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隨便叨了兩句,許攸就又給介紹。


    此為征東將軍潁陰侯曹氏孟德公從弟,曹洪曹子廉是也,乃此次鄴城討逆的曹兵主將。


    剛都介紹一遍了,這會兒又介紹一遍,還專門點出來主將身份。


    荀諶多玲瓏的人兒啊,哪能不明白許攸的意思。


    但他也挺不要臉的,說好說好說。


    吾等可入營帳後細敘,但我這邊有些周廟同僚,子遠兄子廉兄你們看能不能行個方便放個行?


    許攸別看聽見荀諶的名字就挺高興的,那也不是為了能見到交情不錯的故友。


    你看他帶曹洪過來就知道他啥意思了。


    這是覺著從荀諶這裏可以挖到鄴城城內的一些情報。


    其實該知道的蘇由都說了,但不是想著會不會有什麽變化麽?


    可見許攸對攻下鄴城有多強的執念。


    曹洪一聽這人姓荀就知道得賣麵子。


    他堂哥是啥,潁陰侯。


    潁陰最出名的世家可不就是荀氏。


    他哥得這爵位人家也是出了力氣的,沒見他哥那邊還有不少雖不使涉機密卻掛起來用的荀氏子弟麽?


    周廟甫立他哥就去了洛陽觀禮,這邊兒都是周廟的祝祭,那不能難為了。


    曹洪可不是大頭兵,他掂量得出這事兒的份量。


    也覺得沒有必要得罪小朝廷。


    何況對麵兒這荀友若還這麽上道,主動都要跟他們入營細敘了,能敘什麽?


    所以也擺出客氣的姿態,說諸位祝祭欲往何處啊,可否需要某派些兵丁護送?


    荀諶趕緊推辭說不用不用,久聞曹兵秋毫無犯,他等自行返迴洛陽即可。


    徐州累累的白骨:無犯你妹,勞資們白死了?


    但這事兒你真不能怨曹軍,陶謙謙先殺了人家親爹屠了滿門不說。


    人家阿瞞還沒報仇,他先聯合著自稱天子的闕宣抄掠兗州泰山郡並且開屠刀亂殺人。


    人家也是殺迴去。


    徐州人倒黴就倒黴在攤上了這麽個能作的牧,替作死小能手陶謙謙還賬背鍋屬於。


    聽荀諶這麽誇,曹洪也有點臉紅,他知道自家軍紀不是那麽好。


    要不他哥後頭何必搞出來個割發代首以正軍紀的典故替自己洗白呢?


    但是吧也不能真派人護送。


    人家都拒絕了你要堅持,人家沒準兒就理解成了你要押送人家或者扣押人家的意思。


    於是就給了個隨身攜帶的令牌,說有此令路上遇見咱們這邊的軍隊可保無虞。


    裴綰他們在城牆上麵看著下邊兒一頓聊。


    然後周廟祝祭在四十名廟兵的護送下就繼續開路了。


    荀諶卻上了曹洪護衛讓出來的馬,悠悠哉哉騎著馬一路朝曹營而去。


    審榮馬上跳出來叫。


    那那那我就說你們周廟祝祭勾結曹軍吧,你看證據就在眼前,你還有什麽可解釋的?


    見祝祭大隊離開,就留下了一個荀諶,裴綰這會兒心情大好,根本沒把審榮的跳腳當迴事。


    說絕無此事,緣何如此綰亦不知,量為有祝祭陣前逢友,因此敘舊。


    況祝祭專司奉聖人,於城內軍情民事一概不知,勾連曹軍卻有何用?


    他這麽有底氣是因為他基本也想清楚了荀諶是條什麽樣的鹹魚。


    心說他那兒能有什麽機密能給你們泄露的?


    審榮不管,咋咋唿唿的跑去見他叔了。


    聽審榮一說,審配才想起來周廟祝祭裏頭還有荀諶這麽號人物。


    他還是很欣賞荀諶的,但知道那人的心思不在這邊,而且跟自己也沒什麽過節。


    按照審榮的說法,不過是被許攸逮住了,為了保其他祝祭能脫身自己前往曹營為質罷了。


    他城裏的情形該暴露的有蘇由那個叛徒,對方早就知道了。


    蘇由不知道的,荀諶更加不知道了。


    而且按荀諶那種不得罪人的滑頭性子,就算他知道大抵也會混過去不說。


    所以審配倒沒那麽擔心,反而又訓了審榮一頓,說他不穩重。


    審榮:媽蛋勞資招誰惹誰了,合著勞資是送過來挨罵的唄。


    審配的心情也就好了這麽幾天,接下來他收到的都是壞消息。


    毛城和邯鄲被阿瞞一鼓而下,易陽令韓範、涉縣長梁岐獻城而降,兩個縣官被阿瞞以郡守相托。


    本來看曹軍勢大,冀州本地的牆頭草就有很多打著投降的主意了,一見投降還有這等好處,又一批批的倒向阿瞞。


    聽聞消息的審配氣到半死,連他的遲鈍也能感覺到,冀州可能守不住了。


    更多的消息他已經獲得不了了。


    因為阿瞞挖壕溝灌水,徹底斷絕了鄴城與外界的通訊。


    騎兵躍馬也跨不過的壕溝。


    審配唯一的指望就是袁尚能迴軍來救他一救。


    袁尚被他攛掇著帶大軍跑去青州那備崽兒當過縣令和國相的平原國那邊兒了。


    他去揍他那被氣到和阿瞞合夥兒的哥袁譚,那塊兒現在是他哥的地盤。


    袁尚不迴軍的話,審配估計自己就算投降,應該也活不了。


    曹軍攻城愈急,不利局麵下審配脾性愈發暴躁。


    本來裴綰在周廟祝祭離開當天就想下手的,但被隨季攔住了。


    隨季說雖懷必死之誌,亦當有求生之念,咱們現在下手肯定跑不掉。


    不如等到城將破之時,那時候下手,城內群龍無首,能助城外曹軍破城,咱們的命就保住了。


    裴綰卻不同意了,說朝廷既定策略是他們打他們的咱們兩不相幫。


    這要傳出去咱們陛下對各方諸侯有了立場,都派人下場了影響太大不能行。


    隨季說咱們下完手趁亂一跑,城破之時兵荒馬亂的,誰知道是咱們幹的啊?


    裴綰一聽也是這麽個道理,於是就同意等城破。


    他會妥協更主要的原因是,城中被圍之時,審配也擔心有蘇由同黨,欲謀他而獻城。


    所以他自己以及鄴城審氏家宅的護衛愈發嚴密,想下手也找不到機會。


    裴綰又擔心城破之時來不及下手,這審配賣了他們討好新主如何是好。


    一時憂急起來,嘴上都起了燎泡。


    一直等到五月,聽那個被審配抓去幫忙種地穀的仆從來說,審配等不了了。


    在地穀苗的種植技術基本被審氏幾個老仆掌握之後,審配已經放這個仆從迴裴氏別院了。


    隻是隔幾天會傳他過去看一看情況,指導一下審家老仆而已。


    當然這幾個老仆也上了裴綰的必殺名單。


    裴家蒼仆說審配看地穀苗在已經不用暖泉的暖泉地裏長勢良好。


    雖然那塊兒地的地穀還不到收獲時節,他挖開也能看到很多根須上開始結小疙瘩了。


    審配已經完全信了。


    所以他這幾天開始大量泡發地穀種苗。


    傳訊讓這位裴氏仆從這幾天搬審府去,帶著他家老仆一起幹這活兒。


    裴綰一聽這消息就急了。


    他不能讓地穀種苗和種植之法真的從他手裏傳出去。


    然後勒逼著隨季馬上動手。


    甚至為此還跟隨季吵了一架。


    隨季倒不是怕死,他是怕身死而事不成。


    審配和審府戒備如此森嚴,他覺得成功幾率不大,得城裏出點亂子才方便動手。


    不想卻似乎吉人天相。


    正在裴綰和隨季急需一個亂子的時候,這亂子它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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