水,而為首的一人則是麵容冷峻,帶著猙獰的疤痕,將手裏的長矛對準了蘇木和艾翁。


    他的目光主要落在艾翁的身上。


    “人類?和一個樹人?瓦斯塔亞?”


    巡邏隊長的口音裏帶著濃重的、來自諾克薩斯的煙槍味。


    蘇木略微皺眉,有些不喜盡管他在很早之前就已經跟斯維因達成了合作,暫且算是化敵為友,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可眼前的這些諾克薩斯士兵顯然不是屬於斯維因,而是隸屬於達克威爾麾下某個將軍手裏的兵團。


    是敵非友。


    盡管已經經曆了兩年的曆練,但蘇木在這個時候依然有些忍不住自己胸腔裏的衝動,想要調動血氣上湧,直接做掉這些平日裏惡貫滿盈的家夥們。


    但艾翁的一隻手卻非常適時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緊跟著,一股清涼的氣息就從肩膀滲入,隨後蔓延全身,讓蘇木有些躁動的情緒逐漸平靜下來在經曆曆練的時候,蘇木的情緒總會在某些時刻出現極大的波動,似乎是因為曆練還沒結束帶來的副作用,又或是其他的什麽原因見慣了和平,見慣了平凡,蘇木非常喜歡那些安寧祥和,而其他與之相悖的存在就會被蘇木感到厭惡。


    “你應該學會用更加平靜的心態去接受任何存在。”


    艾翁的聲音非常溫和,並沒有因為眼前這些滿身戾氣的劊子手而出現什麽波瀾。


    “隻有保持平靜,保持冷靜,你才能做出最正確的選擇,選出最正確的方式引導罪惡拋棄過往,棄惡從善,或者將其毀滅。至少在我看來,任何生命都是值得被救贖的,當然,前提是他們願意接受救贖。”


    “這也是帝柳的傳承?”


    “或許吧,也可能是我的感悟。”


    艾翁施施然一笑,旋即鬆開搭在蘇木肩膀上的手,向前邁出一步。


    諾克薩斯人正麵麵相覷,他們根本聽不懂艾翁到底在說些什麽,而當那個巡邏隊長正要開口嗬斥的時候,艾翁已經邁出了一步。隻一個恍惚,體形高瘦的艾翁就出現在了巡邏隊長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麵帶微笑,枝葉繁茂的頭發裏還有一朵白色的小花兒在輕輕搖晃,沾滿了水珠。


    “我應該說,你好。”


    艾翁學著他曾見過的那樣,不倫不類地做出一個禮儀的動作,但看起來卻著實有些古怪彎腰,轉手,隨後把手放在胸口,而另一手則是背在背後但艾翁的手臂太長了,這就讓他的動作出現了些許意料之外的失誤,險些一巴掌拍掉巡邏隊長手裏的長矛。


    那人的臉色頓時一變,不由分說地嗬斥一聲,舉起長矛就直接刺了過去。而在他身後的那些諾克薩斯士兵們也都一同上前,鋒芒連成一片。


    “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艾翁有些失落,但動作卻絲毫不慢。


    他的腳趾深入地下的泥土,一叢不知名的野草就立刻瘋長起來,形成一片草牆,而在草牆的裏麵,還有許多藤蔓和樹根蔓延而出,隻在轉瞬的片刻,就已經將那些諾克薩斯士兵全部捆綁了起來。


    諾克薩斯人的表情全都變得驚恐慘白,他們的眼神裏甚至帶著絕望,但卻被藤蔓束縛了嘴巴,不能開口唿救。


    “我覺得這些人不太可能接受救贖。”


    蘇木走了過來,身後跟著石頭巨人。


    “他們為惡慣了,也高高在上慣了,或許他們願意在這個時候選擇低聲下氣地跪地求饒,然後承諾再也不會作惡,但陽奉陰違說的就是這些人。我敢保證,隻要你把他們放迴去,出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帶來更多的諾克薩斯人來追殺咱們。所以...”


    “所以,你想讓我殺了他們?”


    艾翁挑起眉頭,旋即緊皺,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起,開始思考應該怎麽應對。


    而事實也確如蘇木所說,這些諾克薩斯人顯然是不知悔改的,一旦將他們放迴去,不久後的未來,他們就會帶著更多人前來追殺這些敢於對他們出手的人。


    “生命理應得到尊重,而每一個生命的存在,也必然有著其存在的理由。”


    艾翁過了許久才終於開口。


    “存在即合理。當然,我不否認其中的一些存在已經違背了他們本該存在的合理性,已經偏離了自己原本的道路,但我還是希望能夠通過自己的努力,去將那些已經漸行漸遠的生命拯救迴來。”


    盡管仍是不太明白,但艾翁的這些話說完之後,那些諾克薩斯士兵臉上的表情都變得輕鬆了許多。


    可艾翁卻又忽然瞥向他們,輕輕搖頭,話鋒一轉:


    “但有些生命總是執迷不悟,而我也不會迂腐頑固到連這種生命都要拯救的程度。所以...小菊!”


    石頭巨人不會說話,當然,她隻是不會開口發出聲音,而並非真正意義上的不會說話,但能夠聽到她的言語的,就隻有艾翁和被艾翁幫助了的蘇木。


    而在此刻,石頭巨人則是上前,代替艾翁和蘇木出手,將那些臉色急變的諾克薩斯人托去了不遠處的樹林裏,在他們都看不到的地方出手將其解決。


    艾翁已經很久沒有傷害過任何一種生命了。


    在必要的時候,他會讓小菊,也就是那個石頭巨人代他出手,一麵血腥會汙染到帝柳的傳承。


    沒多久,石頭巨人就迴來了,雨水已經衝刷掉了她身上的血跡,但有些地方卻依然能夠看到猩紅的顏色在石頭巨人一路走來的腳印裏,混雜在一起的血水和雨水形成了一個又一個水窪,然後逐漸滲入泥土,又或是被雨水衝刷變淡,直到消失。


    而到石頭巨人迴到蘇木和艾翁身邊時,她身上的血跡已經被完全衝刷幹淨了,甚至不帶有分毫的血腥味。


    艾翁雙手合十,衝著石頭巨人迴來的方向默默禱告。


    “走吧,我帶你去我的故鄉看看。”


    許久之後,艾翁才結束了他的禱告,然後走在前麵領路。


    “盡管已經很久都沒有迴來過了,路也變了,但大致的方向我還記得。而如果沒錯的話,帝柳曾經存在的叢林應該就在這個方向。除此之外的,還有一棵靈柳,但它不在這裏,而在納沃立省,距離遙遠。它那是帝柳的孩子,是帝柳的力量延伸,但可惜的是,它在幾十年前就已經死掉了,被極度惡化的情緒所感染,被抽空了所有的能量,變成了一棵死樹,然後腐朽,枯萎,變成飛灰。我當時不在那附近,距離很遠,否則的話,或許我還有機會將它拯救迴來。”


    說起這些時,艾翁的眼神裏帶著難以掩飾的失落。


    盡管蘇木對此所知甚少,但也大概猜到了什麽在沒有將世界符文碎片的力量封印之前,蘇木就已經知道了,艾歐尼亞的土地並不平靜。但這個不平靜指的絕不是諾克薩斯和艾歐尼亞的戰爭,而是更深層次的一些東西艾歐尼亞之魂,也便棲居在這片土地深處的神明,自然之母,以及在艾翁之外的,另一個擁有著足以匹敵半神的實力的存在。


    但那個半神的能量卻表現得過分平靜,就像進入了蟄伏的狀態一樣,像是睡著了,又或是被封印了。


    就在這座島上。


    “你知道那人的身份嗎?”


    蘇木隨口問了一句。


    他並沒有指望能夠得到什麽答案。


    但出乎意料的,艾翁點了點頭。


    “很多人都知道。盡管才剛剛過去幾十年,但她的事卻已經變成了一則傳說。但在我看來,那更像一個故事。”


    他邁開步伐,向著隱藏在叢林裏的堡壘走去。


    在陰暗的光線裏隱約可見,城市的內部充斥著違背了艾歐尼亞慣有風格的建築,鱗次櫛比,更貼近諾克薩斯的風格,所以才讓它看起來更像一座堡壘,而並非城市。


    斐洛爾。


    蘇木早就聽說過這座城市。


    “她叫辛德拉,一個可憐的小姑娘。”


    艾翁繼續開口。


    “盡管外界的傳聞已經將她描述成了一個可怕的惡魔,但通過人們各種各樣的說辭,我還是從中提取到了一些更接近真實的信息,但我不能保證這些信息的真實性。”


    “說說看。”


    “...出生於納沃利省的頑童辛德拉一直是個愛走神的孩子。她經常出神地凝望池塘中的影蝕,或者觀察糖殼蟲排隊上牆。而每當她扔下做到一半的家務,就會因為不夠專心而遭到母親的責罵。甚至就連家裏的牛奶酸敗或者遭遇其他小意外,也都會怪在辛德拉的頭上。”


    艾翁用了一段時間來組織自己的語言,之後才緩慢開口。


    “就連她的哥哥艾瓦德也總愛挖苦她。也正是因此,辛德拉經常會逃到她最喜歡的秘密基地被村裏人奉為聖樹的那棵靈柳下麵。她會對那顆靈柳說上好幾小時悄悄話,傾訴帶給她慰藉。但就在一個溫暖的午後,艾瓦德和他的夥伴們尾隨渾然不知的辛德拉,對她天真的眼淚發出竊笑。她羞愧憤怒的同時努力著想要對他們的侮辱不予理睬,而就在這時,一個孩子朝她的腦袋扔了一大塊泥巴...”


    說到這裏,艾翁又停頓了一下,腳步也是。


    他們已經來到了斐洛爾城門對麵的叢林出口附近,再往前走,一旦離開了樹木的掩護,他們就會立刻暴露在城門守衛的視線中。^


    “辛德拉再也無法抑製自己的情緒。”


    艾翁望著遠處近乎於堡壘一樣的城市,繼續講述。


    “接下來的故事就很簡單了。那個小姑娘體內一直休眠的力量覺醒了,她抽幹了靈柳的力量,變成了村民眼中的罪人。而沒有了靈柳,村民們就開始擔心他們與艾歐尼亞之魂之間的連接已被切斷,辛德拉一家就理所當然地變成了眾矢之的。於是他們不得不搬到新的地方,並時刻忌憚著她的魔法。直到他們一家來到了海邊,並且遇到了一個名叫柯尼根的祭祀。關於辛德拉的故事,到這兒,才算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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