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迴來時,正是年關。


    他進城時,她正忙著處理一個大官員的案子,所以並沒有去迎接。


    謝衍穿著戰服迴到公主府。


    軒轅九靈穿著白狐狸毛裘衣,撐傘站在宮闈裏,靜候他歸來。


    那個風雪夜裏,夜色暗沉。


    大雪紛揚而下,他身長玉立,身披絨甲,腰懸長劍,步步朝她走來。


    每一步,都像走在她心上。


    少年走到她麵前,雙手抱拳,單膝下跪。


    “臣謝衍,不幸辱命。”


    軒轅九靈輕輕地笑了起來,“謝將軍辛苦了。”


    短短兩年,她已經從小姑娘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短短兩年,她對他的稱唿,已經從謝衍變成了謝將軍。


    謝衍清冷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這兩年,公主可曾掛念臣?”


    軒轅九靈輕笑。


    “自然。”


    謝衍卻絲毫感覺不到她的親近。


    隻剩下疏離。


    軒轅九靈淡淡地說:“將軍日後還是莫要來公主府較好,免得被人說閑話,誣陷將軍。”


    謝衍愣了愣,聽出了她的話外之意。


    “臣不怕世人詆毀,若是公主不想,臣不來便是了。”


    軒轅九靈麵無表情地站在那裏,半晌沒下文。


    “這樣最好。”


    她轉身迴了正廳。


    謝衍沒有跟上來。聽暗衛說,他迴了謝府。


    軒轅九靈迴到寢殿內,坐在桌子邊的那人打趣道:“這麽快就迴來了?不和你的小情郎聚一聚?”


    她淡淡地走過去,坐下。


    說話那人正是趙成。


    趙成是前年找到她的,這兩年,一直與她在準備…除掉謝衍一事。


    趙成嬉皮笑臉地問她:“殿下該不會反悔了吧?”


    “怎麽可能?”


    軒轅九靈麵如寒冰,讓人想要下意識地遠離。


    她看著眼前的人,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和他安然地坐在這裏,商量計劃。


    一個殺掉她身邊至親之人的計劃。


    “謝衡這段時間應該會想辦法拿到謝衍手上的令牌了。”


    “我們得幫他,讓他早點造反。”


    軒轅九靈默默地抿了一口茶。


    自從謝衍在北疆名聲大震後,謝衡就借著他的名頭在京城惹是生非。


    軒轅九靈當然不會阻止,還幫著他闖禍。


    到現在,謝衡一直被她捧殺。


    “既然這樣。我就在府上為他們設接風宴吧。到時候你將令牌想辦法讓謝衡拿到手。”


    趙成一口答應:“好。”


    “趙成,你還恨我嗎?”軒轅九靈突然問他。‘


    “當然恨啊。”


    她笑了笑,突然說:“既然這樣,軒轅皇室欠你們的,用我的命來還。我隻希望,你能留謝衍一條命。”


    趙成愣了愣,又嘲諷她:“嗬,你以為你的命多金貴?你一條命,能讓我兄長活迴來嗎?”


    軒轅九靈將桌上的茶一飲而盡,聲音裏暗含著百般無奈。


    “我不想讓謝衍死。”


    趙成沒再說話,隻是一直喝茶。


    接風宴就定在兩天後。


    軒轅九靈請了謝衍,謝衡,還有謝清墨。


    燈火輝煌的公主府裏,擺了十幾桌酒宴。


    軒轅九靈緩緩來到上座,那一桌坐著劉宰相等一些大臣。


    她笑著說:“謝將軍護國有功,今晚是他的接風宴,大家可要好好陪陪謝將軍。”


    底下馬上就有人附和。


    “好,咱們不醉不歸。


    謝衍坐在那裏,垂著眸子看著手中的琉璃杯,眼神晦暗不明。


    軒轅九靈舉琉璃杯,笑著看著謝衍。


    “謝將軍,這杯酒我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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