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九很溫和地看著林夢雪,“我給你準備了一個額外的小節目,希望你會喜歡。”


    她笑起來的時候,焦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在心花怒放,像是來了繁花似錦的春天。


    時姐姐,真的是個容易鬼魂心動的執行者……


    本來在鬼魂眼中,就是biubiu發光的存在,笑起來更要命。


    假如時九送了一杯溫暖的致命毒藥到了她手裏,一定會還要說一句,小心燙。


    焦糖在這光怪陸離地胡思亂想,而林夢雪卻走到了劉予的麵前,看著他狼狽的模樣,心裏覺得舒服了很多。


    我死了,你也不能好好活著。


    當初因為什麽樣的原因愛上這個混混的。


    哦,大概是她有一天忘了帶書,而他卻把他的書借給了她。


    她現在後悔了那天接受了他的書,行不行?


    時九走近了躺在地上哀鳴的劉予,屈膝蹲坐在地上。


    靈魂上的傷,是最疼的,但肉體卻並不會有什麽不同。


    小黑那貓爪子,撓人的時候,是一點也不帶含糊。


    “求求你,放過我,我給你錢,你要什麽我都給你……”劉予哭著哀求道,伸手去抓時九的褲腳。


    都道是冤冤相報何時了,然而關於往事又知多少。


    那些勸著受害者原諒的人,下雨天要離他們遠一點,因為打雷可能會劈死他們。


    時九偏頭看著身後的林夢雪,潔白又柔美的五官,被恨意襲卷,死的時候一身狼藉,屈辱不堪。


    看到了這樣的林夢雪。


    時九又怎麽敢擅自地說出原諒這種不負責的話。


    她笑著搖了搖頭,“原諒能當飯吃嗎?還是能當命使?”


    命?劉予陡然間愣住了。


    命,他害了林夢雪的命。


    這個詭異的女孩,是來索他的命的麽?


    “我就問你一句話,林夢雪是不是你殺的。”時九抬起腳,踩在劉予的手上,碾壓著他的指骨。


    劉予發出了豬叫,看著麵前依舊在笑的時九,簡直像是從地獄裏走出來的惡魔一般。


    黑沉沉的目光裏,毫無生機,一片荒蕪,沒有任何的意緒,任何的謊言,都會在這樣的目光下蕩然無存。


    “不,不是我,我沒殺人,我沒殺她……”劉予猛烈地搖著頭,像是要急於擺脫砧板的魚。


    時九忽而笑了,“撒謊?會死的哦。”說著,她站起身來,整個身體的重量聚集在了腳尖,毫不留情地壓碎了劉予的手,骨骼碎裂的聲音咯吱咯吱的,一段規律的樂曲。


    這聲音時九很熟悉,她在自己身上聽過很多次,但在別人的身體發出的時候,感覺卻有些奇妙。


    “別踩了,我什麽都說,我什麽都說,是我殺了林夢雪……是我奸殺了她,但這不怪我,是她要當我女朋友的,男女朋友做那種事情不是很正常麽?”


    劉予的麵容趨於猙獰,理直氣壯地辯駁,“是她假清高,都是她自己不要臉……”


    焦糖睜大了眼睛,她這都聽到是什麽自我開脫的歪理邪說?


    她衝到了劉予的麵前,試圖揍這個家夥,“這個不要臉的人渣,去他媽的受害者有罪論,活著浪費空氣,死了還浪費土地。”


    氣勢兩米五,傷害值不足零點二五。


    “小黑,打他。”焦糖看向了黑貓,憤怒地指著劉予。


    鬼魂不能觸及人類,但小黑可以,鬼魂揍不到的人,小黑還是可以。


    小黑聞言懶洋洋地走了過去,它隻是一隻揍揍人才能勉強維持生活的小貓咪。


    一爪子下去,劉予的靈魂上,眼睛穿了個洞,徹底失去了光線。


    “把他的嘴巴也撕碎……這樣,我們就一樣了。”林夢雪陰森森地說道,吃吃地笑著,這笑容裏是怨恨的鬼氣。


    黑貓看向了時九,時九卻輕輕地搖了搖頭,“嘴巴要是不能說話了,還怎麽表演節目?”


    “你承認了,那就很好辦了,要是你寧死不屈,那我可能還要繼續揍你了。”時九溫柔地說道,但在劉予聽來,就像是惡魔在耳邊唱的催命曲。


    黑貓的眼睛陡然間亮了,它現在又覺得自己沒認錯主人。


    它家主人就是個喜歡用最溫柔的語調說著最殘忍的話的,瘋子,宇宙頭號大魔頭。


    焦糖看著緘默不語的林夢雪,同情心作祟,竟然伸手牽住了她的手,“時姐姐什麽都能做到,她是最強的執行者。”


    時九已經習慣了焦糖對她大的可怕的自信心,和不留餘地的彩虹屁了。


    言罷,時九拖著劉予,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


    演播室的門被時九一腳踹開,裏麵坐著一男一女兩個廣播員。


    少年眉目清朗,五官輪廓深邃而神秘,自然卷的頭發微翹,目光卻冷得像個僵屍,撲克臉。


    他叫秦鹽,鹽水的鹽。


    他的五官與焦糖有三分的相似,在焦糖臉上就是平平無奇,在秦鹽的臉上就像是自動加了瘦臉和美顏模式。


    少女紮著雙馬尾,指甲上塗著裸色的指甲油,校服的後背畫著一個動漫美少女,看起來熱情而輕鬆,無憂無慮,天真爛漫。


    時九拖著劉予進來的時候,兩人取下來耳朵上的耳麥,震驚地看著時九……


    少女隨即躲在了少年的身後,“秦鹽,怎麽辦?”


    這人是個瘋子麽?她要幹什麽,她手裏拖著的那個人,是活是死?


    鹽,糖。啊呀,好像又遇到了可疑份子。


    時九笑了笑,垂下頭,揚起臉,笑容在一瞬間消失,“你們兩個滾出去,不要逼我動手。”


    秦鹽的唇動了動,看向了時九沾滿血的手,終究什麽也沒說。


    他拉著少女的手,“走吧。”


    少女的臉色頓時紅得如火如荼,滾燙的,他牽了,她的手。


    在他們出門的那一刻,黑貓尾巴一甩,門應聲而關。


    時九拿起了桌上的話筒,連接到了擴音器上,調節了一下音頻。


    右手拿著話筒,左手拖著劉予,聲音溫潤如春日細雨,“喂,現在開始試音,一二三,三二。”


    “接下來開始進行訪談,我是主持人林夢雪,接下來,我將要對殺人兇手劉予進行采訪。”時九把話筒湊近了劉予的嘴邊。


    黑沉沉的眼睛裏毫無感情波動,冰冷地注視著劉予,不言而喻的威壓。


    “請問劉予同學,你為什麽要殘忍地殺害林夢雪同學,把她埋在學校的棕櫚樹下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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