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起客棧掌櫃,林青硯陷入深深沉思。他清楚記得,那天他出村視察之時,他還碰見了客棧掌櫃。客棧掌櫃雖然神神秘秘,但是他太普通了,普通的就是個凡人,很難引起林青硯的懷疑。


    不過有一說一,客棧掌櫃如今雖然消失不見,但不代表他與這次事件有著一定聯係。換句話說,客棧掌櫃仍有遇害的危險!


    想通這一層,林青硯不禁開始隱憂起來,因為不管如何都有一大推事等著林青硯去做。


    “麻煩!”林青硯輕撫額頭感歎道。


    夏錢錢卻是沒有想那麽多,直言道:“有什麽麻煩的?明天進山,遇神殺神!”


    “嘶~,你這樣怎麽有點暴戾?”林青硯倒抽一口氣說道。


    “嗨!誰讓她對本小姐下毒!我要讓此人嚐盡本小姐的手段!”


    林青硯聽完,轉頭對著空氣做了一個苦的表情,不敢讓夏錢錢看見。


    “你幹嘛?不想混了?”夏錢錢發現了林青硯的小動作,於是威脅道。


    “不敢不敢。”林青硯連忙擺手起身,欲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於是他複又說道:“我上樓歇息了!明天再見!”說完,林青硯便溜了,留下夏錢錢一個人。


    夏錢錢見狀也迴了房間,為明天準備點有用的物件。她拿起小二送的護身符,卻是仔細地端倪起來。她拿起這符咒,檢查了一番,心中霎時生奇,不由默念道:“這是...”


    次日清晨,東方方白,林青硯便和夏錢錢起身去了北山,就連客棧的小二都沒有叫醒。林青硯此前早已勘探過路線,駕輕就熟。兩人走了近道,很快便到了北山山麓下。林青硯和夏錢錢卻沒有急著進山,而是又在山外觀測了一番。


    隻見野馬村北山之上林木森森,其後仍有綿延的山脊,一看便是一處小型山脈。而在兩人隻有寥寥被附近村民踩出的小道通往山內部,兩人佇立道路之前又在計議。


    “我還沒進山呢!就感覺怪陰森的!”林青硯喃喃的嘀咕道。


    “小青,你還有感覺到什麽嗎?”夏錢錢問道。


    “這北山雖然陰森,但前些日子感到的厭惡感,我在這卻是感受不到了。這種若有若無的感覺,你說這奇不奇怪!”


    林青硯的感覺一向準確,如果他這樣說,這北山就頗有疑陣之嫌。夏錢錢大眼睛在眼眶中轉悠了一下,火花在眼神中閃爍,她好像得出了什麽結論。


    “不說了,我們先進山!”


    話畢兩人升起護體靈光,小心翼翼進了北山。兩人沿著小道,不時掃開路上的雜草荊棘。行了半日,林青硯腳力不濟,便要休息。夏錢錢自然不急,便找了一處較高的位置坐下。這石頭周圍灌木叢生,遮住了其大半個石體。


    林青硯看著這些植物,心中不知怎地心煩意亂了起來。隻見他妙手一揮,低矮的灌木便被燒的幹幹淨淨,將整個石體暴露出來。


    這下,兩人才發現原來這石頭沒有表麵看的那麽簡單,因為兩人都發現在靠近地麵的地方,上邊隱約刻有文字。林青硯見狀自然好奇心大發,他運用靈力,朝地麵使勁一拍,包裹在石頭上的泥土便四散而去。


    “年少輕狂,懷鴻鵠之誌,一腔熱血。憑欄遠望,故國萬裏,隻欲馳騁疆場功名揚。


    金戈鐵馬,率精英之兵,萬眾衝鋒。收複河山,長城千尋,卻道一將功成萬骨枯。”


    這石頭深埋地底,常年不通日月風水,因此上邊的字跡保留完好。林青硯讀罷,便知道這是一首小詞,內容是簡要記載一個武將的一生。


    “這石頭之上寫的是一首詞,看樣子是在紀念已經逝去的一位大將軍呢。”林青硯解說道。


    夏錢錢聽罷迴道:“我聽來,這大將軍倒也豐功赫赫,按理說應該葬身寶地,為何此處會有一首紀念他的悼文呢?”


    “我小時候聽我老爹講過,一般這種詞都是刻在主人公喪葬之地的附近。我看著這石頭深埋地底,也不知過了多久。”


    夏錢錢聽罷想起村中人告訴她的消息,於是她恍然大悟道:“噢,我懂了,我記得村裏的人說過,以前有個大文人便葬在此處,可能他便是此首詞的始作俑者,而他很可能是追隨這個人而葬在此處。”


    夏錢錢說完,突然臉色產生變化,她再次觀察周圍的環境,隻聽她急切道:“糟了,我觀此處隱隱有種兇煞之氣,這位大將軍又一生飲血,如果他葬在此處,其極有可能受此處風水影響成為一代屍王!”


    “什麽屍王?不是…上次我們不是已經解決掉了嗎?”林青硯結結巴巴地說道。


    “上次雖然棘手,但是不到屍王的程度!屍王本身必須久經地氣培植,再經煉化肉身成石金剛不壞,水火不侵,即使是靈刃也難以破入。此外此種東西首先得天地造化,再一經煉化就會衍生出另類的靈智,自是會比尋常的僵屍更加靈活。所以總之,屍王這種東西作為對手是一個極為麻煩的東西。”


    又是噩耗傳來!林青硯發現自己自從下了山,既沒遇到過好事情。


    “咋我的運氣就那麽差呢!以前聽說書,書裏的人掉下懸崖就遇到了靈丹妙藥,又或者偶得武功秘籍,而我什麽都沒有!”林青硯在心中微微抱怨著。


    林青硯此種想法卻又過分,他幸能護住性命已是大福,畢竟一步登天的事情太過稀少。而機緣這種東西玄之又玄,沒人能說得清。他如今身處此地,說到底是機緣生發所致,而一切像是宿命,一切又像是自己的選的。


    夏錢錢已經下了石塊,畢竟這石塊富有追悼的意義,她覺得要保持一定的尊敬。隻見她恭敬地站在林青硯身旁,嘴中輕聲念叨著石刻之詞。


    “小青,這詞寫的熱血澎湃,也寫的十分血腥,最後還有一絲悲涼,凡間權術的鬥爭,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慘烈,這可比一頭僵屍兇殘多了!”夏錢錢有感而發,不由感歎道。


    “古之聖人曾言,苛政猛於虎。一國政事,最能左右民生,想要保護百姓,還得限製國權。”林青硯說出自己的觀點。


    夏錢錢聽罷卻是輕笑道:“小青你說的挺有道理哇,就是有點文縐縐的...我們既然已入道門,凡間的事…大多也已和我們無關了吧,不要想那麽多了噢。”


    林青硯聞言再次勾起迴憶,不免感歎道:“我知道,我隻是感歎一下,這些都是我老爹教我的。”


    話畢,兩人對著石頭塊盤坐休息。林青硯學過書法,他看著這石刻之字體,洋洋灑灑,恣意張揚,不由深深被吸引。他就一直盯著這字看,忽然發現,這每個字符既是個獨立符號這字裏行間又有著某種聯係,不由便沉浸在忘我心境之中。


    一旁的夏錢錢看著失了神的林青硯,沒有敢打擾,自是推測他又開始了忘憂心法的修煉。忽然,林青硯目露兇光,一種肅殺之氣從他的身體迸發而出。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一句充滿殺氣的話從林青硯的口中擠出。


    林青硯目露兇殘,兩隻眼睛充斥著紅光。


    “殺!”林青硯大吼一聲,與此同時他的右手做了一個砍的手勢。


    夏錢錢隻感到自己好似麵臨著千軍萬馬,而這千軍萬馬隨時準備碾壓過來。如嶽般的壓力壓的夏錢錢十分難受,她頓時想施法與林青硯相對抗,但驟然之間,林青硯渾身殺氣消散於無,隻見他很是怪異。


    隻見他眼中噙著淚水,嘴中還唱起了歌。歌聲悲愴,如慕如訴,泣孤舟之嫠婦。


    “小青這是中邪了嗎?”夏錢錢不由疑問道。


    再過了約有一盞茶的時間,林青硯坐下,才悠悠醒來。


    “小青你感覺怎麽樣?”夏錢錢關心的詢問道。


    “我?我感覺挺好的,你這問的有點奇怪啊。”


    “嗚唿!你剛剛好像中邪了,還沒事?”


    “啥玩意兒?我難道不是一直坐在這裏嗎?”


    夏錢錢見狀,便將剛剛的情景描述一遍。林青硯見狀,也不由大為吃驚,沒想到自己會像個再世魔神一般。


    “我剛剛發現這石刻之文充滿著玄妙,一個個字符好像充滿著另一種東西,但這種東西無法描述。如果非要描述,可能‘情景’是比較接近的一種說法。在其中,我好像看到了千萬士兵無畏衝鋒,也看到了屍骨成山,血流成河。總之,能在這字裏行間感受到這些景觀,還是比較玄妙的!”


    夏錢錢聽罷,忽然想到了凡間的一個門派——四洲書院。雖然她對這個門派不甚了解,但也聽說了這個門派的奇特之處。據說這個門派之中都是凡人,但通過運用心劫之力,卻擁有著逆仙的能力。


    林青硯見夏錢錢沒有搭話,於是催促道:“錢錢姑娘,我休息好了。不多說了,我們啟程吧,山路不好走,我們得趁早動身!”


    夏錢錢點了點頭,便站起身來和林青硯出發。山路難走,許多地形被植被隱沒,因此兩人進速不快。兩人依舊是漫無目的地探查著,不一會兒天日便轉移了位置。


    林青硯散開靈覺,感應四周的靈氣,卻是毫無頭緒不由說道:“夏錢錢,我現在是真的一點都感應不到了,這北山也太平平無奇了啊!”


    夏錢錢也是疑惑,不由說道:“我也覺得奇怪,我在北山之外望氣,北山的確是籠罩著濃鬱的陰暗氛圍,難道真的是隻緣身在此山中的緣故?”


    “要不我們迴去?既然這裏無礙,我們趕緊迴山。”


    “你急什麽呀?我一定要搞清楚,這太奇怪了!”


    林青硯見夏錢錢如此執著,隻好跟隨著夏錢錢進一步勘查。不過說迴來,林青硯並不是怕,以他現在的境界,一般的兇猛野獸,他都不放在眼裏。隻是這樣漫無目的的勘查使他很疲憊,也很困惑,致使他會否定疑惑。而夏錢錢則是不同,在既得的答案無法解釋她心中的疑惑之時,她選擇相信自己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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