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此時若是做閱讀理解的話,我也隻能寫上「迷惑而不知,求而不得,如猴子般著急」這樣的答案來描述我這時的內心活動了。


    這之後我作為一個虛弱複活的廢物,每天抱著伊莎貝拉那輕盈而柔軟的身體,一邊為她充電一邊在泉水進行ob,然後看著大家在戰場上發光發熱,這時的我也是輕輕在伊莎貝拉的耳邊說了一句——「趕快醒過來吧,我們不能隻讓別人衝鋒在前啊!」


    對第八軍團的戰鬥進行的非常順利,在多點壓製下,指揮官穆托比以及他所領導的這支軍團,很快就潰敗。而在這場戰鬥中我們也取得了豐厚的戰果,第八軍團的九成惡魔被殲滅掉,不過之後對陣的第七軍團倒是出了一些問題。


    事前莫拉迪就特別提醒了我們,第七軍團的指揮官埃索拉是個連他也無法看透的對手。唯獨那讓他從千百次死地中逃脫的直覺告訴他,眼前的惡魔相當危險,其危險的程度甚至超過了總指揮官旦薩拉姆。


    果不其然的,在與埃索拉的戰鬥中,辛迪婭和寧咲在與她交手時皆是被打傷,而後在多人的圍攻下,埃索拉現出了她的真身……


    “你是……芭芭妥斯!?”


    看到麵前這惡魔的真身,忒蕾莉婭絲驚訝了。而見自己的真身已經被逼出來,芭芭妥斯也沒再藏拙掖著,大大方方的衝忒蕾莉婭絲打了聲招唿:“唿……很久沒見了啊!”


    “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因為人家很無聊嘛~就想趁著這個機會跑出來玩玩,找找樂子什麽的~”


    邊說著,芭芭妥斯也是吐了下舌頭,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看到忒蕾莉婭絲和芭芭妥斯的樣子,周圍的人也是有些傻眼了,一時間大家都僵在了原地。


    “那個……忒蕾莉婭絲大人,我們接下來還要繼續打嗎?”


    麵對艾麗婭的這個問題,忒蕾莉婭絲捏著自己的下巴想了想後,說道:“打!別停,給我狠狠的打!”


    “喵嗚——!?”


    雖然明眼人都看出了忒蕾莉婭絲與這芭芭妥斯的關係不一般,但這既然是忒蕾莉婭絲的命令,大家也是隻能繼續對芭芭妥斯進行圍攻。


    “嗚哇~~~~~停……停手啊!”


    在眾人的圍攻中,芭芭妥斯上躥下跳著,聽到芭芭妥斯的哀嚎,忒蕾莉婭絲陰測測地說道:“不想再挨打的話就彌補一下你犯下的過錯吧!”


    “嗚……人家錯在哪了呀!?”


    “還不知錯?給我繼續打!照臉打!狠狠打!”


    “我知道了啦……要我做什麽就直說了吧……別打了……”


    最終芭芭妥斯向忒蕾莉婭絲低頭了,而我們也因此收獲了一個強力的打手。


    “——所以說,這位就是傳說中將月神阿忒西婭引誘得墮落了的芭芭妥斯?”


    “誒嘿~人家也沒傳說中說的那麽厲害啦,因為小月被欺負得太厲害了,所以才幫了她一把,我所做的事情頂多能歸為見義勇為!”


    “……什麽見義勇為啊!?不正是因為你做了這種事情才把矛盾徹底激化了嗎!?”


    “咦!?有這種事情嗎?為什麽人家都不知道呀——”


    看到芭芭妥斯嘻嘻哈哈的沒個正形,還以這種故作不明的態度來迴答我的問題,我突然有種強烈的衝動,那就是將她倒吊起來用鞭子狠抽……


    雖然一看就是那種不認真的性格,不過芭芭妥斯的這副皮囊倒是真的不錯,尤其有特點的是她的皮膚,白皙細膩卻不像那種病態的樣子,以我的人生閱曆她可說是我看過皮膚最白的存在了,而且最難能可貴的還是平衡性,她的白皙並沒讓人感到突兀,反倒是讓人有種很合適的感覺。


    雖然黑皮妹子我也挺喜歡的,不過像這種看似乖巧的少女,當然也不會討厭就是了,隻不過很可惜的是,她的性格並不乖巧,相反還是那種搞事型的性格,這就很令人感到遺憾了。


    “好了,給我老實說下你的情況!為什麽跑到這世界了,還偽裝化名的幫助堯?”


    在我敗退後,忒蕾莉婭絲出聲了,而麵對一臉嚴肅的忒蕾莉婭絲,芭芭妥斯的小臉也是拉聳了下來,她看起來還是有些害怕忒蕾莉婭絲的。


    “說了是因為人家感覺到無聊了啊,至於偽裝和化名什麽的,不覺得這樣很酷嗎!”


    “——酷你個大頭鬼啦!”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後,忒蕾莉婭絲立刻調整了自己的唿吸,隨後她平複了心情後再次開口問道:“阿忒西婭呢?她沒跟你在一起嗎?”


    “她……她沒跟我在一起喔。”


    “……你該不會是悄悄跑出來玩的吧?”


    “這……這怎麽可能呢!我可是有好好告訴小月的!!!大概……”


    “大概!?那麽……芭芭妥斯小姐能說下,你到底是怎麽個‘好好告訴’的呢?”


    “就~把我要出來玩耍這事情寫在了便簽上,然後貼在了家裏麵。”


    “恕我直言,你這樣根本不能算是有‘好好告訴’別人……”


    “誒!?”


    “誒什麽啊……一點自覺也沒的嗎……”


    看到她這副樣子,我不禁捂起了臉。


    “算了……和阿忒西婭那孩子的事情與我們無關。關於墨托彌珥她到底是怎麽迴事?本應該平衡地獄的她為什麽化身成了那什麽主母?”


    聽忒蕾莉婭絲提到了這個話題,芭芭妥斯的臉色突然變得認真了起來。變得認真起來後芭芭妥斯給人的感覺也大為不同了,看起來非常有威嚴,直觀的讓我感覺到了「這是那種非常厲害的存在」。


    “這是個漫長的過程變化……具體從什麽時候開始,我也不清楚,總之當發現到她的情況不太對勁的時候,我和小月也有想辦法去幫助她的,但最後我們還是失敗了。總之她告訴我們,一直能聽到各種「聲音」。”


    “——這難道與之前母親大人在海底遇上的情況類似嗎?”


    聽了芭芭妥斯的話後,莎蕾瑞婭一臉驚訝地向她的母親反問了起來。


    “不好說……還無法確定根源是否一致。”


    “我倒是覺得兩者的根源並非相同的東西,在地獄出現的是能影響到墨托彌珥的存在,而此前在海中忒蕾莉婭絲大人不是完全沒有受到影響嗎?隻有部分精靈聽到了那個聲音,而且也沒出現其他特別的表現。”


    我想自己的猜測向大家說了出來,聽了之後大多數人都了然的點起了頭。


    “這個猜測的可能性很高,但畢竟隻是猜測,我覺得有必要再進行深入的調查才行,隻有徹底的調查過了才能將根源找出來!”


    “嗚~~~~~哈!!你們說完了沒啊,人家困了……”


    芭芭妥斯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這麽說道。看到她這樣,我也突然感覺自己有些困了,本來就一直是虛弱的狀態,剛剛還經曆了一場大戰,現在精神突然放鬆後,疲勞的感覺也是向我襲來了。


    “算了,這事情之後再說吧,都這個時間了,我可能今天大家也累了,快去休息吧。散會——!!”


    就這樣,忒蕾莉婭絲將這場戰後的總結會解散了,而聽到她說散會,芭芭妥斯第一個拔腿就向外跑去,看那急不可耐的樣子,像極了周五下午最後一節課下課鍾聲打響時的熊孩子的樣子。


    「歡樂」與「快活」仿佛寫在了芭芭妥斯的臉上,看著她就仿佛看到曾經的我,那麽的向往自由的空氣,那麽的向往外麵那精彩的世界,然後果不其然的,與那時的我一樣,芭芭妥斯她還沒能跑出門就被忒蕾莉婭絲給摁了下來。


    “除了芭芭妥斯給我留下,剩下的其他人可以離開了。”


    我知道這是多麽殘酷的一句話,可以說在學生時代,我最不願意從老師口中聽到的一句話就是「xx你給我留下」了。


    聽了忒蕾莉婭絲的話,芭芭妥斯一下子驚得呆住了,她雙目瞪得老大,內裏全是疑惑與不解,小嘴微微撅起,整張臉也是拉聳了下去。看到她的表情變化,我隻想說這真的是太殘酷也太真實了!


    這之後,看著別人就這麽哼著曲兒唱著歌,一個一個的從自己的麵前離開,芭芭妥斯更是滿臉悲哀,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看得我都忍不住心疼起來了。


    “啪啦啦啦~啪啦啦啦~啪啦啦啦啪啪~啪啪啪啪啪~~~”


    “……你這凡人,這是在幹什麽啊?”


    看著邊唱著邊跳著從她麵前走過的我,芭芭妥斯一臉詫異地問道。


    “不懂了吧,這可是非常有名的「自戀之舞」!是目前正在流行著的前沿元素!啊……寧寧你為什麽要打我啊……”


    “——才沒有這樣流行元素呢!真是的,抱歉了我現在就把這呆子拉走。”


    於是我就這麽被寧咲給拉走了,明明我的「自戀之舞」才跳了一半,最精彩的部分還沒開始呢……另一邊忒蕾莉婭絲將芭芭妥斯留下來究竟說了什麽又或是做了什麽,我們沒人清楚,隻是從第二天開始,芭芭妥斯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那種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樣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副乖巧的形象。——隻不過為何她的眼中飽含淚水呢?


    將麵具戴上,開始說些毫無意義的漂亮話,也得過且過的心態去接受自己曾經不恥的東西,人們將這謂之「成熟」,我想這或許隻是所謂的「成熟」,而真正的「成熟」是什麽,我並不清楚,但我認為真正的「成熟」絕不該是這樣的,在我看來這樣的與其說是「成熟」,不如說是「自利」。


    自利——換句話說,與自私沒差,兩者可算是伴生的關係,也可看作是近義詞,不過我認為兩者間還是有些細微差別的,在我的認識中,自私可理解為「隻愛自己」,而自利則是「隻做能讓自己得利的事情」。


    我明白,自私是人的天性,雖然聽起來是有點難聽,不過換句話說,一個連自己都不愛的人,又如何去愛別人呢?有人說父母對子女的愛是無償的,但在我看來這話其實並不正確。


    乍看之下父母對子女的愛往往不求迴報,但從深層角度去分析,這是由於「子女」這個個體,在「父母」的眼中是「自我的延伸」,也就是說父母是將子女視為「自己的部分」,或是「部分的自己」在疼愛,一旦這種認知不在了,那麽這「愛」是否還能存續,我個人持保留態度。


    在這個理論的基礎上,有個殘酷的現實就是,子女的一方,往往不將自己視為父母的延續,在子女看來,自己是擁有完全自主性的,對於任何事情都有「選擇權」,可以說「行」也可以說「不行」,總之不管到底是怎麽說的,對於子女而言,最重要的就是這「選擇權」了——


    其實說到底,並不單隻有「子女」需要選擇權,無論是對誰而言,這都是非常重要的東西,任何時候失去選擇的人都是非常可悲的,此時我麵前的芭芭妥斯,真是完美的詮釋了這點,不過……具體事情具體討論,總的來說芭芭妥斯她落到如此地步,更多的還是因為她自己在作死啊。


    因此看著此時的芭芭妥斯,我又想到了一句有名的名言「可悲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不幸降臨於一般人的情況是有的,但許多看起來非常可憐的人,到頭來還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才落得如此下場,甚至還有那種,原本就是那種惡人,卻還裝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博取同情。


    說到底真正悲慘,真正值得大家伸以援手的人,絕不是那種叫得很大聲的,不出聲的沉默者才是最需要人們關注的——


    “我記得,你這凡人的名字叫町是吧?為什麽老是看著我?”


    “準確來說名叫徐町,之所以看著你是因為很奇怪,我原本以為芭芭妥斯應該是一名男性才對。”


    “好假,你真是這麽想的?你的眼神怎麽給我一種在看待弱者時候的感覺?”


    “呃……我這,隻是對芭芭妥斯小姐現在的這遭遇,感到有點同情而已。當然,剛剛的疑問也是真實存在於我心中的。”


    “我不懂你為什麽會抱有這樣的疑問,人家可一直就是女孩子來的,從沒有過別種變化!”


    “這個……反正也隻是一點無關緊要的問題,總之我所見的事實是這樣的,所以我也無法去質疑什麽,那麽就這樣吧。對了芭芭妥斯小姐,還有個問題,聽說像你這種等級的強者,要想進入這個世界,還是不容易的吧?之前我們曾與弱化過的拉狄爾的半身戰鬥過,你現在的實力如何?”


    “我的實力啊?至少吊打你們所有人都是沒問題的!並且這還不是人家的最強形態喔!正如你所說,像我這麽強大的存在,的確是還沒辦法進入這世界,之所以能穿過傳送門過來玩耍,是因為我壓製了自己的力量,現在你看到的我可是力量下降了幾個等級的我喔!”


    對於我的疑問,芭芭妥斯一點猶豫也沒,直接就給出了她的答案。她的態度看上去相當真實,一看就讓我感覺她並非在說謊話。


    “也就是說,目前的你,對上堯的話還是一點勝算也沒吧。”


    “嗚啊……是這樣的……”


    這麽看的話,她對我們來說就並不是必要的而是那種錦上添花的存在了。


    “不……你看啊,我真正的實力還是比他要強好多的啊!別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我其實還是非常強的!隻是因為壓製了自己的力量!”


    “嗯,芭芭妥斯小姐的強大之處,我確實感受到了,接下來的戰鬥,請你好好發揮吧!”


    “這種事情還需要說嗎!交給我就好了!”


    確認了這的確是個人畜無害的家夥後,我自然是準備從芭芭妥斯的身邊離開,不過此時從她的身上卻散發出一種很強的信息,就像是有什麽欲求不滿的地方一樣。


    “那個……也許隻是我多想了……難道芭芭妥斯小姐,你還有什麽想對我說的話嗎?”


    “就是光說戰鬥的話題,不覺得太無趣了嗎?你作為勇者,不能跟我說點什麽更有意思的東西嗎!太讓人遺憾了。”


    看到她一臉失望的表情,我突然想起來,她此前說過的那個理由,是因為無聊才壓製了自己的力量來這世界玩耍的……


    “好吧,是我招待不周了,不過現在暫時是處於戰爭當中,玩耍什麽的就不可能了,這個還得等戰爭結束,之後我可以讓你玩玩《迷宮探索》的遊戲。”


    “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麽,不過聽起來很有意思的樣子誒~”


    “當然很有意思,這可是我結合了許多遊戲元素的集大成之作,無論是哪個方麵都可媲美《荒野大剽客2》,你就等著瞧好了!”


    “喔……”


    這芭芭妥斯一臉呆萌的樣子,看上去已經是被我完全唬住了。


    “雖然遊戲什麽的現在無法讓你玩,但有個也很有意思的事情,不知道你要不要嚐試一下?”


    “什麽啊?”


    “這事情就是「吃」了。”


    “吃?吃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嗎?”


    “當然,你一直在地獄中生活,應該是不清楚,這萬年的時間,凡人世界已經將「吃」這件事發揚光大了!接下來就讓我帶你領略一下美食的魅力吧!”


    想到此前見過的關於惡魔的日常生活,我隻能說那「絕不是人能受得了的」,各種方麵都完全不行,食物、衛生、居所沒一樣是能入得了眼睛的,更早之前在布多蘭,當時我們曾見過的那種人類與惡魔共同生活的和諧場景,現在仔細想的話,那些都很能說明問題了。


    當時完全是惡魔在適應著人類的生活情況,而後我也看到有許多領主級還有上位惡魔都開始有意識的模仿起人類,並且從莫拉迪的口中我也得到了一些佐證,此前被堯召喚出的首批惡魔,在見識到人類世界的生活水平後,他們的三觀是完全被顛覆了的。所以我料定,芭芭妥斯應該一直都在過著苦日子。


    “嗚哇!!!這是什麽?也太美味了吧!?這個也是!這個也是!還有這個也是!?”


    正如我所想的,在此之前,芭芭妥斯隻將「吃」視為是一種補充能量的行為,根本沒有從這行為當中體會過幸福,現在我對她的影響無異於是為她打開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我從來也沒有想過啊,吃東西竟然能讓心情變得那麽好!你這勇者,還是有點東西的嘛!這安排我很喜歡!”


    “能讓您感到開心,我所做額一切就值得了,請盡管吃吧!好吃你就多吃點!還有很多——”


    這之後,吃著吃著,芭芭妥斯突然間傷心的落下了眼淚。這可真把我給看慌了……


    “你怎麽了芭芭妥斯小姐,難道這食物裏有什麽讓你不喜歡的東西嗎?”


    我尋思著她正在吃的東西中也看不到辛辣的東西啊,怎麽會突然間說哭就哭了呢……


    “不……我都很喜歡……隻是想到我竟然在之前的生命力一直吃的都是垃圾一樣的東西,我就感覺這心理非常難受……”


    “呃……別太難過了,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從現在開始,你的生活會變得越來越好的!幸福的日子就在前方,就讓我們共同攜手,一起邁向美好的新時代吧!”


    幸好我在學生時代為我黨做過一些相關的工作,因此在我的鼓舞之下,芭芭妥斯小姐也是重新打起了精神,我們一邊吃著火鍋一邊唱著歌,整體的氣氛也再次變得熱烈了起來。


    ——這之後,剿滅了第七還有第八軍團後,我們一路北上,此時聯軍與惡魔軍團的戰鬥已經是如火如荼的展開了多日,而我們也在半個月的時間內以急行軍的方式抵達了這戰爭的前線。


    按照事前的安排,我們對第四、第五還有第六軍團的戰略是以六個強點進行壓製,然而直到現在伊莎貝拉都沒能從昏睡中清醒,因此此前以她為核心的那一路也是讓芭芭妥斯臨時代替她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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