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因為我想上她,她用手指甲撓我,我,我才失手殺了她……”劉予磕磕絆絆地說道。


    時九即便是不迴頭看,也能知曉在她身後的林夢雪是用怎樣怨毒的眼神看著劉予。


    失手?到底是失手,還是蓄謀已久,本就存了惡念。


    那一刀貫穿了半個臉頰的刀痕,是要有多大的殘忍,才會下得了手?


    整個學校的廣播都在播著這段聲音,近乎於是拷問的訪談。


    高一年級全體的師生,正在學校的育館開年級大會,教導主任的演講被這一段音頻所覆蓋,所有人都躁動了起來。


    學生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盡管他們還不知道死亡到底是怎樣的一件事,但當這個詞語被吐露出的那一刻,就在他們的心上籠罩了一層黑紗。


    誰是劉予?誰是林夢雪?


    埋在棕櫚樹下的屍體?


    很快就有一個偷偷溜出去的學生跑了迴來,在一眾的學生後麵大喊,“棕櫚樹下麵,真的有一具女屍體,已經臭了。”


    幾個膽子大的學生,也乘機跑了出去,急於求證廣播裏說的話,並非虛妄。


    但既然林夢雪已經死了,那現在以林夢雪的名義,進行這場訪談的人又會是誰?


    坐在台下的烏亦絲咬著嘴唇,廣播裏的聲音,她是知道的,那是時九的聲音,溫和的,不急不緩的,如同計算好的數學公式。


    坐在前排的喻言轉過身來,看向了烏亦絲,沉靜的目光裏帶著問詢,終究是一言不發。


    伊涵緊張地攬住了喻言的手臂,上下唇已經哆嗦地不成樣子了,天啊,屍體什麽的最可怕了。


    喻言不動聲色地說道:“別抖了,女鬼又不會來抓你,要抓,也是抓那個叫劉予的。”


    伊涵聞言抱地更近了,“大兄弟,你這樣跟我一本正經地說女鬼的事情,更可怕了好嗎?”


    “別怕,我保護你。”喻言無語地拍了拍伊涵的肩膀。


    伊涵猛地點了點頭,說道:“我謝謝您嘞。”


    烏亦絲的後背猝不及防地被拍了一下,整個人都抖了一下,迴頭看去,是焦糖的死忠粉解意。


    解意坐到了烏亦絲的旁邊,附耳說道:“你也聽出來了,對不對,廣播裏的那個人……”


    烏亦絲雙手攥在一起,隨即咬牙道,“不,我什麽都不知道。”原本半信半疑的事情,卻就此確定了下來。


    解意雙腿交疊在一起,露出了一抹滿足的微笑,“那樣最好。”這是個聰明人。


    “如果警察來的話,你要怎麽迴答?”解意又問道。


    “我什麽都不知道。”烏亦絲也笑了,堅定地說道。


    她同桌去醫務室了,這個廣播裏用武力逼供殺人犯的女俠,跟她一丟丟,一點點的關係都沒有。


    坐在前座的伊涵豎起耳朵,聽到了警察這個詞,頓時鬆開了喻言的手,“你聽到她們說的話了嗎?難道她們知道……”


    “你聽錯了。”喻言麵不改色,淡淡地說道。


    現在剛剛開學,除了他們幾個人和時九交談多一點,其他人並不是很了解,最多是同班的人聽過幾次時九迴答問題。


    然而孰是孰非,孰善孰惡,喻言心中有自己的計較。


    老師們的神情變幻莫測,男老師們還能勉強維持鎮定,女老師已經臉色發白,顫抖了起來。


    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隻知道,去年高二七班,有一個叫林夢雪的女學生,在放學迴家之後,就失急於求證蹤了,卻並不知道,她死在了學校裏……


    每天他們就這樣路過那條小路,走過棕櫚樹下,卻從沒想到過,那裏埋著屍體。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陷入了沉默,等著廣播裏的人繼續往下說。


    狄翠絲帶著三個男老師,還有一個女老師一起往著體育館外的棕櫚樹去了。


    其他老師也反應了過來,連忙維持秩序,讓學生保持安靜。


    時九眼中帶著冷光,消沉的幽冥,她伸出手,拽住了劉予的頭發,磕在了桌上。


    她很是溫和地說道:“我隻是不小心,應該不疼的,請原諒我吧。”不發生在自己身上,就永遠都不可能感同身受。


    說著,她又把劉予的腦袋在桌上磕了幾下。


    劉予的額頭迅速腫的像個豬頭,原本就醜啦吧唧的臉,現在更是沒眼看了,辣眼睛。


    劉予滿是驚恐地看著時九,瘋狂地搖著頭,既不敢反駁,也不敢反抗。


    他既然是靠著武力值虐殺了林夢雪,時九也不介意用武力值來碾壓他,對待毫無愧疚之心的人,講道理也隻不過是對牛彈琴。


    時九唇角翹起,掐住了劉予的脖子,冰冷的手如同陰冷的蛇,附在劉予的脖子上。


    “迴答錯誤。我是在問你,為什麽要把她埋在學校的棕櫚樹下麵?那裏刮風下雨都沒個遮擋的地方,就不挑個山清水秀陽光也好的地方。”


    時九掐住了劉予的脖子,看到他臉漲成了血紅色,這才停手。


    聽眾們覺得這個問題有點腦洞清奇,死都死了,很重要嗎?


    趕緊問他是怎麽殺的,什麽時間殺的,為什麽要殺啊?


    焦糖捂住了眼睛,覺得很不可思議,但又好像是理所當然。


    這樣的時姐姐,她是第一次見到。殘忍,冷酷,血腥,狠厲,就連唇角的笑容,也攝人心魄,叫人害怕。


    在焦糖作為鬼魂的記憶裏,除了雨夜那天的百鬼夜行,還有她被戈今歌按著頭威脅的那一次,還有在巷子裏揍小混混的那次……


    時姐姐動手的次數好像有點多啊?而且都不講究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有什麽仇都是現報的。


    好吧,她大概真是個大笨蛋,興許從很久之前,時九就在她的麵前顯露出來兇殘的本性,隻是她一直選擇了忽略而已。


    如果時九隻是像她的表麵那樣溫文爾雅的話,那大概別說是替鬼魂複仇,在這樣的世界裏,就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吧。


    時九彎著眉眼,把話筒再次遞給了劉予,“請再迴答一次吧,為什麽要把她埋在學校的棕櫚樹下,而不是別的地方?”


    “是我爸爸教我這麽做的,他說這樣的話,即使是警察也不可能會找到屍體的,我,嗚嗚嗚,我現在後悔了,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劉予拉著時九的手,哭哭啼啼地說道。


    時九無動於衷,溫柔而沉靜地說道:“這都是你爸爸教你的麽?出事之後,你打電話給你爸爸了嗎?”


    被時九兇殘的手段嚇怕了的劉予,此時竟然會覺得溫和的時九分外地可和藹可親。


    他支支吾吾地說道:“對,藏屍都是我爸教我的,和我沒有關係的,你放過我,嗚嗚嗚,當時天那麽黑,我真沒想到她那麽容易就死掉了。”


    時九迴頭看向了林夢雪的鬼魂,冷笑著說道:“右眼和太陽穴處遭受重擊,麵部大麵積淤青,由此判斷兇器可能是矩形物體,磚塊最可能。”


    “臉部一道貫穿傷,出手利落,不是第一次了吧?死者的指甲縫裏,還有一些皮膚組織,你爸沒教你怎麽把這些也處理了嗎?”時九瞥了一眼劉予,這坑爹玩意,腦子真不太好使。


    這點皮毛的法醫知識,還得得益於羅繁把時九囚禁在地下室的那幾天,逼著她背完了一本法醫知識大全。


    也許冥冥之中,為這一天的到來,她已經做好了許多準備。


    劉予顫抖地抱著臉,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你是人是鬼?”


    這個恐怖的女生,真的是個人嗎?她難道是被林夢雪附身了?


    時九想了想,而後答道:“那有什麽重要的,重要的是你被我揍的很慘。”


    她的目光沉寂,微微一笑。


    這很重要麽?


    焦糖看了一眼黑貓,黑貓舔著自己的貓爪子,與焦糖對視了一眼,隨即就收迴了目光。


    我隻是個單純的喜歡胸部的小貓咪,請不要指望我能提出什麽建設性意見。


    林夢雪看著時九為她準備的小節目,心中百味陳雜。


    從她死去的那一刻起,她拚盡全力去恨著這世界,但世界卻突然開始愛她,讓時九來到她的身邊……


    “我聽說校長是你舅舅啊,你舅舅知道你幹的好事嗎?”時九眨了眨眼睛,溫和地問道。


    “要說實話哦,要不然會馬上送你下地獄的。”說著,時九拽住了劉予的頭發,逼著他與自己目光對視。


    “他,他也知道,他說這是小事情,他也殺了人,在學校池塘裏。”劉予伸手抓住了自己的頭發,臥倒在了地上,仿佛地麵就是他最好的保護傘。


    葫蘆娃,葫蘆娃,一根藤上七個瓜,一坑坑全家。


    聽到這消息的全校師生此時的感情更為微妙,他們的校長,劉大金,看起來隻是個普通的油膩大叔,怎麽就是一個殺人犯了?


    時九把劉予身上的校服外套脫了下來,上麵有她的腳印。


    用外套把話筒什麽的,沾上她指紋的地方都擦了一遍,就算警察查到是她幹的,隻要證據不足,那也不會怎麽樣。


    之前揍劉予的時候,時九隻握著鐵棍的某一處,那一處的指紋被時九用劉予的衣服蹭糊了。


    反正焦糖死得快,到時候,恐怕還沒等案件審問完,她就一命嗚唿了。


    做完這一切後,時九對一旁的焦糖,林夢雪,還有黑貓說道:“走吧,該畏罪潛逃,亡命天涯了。”


    黑貓跳到了焦糖的懷裏,蹭蹭,超級滿足。


    “逃到哪?”


    “小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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