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一場漫長的惡鬥之後, 雲初他們並沒有急著趕路, 而是在山洞裏麵短暫的歇息起來。


    雖然戰勝了對手, 但比起之前取得五靈時候的得心應手,雲初對於風靈之力,還是感到有些吃力。


    隨心所欲控製風靈, 這種本領本來就是封惜從出生有擁有的能力,是聖祭司血脈傳承者特有的能力。


    封惜三歲力量初次覺醒,得了風十四的名號。不過,對著強大的力量, 封惜一直掌握不好。


    後來東皇封印了力量。


    後來,封惜憑借他自己的力量將封印衝開, 卻直到最後都不能正確的控製風力, 反而被風所操控, 他的神智都被這強大的力量吞噬。


    東皇太一解除對力量的封印之後, 原主記憶裏麵最後的那一大段空白,總算是顯現了出來。


    風雷教私藏“聖祭司”的事情被人發現,五國朝廷精銳圍剿他們的總壇。


    倪戰護著驚慌失措的白虹, 而封惜護著倪戰。他們被人圍攻, 陷入絕境。


    關鍵時刻, 倪戰選擇去救柔弱無力的白虹,放棄了封惜。


    對倪戰絕望了的封惜麵對敵人的包圍並沒有束手就擒,危機時刻體內強大的力量終於爆發,狂風唿嘯,絞殺了那些追殺他的官兵, 化險為夷。


    但封惜的理智、他大部分的記憶,都被狂風卷走。


    封惜隻記得小時候的事情,隻記得那一段時間的痛苦,他記得了聖祭司的身份,記得東皇太一被困,想要將自己的神靈解救出來。


    他開始尋找其他的同伴,卻發現早年的同伴一個個都被人暗殺,每一個最後都死得極為慘烈。


    而他的恩人、他的神靈東皇太一,也消失在冰柱裏麵,永遠化作了支撐天地的支柱。


    憤怒、憎恨成了提升封惜能力的養分,他開始為自己的夥伴複仇,開始為東皇太一複仇。


    聖祭司一怒之下,用法力將五大國的華麗宮殿夷為平地,他消滅了五大國的國君,殺了那些祭司中的敗類,為同伴報仇。


    然後,封惜要為救命恩人複仇。他衝上了天宮,將天界攪了個粉碎,一次次的惡鬥後,五方天帝都成為了颶風的犧牲品。天上的宮殿也坍塌了,落下了凡塵,造成死傷無數。


    這一切結束之後,躁動的風靈卻沒有平息,封惜被風靈徹底吞噬,徹底化身為風。


    強大的力量在這個世界擴散著,想要將整個世界都毀滅掉。


    最後是倪戰,也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拿到了東皇太一的遺留神器,讓躁動的風停了下來。


    倪戰本來不想取封惜的性命,可封惜不死,這個世界就要毀滅,最後他和封惜同歸於盡。


    這就是那段空白的記憶。


    +++


    東皇太一解開了力量封印之後,這些記憶也都出現了。


    雲初很難說現在是什麽心情。


    風很難操控,雲初時時刻刻提醒著自己。


    控製風靈的方法是順著他,用靈力巧妙地引導他。不能完全任由狂風肆掠,否則下場可能就是原主這樣,風的力量越來越強,自己也被力量侵蝕。沒了自我,沒了思想。


    倪戰最後親手結束了封惜的性命,對封惜而言何嚐不一種解脫?


    得到這一段記憶之後,雲初倒是明白他需要報複的對象到底誰了。


    兩年之後,他的同伴被國君暗殺,東皇太一似乎也徹底消逝。


    封惜將這一切算在五大國君和五方天帝頭上。


    他必須和那些人、那些神作對。


    很麻煩,但雲初沒有任何遲疑就接下這個任務。


    當然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容他的拒絕,是對方先要他們的命。


    他們已經開始下手,第一個就是岑樺,若是他在來晚一段時間,岑樺怕已經一命嗚唿。


    而且,他剛剛將黃帝軒轅消滅,之前也應該重創了赤帝神農,怕是剩下幾位也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雲初還是非常的憂心,還有一個同伴沒有找到。


    姬十三,姬無命。他在青國,距離不遠。不知道他一個人會不會遇到什麽危險。


    同時,他也為東皇太一擔心。


    他不知道東皇太一是自己選擇和那冰柱融為一體,還是被迫的,他反正不希望最後他落得如此結局。


    該如何才能完好的分離這個世界?該如何解救東皇太一?


    +++


    燕七醒來的時候,看見顧安歌幾乎一夜白頭,害怕他生了什麽疾病,二話不說給他把脈。


    他發現顧安歌的身體變得非常的衰弱,精力也差了不少,燕七正準備施展一些迴複法術,卻被顧安歌給阻止了。


    “我沒事!別擔心。”顧安歌覺得身體確實差了不少,二十年的壽命直接扣掉,可不僅僅是在歲數上麵直接減了數字。他的身體狀況也跟著降低了不少。顧安歌忍不住咳嗽了幾聲,現在他真的成了體弱的廢物了。不過挨過了這段最困難的時間,習慣之後就會好轉的。


    “到底怎麽迴事?”燕七詢問著。


    一個大活人在他麵前變成這樣,他居然無能為力。


    “開天眼的代價。”顧安歌淡定地解釋著。


    燕七沉默無語。


    兩人默默的解決掉早餐問題,靜靜地在破廟中打坐。


    實在無聊的厲害,燕七又在破廟之外習武。


    越是修煉,心裏越是煩躁。不知道雲初是否度過了難關,不知道那兩人是否平安。


    心中一急躁手裏的招式就有些淩亂,就連顧安歌也看出了破綻。


    燕七幹脆停了下來。


    “你不必擔心,這最大的一關算是過了,雲初他沒事的。安心等待著吧!”顧安歌心裏對雲初也很是擔憂,哪怕知道他一定會平安,還是克製不住焦慮的心情。


    沒見到人總是不放心,所以他也能體會燕七的心情。


    顧安歌抬頭看了看天,黃國的天空往常都是陰霾密布,雖然比不上赤國酷熱高溫,這裏也是極少下雨的,山也是光禿禿的,樹長不高,草倒也不少。


    可也是好幾年都沒有下雨。過不了多久,就有一場大雨來臨。


    也是這場雨阻攔了雲初他們的路。


    “燕七,你若真的無聊,就去把這破廟的屋頂修修吧,很快就要下雨了。”顧安歌提醒道。久年不雨的赤國,和同樣旱了快兩年的黃國,就要久旱逢甘霖了。


    燕七看這晴空萬裏,哪裏有半點下雨的意思?可顧安歌的話又不能不信,這家夥雖然看著不正經,但從來沒有謊話。


    +++


    岑樺的身體,在黃帝被消滅之後,傷口就再也沒有複發,漸漸開始了好轉。


    冷玉笙在沙暴消退之後,確定了正確的路線,駕著馬車,急忙往黃國趕去。


    之前的沙暴讓他們迷了路,等到一切結束,冷玉笙發現他們已經偏離路線很遠。短時間內趕往五菱鎮是沒可能了,至少還需一日的功夫。


    可岑樺這脆弱的樣子,怕是經不起這馬車顛簸。


    他身體剛好一點,不想再出什麽變動,也隻好慢慢行走。


    好在天氣不錯,天空中出現很久都沒有見過藍天白雲。


    雖然走的慢,但是冷玉笙的心情還是不錯的。


    但這個好心情,很快就被他那重傷初愈的兄弟給打破了。


    “五哥!停下停下!”岑樺突然大聲喊叫。喊完了,劍冷玉笙似乎沒聽到就要起身往外麵衝。


    雲初將他勸住,慢慢把岑樺扶了起來。


    “你怎麽了?”雲初詢問著。


    “小十四!先停一會兒!”岑樺也說不出為什麽,隻是知道叫停。


    雲初撩開了簾子,示意冷玉笙停下。


    冷玉笙停住馬車,以為車內又出了什麽事情,心中擔憂非常。


    可岑樺鬧著要到馬車外麵去。他的傷勢還不能亂動,不答應他就自己要下地。雲初和冷玉笙拗不過他,將他半扶半抱的帶出了車外。


    “小九,到底怎麽了?”冷玉笙扶著岑樺,詢問著。


    岑樺這樣子真的非常的古怪。


    然後岑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並沒有理會他。


    他隻是直愣愣盯著天上的白雲,就這樣看了不知道多久。然後嘴裏默默念動了幾句咒文。


    頃刻的時間,天上如雪般潔白柔軟的白雲,變成一片烏黑,淅瀝瀝的雨滴就降了下來。


    他的目光又移道其他的地方,故技重施,反複來了這麽幾次,雨勢從一開始綿綿細雨,到後來傾盆如注。


    祈雨,是岑樺的能力。


    隻是,這一通雨,把他們也給淋濕了。


    冷玉笙和雲初在雨勢變大的時候就將岑樺給送迴到馬車上。


    暴雨來臨,接下來電閃雷鳴。就算冷玉笙自己能忍,馬也受不了。


    冒著密集的細雨,他們路過一個人煙稀少的小鎮。


    那裏的人們因為久旱逢甘霖正在歡慶著,見他們實在狼狽,一位好心的跛足老人就收留了他們。


    夜裏岑樺因為傷重淋雨,發起了高燒,他這一晚上“十四、十四”的喊著。


    雲初握著他的手,心裏也很難受。


    冷玉笙心中不是滋味,一方麵也確實為岑九擔心,一方麵又吃醋暗自恨岑樺趁機占便宜。


    可他也是了解岑樺的,他根本就沒那個心思,隻是單純需要雲初而已。


    三個人這一晚上都過得非常不安生。


    第二日,岑樺的燒退了。


    可他們還是走不了,岑樺下的這一場雨還沒有停下來。


    “小九,你這雨還有多久?”冷玉笙詢問著。


    “該有多久就多久。”岑樺麵無表情的迴應,他不是太能理解冷玉笙的問題。


    冷玉笙放棄,轉而詢問另外一個問題,“好好的怎麽突然想起下雨呀?”


    “因為答應了別人。”岑樺迴答著,“我路過一個小村子,遇到點麻煩。有個小孩幫了我的忙,不想欠債,問他有何心願,他說想要一場雨。”


    受人恩惠及時償還,這是他堅持遵守的行事準則。


    “沒想到,剛剛聚集了一定範圍的雲彩,我才念動降雨咒,就被神將給拿下了。”


    “你是因為祈雨才惹上赤帝的?”雲初問道,現在隻有正牌祭司才能祈雨。


    而且祈雨也有不少程序。


    首先就是祭拜天帝,呈上價值不菲的供奉。然後上書天帝,得到天帝準許,再按照指示下雨。


    什麽時候降雨,在那個地方降雨,甚至降多少雨都有規定。


    對於雲初的疑問,岑樺點了點頭。


    岑樺祈雨,自然得罪了天帝,還暴露了身份。那些神將因此要拿他 “是他們無道。”雲初現在半點都不後悔和五方天帝對上。“喝藥了!”


    雲初給冷玉笙煎了一副藥,一口一口喂岑樺喝下。


    冷玉笙看著這兩人親昵,他似乎在岑樺那張不能做出任何表情的臉上麵看到了一絲笑意,心中酸澀又加重了幾分。


    他想著早點見到燕七,想著是不是幹脆自己行動,讓燕七和顧安歌給綁迴來。他希望早點把岑九治好,這樣他就沒理由霸占雲初。


    不過冷玉笙心裏對雲初也有些埋怨。明明拒絕自己的時候就那麽堅決果斷,可對著小九這明顯帶著占有欲的依賴,卻任他予取予求。


    冷玉笙心裏非常的不平衡。


    雲初魅力也真大,他們這幾個圍在他身邊的,都因為各自的理由喜歡上他,想要守護在他身邊。


    為了拯救東皇太一,迴報他的恩情,他們重聚在一起。


    隻是,事成之後,他還有什麽理由留下?


    想到這個問題,冷玉笙冷五爺心情有些煩躁。


    +++


    冷玉笙的馬車還沒走到五菱鎮,就被人給攔了下拉。


    本來以為是敵人,正準備迎戰,但抬眼仔細一看,居然是燕七。


    “你嚇死人了!”冷玉笙嘴上埋怨著,心底確實非常的高興。


    燕七笑了笑沒說話。


    冷玉笙很開心,心裏有一部分是因為岑九總算是能得到最好的治療而高興,另外一部分,則是因為總算岑九一個人霸占雲初的理由就要消失了。


    可轉念一想,又多了兩個情敵,這一番小歡喜瞬間消失。


    不過,隻要一想到雲初另外一個戀人,那個戀人並不在他們中間,因為吃醋對兄弟升起的不快樂立刻就消失了,他反而開始自責。


    到底在想些什麽?!


    這些念頭不過在冷玉笙腦中停留一瞬,他立刻將注意力轉移到正事上麵。


    “我們遇到了小九,他受了很重的傷,看你的了!”冷玉笙雙手拍在燕七的肩頭,鄭重托付著。


    燕七應下之後,就要進馬車為久別多時的岑樺看傷。


    而這時候,雲初撩開了車簾,從馬車上走了出來。


    還是那張冷漠卻美麗的臉,大概因為和同伴在一起,那雙黑眸裏麵盈滿了溫柔的色彩。


    雲初見到他之後,嘴角掛上了欣喜的笑容,燕七愣了一愣不知道如何迴應。


    燕七說不準見到雲初之後是什麽心情。


    隻是看雲初的氣色,感應他的靈氣,燕七知道,雲初比和他過招的時候要強上許多倍。


    未見雲初時,心中的忐忑,已經變成將他打敗的競爭心和征服欲。


    還不愧是他在意的對手。


    “小九還在裏麵。”岑樺鬧著要雲初叫他九哥,但最後雲初還是和冷玉笙一樣叫他小九。


    燕七上了馬車,把脈看診之後,又使用了術法,附著在岑樺傷口上的神力一點一點化解。


    “你的醫術不錯,他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燕七心裏的求勝心更加旺盛。雲初不僅僅擁有頂尖的功夫,超凡的靈力,現在連醫術都不在他之下。


    果然不虧是他的對手。


    想著雲初的時候,燕七的心砰砰砰狂跳著,他告訴自己他這是因為對手越發強大而興奮著,他沒有去想那些不該他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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