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九最終還是沒有拿到角色,慕筠這個角色被段淺白拿走了。


    最終宣布入選結果的,是宇文熙,司徒並沒有出現,那個讓時九有點在意的小男孩也沒出現。


    “沉默的黑貓,最終女主演,確定為段淺白,劇組全體人員對其他未入選的演員深表遺憾,來日方長,希望以後會有合作的機會。”宇文熙說道。


    他穿著一身高定西服,戴著銀邊眼鏡,頭發帶著淡淡的灰,五官英俊,神情有點憂鬱。


    像是有一片化不開的憂愁。


    時九聽完了,下意識地看向了朱璣,朱璣拍了拍她的肩膀,歎了口氣,“這小婊砸走後門,我們時九演技可是棒極了。”


    “你騙我,我從前又沒演過戲。”時九笑道。


    朱璣似笑非笑地說道:“人活著,哪天不是在演戲,我們時九,也一直都很辛苦呢。”


    這句話,是初見之時,時九告訴給朱璣的,“以後,在我麵前,就不要那樣辛苦了。”,被送還給了時九。


    “被老師看穿了。”時九垂眸笑了。


    “那可不是,當演員不懂人心,還怎麽演戲。”朱璣的目光有點悠遠,透著懷念的神情。


    時九聽完結果後,就出了準備室,受到了一眾演員的注目禮,那些眼神裏,有的是同情,憤慨,還有的是嘲諷。


    就算是影後又怎麽樣,還不是被一個新人給擠兌了下來。


    宋南兮在準備室的門外等著時九,她靠在牆壁上,手裏握著一根煙,還抱著一瓶水。


    見到時九來了,把煙用手掐滅了,扔到了一旁的垃圾箱裏。


    “去吃烤肉飯吧。”宋南兮說道,說著,遞了一瓶礦泉水給時九。


    時九接過了水,擰開瓶蓋,慢慢地喝了起來。


    宋南兮已經知道了結果,但宋南兮也知道,有的事情,譬如不可撼動的權利,就這樣橫亙在麵前。


    即便是努力了也沒有用,所以她不怪時九。


    朱璣擠了擠時九的肩膀,眯著眼睛俏麗地笑了,“時九,一定要把握機會,一個月吃肉的機會,說不定就這一次,宋南兮這丫頭,對飲食管的可嚴了。”


    “可下午不是還有廣告拍攝麽?”時九問道,“吃這些食物沒關係麽?”


    她可現在還記得,早餐那點可憐巴巴的水果沙拉。


    “到時候再催吐唄,沒什麽大不了的。”朱璣無所謂地說道,“關鍵是嚐個味道。”


    “能不催吐麽,浪費糧食。”時九真誠地說道。


    遇到景止後,她想要愛惜自己了,因為她也是被人深愛著的人。


    他看到她作踐自己,大概會覺得心疼的…


    還沒等時九和宋南兮走出影城,腳步就已經被攔了下來。


    麵前的女人,是段淺白。


    不同於時九一身女式西裝,紅色高跟鞋,造型簡潔利落,卻有一種姐很高貴,你高攀不上的傲慢。


    段淺白齊肩的短發,空氣劉海,瓜子臉,五官圓圓的,有種可愛又天真的美。


    她長得不高,小巧玲瓏,一身牛仔背帶褲,脖子上戴著一枚心形掛飾,手腕上也戴著叮鈴鈴的手鏈。


    宋南兮客氣地說道:“段小姐,麻煩讓讓,我們家藝人還有行程。”


    段淺白伸手攔在了時九的麵前,圓滾滾的眼睛裏噙著淚水,“我是靠自己的實力拿的角色,你憑什麽說我是靠關係,就因為你是影後,你就可以隨便汙蔑人麽?”


    宋南兮厲聲打斷了段淺白,“夠了,不知道你從哪聽來的,我們朱璣可不是那種搬弄是非的人,你現在說的這些話,我都可以用汙蔑罪來起訴你。”


    宋南兮的身形筆直地站在段淺白的麵前,竟然比段淺白還高出一截。


    此時已經有不少演員圍了過來,湊著熱鬧。


    朱璣對時九說道:“你看把咱們孩子氣的,趕緊拉著走,待會兒沒時間吃飯了,這小婊砸有後台,待會兒宇文熙估計就要來了。”


    “以前,我一巴掌扇了上去,把段淺白扇地沒話說,結果被宇文熙記恨了。在影後頒獎典禮上,禮服出了問題,臨時換了條便宜了很多的禮服,真是掉價啊。”


    時九聞言不由得皺了皺眉,一個男人,何至於出手在一個女人的衣服上下手腳,真沒品。


    時九今天要是真忍氣吞聲,明天說不定就坐實了朱璣打壓新人這句話。


    時九唇角勾起,開啟嘲諷模式,“你說是我說的,我如果不做點什麽,豈不是辜負這罪名。”


    她淡淡地說道:“自己那點破演技,還需要我說什麽?自己心底就沒數麽?你了解慕筠這個人物麽?你懂怎麽演麽。”


    時九扭了下脖子,微微一笑,“別人不清楚你這女主演位置是怎麽越過我拿到的,難道你自己還不知道?你靠的不是實力,是宇文熙。”


    這一個消息爆出來,猶如深水炸彈,在海底炸開,雖然悶聲不吭,實則波瀾四起。


    在場的新人演員們都知道,司徒看中的人是時九,而時九的演技有目共睹,最終時九卻沒選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很有貓膩…


    而宇文熙是司徒的好友,如果宇文熙看上了段淺白,也就不難解釋最後為什麽會變成段淺白了。


    這靠的是裙帶關係啊……


    段淺白啞口無言,有氣無力地說道:“你胡說,我和宇文哥,隻是普通朋友。”


    時九鼓了鼓掌,嗤笑道:“好一個普通朋友。”


    時九慣來溫溫和和的,今天偶爾明目張膽地當一次囂張女人也無妨,不能讓老師白受委屈了。


    她現在可是一個喪偶的女人。


    她撩了撩頭發,一笑百媚生:“段淺白,且行且珍惜,沒有實力,隻靠關係的話,總有一天會聲名狼藉的。”


    “這是一次成功的機會,我也想把握啊,前輩你已經拿到了影後獎了,為什麽還要和我搶資源。”段淺白身體顫抖著,雙目通紅,質問著時九。


    這算是承認了。


    而朱璣已經忍不住開啟了嘲諷,“這小婊砸顛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一如既往地實力輸出。”


    時九悶聲失笑,“誰搶了誰的資源,大家有目共睹,別在這惺惺作態了,看著怪惡心人。好好磨煉你那可憐的演技,別毀了這部好作品。”


    宇文熙站在人群後麵,看著時九攔著自己的經紀人揚長而去,背影瀟瀟灑灑,優雅明快。


    而段淺白站在人群中間,被他人鄙夷的目光包圍著。


    他的心疼地一塌糊塗,卻被一個冷徹的聲音喝住了,“站住。”


    帶著棒球帽的男孩站在他身後,“小熙,你現在幫她,反而是害了她。謠言隻有雙方都出現的情況,才會坐實。”


    “景叔,我心疼淺白。”宇文熙握緊了拳頭,克製地說道。


    “她不值得,總有一天,你會遇到值得的人。”景止淡淡地說道,隨即轉身而去,他的身後,跟著西裝大叔。


    c市景家的小少爺,永遠長不大的身體,受過不少背地裏的諷刺。


    在他四歲的時候,就憑借著超高的智商,進入了門薩俱樂部,所有人都以為景家出了個曠世的天才。


    在生物化學方麵頗有建樹,是領域內最年輕的科學家。


    這個天才,卻在九歲那年,再也不長高。


    無論是容貌,骨齡,還是身體的各項指標,都顯示,他是個九歲的孩子。


    他自己都治不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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