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皇帝雄赳赳氣昂昂地從林青硯麵前走過,長生教眾作為臣子見狀自然是一一行禮。


    “參見皇上!”眾人跪下恭敬地說道。


    皇帝見狀自是說道:“眾卿家免禮。”


    隻見其疾步走到道也風身邊,將其輕輕挽起。而道也風則是一臉忠貞模樣,即使皇帝來扶,也似是不想起來。


    “好一出君臣相見!”林青硯見狀不由在心中默默微歎。


    此番糾纏作罷後,道也風也不再扭捏作態,隻聽他說道:“皇上,此番祭天之事已經準備妥當,還請皇上下令行這祭天一事!”


    這皇上聞言,便立馬對這身旁的太史星官說道:“愛卿還請對時!”


    這太史星官得令,立馬走至渾天儀旁,對這那環狀球形之中的銅管窺視著天空。


    林青硯見到這渾天儀,自然也是好奇心大生。對於天時,其作為真人自然可憑天人感應,予以得知。但這凡人可沒有那麽強的天人感應,作為替代,便有了這個渾天儀出現。


    林青硯凝目望去,隻見這渾天儀沒有任何驅動的工具,卻是在微微旋轉。而其內外的銅環之上更是刻有時辰,與那天時絲毫不差,這不由讓他暗自嘖嘖稱奇。


    待幾息之後,這太史星官忽然凝氣說道:“吉時已到!”這一聲剛說完,道也風便立馬得令開始這祭天一事。


    隻見這道也風嘴中念念有詞,而後祭祀台上的銅鼎無風自燃,而他見狀便低語道:“迎神!客來!”


    而後這皇帝聽命,立馬上前三百九叩之禮,這使他好生累了一番。


    此事林青硯作為右護法,緊緊地守在道也風的身旁,也在裝模做樣地比劃著道也風教給他的把式。他自然見到了這皇帝在這麽折騰之後的心悸氣短的模樣,如此他便知這皇帝真的沒多少時日了。


    而這皇帝一拜,百官自然也跟著跪拜了下來。而林青硯在這一瞬間,更是瞥到二皇子和三皇子的渴望目光。


    “真的是好兒子!”林青硯不由心中腹誹道。


    又過了一會兒,待這皇帝上完三柱定神香,道也風方才又低語道:“進俎!宴客!”


    林青硯聽罷自是又在心中小聲念叨著:“這天地神靈也是貪吃鬼,不僅要把這玄玄乎乎的東西招來,還要好吃好喝地請他吃頓飯,頗為功利也。”


    而就在他自顧自地念叨之時,這皇帝已經敬完了酒,此刻正在使禮官讀起祝文。這祝文一起,文武百官立馬敬重起來,都肅然地看著天空。


    林青硯見了自是又要心歎一番:“這人道終究是在天道之下,人法天地,因此人自是天然要對這天地保留一絲敬畏之心啊,否則必遭反噬。”


    而待祝文說完,這皇帝便要實現道也風的承諾了,隻見其又令一員對著天地宣布道:“此時正值春始,值神更替,朕感懷天下,是故大赦天下,以顯仁心。”


    此話一出,這百官自然開始紛紛議論,畢竟此事茲大,事關國家法度。而第一個站出來不服的便是沈儒剛,隻聽他說道:“皇上,大赦天下需要極大緣由,此時國度之內災禍四起,百姓民不聊生,如今大赦,不免令天下寒心!還望聖上收迴成命!”


    這皇帝此番行為肯定是早有預謀,因此這朝野定是早收有風聲。如今這沈儒剛直接跳出來拆台,這不免讓這皇帝臉麵掛不住。


    “沈愛卿,此事既定,正所謂覆水難收,此事你還是不要為難朕了。”


    “這...”


    顯然沈儒剛還想糾纏,但是此時道也風卻是突發異狀,而這一事自是打斷了兩人的互相扯皮。


    隻見天上忽然烏雲攢聚,似是要下雨之狀,而道也風則是唿吸不均,似是要不命絕當場的模樣。


    林青硯見狀不由好奇了起來,畢竟他知道這道也風乃是金丹修士,而一個金丹修士怎會有如此異狀呢?


    此時這皇帝和沈儒剛也不論了,卻是立馬下了祭台,生怕淋了雨。而待眾人行至遠處,忽然一聲雷鳴從天發出,隻聽得“哢嚓”一聲,林青硯霎時停止了思考,而道也風此時卻是又身受了雷擊。


    “這...”,“這又是整哪出?”


    林青硯不由心中精疑,而他忽然想起道也風教他的主祭之法,他卻是沒有絲毫猶豫地頂了上去。


    這祭祀之術已到了送神環節,這對林青硯來說定是不難。不過待這術施完後,其卻是感到一絲陰謀。因為林青硯一施展後,他發現他好像有什麽東西被收走了,而他的金丹竟都瞬間暗淡了一點。


    “壽元被奪走了...”林青硯自察一番後,在心中默默地說道。


    林青硯觀此又複查了一遍,結論卻是沒變。他看著一旁已經昏倒的道也風,即便他懷疑甚多,卻是無能為力。這是因為他如今已是金光期,他清楚地感知到這天上雲雨乃是自然顯化,其中不帶絲毫靈氣。而他如今更是和雷法接觸甚多,因此其也敢斷定那道雷光乃是自然形成,並非道術引動。


    “難道真的是天譴?如果是,那這道也風究竟為這個皇帝續了多久的命?”


    但此時林青硯即使在心中猜測太多,其也無法得知真相了。


    此刻這天突然開始下起淅瀝小雨,自是引得眾人紛紛議論。而這皇帝見狀也是疑惑,於是連忙問道自己身旁的當朝丞相。


    這做官的自有其為官之道,這相爺見皇帝問自己,定是往好的方麵解釋,隻聽他說道:“迴皇上,這春雷細雨之景乃是祥瑞,今年定是豐收之年。”


    這皇帝聽了當然高興了,不由大加獎賞這長生教。


    “長生教教眾接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各賞此行長生教教眾百金,封教主玉清太上真君,賜玉浮塵一柄。”


    這聖旨來的挺快,不過這道也風卻是昏迷不醒。因此此時林青硯放佛是被趕鴨子上架,畢竟百官親眼看到是他完成了祭祀,是故他最有資格接這個聖旨。


    林青硯受局勢所迫,自是立馬跪在地上,但臉上的表情告訴諸人其並不情願。


    這聖旨宣完,眾人以為沒了事,這太監卻是又言道:“奉聖上口諭,宣長生教右護法覲見。”


    林青硯一聽,也不知這葫蘆裏開的什麽藥。此番之行,他本來隻是打算捧個人場,卻是沒想到此時他卻成了主角。


    宣完這公公邊帶著林青硯去了皇帝的尊駕之處,一路上林青硯自然是在思忖著這事後的發展。


    “趙公公,此番聖上宣我是為何事啊?”


    “我看聖上有點焦急,我想可能是和天師有關吧!”


    林青硯聽罷不再多問,隻是跟著這公公一路前行。不一會兒,兩人來到了駕前,而這皇帝見狀揮了揮手,這太監便立馬退下了。


    此刻百官林立,林青硯被百官注視,卻是絲毫不慌,隻聽他說道:“微臣參見皇上!不知皇上宣微臣,是為何事?”


    這皇帝聞言自是說明緣由來,隻聽他說道:“朕看的出來,今日不是小天師,這天祭也完不成。是故朕想再嘉賞小天師一遍,今晚小天師就留宮裏用膳吧,也算是犒勞小天師了。”


    林青硯一聽自然是立即彎腰答謝:“臣,謝主隆恩。”但是其實他並不想留宮,不僅是宮廷之中甚是危險,更是因為他聞到了一絲陰謀。


    之後林青硯便被留在了皇家車隊之中,一直跟隨著這個皇帝迴到了寢宮。這期間,林青硯自然要找那熟人交談一番了。隻見林青硯跳下馬車,徑直地去往了那太史星官的馬車。


    其實這官員私下結交乃是大忌,一不留意便會落下營黨結私點口舌。不過林青硯此時得皇帝召見,這百官也不敢多言了。


    “大師,我是沒想到啊,你竟然事這朝廷裏的太史星官!”林青硯語氣平靜,卻暗藏怒意。


    “小子,你趕緊走唄,老夫我不想一世英名毀於一旦,死前落個他人彈劾口舌。”


    “拉倒唄,我還以為你是個超凡脫俗的高人呢!沒想到你卻也貪圖這名利之事。”林青硯此番說的自然是氣話,他見這老道自是自感被戲耍了,更有一絲被背叛的感覺在其中,畢竟林青硯很是討厭被算計。


    這太史星官自是那神神叨叨的老道,此刻他身著官服,卻是毫無官宦之氣。他見林青硯找上門來,卻是意料之中的模樣,隻聽他說道:“小子,你不要怨老夫故意瞞你,我也是受人之托。”


    “誰?”林青硯一改嬉笑之氣,嚴肅之意立生。


    “那人出自京都書院,具體是誰你自會知道。不過老夫實話說吧,老夫的確是故意接近你,不過最近老夫方才明白,這冥冥之中自有命數,無論我如何算術,卻仍舊無能為力。”


    “那你還做?”


    “能不能是一迴事兒,做不做又是另一迴事兒了,老夫隻求心安無悔。”


    林青硯聽罷心中的怨氣也是消了大半,畢竟老道此番並沒有為自己解釋,反倒是很實在,這很符合林青硯的結友習慣。


    “那怎麽辦,你不久撒手人寰,我卻身陷這皇城禁宮,老道你肯定還知道其他事!”


    “嗬嗬,老夫會他心通,自是知道小子你不管是知道與否,都會一探到底。既然如此,老夫就讓你自己去探吧,哈哈哈。”


    “你這老道又賣關子!”說完林青硯便氣鼓鼓地想要走,這老道見狀也不挽留隻是提示道:“小子你就謹記此番風雨乃因長生教起,其自然也要隨著長生教散,你隻管做就好了!”


    林青硯雖然下了馬車,自然是聽到了老道的囑咐,但是他卻是暗自說道:“我才不管這命數如何呢,但是你老道認為我會一直探下去,我就偏不,看你到底能否算的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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