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穎看著李文優,可李文優沒時間看他啊。


    卻見李儒快步上前,握住了傳詔內侍的手,親熱的道:“有勞天使!”


    天子的使臣,所以叫天使,沒毛病,而且是尊稱。


    握手當然不是現代的那種禮貌且生疏的握手禮節。


    古代男人和男人握手那是非常親熱的表現。


    譬如把臂同遊什麽的,那就是倆大男人手牽手逛景點。


    閹人雖然不是完整的男人,也是喜歡被當做男人看的。


    中使有點受寵若驚。


    早就聽說這位前相國現太師府內上下驕狂得很,不怎麽拿來傳詔的中官當人看。


    自認為領了樁苦差的他,哪裏料到他們也會這麽客氣?


    嘴裏連忙謙讓:“豈敢豈敢,份內之事耳!”


    李儒一直把臂將中使送到即將成為太師府的相國府門口。


    確定那幫騎兵蠻子不再來之後,人頭早就著下人打掃幹淨運走埋了。


    沒道理把那些人頭山留在相國府門口。


    瘮人不說,還晦氣。


    李儒又遞上了一個早吩咐下人去準備的裝了些金珠的沉甸甸的小布包。


    看著中使滿意的笑容,目送中使上了馬車。


    到馬車駛走老遠,李儒這才轉身迴了方才宣詔的中堂。


    “文優,此何意也?”二穎猶在驚疑。


    李儒嘴角泛起苦笑,他也不知道。


    但他清楚今時不同往日,所以難得的對傳詔的宦官加倍的客氣。


    “許……是重主公治國之能?”他遲疑著道。


    他現在無比懷念賈詡。


    可自從聽說派進洛陽城的兵馬均已潰敗,二穎就大發雷霆。


    他把一切都推在賈詡身上,說都是賈詡謀劃有誤的鍋,並且要逐走賈詡。


    其實李儒和二穎都知道,根本不是賈詡的錯。


    誰也料不到皇家控製的那七千五百兵竟生猛至斯。


    可總得有個遷怒的人吧?


    所以特別了解二穎的李儒知道,二穎短時間內是肯定不想再見到賈文和了。


    到底還是李儒從中打了圓場。


    他寫了封書信,讓賈詡帶過去,給接手了皇甫嵩兵權駐紮在右扶風郡的二穎女婿牛輔。


    安排賈詡暫時先去輔佐牛輔,在他帳下待一陣。


    想到賈詡,李儒覺得自己的思路似乎也打開了一點:


    “但或為緩兵之計,主公亦不可不防。”


    “近日謹慎些好,還是居於北郊軍營罷,出入多帶兵卒相護。”


    “主公之所倚,終為大軍也。”


    “昨夜之器雖利,量靡費甚多不可輕用。”


    “否則何來往日之從,今日之詔?”


    這樣一番話就說完整了。


    首先呢,皇家肯定還是看重主公您是個治國的人才。


    這還真不是把二穎當傻子哄的忽悠。


    不是說二穎真有多大的治國安邦之才。


    但不管是靈帝駕崩前,還是何進掌權後,士人那邊最喜歡擺出來的姿態,就是跟宦官非暴力不合作。


    我不跟你硬扛,但我把惰政懶政當做對你的反抗。


    朝廷中屍位素餐之輩不在少數。


    可自從有了二穎這麽個狠人紮在朝堂裏。


    士人們就算想繼續非暴力不合作,不是也怕惹惱了二穎砍他們腦袋麽?


    這可是狠起來把自己的主家都滿門盡屠的兇批。


    所以真不想幹活兒的就辭官跑路了。


    還熱衷於權位的那些,哪怕是裝也會裝出一副勤勉的樣子。


    朝堂運轉效率還真是提升了不少。


    所以李儒說皇家可能是看重二穎的治國之才,二穎也有些信了。


    他在朝堂上的存在,真的對皇家有用。


    下來雖說是如此,但咱們也得防著皇家是不是學賈詡。


    他們也可能拿這份詔書來麻痹咱們,然後趁咱們沒防備給咱們來下子狠的。


    所以出入多帶兵,最好住軍營。


    要被改成太師府的相國府,就當成是個辦公的地兒吧!


    而且李儒還勸二穎,也不用太害怕。


    皇家昨夜用的兇的批爆的那些玩意兒,應該消耗特別大沒法兒經常用。


    要不他們怎麽可能不在袁家打皇宮的時候用?


    要不他們之前怎麽可能對我們辣麽順從,今天又給我們這樣的詔令?


    二穎一聽,也是這麽個理兒。


    努力說服自己不用怕不用怕,勞資還有五萬大軍在,但內心還是忍不住驚懼。


    一直到城郊兵營調來護送他的近兩千羌兵到了相國府,二穎才心下稍安。


    他從府內出來上了馬車,準備到城外歇息。


    加上他原本的五百護衛,這都兩千五的護衛力量了。


    應該可保安全無虞。


    因忌憚西園軍,二穎故意避開了皇宮西側,從小市過東外郭城奔北郭門而去。


    畢竟年紀大了,又一夜未睡,這會兒方才安心,馬車一搖晃二穎的困勁兒就上來了。


    他隨口吩咐了句同乘的李儒替自己警醒著些,便在馬車上沉沉睡去。


    前有儀仗提醒閑人規避,後有大軍相護,李儒也覺得不會出什麽岔子。


    不料行至陽渠,方過東石橋,卻聞殺聲如雷,一彪人馬衝了出來。


    二穎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


    不急理會車內同樣麵若土色的李儒,他掀開車簾顫聲就問:


    “西園軍來襲乎?”


    他那五百護衛早已收縮,將馬車守了個水泄不通。


    這時候擔任他護衛長的正是他的族侄董越。


    隴西董氏中年輕一輩最有出息的人物,二穎一直覺得他最像年輕時的自己。


    他那小婢生的哥哥董擢家,有個他嫡親侄兒董璜。


    二穎雖然把他塞進了朝堂。


    但心底裏,卻未必覺得比這個武勇過人的堂侄親近。


    未被庚哥影響的曆史中,二穎死了之後,董越被牛輔所殺。


    史說是董越來見牛輔,牛輔讓筮人占卦,得到睽卦(兌下離上)。


    筮人曾被董越鞭打,為了報複,便對牛輔說道:“火勝過金,是外部謀奪內部的卦象。”


    牛輔於是當場將董越殺害。


    誰要信這套說法誰就是棒槌。


    二穎兒子早死,就一個女兒嫁給了牛輔。


    牛輔一直是二穎集團的二號人物。


    可董越堪稱是三號人物。


    二穎的親侄兒董璜和親弟弟董旻都跟二穎一撥兒被砍死了。


    在最重宗族觀念的漢代,你覺得是牛輔這個外姓女婿繼承二穎的可能性更大,還是董越這個同姓族侄更有正統性?


    就是因為牛輔殺了董越,所以營中嘩然。


    牛輔以為舉營皆叛,這才倉皇逃遁,路上被親信所殺。


    當時,呂布主動叛變,段煨、徐榮被動叛了。


    他倆再這麽一鬧,二穎麾下五大中郎將近乎盡墨。


    鬧成這樣,牛輔手下的馬仔,二穎集團的二線將領,校尉級別的郭汜李榷才猴子稱了大王。


    那是後來的事兒。


    董越畢竟還年輕,不像已經老了的二穎這麽失了銳氣,這會兒還鎮定著呢。


    所以迴答二穎:“似是司隸部服色,非似西園軍。”


    二穎更驚,心說一直跟我走得辣麽近的曹阿瞞,卻原來是眼線。


    其實也是小皇帝的鐵杆班底麽?


    這才想起來,曹賊的司隸校尉部可不也是從西園軍裏頭分出來的。


    聲音抖得更厲害了,又問:“使得強弩彈丸乎?”


    是用射的超遠力道超大還用彈丸的那種古怪的弩兵器嗎?


    董越再答:“似是尋常兵刃。”


    尋常兵刃?尋常兵刃?


    尋常……兵刃?


    二穎慢慢反應過來了。


    沒用那種牛逼兵器,那應該不是小皇帝的鐵杆班底。


    不是……吧?


    一股子無名怒火就從二穎心裏頭竄了出來。


    “豎子安敢欺我?”二穎大喝一聲,拔劍出車,指向司隸部攻來的方向大喝:


    “不可縱一人,與吾盡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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