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萊瑞拉的城堡裏住了幾天之後,等到賈克斯的傷勢終於恢複得大差不差,蘇木幾人才決定立刻啟程離開。


    盡管崔斯特的魔法天賦並不怎麽出彩,僅限於將自己體內的魔法能量以最簡單的形式注入卡牌當中,並以此作為手段。或許在這個惡棍而言,那個名為命運的傳送魔法就是他一生的至高點了,卻恐怕窮其一生也就僅限於此。


    統共四個人,便得來迴兩趟才行。


    似乎是見到了蘇木一直都在糾結浪費時間的問題,萊瑞拉才格外大方地出手相助,指點崔斯特將魔法能量注入到更多的卡牌當中,並以此鋪開形成一個傳送區域,便隻需魔法能量足夠,就無妨多少人站在那個區域當中。


    然而,隻憑崔斯特一人的魔法能力顯然是有些不足,萊瑞拉就製止了伊芙琳再次親手相助,憑其近乎千年研習於魔法之道的本事,便在一定基礎上構建一個傳送魔法有效的區域不過是信手拈來罷了,力求以最安全的方式將蘇木送去諾克薩斯。


    光景變換,落地之後,蘇木幾人就已經到了貝西利科的城外海邊。


    “你們的事我就不摻和了,能力有限,反而會給你們添亂。”


    崔斯特抬了一下帽簷,臉色略顯蒼白,卻還留有幾分餘力,便當即一笑,又伸手拍了拍蘇木的肩膀,眼神也變得嚴肅凝重的了許多。


    “我知道你要做的事有些冒險,但也知道勸不動你。一切小心為上吧,但願你這兩個...幫手,可以幫到你。”


    “你要去科瑞克瑟?”


    “格雷福斯他們還在那邊呢,總不能丟下他們不管。而且比爾吉沃特現在大抵已經到了蝕魂夜了,大概在明年開春之前,還有之後的幾個冬天,我們都會在那兒。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我是指,需要逃命的話,可以去科瑞克瑟找我們。說實話,除了一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之外,我們也就在逃命的方麵有些本事了。”


    說著,崔斯特朗笑一聲,而後又拍了拍蘇木的肩膀,道了一句“萬事小心”,之後就掏出卡牌,魔法能量沸騰著帶起一道近乎通天直上的光柱,將他的身形籠罩在內。


    等到光柱落下,消失,崔斯特就已經沒了蹤影。


    “算他還有點兒自知之明。”


    伊芙琳忽然冷笑一聲。


    “比爾吉沃特的惡棍,我知道他,還有格雷福斯,兩個賭徒騙子,除了逃命之外沒什麽本事。”


    “話不能這麽說,他們還是有些長處的。”


    蘇木輕輕搖頭,也懶得跟伊芙琳在這種事上繼續爭辯下去,便轉頭看了一眼賈克斯,等到後者點頭,就直接動身進城——這位武器大師已經換了一身諾克薩斯的鬥篷,是從蘇木那個一人多高的包裹裏翻出來的。盡管諾克薩斯和德瑪西亞之間一直都是戰亂不休,可這並不妨礙少部分的貿易往來,而以勞倫特家族的本事,要采購一些諾克薩斯的衣物並不困難。


    或許是菲奧娜料定了蘇木會需要這些,就在包裹裏準備了不少諾克薩斯的東西,倒也確實派上了用場。


    進城之後,蘇木很快就找到了一處落腳的旅店。盡管蘇木和賈克斯都沒有諾克薩斯特有的口音,但世界通用語卻也足夠讓他們安然下榻其中——其實說白了,世界通用語就跟普通話並沒有什麽實質上的區別,跟諾克薩斯平日裏所用語言也不過是在語調的方麵有些微妙差別罷了。而除了艾歐尼亞之外,蘇木甚至沒見過還有哪些地方有自己的語言。


    奇也怪也,卻相似之處見得多了,蘇木也懶得深究。


    定下住處之後,蘇木就轉身離開,迴來的時候帶了一個巨大的包裹。再之後的一連三天,蘇木都窩在自己的房間不肯出門,隻吃喝拉撒人之常情的時候才肯出門走一趟,卻解決之後,就又迴去自己屋裏。而每一次出來,蘇木的模樣都要變得更狼狽幾分,是越發的不修邊幅。


    那房間裏,一張床上擺滿了諾克薩斯的人物傳記和曆史古籍,大抵是把一家書店都搬空了,便用了整整三天時間就全部看完了,總算是對諾克薩斯的許多事都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當然,很多東西都是書上找不到的,就睡了一覺補足精神之後,蘇木就開始經常出沒於酒館賭場之類的地方,明裏暗裏打探了許多事情,全部熟記於心。


    到半個月後,蘇木才終於把斯維因的那隻烏鴉喚醒過來,寫了一封信遞出去。到兩天後的清晨,烏鴉帶著很多東西重新迴來,蘇木才叫了一直以來因為毫無動作而鬱鬱寡歡萎靡不振的伊芙琳,讓她去殺一個人。


    一個諾克薩斯的貴族。


    那個人是斯維因已經調查清楚的,隸屬於那個陰謀密社的重要成員之一,負責在暗地裏監管貝西利科,甚至他的一眾妻女也跟陰謀密社有著牽扯不開的關係。而蘇木認定的計劃的第一步,就是在招攬同盟的同時,拔除那個陰謀密社分布在各個城市的管理者。增強己方的同時也要削弱敵方。或許這很可能會打草驚蛇,但斯維因已經被革除了軍職——盡管在前不久的時候,諾克薩斯之手德萊厄斯公開反對將斯維因革職的決定,這讓人有些意外,可大勢已定,斯維因現在就在達克威爾和那個陰謀密社的監視之下,能夠做出的動作實在太少,甚至達克威爾無時無刻不想把自己的暴怒全部傾瀉在那位曾經的大將軍身上,稍有不慎就會被處以斬首極刑,斯維因必須得小心謹慎才能保證自己重建諾克薩斯的計劃可以成功。


    也因此,外部的所有運作就全部都交給了蘇木,斯維因給予了蘇木極大的信任,同時也給了他極大的自由度,類似於這樣的計劃,蘇木根本沒必要再告訴斯維因。


    盡可能減少信件往來,一切小心為上。


    再者,即便被發現了又能如何?動手的是伊芙琳,一個黑暗生物而已,這可牽扯不到蘇木身上,更不可能牽扯到斯維因身上。倘若達克威爾得知了他麾下貴族慘死之事,也最多就是借著緣由把斯維因臭罵一頓,這也是那位在艾歐尼亞造下無數殺孽的上任大將軍該承擔的報應。


    隻可惜這個報應太簡單了些。


    “你準備開始動手了?”


    賈克斯推開房門,走進蘇木的房間。


    “伊芙琳的味道跑遠了。”


    “我讓她去幫我殺個人,而且並不限製手段。她一直都在盼著這天可以早點兒到來,所以她現在如願了。”


    蘇木正收拾自己的衣著打扮準備出門,隨口應了一句。


    準備已經做足,計劃已經開始,就容不得再有分毫懈怠。蘇木精神熠爍,昨晚充實的睡眠和今早充實的吐納讓他狀態變得很不錯,一改之前邋裏邋遢燈紅酒綠的樣子。


    “你要去嗎?”


    蘇木轉頭看向賈克斯,笑著邀請。


    “我準備去找德萊文。”


    “要打架?”


    “或許吧,但應該不會。”


    蘇木聳了下肩膀,這還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去找德萊文,盡管斯維因給出了不少資料,但資料並不代表一切,隻能是在最大程度上幫助蘇木進行計劃的製定和對各種可能的推斷猜測。


    人心無常,資料隻是一方麵,很多東西還得等正式見到了才能知道。


    而且這事兒急不來。


    “如果不打架的話,我沒什麽興趣。”


    賈克斯隨意地揮了揮手,拒絕了蘇木的邀請,而後就轉身離開,準備出門閑逛,順便在這座城市裏找一找有沒有誰是可以讓他看得上眼的。


    蘇木也對此並不覺得有什麽意外。


    說實在的,賈克斯能幫上的忙很少,或許應該說蘇木自己就可以解決近乎所有事,沒必要再扯上賈克斯。而之所以要帶上賈克斯,也隻是為了讓這家夥遠離菲奧娜和阿卡麗罷了,另一方麵也是為了讓菲奧娜和阿卡麗可以放心,畢竟他身邊還跟著這樣一位武器大師。


    收拾整齊之後,蘇木就立刻動身出門。


    藏在某條街巷角落裏的破落酒館裏,蘇木在同樣的地方找到了同樣醉得近乎不省人事的德萊文——自從決鬥場的戰鬥不再能夠引人注目之後,德萊文就開始變得萎靡不振放浪形骸,每天都是燈紅酒綠。又因為衣兜裏發不出多少響聲,就隻能在這樣一家最破落的酒館裏喝最便宜的酒。偶爾醉到人事不清了,還會被一些膽大妄為的酒客羞辱一頓,可以說是低迷到了極點。


    也不知道德萊厄斯瞧見自己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弟弟竟然變成了這幅模樣,會作何感想。


    蘇木在吧台坐下,要了杯酒,一邊喝一邊瞧了德萊文片刻,直到那家夥喝幹了桌子上的酒,哪怕坐在位置上也前俯後仰了,蘇木也喝完了自己的酒,這才跟老板又要了兩瓶酒便起身轉去角落裏坐著。卻在途經德萊文身邊的時候,蘇木刻意踢了一下那家夥擺在一旁的兩把飛斧,佯裝被絆倒踉蹌一步,險些就要摔倒在地。可彎腰的同時,蘇木是把一張提前準備好的字條塞進了德萊文的衣兜裏,而後就迴頭瞧了一眼,擺出滿臉嫌棄的模樣,嘴裏罵罵咧咧的轉身離開。


    “等,等等!”


    可蘇木才剛走了兩步,德萊文含糊不清的聲音就從身後響起,順帶著打了個酒嗝。


    聞言之後,蘇木腳步一頓,略有些頭疼,大抵是德萊文今天帶錢帶的少了,還沒喝到什麽都不知道的程度,卻也隻得轉身。可剛一轉身,蘇木就見著一個拳頭迎麵砸了過來,下意識躲開之後,德萊文一拳落空,整個人都噗通一聲趴在地上,再之後就傳來一陣唿嚕聲。


    周圍的酒客們有很多都瞧見了這一幕,當即發出一陣哄笑聲。


    蘇木嘴角一抽,踢了踢趴在地上的德萊文,可那家夥確實是睡著了,一隻手還伸進褲襠裏抓撓兩下。


    “嘿,年輕人,你可以把你手裏的酒倒在那個混蛋的腦袋上報複他!放心,他現在什麽都不知道,而且我們經常趁他醉倒之後這麽幹,不會有人在事後找你麻煩的,隻要你不會被那些趕來帶走德萊文的士兵們發現就行!但一般不會有人那麽倒黴的!”


    一個酒客在旁邊大聲喧嘩起來,同時惹來一片哄堂大笑。


    蘇木當即衝著那家夥翻了個白眼。


    “別鼓動我,德萊文是個什麽人我還是知道的,萬一被他發現了,我這便宜腦袋可是要掉地的!”


    說完,蘇木就拎著兩瓶酒去了另一邊的空桌上坐下。


    “嘿,膽小鬼!瞧我的!”


    先前說話那人打了個酒嗝,滿臉通紅,隨手拎著一瓶劣質朗姆酒就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到德萊文邊上,然後在附近一群酒鬼們的鼓吹下,就把一整瓶劣質朗姆酒都倒在了德萊文的屁股上,嘴裏還大笑著說道:“尿了,這混蛋尿床了!”


    臨到末了,那混蛋肆無忌憚地大笑著,搖晃兩步之後,臉色一狠,又把空了的酒瓶狠狠砸在德萊文的腦袋上。


    哢嚓一聲之後,酒瓶當即裂開無數碎片四散迸濺,德萊文腦袋上的頭發裏也跟著淌出一片血跡,把地板也染成了紅色。


    酒鬼們立刻喧鬧起來,甚至有人脫了褲子就要衝著德萊文撒尿。卻那人正搖搖晃晃的時候,酒館大門忽然被一名士兵從外麵推開,黑鐵鎧甲鋥亮分明,緊跟著就一股腦的湧進來二十多人,把圍在德萊文身邊的酒鬼們驅散開來。領頭那人更是直接,抬手一刀就砍掉了那個還準備尿在德萊文身上,卻已經被嚇得臉色慘白的酒鬼的腦袋。


    原本的喧鬧和大笑立刻消失不見,整個酒館裏也變得鴉雀無聲。


    蘇木忽然注意到那個麵相兇惡身材魁梧的酒館老板還在悠閑地擦拭著手裏的酒杯。


    “德萊厄斯的人?”


    暗自眯了下眼睛,蘇木開始仔細迴想自己之前的動作,幾番確認不會被那酒館老板發現之後,這才重新放鬆下來。


    直到士兵們帶著已經醉倒的德萊文離開,酒館裏才終於漸漸恢複了喧鬧——酒鬼們可不會在意這種小事兒。沒錯,就是小事兒,諾克薩斯境內法律在格外嚴苛的同時也非常鬆散,忽然有人被士兵砍掉腦袋那是再正常不過的,畢竟法律嚴苛也隻嚴苛在等級製度上,而不是這些弱肉強食的地方。


    至於那個已經被砍了腦袋的倒黴蛋,他早就已經被酒館裏的侍者抬了出去,隨意地丟在門外。先前動手的士兵很快就會迴來處理屍體,他們隻需要負責打掃血跡就行了。


    但那些侍者在清理了血跡之後,又很快給蘇木送來了一瓶酒館裏最好的酒——出乎意料的頂級大麥酒,這在那些昂貴酒館裏也很少能夠見到。


    蘇木愕然抬頭看向酒館老板,他也正看著這邊。


    “這是送你的。老板還說,等你喝完之後可以去後邊找他,也可以先給你安排一個休息的房間,等你酒醒之後再談。”


    侍者畢恭畢敬把話帶到之後,就立刻轉身離開。


    蘇木見到酒館老板忽然衝著自己笑了一下,而後就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低頭擦拭手裏的酒杯,一絲不苟,力求不留分毫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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