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沙巴魯就是在故技重施,但是他能像以往那樣逃過這場危機嗎?我給他的迴答是——不行!!


    早在阿緹娜帶援軍來對我們進行支援之前,我就已經料到了這種情況,因此也早已經與杜普裏說好了,一旦我們的戰鬥對象沙巴魯逃跑,它就將這片區域封鎖起來,而現在杜普裏也完美的辦到了這件事情,將沙巴魯給關了起來。


    遭遇這種情況,剛剛心情還很不錯的沙巴魯,如同被澆了盆涼水,瞬間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麵對這樣的現實,沙巴魯沒有敢再隱藏自己的力量,直接用他核心的小頭向擋在自己麵前的樹根發動攻擊,妄圖用這樣的方法衝破杜普裏的封鎖。


    在這種狀況之下,沙巴魯卸掉了自己身上所有無意義的部件,就以自己的本核去衝擊麵前的阻礙,他的頭就像是鑽頭一般,突入然後撕裂了麵前的樹根,這對杜普裏造成了一定的傷害,但是為了配合我們消滅這隻害蟲,杜普裏不斷驅動著自己的根,沙巴魯每破壞一寸,杜普裏就製造出一尺的障礙。


    盡管沙巴魯卸下“身體”的行為迷惑了我們,但最終他還是沒能突破杜普裏設下的阻擋,於是沙巴魯這個古神,甚至連名字都沒讓我們知道,就在最後的一陣困獸之鬥後被我給斬殺掉了。


    其實這場戰鬥最大的功臣並不是我們而是杜普裏,為了能留住沙巴魯,杜普裏付出了嚴重的代價,而要讓這些傷恢複,精魄就是不可或缺的必需品了,每治愈一點就同等的消耗掉一定量的精魄,這就像是等價交換一般的道理,而在這種情況下,杜普裏也還是遵守了我們的約定,讓我取走了我需要的那份精魄。


    “非常感謝您的慷慨,杜普裏閣下——”


    取得精魄離開之前,我向杜普裏這麽道謝。對此杜普裏則是給出了一個溫和的微笑,同樣也是無性別的存在,與瑪羅一樣,杜普裏也擁有同樣美麗的樣貌,此時它展現出的那種感覺,令我不由得想到了慈愛的母親以及寬厚的父親,這真的是一種非常奇特的體會。


    “要說感謝,我這邊也是相同的,你不是也幫我除掉了害蟲嗎!而且我們沒關係的,這種損傷很快就能恢複了。”


    聽了杜普裏的話,我的心裏也好受了一些,在我看來這次的任務雖然達成了,可是卻並不完美……


    當然其實如果隻是不完美,我還是能夠接受的,但是從莎蕾瑞婭那兒知道真相後,我也發現這結果其實是有點糟糕的了。因此在離開前才會有這次對談,而且盡管杜普裏說的輕鬆,但要恢複這個“很快”也至少是百年的時間,也就是說至少在百年的時間裏這世界樹的生長是要停滯的。


    經過這次的戰鬥,我也明白了這些古神盡管個個看著是那麽的奇異,但是他們的力量卻是那麽強大,這次算是有杜普裏的犧牲才給我們換來了斬殺對方的機會,換成其他的地方,這沙巴魯我們是不可能留得住的,留都留不住那就更不用提什麽將他殺死了。


    我們與古神這些舊日支配者間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因此我們也沒有其他的選擇,隻有將他們從這個世界完全清除這一條路子可走,至於有人提出是否可以走戈利亞斯的那個模式,我認為這是不可能的——


    首先,我不可能將所有敵人都靠著一紙契約掌握在手中,這沒有什麽意義,而且說不定要是被找到了什麽「後門」、「漏洞」之類的還要被反噬,因此清除這些威脅就是我的第一選擇。


    其次,要想走戈利亞斯的模式,也必須能把對方留下才行,而能留下對方,那麽無論要殺還是大發慈悲的留對方一命,都是一樣的了。


    而現在的難點就在如何留住對方這點上,每一個還存活著的古神的時間單位都是相當恐怖的,能曆經這麽長的歲月而不被敵人殺死,說明他們個個至少在「逃跑」這個能力上,都是宗師級的了。


    迴想起來,捉住戈利亞斯是因緣巧合,斬殺沙巴魯是有杜普裏的犧牲,下一次再遇上這種情況,以現在這狀況到時又能靠誰的犧牲來取勝呢?或者說……就算是靠了誰的犧牲也不一定能獲勝。


    經此一役,我心頭壓上了這樣一塊沉甸甸的石頭,盡管我奉行的是車到山前必有路的思維方式,但是我也深刻意識到了,當天塌下來的時候,要是我還無法站出來頂住,那我所珍惜的這些同伴,他們就要罹難了——


    帶著這樣的心情,我在這之後再度加強了對自我的磨煉。其實經過一段時期以來的成長,我從艾麗婭、安娜她們那兒學得的東西已經是越來越少了,不過大家通過對抗還是略有成長的。


    另一邊法術的學習,我雖然也已經是全都都掌握了,但是在實際的使用上卻還是存在這樣那樣的問題,其中最主要的問題就是「是否能在正確的時機使用正確的法術」,說白了就是判斷力,我認為這是非常重要的一種能力。


    這是我從以前玩的《魔獸世界》這款網遊學到的經驗,當時我曾玩過法師這個職業,而法師無論是與玩家戰鬥還是要a怪升級,技能的釋放都是非常有講究的,我還記得當時跟著視頻學習如何在「祖爾格拉布」a怪升級,然而看是看明白,但是在實際操作的過程中總會因為慌亂而導致某個技能的釋放出現問題,於是乎一個技能沒放好可能就會帶來連鎖的反應令自己陷入危險,甚至跑屍的地步。


    從那之後我就明白了,法師類的職業並不適合我,我更喜歡的還是衝衝衝,衝到別人的臉上就是一頓錘,因此在那之後我玩的就都是近戰類的職業了。


    當然現在的我可不是在玩遊戲,我沒有選擇,我掌握的能力,必須全都物盡其用,而且還要有好的判斷力,這樣我的能力才能發揮完全。


    為此我召集了我的同伴們,讓他們每天陪著我進行對抗訓練,按照我的想法,這對抗訓練的對手應該是混編的,而且對手數量也不做限製,當然在初期我還無法獨自麵對所有人,因此這當然也是循序漸進的。


    這種對抗,不僅提升了我的實力,對於我的同伴們也是一個很好的訓練,雖然此前大家通過各種戰鬥的磨煉,已經形成了一定的默契,但是如此係統的配合訓練,其實並不多。


    在此基礎上,我還發現其實不單是我的心中存在危機感,其實大家都從這次的戰鬥中感覺到了壓力,因此獨自加練的人也並不僅僅隻有我一個。


    在這瘋狂的自我訓練下,我早間的起床時間變得越來越早,曾有一位來自於米蘭的偉大鐵匠,他曾向媒體記者問過這麽一句話「你見過淩晨四點的洛杉磯嗎?」,而今我也能向我身邊的人問這麽一句。


    “你見過淩晨四點的威森海姆嗎?”


    “見過喔,怎麽了呀?町大人。”


    麵對我的問題,阿比蓋爾毫不猶豫的給出了她的迴答……


    “不是……小阿比你起這麽早的嗎?難道你都不睡覺的嗎!?你可是還在長身體的時候啊!不能做到早睡晚起可是無法好好發育的啊!”


    “這個啊……可是我都習慣了啊,平時有那麽多的事情需要處理,我必須早些起來才行呀……”


    “——這可不行!這樣你是沒辦法長高的,難道你想一直是這樣的體型嗎!?咳……雖然我個人覺得就算是這樣,也不錯就是了。不過!這還是不好的啊!”


    在動身前往地獄之前的這段時間,我們一直是在威森海姆做著各種準備。據說順著古神塔比拉諾留下的那條隧道向下探險的探險隊,已經深入到了極深的位置,但是令我非常奇怪的就是大氣壓的影響力,似乎沒有抵達那個位置,根據探險隊的迴報,底下的情況與地表世界是差不了太多的……


    見到這份報告後我才想起來,之前忒蕾莉婭絲帶隊在海底的各處進行修複工作時,也沒聽說他們有受到水壓的影響。


    這種現象顯然是不合理的,但是聽了我對此而提出的疑問後,大家也並不清楚,最後通過討論,也隻能將其歸為這世界本身存在的一種保護機製了,不然生活於地底的古神,生活於海底的未知存在,若是受到了大氣壓和水壓的影響,應該是無法存活下來的。


    盡管探險隊已經深入到很深的地步,但是卻沒有什麽大發現,反倒是陷入了地底的巨大迷宮,那一條條的通道,要想將其探個明白,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因此地下的探索工作暫時陷入到了這種複雜的情況當中。


    “還是因為人手不足,探險隊就這麽幾十人,而且這還是用上了莉莉婭姐姐改造的人偶和侏儒工程師製造的機器人輔助探索,但是麵對那麽廣闊的空間,還是不行。”


    聊過了關於小阿比成長上的問題後,我們的對話也逐漸導入到正軌之中。聽少女對於最近狀況的說明,大家也陷入到思考之中——


    要解決這事情,實際上並不困難,隻要向那兒增派人手就行了。但是……經過之前的連番戰爭,現在百廢待興,這種時候到處都非常缺人。


    “那隻有一個方法了,放開對一般人的限製,讓一般人也能獲得進入其中的資格!”


    此前我們的探索行動,嚴格算起來應該全是官方的行為,而提出放開這種探索權,也是由於在那未知的地下世界存在著大量豐富的資源,因此進入其中探險的收益是非常高的,所以我這提議的主要目標人群也並非是一般人,而是冒險者公會的冒險者們。


    “向一般人開放的話……町大人的目的主要還是冒險者是吧。”


    聽了我都提議,阿比蓋爾小腦瓜稍稍一轉,就想明白了我的核心思想。


    “沒錯,之前小阿比說過的吧,對於山賊、強盜的清剿,已經差不多要結束了,那麽現在正好可以將這些有生力量轉向這塊了!”


    “老實說,這個想法我也不是沒有,但是這其中有個非常大的阻力,町大人考慮過嗎?”


    “是來自於矮人的阻力對吧?”


    阿比蓋爾反問的這個問題,我當然思考到了,要向一般人開放當然是沒有問題的,可是進入其中的道路卻是掌握在矮人們的手中,對我們因為是合作關係,所以矮人們可以熱情招待,但是要向所有人開放那可就有點困難了,畢竟矮人們對於人類還是相當敵視的。


    “——沒錯!所以說町大人對此有想到什麽辦法嗎?”


    辦法我倒是有的,要是溝通不暢,那麽在矮人國迪爾托姆的外頭重新開鑿一條通道什麽的也是一個方法,總之還是要先與矮人王布拉維弗進行一番溝通才行——


    於是乎,帶著多個方案,我們在前往地獄之前先走了一趟迪爾托姆,麵見了矮人王布拉維弗。


    “好久不見,勇者閣下——”


    一見麵,布拉維弗對我們的態度還算是相當熱情的,但是當我提出了此行的目的之後,布拉維弗卻是陷入到了沉思當中。


    布拉維弗顯然是在思考著我所提意見的可行性,不過他身邊的陪同人員卻是基本都表現出了抗拒的態度。從這其中的觀察,我大概明白自己接下來的阻力將會來自何方了。


    “各位靜一靜——”


    布拉維弗開口了,他首先平息了手下臣子們越來越高的議論聲,隨後點了幾個矮人詢問他們的意見。被布拉維弗點中的也是看起來擁有相當權勢的矮人,此前我注意到這幾個矮人並未如其他矮人那樣竊竊私語,而是以一副不苟言笑的姿態,在那沉思著,從這點分析的話,這幾個矮人應該屬於那種能審時度勢的人了。


    討論之後布拉維弗對我們說道:“關於勇者閣下提出的這個要求,請恕我無法答應,要將人類放入這座城市,實在是有些困難了。”


    “我很理解各位的想法,但是這件事情我們難道不能進行以下溝通嗎?”


    布拉維弗的想法我非常清楚,無非是站在對人類仇恨的角度考慮,才拒絕了我的提議。在我看來這種想法實在是過於保守了,的確人類曾對矮人以及其他種族做過許多反人類的犯罪,因此矮人們當然有全力敵視人類,這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但是有句話是這麽說的「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有的隻是永遠的利益」,對於這句話我其實是非常認同的。


    盡管這句話聽起來不是那麽能令人感到舒服,聽著就好像為了那所謂的利益就能沒有底線一樣。對此,我倒是不這麽看,在我看來這話其實還能再精簡一下,縮減為一個四字成語「審時度勢」。


    國家間的仇恨,種族間的仇恨——這些是重要的事情嗎?要我迴答的話那就是重要!但是這種仇恨,前提是在沒有外部壓力,又或者是外部壓力不大的情況下才能講究的,當遇上了體量更大、力量更強的敵人時,就算是曾經的仇敵也必須聯合起來一致對外才行,不然的話別人都要打過來了還在窩裏橫,我認為這就有些愚蠢了。


    在麵對這種狀況的時候,精靈族的選擇就很好,為了對抗惡魔和神明,他們選擇放下了對人類的仇恨,不過這與是忒蕾莉婭絲領導也有很大關係,若是由拉紋緹婭領導的話,或許就是另一迴事了,不過總之結果就是在大家的配合之下把問題給解決了。


    其實此前矮人們也派出了部分力量參與了聯軍,按理來說是能夠接受這合作的提議的,那麽果然……是來自於一般民眾的反對了吧。


    “溝通當然是沒問題的,可是這結果恐怕也很難改變,因為主要的阻力並非在我們這裏。”


    布拉維弗的臉上露出了歉意的表情,從他的狀況來看,他對我的提議應該是認同的,畢竟是一國之君,不可能不理解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我明白國王閣下的難處,但對此我也有一個辦法,就是這個辦法國王閣下恐怕難以接受,不知道您遠不遠聽一聽呢?”


    “——你說吧。”


    聽到我說他會難以接受,布拉維弗皺了皺眉,不過最後還是與我進行了一番密談。


    能傾聽各種聲音,真是一個有遠見的統治者,也隻有布拉維弗這樣的人能擔得上矮人王的位置了。


    “是這樣的……”


    一般民眾,由於信息上的不對等,常常容易被各種各樣的信息帶起節奏,比如說現在矮人國迪爾托姆的下層底座正興起了一種聲音,說是「聲音」其實算是溫和的說法了,要我說的話那就是「流言」。


    流言的內容是什麽呢?無非是因為一段時期以來為了對抗惡魔、對抗神明、對抗古神,布拉維弗下令讓矮人族的戰士們參與到了聯軍當中,盡管隻是派出了一小部分戰士和高級工匠,但是這樣已經令許多不明就裏的矮人認為他們的國王忘掉了仇恨,甚至於有這樣的流言說上層是因為收取了好處才與人類和解什麽的……總之是出現許多極右的言論,種族仇恨和種族主義在底層曾抬頭趨勢,


    在來此之前我們就已經摸清了迪爾托姆現在所麵臨的現狀,原本認為靠著布拉維弗的個人魅力應該是能夠壓製得了這種趨勢的蔓延,但是現在看來情況並不太好,因此我提議讓光小姐她們來幫忙解決這個問題。


    “流言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人民心中的仇恨必然要被挑撥才可能燃燒起來,不然的話平時大家都是要忙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哪有可能去關注仇恨的事情。”


    “這話倒是不假……”


    從社會情況來看的話,目前的矮人族並未遇上饑荒之類的狀況,該工作的人也還是在繼續工作,這樣的現狀實際上並不具備仇恨滋生的土壤。


    一般來說普通的老百姓,在有生活工作要忙的時候,是沒有閑情逸致去思考什麽種族仇恨的,大家連自己的生活都忙不過來了,哪有精力去思考其他,也就是遭遇到大規模失業和饑荒這樣的事件時才會出來鬧事,隻要人們活不下去了就會出來鬧事,這是必然的結果。


    因此,我認為布拉維弗現在麵對的問題一定是有人刻意在帶節奏,而要解決這種事情,靠布拉維弗和他的臣下是不行的,矮人族並不善於處理這種事情,要他們打打鐵或者是去戰場上衝衝鋒那簡單,但是要他們玩弄陰謀詭計,那就不行了。


    “這樣的話,我們應該怎麽做才行?”


    聽了我的解釋後布拉維弗也認識到了這問題的嚴重性,他沉著張臉向我這麽問道。


    “放開一點權限給我們,由我們派出專家來調查這個事情,隻有這樣才能解決問題,不然是不可能將問題解決的。”


    我的這個要求往大的說有點涉及主權上的問題了,而任何國家、任何民族、任何種族,在討論主權問題的時候,都一定會變得小心翼翼,這是必然的現象,而我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反正等下就是繼續的說服。


    “這……”


    “國王閣下,我希望您能明白,如果想解決問題,那麽就必須這麽做,雖然這樣的做法對您來說非常困難,可是我們現在麵對的可是更大的威脅啊,您知道古神有多難對付嗎!”


    我將我們此前與古神發生的戰鬥悉數向布拉維弗說了出來,聽了之後他也是滿臉震驚。


    “竟然出動了那麽強的陣容,還是沒辦法阻攔對方的逃跑?僅僅隻能做到逼跑……”


    “沒錯,雖然最後靠著世界樹的犧牲,我們把那個古神給殺死了,但要是放在平常,絕對是要被他逃跑了!所以啊,國王閣下請您果斷點吧!不能再這麽拖拖拉拉下去了!我們必須對我們腳下的這個世界加深了解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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