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喻被小碎片一個笑容萌的七葷八素,呆了好一會兒才迴過神——


    小碎片這是答應和她去吃飯的意思了。


    黎喻彎了一下唇,站起身,拉著小碎片找餐館。


    老城區這邊有點冷清,黎喻帶著小碎片逛了半條街,才找到了一家麵館。


    她點了碗牛肉麵,拉著小碎片坐到了桌旁,一邊等著上麵,一邊哄著他說話。


    “我都告訴你名字了,你是不是也該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黎喻拿了一雙未開封的一次性筷子,拆了包裝,擱到小碎片麵前,衝他笑:“你叫什麽呀?”


    小碎片規規矩矩地坐在椅子上,聞言掃了她一眼,垂了眉沒有吱聲。


    黎喻不放棄:“你為什麽不願意和我講話呢?”


    這個點餐館裏沒什麽人,牛肉麵很快上了過來。


    黎喻將麵推到小碎片麵前,將筷子塞到他的手裏,支著下巴,一邊看他吃東西,一邊繼續耐心地問他:“你為什麽會呆在孤兒院呢?”


    那孩子握著筷子,挑了點兒麵,正鼓著腮幫子吹涼,對她的問題置若罔聞。


    黎喻歎口氣,擺出了一副傷心的模樣:“你為什麽不理我呢?你是不是討厭我呀?”


    小碎片吹麵條的動作頓了一下。


    他歪頭看了一眼黎喻,遲疑了一會兒,然後慢慢搖了一下頭。


    他動作的幅度很輕,黎喻卻一下子捕捉到了。


    她眼瞳微微亮了一下,想趁機追問他,但是想了想,又放棄了這個念頭。


    隻要不討厭,什麽問題都可以押後再問。


    黎喻彎了一下眉,摸了摸小碎片的腦袋,聲音一下子軟了下去:“你先吃飯。”


    小碎片看起來對拿筷子不是特別熟悉,他將自己吃了個滿頭大汗,才吃掉了半碗麵。


    黎喻雖然一直抱著手機,但是目光一直在小碎片的身上,一瞧見他吃飯的速度明顯緩了下來,便擱下了手機,問他:“是吃飽了嗎?”


    小碎片抓著筷子,露出了一個有些惶惑的表情。


    他似乎有點兒不知道如何答這道題,呆了一會兒,才垂下頭,用力地攥緊了筷子,又開始夾麵條。


    黎喻一下子按住了他的手。


    她緩慢地將筷子抽了出來,擱到桌子上:“吃飽了就不要勉強自己。”


    黎喻看了一眼垂著安安靜靜的小孩,歎了口氣,俯身摸了摸他的腦袋,抓住他的手,低著聲音:“不用怕浪費。”


    她聲音輕輕的:“你不會再餓肚子的,不需要努力地保存食物。”


    黎喻想了想,沒搞明白小孩剛剛的反應到底是因為什麽,便將各種情況都補上去了:“也不會再有人逼迫你一定要把所有東西吃完。”


    小碎片呆呆地看著她。


    黎喻有點兒發笑。


    她見慣了渾身臭毛病動不動就發火的碎片們,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麽小,這麽乖萌的碎片。


    她伸手摸了摸小碎片的頭發,又順手捏了一把他軟乎乎的臉頰,才拉住了他的手,結了賬,帶他出了餐館。


    街道裏人不怎麽多,黎喻蹲下身問小碎片:“你有家人嗎?”


    他沒有迴答。


    黎喻抬手輕輕撫著他的臉頰:“你不願意說嗎?”她惋惜般歎了口氣:“我還在想,你如果沒有親人,我或許可以收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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