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青發小瘋子(上)
英雄聯盟之他們的時代 作者：俗門匹夫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深夜黑巷裏，蔚把腦袋探出牆角，沒有見到意料之中應該追上來的凱特琳，這讓她有些驚訝，但常年為皮爾特沃夫的法律服務，追捕罪犯，蔚在脾氣依舊火爆直接的同時，也漸漸養出了不差的耐心。她不確定凱特琳是不是真的放棄了，或者是從另一條路去到了她的前麵，所以蔚決定再等等，直到可以確定凱特琳真的放棄了再迴去，然後就可以享用大餐了。
蘇木隻是覺得古怪，但對蔚的打算卻一無所知。
甚至對這個女人本身就一無所知。
但她畢竟是凱特琳的搭檔，而且還是關係非常要好的那種，盡管蘇木不知道蔚在警惕些什麽，卻也盡可能地配合著避免發出什麽聲音打擾到這個跟潛伏在草叢裏即將撲食獵物的餓虎一樣的女人。
為什麽是即將撲食獵物的惡虎？
蘇木的臉色有些古怪，躲在後麵又多看了那個正探頭出去的女人一樣——粉色的短發確實相當幹練，就如她的樣貌氣質一樣，無不透露出幹練的味道。但有一說一，蔚的身材確實很好，盡管衣著打扮裏夾雜著蘇木不能理解的審美——廢棄金屬製造的簡易鎧甲。如果她能讓自己變得正常一點兒的話，再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絕對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蘇木抿了抿嘴巴，迴過頭來，莫名的感覺好像自己才是那個獵物。
“行了，凱特琳小貓咪已經不會再追過來了。”
過了很久，蔚才終於大大咧咧地笑了起來，巨大的動力拳套抓住蘇木的手臂，一躍上了一層看起來很像違規建築一樣的舊樓的側麵樓梯——顏色各異又零散的遮陽棚，亂七八糟的鐵架子，還有整體經曆了無數風霜雪雨的脫落的牆皮。就像蔚之前說的那樣，很破，很舊，很差勁。
蔚的房間也是。
又亂又小，各種衣物被丟得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垃圾也遍地都是，空氣裏充滿了烈酒的味道，牆上也掛滿了...並不是掛滿了，而是很多奇奇怪怪的海報被撕了下來，扔得到處都是，牆壁上畫滿了各種塗鴉——不知道什麽人用亮粉色的彩漆噴霧在牆上畫了一個漫畫版的蔚，但具體的畫麵卻有些不可描述，其他的地方則是用各種顏色的彩漆噴霧寫著各種調皮搗蛋的羞辱——“大笨蛋蔚，來抓我啊！”，這是最大的一行字，五彩斑斕，而且在字的末尾還有一個漫畫版的頭像，畫著一個兩條麻花辮的大嘴小姑娘。
蘇木正愣在原地，蔚也是。
但很快，蔚臉上的表情就變得難看下來。
“金，克，絲...”
她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聳著肩膀走進房間，順帶著一腳踢開了腳邊有點兒礙事兒的破舊板凳，緊跟著就忽然傳來一陣刺耳的笑聲——板凳下麵是個手裏拿銅鈸的猴子玩具，下頜哢哢晃動，刺耳的笑聲就是從那裏麵發出來，配合著銅鈸不堪入耳的聲音，真是有夠煩人的。
蘇木扯了下嘴角，眼角瞥見，然後從門旁的鞋櫥上用兩根手指捏起一條黑色的帶子，下麵還跟著兩個弧度誇張的半圓。
盡管蘇木已經意識到自己究竟拿了個什麽東西，但在第二個半圓下麵，蘇木忽然瞥見了一個紅色金屬質地的東西忽然開始晃動起來，同時響起一陣“哢哢哢哢”的聲響。
“快躲開！”
蔚的聲音忽然從一旁傳來，而蘇木也一瞬間警惕心大起，退後一步，折身一轉，就躲在了房門外麵。而下一瞬間，屋裏就忽然傳來轟的一聲，聲音很大但爆炸很小，卻也把整個鞋櫥都炸開了一個大洞，甚至有些木屑還被點燃了，七零八落地牽連了其他易燃的東西，衣服，海報，還有那種黑色半圓之類的東西。
而不等蘇木重新迴去房間查看情況，緊跟著就又是好幾聲爆炸，但每次都是雷聲大，雨點兒小。
等到爆炸結束之後，蘇木很快就衝進屋裏，一眼掃過，每個已經著火的地方都看得清楚。而蔚則是正躲在床板一側，到這會兒也才剛剛爬起來。可還沒等兩人開始滅火，一條水柱忽然就從窗外射了進來，連同玻璃也一起打算，把整個房間裏所有著火的地方都滅掉了，但同時也把蘇木和蔚淋得像是兩隻可憐的落湯雞，模樣狼狽。
現在可是天氣最冷的一段時間，而且皮爾特沃夫還位於瓦洛蘭和恕瑞瑪之間的連接要道上，城市兩邊都是海峽，海風夾雜著寒意，越是寒冷的天氣就越是凜冽。
窗外寒風唿嚎，吹進屋裏，就連蘇木也忍不住激靈靈一個寒顫。
蔚已經近乎要把牙根也咬碎了。
“啊哈哈哈哈！大笨蛋蔚，淋成了落湯雞——！”
一陣刺耳的笑聲忽然從窗外傳了進來，跟著就是一種奇怪的腔調，像是在唱歌一樣，但無論節奏聲音還是韻律，都讓人不敢恭維。
更像是刻意賣弄的嘲笑。
蔚眼睛一瞪，猛地就衝到窗前，咬牙切齒地盯著下麵街道上那個正在做鬼臉的青發小瘋子，帶著一雙動力拳套的手掌直接把鐵質窗台也捏得扭曲變形，發出一陣哢哢的聲響。
“金！克！絲！”
蔚大聲地咆哮起來，虎目圓瞪，而後便雙手一撐窗台就直接從三樓的高度翻越出去，可落地之後，那個青發小瘋子已經帶著一連串刺耳的笑聲跑了出去，偶爾還會迴頭衝蔚吐舌頭，然後笑話蔚是一個大蠢蛋。
蘇木在窗台附近晃了晃滴水的頭發，臉色也有些古怪。
他知道那個青發小瘋子，金克絲，一個無法無天的家夥，喜歡惡作劇，並且尤其針對蔚。但蘇木怎麽也沒想到，那家夥竟然會跑到蔚的家裏來。
但好在隻是惡作劇，而且她也並不是完全的沒輕沒重。
蘇木的目光掃過屋子裏的一片狼藉，然後抬頭看向已經漸漸跑遠和追遠的金克絲和蔚，略作沉吟，同樣翻身一躍就從三樓直接跳了下去，卻落地之後雙膝一曲一伸，雙手如猿猴一般就抓住了對麵一排平房的屋簷，再翻身而上，就直接沿著高低各有不同的屋頂追了出去。
這一路上，蘇木都在考慮自己是不是可以讓凱特琳和蔚給自己開個後門，可現在他有了更好的選擇——但前提是他得能抓住那個青發小瘋子金克絲，並且不能被蔚發現。
裁縫區很亂，比不了遠處依稀可見的北城斜坡上端規劃整齊的家族區，錯落的平房和樓房都很老舊，簡單說來就是牆皮脫落，莫名其妙的鐵架子已經變得鏽跡斑斑了，還有各種顏色的遮陽棚在經曆了多年的風吹雨打之後變得破破爛爛。而蘇木的身形則是在平房屋頂之間起起落落，這根本不需要什麽指導，也不需要學習，足夠強大的蠻力讓蘇木可以很輕鬆地做到這些，他隻要看好自己的落腳點不會掉下去就行了。
但蔚卻隻得無奈地穿梭在亂七八糟的小巷裏，而且已經被蘇木遠遠地甩在身後。
大概一個刻鍾之後，蘇木就在一片彌漫著薄薄的祖安霧霾的地方找到了那個把自己藏起來的青發小瘋子——她正待在一處廢棄的廠房的圍牆後麵，而蘇木則是躲在廠房的屋頂上某個像是水罐一樣的東西投下來的陰影裏，可以很清楚地瞧見那個小姑娘正從細腰的後麵掏出兩個紅色金屬質地的奇怪玩意兒，看起來有些熟悉——它上麵的塗鴉讓它看起來像是卡通版的鯊魚，還畫著兩隻貌似兇惡的眼睛，拉動引線之後就開始晃動起來，鯊魚的上頜下頜不穩定地裂開，哢哢作響，真的就像鯊魚一樣。
金克絲把它們藏在了圍牆的破洞裏。
蔚正從不遠處跑過來，她一路追蹤著金克絲刻意留下的痕跡，再拐過兩個街口就會追過來。按照金克絲的計劃，蔚在經過圍牆的時候嚼火者手雷就會正好爆炸，然後把圍牆炸塌，再把蔚那個大蠢蛋埋進去...
蘇木見到金克絲捂著嘴偷笑，然後貓著腰小步離開。
隻稍稍猶豫了片刻，蘇木就立刻從廠房房頂一躍而下。正悄悄溜走的金克絲忽然察覺到自己被月光投下來的陰影籠罩，腳步當即一頓，一伸手就拔出了腰上的電擊槍，卻還沒等她來得及抬頭，手腕就忽然一疼，電擊槍落地，而蘇木也已經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的手臂擰到背後，又隨手把圍牆破洞裏的兩顆嚼火者手雷拿了出來。
蘇木的臉色變得有些奇怪。
這兩個古怪的東西在手裏哢哢震動，感覺說不出的怪異。但蘇木的動作很快，他大概猜到了金克絲的想法，而後就隨手把那兩顆手雷扔到了另一邊的街道上空，順帶著捂住了金克絲的嘴巴。
轟！轟！
兩聲爆響在手雷落地之前就已經炸響，但火光並不怎麽刺眼，看起來隻是那邊的街道忽然亮了一下。
圍牆另一邊，蔚的腳步猛然停下，似乎有些猶豫，但她的腳步聲還是轉向了另一邊。
直到蘇木可以完全確定蔚已經走遠之後，這才終於鬆開了金克絲的手腕和嘴巴，任由她猛地撲了出去，順帶著撿起她之前掉在地上的電擊槍，落地一個翻滾便蹲在那裏，電擊槍直指過來。
“雖然我沒試過，但你的槍應該打不中我。”
蘇木把左手搭在黑刀刀柄上，笑著看向金克絲。
“或許你也可以試試，其實我挺感興趣的。”
聞言之後，金克絲的眼睛立刻眯了起來，然後弓起嘴巴，狠狠地啐了一口，並且同時扣下扳機，射出一道劈裏啪啦的電流在蘇木腳邊。
但蘇木卻始終一動沒動，甚至在電流消失之後，還頗有興致地蹲下身去查看那些焦黑的枯草。
“這是電擊槍？”
“呸，大言不慚的家夥！”
金克絲沒有迴答蘇木的問題，而是咧嘴笑了起來。
“如果我剛才瞄準的是你，你現在已經變成一頭烤乳豬了，蠢貨！”
“我知道你沒打算打我。”
蘇木蹲在那裏，兩根手指攆了攆地上已經焦黑的枯草，然後笑著看向對麵那個青發小瘋子——說真的，金克絲其實挺好看的，一個標準的美人胚子——青色的長發紮成兩根麻花辮，五官也很精致，尤其粉紅色的眼睛有著別樣的魅力，但如果那雙眼睛可以更溫柔一點兒的話，那就更好了。
還有細長筆直的雙腿，柔軟纖細的腰身。似乎在這個青發小瘋子的身上，除了女人專有的特征還沒發育起來之外，也就隻有打扮顯得有些奇怪了。
粉色的褲襪、掛著子彈皮帶的短褲和背心，右半邊的身子還紋著奇怪的青色雲紋刺青，背後背著一件炮筒一樣的東西，腰後還掛著一把輕機槍和很多手雷，看起來就像一個活脫脫的軍火販子。
“你可以打我試試。”
蘇木拍掉手指上的黑灰，重新站起身來。
“我說真的。”
“...你想變成烤乳豬？”
金克絲眯起眼睛，似乎有些猶豫。
蘇木看得出來金克絲在猶豫，她並不是一個純粹的惡棍，而且不喜歡鬧出人命，就連之前在蔚的房間裏發生的那些，也隻是純粹的惡作劇罷了。
這個青發小瘋子並不致命，就連手雷都像玩具一樣，威力並不怎麽嚇人，最多也就隻能把一麵早就已經滿布裂紋的圍牆炸塌而已。
“好吧，開個玩笑。”
蘇木走進兩步，但金克絲卻同時警惕地後退了兩步。
看著依然沒有縮短的距離，蘇木聳了下肩膀。
“你是諾克薩斯人！”
金克絲死死地盯著蘇木。
“我討厭諾克薩斯人！”
“但我不是。”
蘇木瞥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著打扮，忽然覺得金克絲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對象。
“我來找你談筆交易，我需要槍械，科技槍械，還有火藥，炸彈，或者其他威力很大而且很方便的東西。雖然這些東西在皮爾特沃夫不太好搞，但如果是在祖安的話那就肯定沒問題。我聽朋友說過，你是祖安人，而且...”
蘇木伸手指了指金克絲背後的槍和炮筒。
“這對你而言應該算不上什麽難題。”
“槍和火藥炸彈？”
金克絲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蘇木，腳下悄悄後退。
“你要這些做什麽？”
“這可不能告訴你，但我可以跟你保證，我要的這些東西絕不會對皮城和祖安造成任何威脅。這是一筆交易，我可以給你錢，或者其他我力所能及的，而你隻需要幫我搞到這些，然後保密就行了。”
蘇木臉色平靜地看著還在偷偷摸摸嚐試靠近廠房圍牆大門企圖逃離的金克絲，任由她這麽去做。
“你可以答應下來，也可以拒絕，我會放你離開。不過呢，既然我能抓你第一次，就肯定還能抓你第二次，那個時候你也同樣可以選擇拒絕。但有句話叫事不過三，凱特琳和蔚都是我的朋友，她們對你的犯罪行徑似乎已經忍無可忍了，尤其是蔚。我聽說過很多關於你的事，你很針對她。如果我把你交到蔚的手上的話...”
話沒說完，金克絲已經退到了大門附近，她眼角瞥見之後，忽然衝著蘇木咧嘴獰笑一聲，早先就藏在身後的左手也同時拿出一顆手雷狠狠地甩了過來，但手雷劃過的弧度卻明顯是砸向蘇木的腳邊。
“去死吧，臭猴子！”
金克絲在手雷出手的瞬間就已經轉身飛奔離開，而且還附贈了一陣尖銳刺耳的嘲笑聲。
盡管這東西並不能對蘇木造成什麽威脅，但蘇木還是彎腰伸手接住了那顆即將落地的手雷，然後迅速地把它扔到幾條街道外的天上，以便可以借著這聲爆炸把蔚吸引到更遠的地方。
做完了這些之後，金克絲已經沒了蹤影，但蘇木卻並不著急，而是不緊不慢地轉身沿著圍牆走向廠房的另一邊——之前在廠房屋頂的時候，蘇木就已經注意到了廠房後門附近的角落裏擺著一架讓他看起來感覺很熟悉的東西，並且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近距離地查看過——那東西看起來很像一輛車，形體高大，四輪著地，打開車門之後還能見到裏麵有手工硝製的皮革坐鞍，幾個拉杆，以及格外複雜的控製台，上麵令人目不暇接地排著象牙質地的旋鈕、黃銅的撥盤和寶石形狀的按鍵。
應該是車吧，而且還是金克絲給自己準備的逃生工具。這東西在街道錯綜複雜猶如管道一樣的裁縫區沒什麽大用，但如果是在這種到處都是廠房，街道寬闊而且直來直去的地方的話，那用處就會變得很大了。
金克絲的考慮確實很周全，如果蘇木沒能提前發現的話，或許真就要被她逃了——盡管那種可能性不大，可一旦蘇木稍有疏忽，被金克絲找到機會鑽進車裏並將其發動，兩條腿可跑不過四個輪子。
但它現在已經不再屬於金克絲了。
蘇木理所當然地趕在那個青發小瘋子之前趕到了那輛車附近，然後心安理得地鑽了進去，然後躺在手工硝製的皮革坐鞍，把兩手枕在腦後，雙腳搭在控製台上，順便抽空考慮一下應該怎麽才能說服那個小瘋子把這筆交易答應下來。
守株待兔，以逸待勞。
蘇木隻是覺得古怪，但對蔚的打算卻一無所知。
甚至對這個女人本身就一無所知。
但她畢竟是凱特琳的搭檔，而且還是關係非常要好的那種，盡管蘇木不知道蔚在警惕些什麽，卻也盡可能地配合著避免發出什麽聲音打擾到這個跟潛伏在草叢裏即將撲食獵物的餓虎一樣的女人。
為什麽是即將撲食獵物的惡虎？
蘇木的臉色有些古怪，躲在後麵又多看了那個正探頭出去的女人一樣——粉色的短發確實相當幹練，就如她的樣貌氣質一樣，無不透露出幹練的味道。但有一說一，蔚的身材確實很好，盡管衣著打扮裏夾雜著蘇木不能理解的審美——廢棄金屬製造的簡易鎧甲。如果她能讓自己變得正常一點兒的話，再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絕對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蘇木抿了抿嘴巴，迴過頭來，莫名的感覺好像自己才是那個獵物。
“行了，凱特琳小貓咪已經不會再追過來了。”
過了很久，蔚才終於大大咧咧地笑了起來，巨大的動力拳套抓住蘇木的手臂，一躍上了一層看起來很像違規建築一樣的舊樓的側麵樓梯——顏色各異又零散的遮陽棚，亂七八糟的鐵架子，還有整體經曆了無數風霜雪雨的脫落的牆皮。就像蔚之前說的那樣，很破，很舊，很差勁。
蔚的房間也是。
又亂又小，各種衣物被丟得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垃圾也遍地都是，空氣裏充滿了烈酒的味道，牆上也掛滿了...並不是掛滿了，而是很多奇奇怪怪的海報被撕了下來，扔得到處都是，牆壁上畫滿了各種塗鴉——不知道什麽人用亮粉色的彩漆噴霧在牆上畫了一個漫畫版的蔚，但具體的畫麵卻有些不可描述，其他的地方則是用各種顏色的彩漆噴霧寫著各種調皮搗蛋的羞辱——“大笨蛋蔚，來抓我啊！”，這是最大的一行字，五彩斑斕，而且在字的末尾還有一個漫畫版的頭像，畫著一個兩條麻花辮的大嘴小姑娘。
蘇木正愣在原地，蔚也是。
但很快，蔚臉上的表情就變得難看下來。
“金，克，絲...”
她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聳著肩膀走進房間，順帶著一腳踢開了腳邊有點兒礙事兒的破舊板凳，緊跟著就忽然傳來一陣刺耳的笑聲——板凳下麵是個手裏拿銅鈸的猴子玩具，下頜哢哢晃動，刺耳的笑聲就是從那裏麵發出來，配合著銅鈸不堪入耳的聲音，真是有夠煩人的。
蘇木扯了下嘴角，眼角瞥見，然後從門旁的鞋櫥上用兩根手指捏起一條黑色的帶子，下麵還跟著兩個弧度誇張的半圓。
盡管蘇木已經意識到自己究竟拿了個什麽東西，但在第二個半圓下麵，蘇木忽然瞥見了一個紅色金屬質地的東西忽然開始晃動起來，同時響起一陣“哢哢哢哢”的聲響。
“快躲開！”
蔚的聲音忽然從一旁傳來，而蘇木也一瞬間警惕心大起，退後一步，折身一轉，就躲在了房門外麵。而下一瞬間，屋裏就忽然傳來轟的一聲，聲音很大但爆炸很小，卻也把整個鞋櫥都炸開了一個大洞，甚至有些木屑還被點燃了，七零八落地牽連了其他易燃的東西，衣服，海報，還有那種黑色半圓之類的東西。
而不等蘇木重新迴去房間查看情況，緊跟著就又是好幾聲爆炸，但每次都是雷聲大，雨點兒小。
等到爆炸結束之後，蘇木很快就衝進屋裏，一眼掃過，每個已經著火的地方都看得清楚。而蔚則是正躲在床板一側，到這會兒也才剛剛爬起來。可還沒等兩人開始滅火，一條水柱忽然就從窗外射了進來，連同玻璃也一起打算，把整個房間裏所有著火的地方都滅掉了，但同時也把蘇木和蔚淋得像是兩隻可憐的落湯雞，模樣狼狽。
現在可是天氣最冷的一段時間，而且皮爾特沃夫還位於瓦洛蘭和恕瑞瑪之間的連接要道上，城市兩邊都是海峽，海風夾雜著寒意，越是寒冷的天氣就越是凜冽。
窗外寒風唿嚎，吹進屋裏，就連蘇木也忍不住激靈靈一個寒顫。
蔚已經近乎要把牙根也咬碎了。
“啊哈哈哈哈！大笨蛋蔚，淋成了落湯雞——！”
一陣刺耳的笑聲忽然從窗外傳了進來，跟著就是一種奇怪的腔調，像是在唱歌一樣，但無論節奏聲音還是韻律，都讓人不敢恭維。
更像是刻意賣弄的嘲笑。
蔚眼睛一瞪，猛地就衝到窗前，咬牙切齒地盯著下麵街道上那個正在做鬼臉的青發小瘋子，帶著一雙動力拳套的手掌直接把鐵質窗台也捏得扭曲變形，發出一陣哢哢的聲響。
“金！克！絲！”
蔚大聲地咆哮起來，虎目圓瞪，而後便雙手一撐窗台就直接從三樓的高度翻越出去，可落地之後，那個青發小瘋子已經帶著一連串刺耳的笑聲跑了出去，偶爾還會迴頭衝蔚吐舌頭，然後笑話蔚是一個大蠢蛋。
蘇木在窗台附近晃了晃滴水的頭發，臉色也有些古怪。
他知道那個青發小瘋子，金克絲，一個無法無天的家夥，喜歡惡作劇，並且尤其針對蔚。但蘇木怎麽也沒想到，那家夥竟然會跑到蔚的家裏來。
但好在隻是惡作劇，而且她也並不是完全的沒輕沒重。
蘇木的目光掃過屋子裏的一片狼藉，然後抬頭看向已經漸漸跑遠和追遠的金克絲和蔚，略作沉吟，同樣翻身一躍就從三樓直接跳了下去，卻落地之後雙膝一曲一伸，雙手如猿猴一般就抓住了對麵一排平房的屋簷，再翻身而上，就直接沿著高低各有不同的屋頂追了出去。
這一路上，蘇木都在考慮自己是不是可以讓凱特琳和蔚給自己開個後門，可現在他有了更好的選擇——但前提是他得能抓住那個青發小瘋子金克絲，並且不能被蔚發現。
裁縫區很亂，比不了遠處依稀可見的北城斜坡上端規劃整齊的家族區，錯落的平房和樓房都很老舊，簡單說來就是牆皮脫落，莫名其妙的鐵架子已經變得鏽跡斑斑了，還有各種顏色的遮陽棚在經曆了多年的風吹雨打之後變得破破爛爛。而蘇木的身形則是在平房屋頂之間起起落落，這根本不需要什麽指導，也不需要學習，足夠強大的蠻力讓蘇木可以很輕鬆地做到這些，他隻要看好自己的落腳點不會掉下去就行了。
但蔚卻隻得無奈地穿梭在亂七八糟的小巷裏，而且已經被蘇木遠遠地甩在身後。
大概一個刻鍾之後，蘇木就在一片彌漫著薄薄的祖安霧霾的地方找到了那個把自己藏起來的青發小瘋子——她正待在一處廢棄的廠房的圍牆後麵，而蘇木則是躲在廠房的屋頂上某個像是水罐一樣的東西投下來的陰影裏，可以很清楚地瞧見那個小姑娘正從細腰的後麵掏出兩個紅色金屬質地的奇怪玩意兒，看起來有些熟悉——它上麵的塗鴉讓它看起來像是卡通版的鯊魚，還畫著兩隻貌似兇惡的眼睛，拉動引線之後就開始晃動起來，鯊魚的上頜下頜不穩定地裂開，哢哢作響，真的就像鯊魚一樣。
金克絲把它們藏在了圍牆的破洞裏。
蔚正從不遠處跑過來，她一路追蹤著金克絲刻意留下的痕跡，再拐過兩個街口就會追過來。按照金克絲的計劃，蔚在經過圍牆的時候嚼火者手雷就會正好爆炸，然後把圍牆炸塌，再把蔚那個大蠢蛋埋進去...
蘇木見到金克絲捂著嘴偷笑，然後貓著腰小步離開。
隻稍稍猶豫了片刻，蘇木就立刻從廠房房頂一躍而下。正悄悄溜走的金克絲忽然察覺到自己被月光投下來的陰影籠罩，腳步當即一頓，一伸手就拔出了腰上的電擊槍，卻還沒等她來得及抬頭，手腕就忽然一疼，電擊槍落地，而蘇木也已經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的手臂擰到背後，又隨手把圍牆破洞裏的兩顆嚼火者手雷拿了出來。
蘇木的臉色變得有些奇怪。
這兩個古怪的東西在手裏哢哢震動，感覺說不出的怪異。但蘇木的動作很快，他大概猜到了金克絲的想法，而後就隨手把那兩顆手雷扔到了另一邊的街道上空，順帶著捂住了金克絲的嘴巴。
轟！轟！
兩聲爆響在手雷落地之前就已經炸響，但火光並不怎麽刺眼，看起來隻是那邊的街道忽然亮了一下。
圍牆另一邊，蔚的腳步猛然停下，似乎有些猶豫，但她的腳步聲還是轉向了另一邊。
直到蘇木可以完全確定蔚已經走遠之後，這才終於鬆開了金克絲的手腕和嘴巴，任由她猛地撲了出去，順帶著撿起她之前掉在地上的電擊槍，落地一個翻滾便蹲在那裏，電擊槍直指過來。
“雖然我沒試過，但你的槍應該打不中我。”
蘇木把左手搭在黑刀刀柄上，笑著看向金克絲。
“或許你也可以試試，其實我挺感興趣的。”
聞言之後，金克絲的眼睛立刻眯了起來，然後弓起嘴巴，狠狠地啐了一口，並且同時扣下扳機，射出一道劈裏啪啦的電流在蘇木腳邊。
但蘇木卻始終一動沒動，甚至在電流消失之後，還頗有興致地蹲下身去查看那些焦黑的枯草。
“這是電擊槍？”
“呸，大言不慚的家夥！”
金克絲沒有迴答蘇木的問題，而是咧嘴笑了起來。
“如果我剛才瞄準的是你，你現在已經變成一頭烤乳豬了，蠢貨！”
“我知道你沒打算打我。”
蘇木蹲在那裏，兩根手指攆了攆地上已經焦黑的枯草，然後笑著看向對麵那個青發小瘋子——說真的，金克絲其實挺好看的，一個標準的美人胚子——青色的長發紮成兩根麻花辮，五官也很精致，尤其粉紅色的眼睛有著別樣的魅力，但如果那雙眼睛可以更溫柔一點兒的話，那就更好了。
還有細長筆直的雙腿，柔軟纖細的腰身。似乎在這個青發小瘋子的身上，除了女人專有的特征還沒發育起來之外，也就隻有打扮顯得有些奇怪了。
粉色的褲襪、掛著子彈皮帶的短褲和背心，右半邊的身子還紋著奇怪的青色雲紋刺青，背後背著一件炮筒一樣的東西，腰後還掛著一把輕機槍和很多手雷，看起來就像一個活脫脫的軍火販子。
“你可以打我試試。”
蘇木拍掉手指上的黑灰，重新站起身來。
“我說真的。”
“...你想變成烤乳豬？”
金克絲眯起眼睛，似乎有些猶豫。
蘇木看得出來金克絲在猶豫，她並不是一個純粹的惡棍，而且不喜歡鬧出人命，就連之前在蔚的房間裏發生的那些，也隻是純粹的惡作劇罷了。
這個青發小瘋子並不致命，就連手雷都像玩具一樣，威力並不怎麽嚇人，最多也就隻能把一麵早就已經滿布裂紋的圍牆炸塌而已。
“好吧，開個玩笑。”
蘇木走進兩步，但金克絲卻同時警惕地後退了兩步。
看著依然沒有縮短的距離，蘇木聳了下肩膀。
“你是諾克薩斯人！”
金克絲死死地盯著蘇木。
“我討厭諾克薩斯人！”
“但我不是。”
蘇木瞥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著打扮，忽然覺得金克絲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對象。
“我來找你談筆交易，我需要槍械，科技槍械，還有火藥，炸彈，或者其他威力很大而且很方便的東西。雖然這些東西在皮爾特沃夫不太好搞，但如果是在祖安的話那就肯定沒問題。我聽朋友說過，你是祖安人，而且...”
蘇木伸手指了指金克絲背後的槍和炮筒。
“這對你而言應該算不上什麽難題。”
“槍和火藥炸彈？”
金克絲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蘇木，腳下悄悄後退。
“你要這些做什麽？”
“這可不能告訴你，但我可以跟你保證，我要的這些東西絕不會對皮城和祖安造成任何威脅。這是一筆交易，我可以給你錢，或者其他我力所能及的，而你隻需要幫我搞到這些，然後保密就行了。”
蘇木臉色平靜地看著還在偷偷摸摸嚐試靠近廠房圍牆大門企圖逃離的金克絲，任由她這麽去做。
“你可以答應下來，也可以拒絕，我會放你離開。不過呢，既然我能抓你第一次，就肯定還能抓你第二次，那個時候你也同樣可以選擇拒絕。但有句話叫事不過三，凱特琳和蔚都是我的朋友，她們對你的犯罪行徑似乎已經忍無可忍了，尤其是蔚。我聽說過很多關於你的事，你很針對她。如果我把你交到蔚的手上的話...”
話沒說完，金克絲已經退到了大門附近，她眼角瞥見之後，忽然衝著蘇木咧嘴獰笑一聲，早先就藏在身後的左手也同時拿出一顆手雷狠狠地甩了過來，但手雷劃過的弧度卻明顯是砸向蘇木的腳邊。
“去死吧，臭猴子！”
金克絲在手雷出手的瞬間就已經轉身飛奔離開，而且還附贈了一陣尖銳刺耳的嘲笑聲。
盡管這東西並不能對蘇木造成什麽威脅，但蘇木還是彎腰伸手接住了那顆即將落地的手雷，然後迅速地把它扔到幾條街道外的天上，以便可以借著這聲爆炸把蔚吸引到更遠的地方。
做完了這些之後，金克絲已經沒了蹤影，但蘇木卻並不著急，而是不緊不慢地轉身沿著圍牆走向廠房的另一邊——之前在廠房屋頂的時候，蘇木就已經注意到了廠房後門附近的角落裏擺著一架讓他看起來感覺很熟悉的東西，並且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近距離地查看過——那東西看起來很像一輛車，形體高大，四輪著地，打開車門之後還能見到裏麵有手工硝製的皮革坐鞍，幾個拉杆，以及格外複雜的控製台，上麵令人目不暇接地排著象牙質地的旋鈕、黃銅的撥盤和寶石形狀的按鍵。
應該是車吧，而且還是金克絲給自己準備的逃生工具。這東西在街道錯綜複雜猶如管道一樣的裁縫區沒什麽大用，但如果是在這種到處都是廠房，街道寬闊而且直來直去的地方的話，那用處就會變得很大了。
金克絲的考慮確實很周全，如果蘇木沒能提前發現的話，或許真就要被她逃了——盡管那種可能性不大，可一旦蘇木稍有疏忽，被金克絲找到機會鑽進車裏並將其發動，兩條腿可跑不過四個輪子。
但它現在已經不再屬於金克絲了。
蘇木理所當然地趕在那個青發小瘋子之前趕到了那輛車附近，然後心安理得地鑽了進去，然後躺在手工硝製的皮革坐鞍，把兩手枕在腦後，雙腳搭在控製台上，順便抽空考慮一下應該怎麽才能說服那個小瘋子把這筆交易答應下來。
守株待兔，以逸待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