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燈光下,女子含羞帶怯地看著高大的男子,眼裏脈脈含情……


    好吧,以上是燕離想象的,顧青秋聽到這個問題後會有的模樣。


    實際上的情況是……


    顧青秋表示,這題我真會啊!


    “我當然知道!”顧青秋一臉了然,“離開京城這麽些日子,閑王殿下在外麵一定沒睡過一個好覺吧,這是補覺來了!”


    說著話,顧青秋還“嘖嘖”著往燕離的臉上看去。


    瞧瞧,這夜色都掩不住的黑眼圈!


    不僅膚色黑了皮膚糙了,黑眼圈還如此明晃晃的,原本十分的好顏色,現在都隻剩下了五分。


    暴殄天物!


    被顧青秋一臉可惜地看著的燕離:……


    果然,他就是不能對顧青秋有所期待。


    燕離也不失望。


    他對自己如今的處境有著極為清晰的認知,也知道現在還並不是把人往心裏放的時候,哪怕已經放在心上了,也不能表露於外。


    他於是順著顧青秋的話往下說:“是,我現在就想好好睡一覺……”


    話說完,轉身走到羅漢床邊。


    然後笑了笑。


    他已經幾個月沒來過了,他離開之前這羅漢床上放著的還是稍厚一點的被子,如今卻放著一床薄被。


    所以……


    他也是被人牽掛著的。


    燕離帶著這樣的好心情,很快也就睡著了。


    沒有換衣裳,沒有洗漱,就這樣拉過薄被和衣躺下,不過幾個唿吸的時間就已經沉沉睡去。


    顧青秋不由輕歎一聲。


    她也重新迴到自己的床上。


    許是因為知道屋裏並不隻自己一個人,下半夜顧青秋再未驚醒,而是睡了一個好覺。


    一覺醒來,羅漢床上已經空了。


    顧青秋起身,正欲喚了丫鬟進來,突然想起一件事。


    昨日燕離身上穿的那件勁裝……


    上麵那麽多被利刃劃出來的口子,偏偏沒有任何的血跡,更聞不到什麽血腥味,這合理嗎?


    這當然不合理。


    燕離故意穿了這麽一身衣裳到她跟前來,這是想幹嘛?


    顧青秋一時又好氣又好笑。


    搖了搖頭,她將這事拋到腦後,喚了丫鬟進來服侍梳洗,收拾好之後一路去了沈君宜那裏。


    燕離迴來了,顧宜修自然也抵達京城了。


    這樣的消息,當然要第一時間告訴沈君宜。


    顧青秋到的時候,沈君宜也已經梳洗妥當了。


    早膳還未擺上桌,沈君宜坐在椅子上低頭沉思,一手在椅子扶手上輕輕敲著,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母親!”顧青秋喚道。


    沈君宜聞聲抬頭,然後衝著顧青秋露出笑容:“青秋,你來了。”


    顧青秋坐到沈君宜的身邊,擺手揮退了屋裏的丫鬟婆子。


    “母親,我有一件事要告訴您……”


    “青秋,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母女倆同時開口。


    頓了頓,顧青秋和沈君宜相視一笑。


    沈君宜笑道:“青秋,你先說吧。”


    顧青秋沒多想,壓低聲音雀躍地道:“母親,父親已經抵達京城了!”


    話說完,她緊緊盯著沈君宜。


    顧青秋原本以為,沈君宜一定會很驚喜,但實際上,聽她這麽一說,沈君宜麵上隻有意外。


    顧青秋先是一怔,然後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燕離與她隻有室友之誼,哪怕是為了睡個好覺,迴京之後也連夜往她這裏走了一趟,顧宜修與沈君宜可是夫妻,而且還是感情深厚又分別了十幾年的夫妻,顧宜修迴來之後難不成還不會來見沈君宜嗎?


    失策了!


    沈君宜先是將顧青秋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才意味深長地道:“青秋,昨晚你爹已經迴來與我見過一麵了,我正要告訴你這件事呢,沒想到你已經知道了……那麽,你是如何得知的?”


    顧青秋雙眼左看右看,就是不敢與沈君宜的視線對上。


    好一會兒,她才幹笑一聲。


    “啊,母親,是這樣的,我也是今日一早得到的消息……”顧青秋道。


    至於是從誰那裏得到的消息,她是隻字不提。


    好在,沈君宜也沒有追問。


    “雖然之前已經知道你爹還好好地活著,但直到昨晚真正見著他,我這心啊,才總算是落了下來……”沈君宜慶幸道。


    十幾年的分離,甚至這十幾年她的記憶裏壓根兒就沒有顧宜修這個人的存在,但恢複了記憶之後,往日的種種瞬間就填補了她心裏的空洞,與顧宜修之間的感情不僅沒有被時間所磨滅,反而還如那酒中陳釀,越是曆經歲月風霜越顯甘醇。


    正因此,沈君宜此時是前所未有的容光煥發。


    顧青秋便也不由露出笑容,“母親,用不了多久,我們一家一定能團聚的……”


    沈君宜也笑著點頭:“一定會的,你弟弟還沒見過你爹呢。”


    母女倆相視一笑。


    ……


    在顧青秋與沈君宜說著話的時候。


    閑王府。


    燕離聽完文亦的話,哪怕向來擅長管理自己的情緒,此時仍有些懷疑人生:“……你說什麽?”


    文亦:……


    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不敢說話。


    燕離被氣笑了:“所以,本王有隱疾甚至是有斷袖之癖,這樣的傳言京城已經無人不知了?”


    文亦默默點頭。


    想了想,決定還是為自己狡辯,不,辯解一下。


    “上次在皇覺寺,建王和勤王許是察覺到了什麽,闖進屋裏非得要見您,正好當時顧小姐也在皇覺寺,屬下就……”


    文亦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安王受了傷,故意在皇覺寺門口說了些似是而非的話,有人聽到了傳了出去,再之後建王和勤王刻意從中攪和,就有了這樣的不實流言……”


    “偏偏您又不在京城,就……”


    建王,勤王。


    又是這倆人!


    燕離先給記下了。


    他很快就一僵。


    “所以……”燕離看著文亦,“顧小姐也聽說了?”


    文亦在燕離的注視下,仿佛僵硬的木頭人一般點了點頭。


    他還沒說他在顧青秋跟前替自家王爺刷好感,卻發現顧青秋壓根兒就沒往別處想,聽說了這流言也無動於衷的事。


    要說了……


    他家王爺,該更上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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