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慧言無疑已經定居在了這京都,相比以前,他的生活自然好了不少,而更令他欣慰的就是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喜歡他的傳教。


    林青硯見了慧言此時專心傳道,不忘初心,也是在心中佩服的緊。


    此事過後,林青硯便迴了林蘇的府邸,等候他迴來。而直到中午,這林蘇方才疾步趕了迴來。


    “迴來了?下午還有事麽?”林青硯問道。


    林蘇擺了擺手道:“沒事了,不過那地牢我就不去了。”


    林青硯聽此不由心生疑問:“咦,林蘇怎麽又忽然變卦?這其中又有什麽貓膩?”而他也是直接問道:“為什麽?”


    林蘇解釋道:“青硯,你可得體諒我一下,如今我在朝堂之上可是被稱為虎威官,這天牢我若去了,這名聲可就沒了!”


    林青硯聞言不由好奇問道:“虎威官何解?兩者又有什麽聯係嗎?”


    林蘇聽罷則是複又說道:“虎威官取狐假虎威之典故也,這麽說吧,我如今乃是皇帝親信,我若開口,牢獄走卒定然開門誠迎,但我必會被在聖上那參上一本,這朝中關係可是動用不得啊!”


    林青硯心思敏捷,自然沒過多久就想通了林蘇的意思,於是他便問道:“那我該怎麽辦?該如何與這老丞相相見?”


    林蘇笑道:“我就帶你到地牢門前,你如今不同凡人,我相信這人間牢獄對你而言也造不成困局,對否?”


    林青硯聽罷也是沒想直接說道:“那倒是的,那就這麽說定了吧!”


    林蘇聞言便點了點頭,之後便帶著林青硯出去吃了頓好飯。


    此番林蘇十分大方,帶林青硯去的是這京都最好的館子,而他此時卻是不懼他人說他驕奢淫逸一類的閑話,反而更加地享受。


    兩人一進門,店小二便點頭哈腰地迎了上來,而他們這些生意人,自是對著朝局的變化有著敏銳的嗅覺。


    “林大人,您裏邊請!”


    林蘇聞言則是點了點頭,也沒有說話,隻是跟在這小二的身後。沒過多久,兩人落座,小二自是讓兩人點菜。


    “兩位大人,此番本店剛進了北海的鱈魚,那肉質可真所謂是鮮美非常,不知二位是否要來點?”


    林蘇聞言道:“那這個就來一份,在燒盤羊肉,之後再上一壺好酒,哦對了,上點花生。”


    小二聽罷便答應下來:“好嘞,稍等林大人。”


    林青硯見林蘇如此這般,於是開口評價道:“好小子,我看你天天忙裏忙外,這吃喝玩樂感覺也沒拉下,看小二這態度,你平時沒少來這裏吧。”


    林蘇笑道:“我不是神啊,哪像你?正所謂勞逸結合,難道做個好官就不能出來耍了?”


    林青硯答道:“也是,你啊,這點倒和以前一樣還是沒變,總是變著法偷懶。”


    林蘇聞言則是迴道:“瞧你說的,這叫豁達!這叫通透!你明不明白?”


    林青硯聽罷仔細一想,發現林蘇還真有這麽點意思。


    林蘇見林青硯沒有講話,於是又開口道:“你吧,事事愛鑽牛角尖,你可別不聽勸,做人靈活點!還有,雖然我不是你們靈界中人,也不懂你的修行之法,不過我卻能看得出變化來。”


    “變化?我有什麽變化?”林青硯好奇地問。


    說話間,店小二上了一壺好酒,又上了盤花生米。


    林蘇見狀則是為林青硯斟上了一杯小酒,邊吃著這焦黃地油炸花生邊說道:“第一次我們久別重逢,你相比以前則是少了幾分煙火氣,而此時的你卻又像個人了。”說罷,林蘇便將自己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甚是恣意放縱。


    林青硯聽罷則是既沒說話,又沒喝酒,隻是又在自顧自地思考起林蘇的話。


    林蘇見林青硯又凝眉沉思起來,便將酒杯用力一放,又開口道:“我就不喜歡你這苦臉,也不喜歡你臉上沒有表情~”


    林青硯聞言則是沒理在一旁胡言亂語的林蘇,沒過多久後他方才開口道:“我真的有這種變化麽?”


    林蘇嘬了口酒後輕聲說道:“相由心生,所言不虛。”


    林青硯聽罷仍舊沒有說話,而是看著眼前的酒一飲而盡。


    林蘇見狀則是上前勸道:“等會,你喝酒都不和我幹一杯?”


    說罷,林蘇又趕緊給林青硯添上,之後其便說道:“兄弟,你這般定是有事,說吧,到底有什麽事能夠困擾你?”


    林青硯自是將自己與花夢紙的事說了出來,更是挾帶出了其對夏錢錢的愧疚,最後又說起自己的身世之事。


    林蘇聽完則是笑道:“兒女情長~我還以為是修行之事,都小事,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快樂!”


    林青硯則是蔑笑道:“那你呢?你就沒有兒女情長?”


    林蘇聞言便打趣道:“我?我一沒婚配,二沒心儀對象,哪有可能兒女情長?”


    林青硯聽罷卻是搖頭反駁道:“不對不對,你心中還有張小姐對吧,此番你不願去,是不是怕麵對老丞相?”


    林蘇聽完林青硯這麽一段分析,不禁用手指在空中朝著林青硯比劃了一番,而他卻是說不出話來了。


    爾後林蘇端起酒杯,又自己痛飲了一杯,林青硯見狀也是端起了自己的酒杯,似是與其同飲。


    其實吧,隨著人的成長,都會有那麽點得不到的東西,也都會變的傷春悲秋。但人與人之間卻是存在難以逾越的心靈鴻溝,相互的不理解便會催使這寂寞產生。


    喝罷,小二很是機靈地將此前林蘇點了菜上了上來,此時正屬夏季,林青硯看著這羊肉不由尷尬一笑道:“這夏天吃這個?”


    林蘇灑脫地笑道:“想吃就吃唄,哪管那麽多!其實...你喜歡誰自己知道,不過如何處理是一門學問。”


    林青硯此時越喝越想喝,於是奪來酒壺給自己斟滿,爾後一個仰頭,便把這酒喝的一幹二淨。


    “你別喝多了啊,下午還有事呢!”林蘇看著此時已經滿臉通紅的林青硯不由善意地提醒道。


    林青硯擺了擺手道:“無妨,如你所說,但求舒暢!”


    之後,兩人又推杯換盞,待一盆肥美羊肉全部下肚,兩人方才晃晃悠悠地出了這飯館。


    旁晚,林青硯悠悠醒來,他一醒來,第一個念頭就是覺得自己墮落了。


    “疼...”林青硯先是撫著自己的額頭歎道,“我怎麽就沒控製住...”


    就在林青硯暗自非議之時,林蘇進了門來,隻聽他端來了一杯茶來。


    “喝吧,你這小子酒量不行還喝這麽多?”


    林青硯接過醒酒茶來,喝了一口道:“我也不知道怎麽了,可能有些不敢麵對吧...”


    林蘇知道林青硯意有所指,爾後勸慰道:“林叔是個好人,其實張相也是推測,如果你不想麵對,就當作沒有聽過。”


    林青硯聞言則是將醒酒茶放在了床邊,待其真力一運,其神台立馬清明起來,而他的兩隻眸子也霎那間明亮起來。


    “此事我不可能放著不管,其已成我的心魔,若是不解決,其定然會影響我的修行!”


    說罷林青硯立馬下了床,而他複又問道:“這地牢在哪?帶我去?”


    林蘇聞言卻是指了指外邊的天色,擔憂地迴道:“此時天色已晚,宵禁馬上就開始了,現在出去可能迴不來了。”


    林青硯聽罷輕輕一笑,爾後待其走到了門口,其便轉身道:“你懂我如今已遠超凡人,這帶人飛行也不是難事,走吧!”


    言罷,林蘇便感到一陣清風吹過,而他則是直接被林青硯挾到了天上。


    說起來此番還是林蘇第一次站在如此高的角度,隻見這偌大的京都在他的眼中逐漸變小,而在他凝望遠方之時,其也是看到了萬家燈火,眾生繁鬧。


    “大牢位於何處?”林青硯忽然開口道。


    林蘇仔細地看了看,最後為林青硯指了一個方向,爾後林青硯便將林蘇又送迴了住處,自己去了這京都大牢。


    這京都大牢自然戒備森嚴,說是五步一哨十部一崗都不過分,畢竟這是國家法器的根本保證,若是有人能夠劫獄成功,無疑是對國家律法的重大打擊。


    不過這些也都隻是對凡人所言,對於林青硯而言,這簡直就像是林蘇家的後院。


    隻見林青硯一落地,其便立即將流雲卷霞罩在了自己的身上,而由於這法寶的緣故,林青硯直接隱沒在了黑夜之中。


    林青硯大搖大擺走在這庭院之中,而待其要到了入口之時,其便陡然加速,直接化作了一陣風般跑進了地牢深處。


    林青硯散開神識,沒多會便找尋到了一絲熟悉地氣息,而他也是直接疾步走到了那裏。


    “吧嗒~”


    牢門上的鎖應聲而落,而牢中之人也是被這玄妙之景嚇了一跳。


    “誰?”張言生聞聲警覺地抬起頭,冷冷地發問道。


    “是我!”林青硯淡淡答道,而他則是立馬顯出身形來,“不知老丞相還記得我否?”


    老丞相見著了林青硯,也是將起初的警覺之心稍稍放下,而他於是淡淡開口道:“原來是小天師!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來找老夫有什麽事?”


    林青硯見張言生如此爽快,於是便開門見山道:“小道此行所來乃是為了家父之事,此前我聽聞老丞相與我講過,不知可否細談?”


    張言生一聽林青硯是來詢問自己的早年之友的事,於是問道:“林文之事說來話長,不知小天師要問什麽?”


    林青硯聞言自是立即答道:“當然是我的身世之事了!”


    張言生聽罷便似有意味地看了林青硯一眼,爾後緩緩道:“說起來,你的確不是林文之子!”


    林青硯則是反問:“有何證據?”


    張言生聽罷則是摸了摸頭,彈了彈自己身上的灰後坦言道:“我一直關注著林文的生活...其所在的宜城戶籍之上,沒有你的名字!”


    林青硯聞言心中不由感歎原來自己活了這麽多年,自己還是個黑戶,不過林青硯還是有疑問:“老丞相,不過我清楚地記得,你我初見,可是沒說啊!”


    張言生聽林青硯說這事則是笑道:“這做官自然有為官之道,那番站在台麵上若是道出實情,這結交之事我想必黃!”


    林青硯點了點頭道:“也是。”


    “哪還有什麽疑問麽?”張言生看著此時一臉平靜的林青硯複又問道。


    “當然有了!”林青硯立馬肯定道,爾後其緩緩說道:“老丞相你說你一直關注著我的父親,這又是因為什麽?”


    張言生聞言卻是不想再說的模樣,而他更是迴道:“陳年舊事,不提也罷...”


    林青硯看著這老丞相如此這般表情,其好奇心更生,不過他也不想強人所難,隻是靜靜地給著壓力。


    張言生見林青硯不走反而一直注視著他,他於是先瞥了一眼,待其歎了口氣後,其方才說道:“早年林文兄慷慨仗義,若不是他資助我,我也入不了這仕途...”


    林青硯見這老丞相欲言又止,於是做了一請的手勢,示意其趕緊繼續說下去。


    “不過呢...唉!此事真叫我抱憾終生,說起來我對不起他!”張言生錘著自己的胸口很是懊悔地說道,“我...當時文試,林文兄忽然被人陷害,我深知其內情,不過我畏於害他之人的權勢,我便沒有仗義執言,而林文兄自然也沒有入了仕途,而我受了那人照拂,最後在這朝堂之上便穩定了下來!”


    林青硯聽罷心中立馬生起無名怒氣,而他更是覺得這人心易變,不由厭惡起這個凡間來。


    而這老丞相說罷便兀自坐在了角落一言不發,等候著林青硯的發難。


    林青硯看著老丞相如此這般狼狽模樣,心中則是生出了一絲悲憫:“這人間皆苦,此人如今落得如此天地也算是因果報應,算了算了...”


    說罷,林青硯便將抬起的手瞬間放下,而老丞相見狀則是又開口道:“我知道你與林蘇是至交好友,說實在地如果不是他說林文兄有一子,我真就以為他就是林文的親子,因為兩人實在太像了。所以...此番我求你帶個話給他,就告訴他剛則已折,君心難測,在這三子麵前,他人皆為棋子,還望其小心些!”


    而此言剛畢,牢外的獄卒便唧唧歪歪地發出了聲:“誰在說話?夜裏都不老實?”,說罷其還直接走了過來。


    林青硯見狀也不多留,將這鎖複歸原裝之後,便騙過獄卒直接迴到了林蘇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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