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列爾多安釋放出了「超導真奧光束」,就算目標不是瞄準了我,我也從其中感受到了極可怕的威力,我意識到了如果讓這樣的攻擊命中忒蕾莉婭絲,那麽她就算不死也會遭到重創。


    可是此刻我什麽也辦不到,如果能早些在列爾多安準備法術的時候察覺到,那麽我還有打斷他施法的機會,可是現在……我能做的或許隻有「等待並心懷希望」了。


    我祈禱著,祈禱著我的祈禱能夠讓情況出現轉機,但是心底其實也並不抱多大的希望,此時我的這種行為,頗有點像是臨時抱佛腳,平時對佛祖耶穌什麽的一點尊重也沒有,臨到最後關頭才去求他們,神佛們又不傻怎麽想也沒可能會理我這種人。但是就算如此,情況也還是出現了變化。


    在一陣亮瞎狗眼的光炮攻擊之後,奇跡般的忒蕾莉婭絲竟然是一副絲毫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的樣子。對此頗為困惑的我定眼一看,此時這場四人的麻將局竟是多出了一個人。多出的這個人是一名女性,如果從《天才麻將少女》這部作品的角度來看的話,身為女性的這位亂入這一定又是一名魔物。


    果不其然,我的預感很快就應驗了,看清楚之後才發現這位亂入到戰場的女性是之前曾見過的綠龍女王莫莉恩,作為頂級的魔物她上來就天胡了一手「四暗刻」……不對,是一上來就秒殺了列爾多安。


    隻見她瞬間閃現至列爾多安的麵前,隨後手呈爪狀,猛地刺入到了列爾多安胸前一把將他的心髒挖了出來,隨後手指一合就將列爾多安的心髒捏的粉碎。


    從一出場的行為就能看出,綠龍女王莫莉恩既是一名頂級的強者,同時也一定是個狠人,她的攻勢沒有絲毫猶豫,捏爆心髒時的表情就像是捏死螻蟻一般,而看到她之後,拉紋緹婭也是沒再與忒蕾莉婭絲進行糾纏。


    拉紋緹婭朝著另外一邊還在於艾麗婭纏鬥的戈萊琳大喊了一聲撤退,隨後兩人也是飛快的從這裏逃離。看到敵人已經離開,我一直提著的心這才安了下來,不過隨即想到莎蕾瑞婭還在外頭待機,又是緊張了起來。


    ——從戰場上脫離之後,拉紋緹婭和戈萊琳也是通過傳音讓與她們一樣飲用過惡魔之血的墮落者展現出真實的姿態。


    於是在這精靈之鄉伊特拉希爾開始不停出現魔化的精靈,通過拉紋緹婭的指示,這些魔化的墮落者並未對那些正常精靈發起攻擊,而是迅速集結。然而在手下進行著集結的時候,逃跑出來的拉紋緹婭和戈萊琳也是被在外待機的莎蕾瑞婭截住了。


    麵對自己的愛徒,拉紋緹婭想戈萊琳示意,讓她先離開去統領那些魔化了的墮落者,而她自己則是留了下來,獨自麵對莎蕾瑞婭。


    “為什麽,老師……您為什麽要選擇這條路?投身到惡魔的陣營當中對您究竟有什麽好處?是為了報複人類嗎?”


    “沒錯,我正是為了向人類複仇所以才會選擇這樣的一條路,不然在忒蕾莉婭絲大人的領導下,我永遠也不可能有機會辦到這件事。”


    “但是那些傷害過您的人,那些複仇的對象現在已經不存在了啊。”


    “是的,確實是已經都不存在了,但是沒關係,因為我現在的目標是所有人類!我要將所有人類通通消滅。”


    “這……”


    莎蕾瑞婭語塞了,從拉紋緹婭的眼中她看到的皆是瘋狂,這是已經患上失心瘋了。她心底大概也是明白的,她注定要失去麵前這名對她很重要的人了。


    “好了,我不想與你動手,讓開吧莎蕾瑞婭。”


    “我不!難道老師不能放棄掉那樣的願望嗎……就不能像過去那樣……”


    “別說傻話了,在我飲下惡魔之血的時候我就不可能迴到過去那樣了!忘掉我吧,如果你不願讓開路,那就別怪我無情了。”


    “我不可能讓開!如果老師想要通過這裏,那就將我擊敗了吧!”


    ——此時將視角放迴到我們這兒“你說什麽?莎蕾瑞婭她正在外頭待機嗎?該死的……”聽了我的話後,忒蕾莉婭絲不顧自己已經快要見底的瑪納,瞬間從我的眼前消失,隻留下我和莫莉恩。


    “您好莫莉恩大人……我叫徐町,目前正與莎蕾瑞婭還有這些姑娘一起組隊冒險。目前的年齡應該是十七歲,未婚……”


    不知為何,在莫莉恩那審視的目光下,我竟是做出了如女婿見家長時的自我介紹,意識到不對之後也是感覺到好不尷尬,臉頰都變得灼熱了起來。


    “關於你的事情,我沒興趣知道,現在我要去幫助我的閨女了,你要不要也一起去?”


    雖然還有些尷尬,不過聽了莫莉恩的話之後我也是馬上拋開了這些感情,想到莎蕾瑞婭我立刻衝她點了點頭。


    “我要去!請帶上我吧,莫莉恩大人。”


    就這樣,在莫莉恩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了忒蕾莉婭絲和拉紋緹婭戰鬥的地方。並且在此也看到躺在地上的莎蕾瑞婭。一上來莫莉恩先是檢查了莎蕾瑞婭的狀態,然後發現她不過是昏迷了而已,並沒有什麽大礙。


    “你在這裏照看我的閨女,我上去幫忒蕾莉婭絲。她就交給你了,記住別讓她受到傷害了!”


    “明白了,請您自己小心,莫莉恩大人。”


    聽了我的迴答,莫莉恩隻是向我點了點頭,隨後她就衝入到戰局當中了。看著是三個都在一起的女人,老實說此刻我是產生了一些奇特的感覺的。


    仔細想想這三人其實都可以稱之為莎蕾瑞婭的母親,隻是這麽一想這場戰鬥的逼格似乎就降低了許多,原本這應該是一場正義與邪惡的對決,但是轉眼間卻變成了家庭倫理鬧劇的感覺。甩了甩頭,很快我就將這種想法剔除出去。


    三人鬥了好一會兒也沒分出勝負,不過還是能看出拉紋緹婭的情況是不太妙的,在兩人的聯手之下,她能做的也隻有不斷防守,進攻端的可能性已經完全被遏製了。不過擁有優勢的兩人在麵對拉紋緹婭的守勢時也沒能攻破她的防禦,就像是球隊在麵對對方擺大巴的防守,盡管占盡了優勢但是卻缺乏臨門一腳的機會,我想她們要想獲勝一切還是隻能看定位球了……不對,應該是看拉紋緹婭什麽時候會耗盡瑪納出現破綻了。


    如果戰鬥能以這樣的形勢往下發展,拉紋緹婭的失敗也就隻是時間的問題了,但是事情的走向往往都不會隨人願,比如哥倫比亞在對陣日本時吃到的紅點套餐,這種不知是偶然還是必然的意外,令局勢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弱小的一方戰勝了強大的一方。


    於是,在她們的戰鬥處於正在進行時的時候,被安排去對魔化墮落者進行統領的戈萊琳已經是完成了她的任務,率領著接近一半精靈人口的魔化精靈大軍向拉紋緹婭進行迴援。


    “我有個提議。”


    “是要我放你們離開是吧?”


    “沒錯,忒蕾莉婭絲。我這邊的人數你應該看到了,如果你不讓我們離開,那麽接下來可就不再像之前那樣是簡單的戰鬥了,到時候演變成為戰爭,就算最終能將我們全滅,所需的代價也一定不是你能夠接受的吧。”


    “你別忘了,我們這邊可是還有綠龍們的存在的。”


    “你真的覺得有綠龍的幫助就能對付我們嗎?「魔化」的力量可沒你想的那麽簡單,如果真拚到魚死網破的地步,我們也還有獻祭自身的生命這一手,以我的靈魂作為祭品,能召喚來怎樣的存在,你不可能不清楚吧。”


    “就算你能將領主級的惡魔召喚出來,他也必然要受到法則的束縛。”


    “你真的還認為法則的束縛還存在嗎?在你解開了自己的限製之後,應該就已經感覺到了吧。那個時刻馬上又要降臨了!”


    聽了拉紋緹婭的話之後,忒蕾莉婭絲也是咬緊了牙關,她當然不想將這些墮落者放走,但是從雙方的實力對比來看,又必須做出這樣的選擇。


    “我的目的並不是要對過去的同族進行傷害,我真正的敵人是人類,你也不想看到這伊特拉希爾變成一片火海的吧。”


    “……好吧,我知道了。拉紋緹婭·登萊特,你現在可將所有墮落者帶走,不過從此之後再見麵時我們也將不死不休!無論你們逃往何處也別忘了,終有一天我會找到你們,然後親手將你們送入幽冥之域!”


    就這樣,忒蕾莉婭絲放走了拉紋緹婭。因為她的這個決定,這伊特拉希爾最終是沒有爆發內戰,如果她是那種頭硬的人,或許會不顧一切的將這些墮落者留下,那麽付出的代價或許是以精靈族滅亡而終,甚至可能連這世界最後一棵世界樹都要受到殃及,說到底當時墮落者那一方的戰力實在是太強了,雖然頂尖的戰鬥力是我們這邊稍占優勢,但是在兵對兵的層麵,基本可說是完敗。


    作為疾風遊俠的總統領,拉紋緹婭早就將已經將這隻精靈族的最強戰力收為她個人的私兵了。三個編隊三十個小隊,近五千人,最後沒被帶走的也就隻有莎蕾瑞婭這一人。此外六名長老的勢力本就能占據精靈族的半壁江山,這其中九成也都在他人的蠱惑下跟隨他們的領袖喝下了惡魔之血。


    “所以說你的母親,她的選擇肯定是沒有問題的,雖然看起來有些慫,但這也是為了精靈族的存續啊。真打起來了就算收拾了那群墮落者,我想很快這伊特拉希爾的主人也將變更為不知哪一個人類王國。你不要聽外頭那些人是怎麽說的,他們根本沒有說的立場,隻是張口就來。對這種人來說,他們隻會將某件事單獨拉出來挑對錯,全然不顧當時的狀況以及背後的原因。”


    這次精靈族出的事,在第二天就傳遍了整個大陸,要說沒有居心叵測的人在後頭推波助瀾,我根本不可能相信。


    對於精靈女王放走了墮落者這件事情,神聖耶裏薩教廷國也是做出了他們的表態,那就是嚴厲嚴厲以及更嚴厲的譴責,除此之外還有許多看戲不嫌事大的跟屁蟲跟上了教廷國的節奏,於是乎現在甚至出現了忒蕾莉婭絲也是墮落者的傳言。


    說起來精靈族與教廷國的關係其實向來就不怎麽樣,因為精靈族原本崇拜的就是月神阿忒西婭。眾所周知阿忒西婭早在之戰時期就已經墮落,對此精靈族卻隻是將信仰由月神阿忒西婭改變為月亮本體,並未改信新的神明。


    對此,不單是神教會的內部有一些微詞,被綠了的拉狄爾也非常不滿,不過由於大戰結束之後,這個世界樹立了新的法則,於是的幹涉大幅下降,所以對沒有明顯問題的精靈族,曾信奉的神墮落了這件事也是漸漸無人提及了。


    但是因為這次發生的事情,精靈族尤其是女王忒蕾莉婭絲也被推到了輿論的風頭浪尖,而且這還隻是開始,之後忒蕾莉婭絲會麵對怎樣的詆毀、猜忌,現在的我根本無法知曉,不過我知道這種困難的局麵肯定要持續很長一段時間的了。


    “我當然知道母親大人是為了精靈族才做出妥協的,那些中傷母親的人根本就什麽也不知道。”


    “知道的話就別那麽在意了,你這麽一副沒精沒神的樣子,無論是被忒蕾莉婭絲大人還是莫莉恩大人看到了,都會引得她們擔心的。”


    “我也不想這樣……但是我很恨,我恨自己什麽也做不了……町大人有什麽辦法讓這些謠言消失嗎?你不是老自稱自己為點子王的嗎……想想辦法啊……”


    竟然叫我想辦法……這就像劣勢局打團打不過隻能龜縮高地打麻將的情況,在這種時候就算對方去打肉山拿盾我也不可能想到什麽好辦法的啊……然後就是點子王這項能力也不是能在這種劣勢狀況下發動的,正常的情況點子王們都是在優勢的時候想點子的,劣勢時一般來說也沒什麽點子好想了。


    “有句話叫謠言止於智者,你可以將那些聽謠傳謠的人視為蠢貨,這樣想的話是不是好受一點了。”


    無奈我想出了這樣的說辭來安慰莎蕾瑞婭,雖然有點阿q精神,不過我還能怎麽說呢,又不是聰明的一休哥,況且這種情況就算是一休哥來也不怎麽好使的吧。


    “這樣子什麽都改變不了啊……母親大人依然要承受謠言對她的中傷。”


    “至少你改變了啊,而且我相信忒蕾莉婭絲大人也一定不會去在意這種事情的,因為那樣的話也隻會沒完沒了而已。說到底謠言這種東西對那些無聊的人來說,就像是花蜜對蜜蜂的吸引力,他們根本無力去抵抗,有時候甚至連自己是誰都會忘卻,所以說「謠言」還有「八卦」這種東西無論是在什麽時候都是非常有市場的。因此哪怕是感覺到不太對勁,這些人也會采取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態度。總的來說就是一幫自欺欺人的可憐蟲。”


    “說的也是,像母親大人那樣睿智的人,的確是會將這些都無視掉的啊……也就我才會去在意這種東西……”


    說著說著莎蕾瑞婭又變得沮喪了起來,看到莎蕾瑞婭剛從一個泥坑中爬出來,這又是要踏入到另一個泥坑,我想必須要轉移話題來讓她打起精神才行了。


    “別說這個了,說點讓人開心的事情怎麽樣。”


    “開心的事情?最近有這種事情嗎?這幾天可實在是糟透了啊。為了處理後續的事情,母親大人一直忙得焦頭爛額的,雖然跟莫莉恩媽媽說了些話,但我也知道她這是擠出時間來陪我的,其實她非常忙碌。然後是老師,原來我還天真的以為自己能喚迴她的,果然我對她來說也並不是什麽特別的人吧……”


    “其實關於拉紋緹婭,我倒是有不同的想法。我認為她對你的感情,應該是並不輸給忒蕾莉婭絲大人和莫莉恩大人的。”


    “雖然知道町大人是在安慰我,不過能聽你這麽說,我也非常開心了。”


    說是這麽說,但莎蕾瑞婭臉上的表情,隻能讓我想到「強顏歡笑」這個詞。


    “我可不是為了安慰你才這麽說的,這是我通過觀察得出的結論。你想啊,這所有疾風遊俠全都喝下了惡魔之血,唯獨你沒有。”


    “這又能說明什麽呢?”


    看到少女一臉不解,我不由得想拍拍她的頭,我想如果用上了這種修老電視一樣的做法,不知道能否讓莎蕾瑞婭的理解能力提升少女。


    “首先全體疾風遊俠都喝了惡魔之血這個前提就很有問題,你覺得在那些人當中就全都是甘願墮落與惡魔為伍的人嗎?再怎麽說也應該有人不願意那麽做的吧。”


    聽了我的話後,莎蕾瑞婭那沮喪的神色也是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思考。


    “確實有道理,說起來我認識的人裏麵,也有那種很單純很正直的笨蛋來的。”


    雖然她的說法就好像單純正直的人都是笨蛋一樣,但我知道她實際上並不是這個意思。雖說在笨蛋當中擁有「單純」「正直」這兩種特質的人很多,不對卻也絕對不是說單純與正直的人就等同笨蛋。


    “所以說最後這種全員都被惡魔之血腐化的結果,我猜測肯定是拉紋緹婭做了什麽才達成的,比如威逼比如說利誘,也可能是像下毒那樣,在目標並不知情的狀況下達成了,總之最後是控製了全員。”


    不管是自願被迫還是誤食,那些喝了惡魔之血的精靈,都會對惡魔之血產生依賴。不過這種成癮性對他們的身體倒是沒有危害,就像貓薄荷對貓一樣的意思,隻是一種精神上的依賴。


    雖然惡魔之血的成癮性是沒有危害的,不過飲用惡魔之血卻會給飲用者帶來難以抵抗的強烈愉悅感,因此就算本身不願意,在嚐過之後,也離不開了。


    不過也存在那種能抗拒這種愉悅感受的人,當然這並不是什麽人都能辦到的,必須是擁有堅如鋼鐵般意誌的人才能做到。


    而一旦能將惡魔之血的誘惑力抵禦下來,那麽也就隻是擁有惡魔力量的人而已。這樣子的人雖然現在是看不到了,不過在之戰時倒是有一些。而那些將這種力量用於對抗惡魔的人,人們將其稱之為惡魔獵手。


    這是我從史書上看來的知識,上麵描述的惡魔獵手,與我熟知的《魔獸世界》中的「惡魔獵手」大體上差不多,都是一群獲得了惡魔的力量,卻不受惡魔控製的複仇者。說起來在後續補充的信息當中,dh還有「複仇」和「浩劫」這兩種天賦,這種東西在《war3》當中可是沒有類似的設定的,而原本的招牌技能「法力燃燒」倒是看不到了,並且「獻祭」也變成拉仇恨的技能,明明在rpg當中是個又帥又好用的技能。


    “或許是這樣吧。這麽一看的話,老師還真是可惡啊……”


    “的確是很可惡,但是就算能這麽做她不是也沒對你下手嗎。所以我認為,對於她來說,你一定是非常特別的。這世上存在那種就算殺死了也不會放手的愛,在這件事上,我倒是看出拉紋緹婭寧願放開手也不將你汙染的想法。”


    自顧自的,我做出了如閱讀理解一般的事情,感謝各位語文老師,讓我學到了這種「無中生有」的能力。不管當事人是怎麽想的,總之能從中看出什麽全是後來者的本事。


    “……”


    這之後莎蕾瑞婭沒有再說什麽,她就這麽沉默著,無聲地留著淚。然而就算是在無聲淚流,少女的臉色卻不再像之前那麽糟糕。在我的眼中,少女展現的是幸福的笑容,既是在笑著也是在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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