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軍事上來說,二穎遷都長安絕對是正確選擇。


    雖然說反董的是關東聯軍,但看看地圖的話就會發現問題


    跟司州接壤的冀、兗、豫、荊四州,外加一個屬於司州的河內郡,從洛陽上方到下方,整個右邊都被反董勢力包圍著。


    最頂上的河東郡,還在鬧白波賊。


    就益州這個暫時的乖乖牌和他本命涼州,算是相對安全。


    說相對是因為涼州還有個韓遂。


    可以說除了入蜀和進陝兩條路,四麵八方都是想來揍他的。


    但退迴長安可不一樣了。


    三輔那可是老秦們發家的地盤。


    易守難攻,函穀關潼關一鎖你們能奈我何?


    不管怎麽黑二穎。他的軍事才能還是毋庸置疑的。


    外加剿黃巾那一敗,還真讓二穎覺得,自己近了涼州就是龍遠了涼州就是蟲。


    所以更想縮迴關陝了。


    原本是提溜了皇帝就能走的。


    但這會兒的小皇帝有點棘手,他挾持不動。


    上奏折也就是大白天做夢想屁吃,想著陛下萬一豬油蒙了心,想去關陝溜達溜達呢?


    屁沒吃上,庚哥的批複卻給了他一條新思路。


    對啊,我帶不了小皇帝走,帶滿朝公卿中都官兒們走不就行了?


    都以為挾天子就可以令諸侯。


    跟小皇帝交過手的二穎卻知道,這小皇帝沒那麽好拿捏。


    看著言聽計從,其實肥肉裏頭有骨頭,一不小心就磕掉你幾顆牙。


    但如果他帶走滿朝公卿呢?


    下一個想學他的,想重新給朝廷安排一套班底,別說小皇帝願不願意,你也得看滿朝公卿願不願意。


    我還在呢,隻是被帶到了長安,你特麽就想安排別人坐我的官位?


    勞資跟你拚了。


    這拚不是官位上辣個人拚,而是他背後整個家族一起跟你拚。


    護官位那就像惡狗護食。


    這樣就可以硬生生把原本跟自己不對付的人,連帶他們背後整個家族都逼到跟自己一條心。


    你要不安排。


    好麽維持天下運轉的官僚體係在我手邊,你挾個光杆還不聽話的小皇帝有個鳥用。


    促使二穎下最終決心的,是他真的覺得小皇帝還挺信重他。


    大多數人難免都會有點蜜汁自信和習慣性自我欺騙。


    明明是見色起意,還非要說自己是一見鍾情。


    明明貪圖的就是美色,還非要跟自己說看中的是她他它有趣的靈魂。


    明明知道對方貪圖的是自己的錢財,還拚命找理由說服自己,她他它喜歡的是我這個人。


    不然有錢人辣麽多,人家為什麽隻坑我?


    明明書寫得爛得一批,非安慰自己說我的書有門檻挑讀者,特別有品的人才會看。


    (手動滑稽,這個明明不是我!)


    我們董二穎董太師也不能免俗。


    明明朝堂之事處理的都爛得跟屎一樣,還非覺得自己的存在促進了朝堂運轉效率。


    明明知道自己大軍在側,所以才獲得這等權勢,還非覺得自己是柱國棟梁,被皇帝信賴才如此。


    (你看,我都說明明不是我吧?)


    陛下都敢反抗我的意見,你看他都撈走了皇甫嵩,駁迴了我請為陳蕃竇武平反的奏表。


    所以他給我封這麽高的官位,肯定不是被我逼迫的,而是覺得我真的有能力。


    可憐的二穎,猶如一枚被渣女霍霍的老實有錢仔。


    都開始自我攻略自我欺騙了。


    帶著這點堅信,比原本曆史晚了整整一年,熹平二年二月,二穎果斷挾公卿百官及家眷西進長安。


    因為窮怕了,更懂得財賦重要性的二穎,更是強製帶上了司州還在自己控製範圍內的所有富戶。


    一時真就司州處處遍哀鴻,四郡鄉裏皆悲聲了。


    哦,兩郡半,河內有一半還在王匡手裏頭。


    河東郡有白波賊他們也不方便行事。


    隻有弘農、河南兩郡遭了殃。


    田產到多少多少等級以上的,必須跟我一起遷到長安去。


    這可是軍爺們過來征發的。


    敢反抗滅了你的門屠了你的戶抄了你的家搶光你的財產搞不好還欺辱你家女眷。


    不如乖乖拖家帶口帶著錢財,你乖就不搶掠你。


    其中多少情弊,自不必說。


    二穎倒也沒想給庚哥留下爛攤子。


    因為按照他們不成文的默契,庚哥的錢糧地是並州。


    四周這塊兒的財賦本來就是他二穎的。


    以後收不上也不打算收了。


    他不帶富戶走,難道還留給那幫反他的孫賊啊?


    還挺厚道,給留了五千兵。


    還把他手下非涼州係的大將活雷鋒東北銀兒徐榮給留下了。


    兵是留的步卒,方便守城用。


    徐榮他也給交代了,以後直接聽小皇帝的就行,不用聽他的。


    還把自己孫女董白給送進了宮,給皇帝當妃子。


    如果可以他其實想讓自家孫女為後的。


    隻是小皇帝的家事他做不了主。


    哪怕他是太師。


    這也算是加強親戚關係外加表忠心了。


    押著大隊遷徙的富戶百姓,看管著大把想跑的官員,運著大量搶掠搜刮的錢財糧草。


    二穎帶著他的七萬五千兵馬浩浩蕩蕩的奔長安了。


    一路上飄揚著想到離家鄉更近了就高興的羌騎們胡聲曼唱的歌謠。


    和遠離家鄉的司州富戶們隱約的哭泣。


    以及滿朝公卿們想起前途未卜的唉聲歎氣,跟家眷們不堪旅途辛勞的怨聲。


    洛陽西郭門上,庚哥負手而立。


    他心裏頭已經開始哼哼了:


    “解放區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區的人民好喜歡……”


    身旁陪著蹇碩、張讓、盧噴噴、皇甫嵩、呂大憨批、張遼、高順、夏惲、段珪等一眾文武。


    除了盧噴噴這個半文半武的,或者說能文能武的,其他文的都是閹官。


    盧植往小圈圈裏頭拉人並不成功,不是被拉的人不被信任就是人家表麵答應背地裏鄙夷。


    最看得上眼的就一個蔡邕,二穎還對人家言聽計從重用得很。


    跟著二穎奔長安了。


    庚哥神清氣爽,媽蛋終於不用擔心被廢被嘎了。


    洛陽現在勞資說了算。


    “再不得使外兵入京師耳。”他長舒了一口氣道。


    誰特麽再要讓外郡兵馬跑洛陽附近來威脅勞資,勞資跟他沒完。


    這就是他能說服盧噴噴張讓蹇碩乃至皇甫嵩的原因。


    二穎滿心滿意都以為小皇帝是為自己著想,所以才給自己出了這麽個主意。


    他要知道了庚哥的真實想法,不曉得會不會流下被辜負的淚水。


    不過沒事兒,二穎不會知道的。


    庚哥身邊都是他親近的人,外圍護著的也是手持弩槍的西園軍。


    實際掌管著城防的徐榮借口擔心反董勢力借機來攻,知趣的去巡查其他城門了。


    盧噴噴別看平時是個混不吝,其實心還挺軟。


    聽著城外那些被強行遷徙到長安的豪門富戶的嚎哭聲,倒是歎了口氣:


    “當令胥吏造冊,統計西遷之戶田畝,候其東歸時發還。”


    “卻是苦了他等了。”


    應該讓各縣的官吏衙役下到鄉裏,統計這些被強行遷走的人的田產數目,替他們保全。


    等他們家裏要有人活著迴來的話,就讓衙門發還田產。


    也真是苦了這幫有錢人了。


    二穎遷人走遷得狠。


    怕人把錢財糧食藏家裏不帶長安陽去,所有統計的富戶家裏一個家奴都不讓留。


    統統給我走。


    所以盧噴噴才有這番話。


    言下對二穎害民還很有些不滿。


    庚哥眼神奇怪的瞥了他一眼:


    “當皆籍入公田。”


    “怎可如此?”盧噴噴頓時急眼了。


    你特麽這就是明搶士紳的資財啊,會天下大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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