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麽多天的殘酷廝殺,宛城攻防戰進行的如火如荼的。


    到處都是屍山血海,殘戈斷戟,血蒙蒙的一片,護城河早已被聯軍的士卒們都屍體所填滿。


    “殺!”


    “跟我衝啊!”


    一隊秦軍士卒推著撞城車不斷前行。


    他們冒著楚軍的箭雨,奮力推車。身邊固然有不少的袍澤正在舉著盾牌護著他們,但是也有縫隙,一些士卒也在前行的道路上被射殺。


    每當推車的秦兵死一個,倒下去一個,旁邊舉盾的士卒就會替補上去。


    他們前赴後繼,悍不畏死!


    “轟!轟隆隆!……”


    “嘿喲!嘿喲!……”


    秦兵將撞城車推到城門口,利用車子前端的撞錘開始不斷撞擊著宛城的大門。


    一下又一下的。


    在城門口的另一側,楚軍將士們都不得不用一些雜物堵住了城門,甚至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填補上去。


    在城頭上,楚軍也不是好惹的,紛紛從上麵潑下油鍋水、石彈,或者發射利箭,將正在撞擊城門口的敵人消滅。


    “掩護他們!”


    “放箭!”


    隨著一名都尉的一聲令下,旁邊的弓弩手便張弓搭箭,專門瞄準那些潑水、射箭,對於己方的士卒造成遠程距離傷害的敵人給予致命一擊。


    “衝!”


    “殺上去!”


    聯軍的將士們順著雲梯爬上了宛城的城頭上,開始跟敵人展開短兵相接。


    一對一的戰鬥,他們根本不慫。


    隻是在城頭上,畢竟是楚軍的主場,他們極有可能遭到圍殺,以一敵十是肯定的。


    一些聯軍的士卒還沒來得及爬上城頭,便被垛口那裏的楚兵揮動長戈,直接掃落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這場慘烈的戰事一直進行到傍晚,即將夜幕降臨之時。


    在聯軍付出了巨大的傷亡代價後,宛城終於陷落。


    進入這座城牆已經變得殘破不堪的宛城,站在戰車上的甘茂唏噓不已。


    宛城,堪稱是聯軍伐楚以來遭遇的最艱難的一戰。


    晝夜不休的攻城月半,聯軍傷亡數萬,戰鬥減員高達三萬以上!


    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關鍵是,宛城的守軍隻有幾萬人,估計,連兩萬都不到,這還是將民夫囊括在裏麵的……


    正規軍可能連一萬都不到!


    進入宛城後,甘茂來不及休息,便又擊鼓聚將,將一眾將領都聚集到宛城的府衙。


    甘茂環視一周,沉聲道:“二三子,大軍伐楚,已經有兩三個月,咱們終於攻克宛城。然,任重道遠也!”


    “咱們下一步,就是要將整個南陽郡都奪下來。隻不過,我聽說景翠的軍隊正在漢水附近的藍田駐紮,一直在收攏潰兵,集結各地的兵馬,似乎有意在同我軍在藍田大戰。”


    “依你們看,我們是該直接南下與楚軍的主力交戰,還是先占據南陽郡,步步為營?”


    眾將有的麵麵相覷,有的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魏將翟章沉吟了一下,便道:“甘子,依我看,還是應該出兵占據南陽郡,步步為營比較穩妥。景翠是楚國的名將,更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名將!”


    “他駐軍於藍田,集結各地的楚國兵馬,顯然是想在藍田與我三國聯軍進行最後的決戰。楚國的主力仍在,仍有一戰之力。為了避免橫生枝節,遭遇腹背受敵的境況,以至於糧道岌岌可危,咱們應該先攻取整個南陽郡!”


    這時,韓將暴鳶起身道:“甘子,我不認同翟子所言。”


    “哦?”


    “眾所周知,景翠是與齊國的匡章,秦國的嚴君(樗裏疾)齊名的天下三大名將!他何以駐軍於藍田,按兵不動?不外乎想要調集更多的兵力,以絕對的兵力優勢與我聯軍進行決戰!”


    頓了頓,暴鳶又道:“景翠一定另有所圖。現在我聯軍固然連戰連捷,勢如破竹,但楚國的主力仍在,隻要楚國願意,隻要給予其一定的時間,三四十萬的軍隊,楚國想必是能征召得出來的。”


    “所以,我建議聯軍立即南下,挾大勝之勢,出其不意攻擊藍田的楚軍!”


    聞言,甘茂還沒說什麽,翟章就出聲奚落道:“嗬嗬,暴鳶將軍,你的看法恕我不敢苟同。你怎知聯軍南下攻擊藍田,就能出其不意?說不定景翠所率的楚軍,正在等著咱們南下,等著咱們自投羅網呢!”


    “哼!”


    暴鳶不屑的冷哼一聲,道:“翟章將軍,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你主張的攻取南陽郡,步步為營,再南下進擊藍田,便是穩妥了嗎?你別忘了,經過連月的大戰,聯軍的傷亡巨大,你再攻取南陽郡,各個城池都需要駐防吧?”


    “都需要在各個地方維持秩序,以免楚人反叛吧?你這樣是舍棄了必要的兵力。再南下攻擊藍田,不知道是不是給楚軍送人頭啊!”


    “啪”的一聲,翟章拍案而起,怒道:“暴鳶!什麽叫做送人頭?啊!楚軍的精銳能有多少?宛城的楚軍,大半都是楚國的精銳部隊,但景翠所率領的楚軍,大半都是從各地的封君那裏調集過來的,良莠不齊,何以能有與我聯軍一戰之力?”


    “打仗,可不是靠著人多就能取勝的!”


    聞言,暴鳶嗤笑了一聲,道:“翟章,枉你還是魏國的名將,何以連這點道理都不懂?是,打仗不一定是靠人多的。但現在咱們不是本土作戰,又是聯軍,何以能保證在兵微將寡的情況下,能夠戰勝楚軍?”


    府衙之內,韓國與魏國的將領都各抒己見,嚴重對立。


    甘茂有些傷腦筋,不得不讓他們安靜下來,然後搖搖頭道:“暴鳶將軍,還有翟子,你們說的都沒錯。兩種主張,都是可行的,但是那一種更好,咱們不得而知。”


    “楚國的主力軍,咱們遲早會與之一戰的,早晚都一樣,無可避免。以咱們現在的兵力,想要一戰擊敗楚軍主力,不大容易。”


    “因此,我將向我王提出增兵的要求。在咱們攻下整個南陽郡之後,便南下與楚軍交戰!”


    “諾!”


    對於甘茂的主張,不論是翟章,還是暴鳶都無法反駁。


    這顯然是最為保險的。


    直接南下進攻藍田,太過冒險。先占領南陽郡,又顯得太過保守,而且可能貽誤戰機,浪費許多兵力。


    但是,一旦秦國進行增兵的話,這情況就截然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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