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麵積七八平方米的小房間,裏麵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還有一隻破舊的衣櫃,桌子上擺著一台收音機,房門左麵是廚房,有一台嗡嗡作響很吵的冰箱,房間雖小卻也有洗澡的地方,角落裏是沒有遮蔽的抽水馬桶,而洗澡的房間更是小的連轉身的地方都沒有,幸好佩妮現在還是一個孩子,這些空間對她來說足夠了。


    房間周圍沒有窗戶,隻有一扇門和一個排氣口,佩妮從離開國王十字車站就直接前往倫敦光鮮外表之下的黑暗街市找住處,她沒有去賓館,那些地方入住要身份證件還有監護人信息,她也沒有去破釜酒吧或者對角巷找住處,而是在普通人的世界,貧民區裏找了一間地下室旅店居住,在這樣的地方,環境很差,周圍的鄰居都是落魄的人,安全不保證,但最主要的好處是房東隻要能收到錢,不會管你是不是未成年也不會管你是不是罪犯,佩妮在給付了二個月房租之後,房東就笑眯眯地把房間鑰匙給了她。


    天氣很熱,地下室更加悶熱,頭頂亮著昏暗的電燈老舊的吊扇吱嘎嘎地轉動,將空氣裏的怪味驅散,佩妮對於牆壁上斑駁的發黃的牆紙微微皺了下眉但勉強不去理會,把行李箱和在附近商店買迴來的食品分門別類地放好,換上新床單和枕頭,佩妮順手打開了收音機,讓收音機裏的聲音驅散空間裏的寂寞,拿著一份三明治和一瓶礦泉水,佩妮坐在床沿卻沒有吃的胃口,最後草草地咬了幾口就收起來放進冰箱。


    收音機裏正在播放甲殼蟲樂隊的歌曲,對於電波裏傳來的年輕的嗓音佩妮有些驚訝,她都忘記了,這個時代正是甲殼蟲樂隊起步並開始走紅的時候,是當時年輕人喜歡和崇拜的偶像,在未來他們更是成為了英國的國寶級人物,她也不例外,也能跟著哼上幾句,一時靜靜地安坐聽著流淌的音樂。


    暑假的第一天,就在這樣略帶了些傷感的氛圍中結束。佩妮是被走廊裏的哭喊聲給吵醒的,房間裏的空氣不太好讓她有些頭暈,頭頂上方依然是昏暗的吊燈和吱嘎作響的吊扇,走廊裏是她的鄰居,正在用聽不懂的語言罵著她的丈夫,男人也不甘示弱地大聲頂撞迴去並抓了酒瓶把桌子敲得梆梆響,女人則拎起了菜刀和鍋子繼續高聲咒罵並不住地敲一下,佩妮皺眉捂住額頭,那種語言,她在未來也聽到過,是中國話,她以前的鄰居裏有過中國人,因此雖然聽不懂裏麵那快速的話語說些什麽卻不妨礙她知道說的是中文。


    透過氣窗看了看,外麵還是一片昏暗,桌上的鬧鍾顯示現在是二點。


    “你們這些該下地獄的混蛋,現在都幾點了?過幾天就吵,有那麽多精力怎麽不快點滾迴床上去打?”終於有人忍不住出去大吼了聲,接著那對爭執的夫妻居然聯合起來拿了菜刀和鍋具衝到說話的人家門前開始拍門咒罵,那個發話的人估計也很後悔,房門緊閉地再也不理人了,那對夫妻罵了鄰居足足有一個鍾頭總算是罵夠收工迴家。


    四周終於又恢複了安靜,佩妮鬆了口氣,她想要省錢才找了這裏是不是考慮得太簡單了?剛才她真的很想衝出去給這些人每人來一個魔咒讓他們閉嘴,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好久,想著接下來要做點什麽,她迷迷糊糊地又睡著了。


    猛地驚醒的時候,發現時間已經到了八點,從床上坐起身,佩妮隻覺得渾身軟綿綿根本使不上力,這次的睡眠質量太差,她睡了反而比不睡還累。揉了揉額角,她坐著發了會兒呆才慢慢地去衛生間洗漱,地下室隻提供冷水,幸好現在是夏天,冷水用起來正好。


    考慮到等會兒要出門去皇家圖書館,佩妮草草地洗漱完打算把昨天沒吃完的三明治吃了,才剛剛走到房子中間,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麵粗暴地踹開淒慘地垂在一旁,一行穿著黑色西服的人闖了進來。


    “安德烈,你這個混蛋,以為躲起來我們就找不到人……”當先的領頭人的話說到一半猛地停下,戴著墨鏡的眼睛從鏡片後不住地打量屋子中間一臉冷漠又似乎被嚇傻了的小女孩,又往旁邊看了看,於是生氣地對旁邊的男青年說,“這是怎麽迴事?蠢貨,安德烈變小姑娘了?你們到底是怎麽辦事的?”


    尾隨的亞裔男青年一臉著急加疑惑地跑過去看了看門上的號碼牌,著急地抹著頭上的汗:“六號,是六號啊,怎麽會變成小姑娘了?”他又盯著門牌仔細看了看,把那個6的牌子往上轉變成9一鬆手,9掉下來又變成了6,“啊,原來是這樣,老大,我們走錯房間了,這是九號。”


    被叫老大的人狠狠瞪了手下一眼,快步出去,臨離去前,那個老大像想到了些什麽地轉身向佩妮脫帽微微施了一禮:“很抱歉打擾您了。”一行人就跟狂風一般來了又去了。


    佩妮無語地瞪著門口握著魔杖的手鬆開,這些人根本就是黑道人物,雖說她早就已經有心理準備卻沒料到會直接遇上,還好這些人隻是走錯了門也沒對她怎麽樣,不然她可能又要收到一封來自魔法部的警告信了。


    聽著他們去了隔壁六號的房間,乒乒乓乓一陣翻箱倒櫃,還有人罵罵咧咧的聲音,似乎是沒找到屋主。


    “老大,看來他真的沒有藏什麽東西。”是剛才那個男青年的聲音,他的地位還算挺高,在一群人裏他還能跟老大說上話。


    “愚蠢。”老大罵道,“你會把東西藏在別人都想得到的地方?哼,今天就當給他個教訓。”老大語氣一變,“我們走。”這次,那些人是真的走得幹幹淨淨。


    佩妮站在原地目光冷冷地注視著從她門前經過的一行人,直到人影全無,她才看著自己那扇半掛著的門考慮是不是讓它壽終正寢還是再讓它堅持一下,考慮了會兒,她走過去打算把門扶正。


    “你好,你一個人?要不要幫忙?”一個年輕的聲音響起,佩妮下意識地看過去,這是一名有著淺棕色色頭發藍色眼睛的年輕人,衣服瞧著很舊,佩妮一眼判斷出他大概二十歲左右,臉上帶著好奇和友好的笑容看著她也不等她迴答地挽起袖口上前。


    “你是誰?”佩妮對於突然出現的年輕人帶了戒備,經過了剛才的事件,她不認為這些鄰居裏會有好人。


    “我住在十一號。”他指了指他房間的方向,仿佛毫不介意佩妮懷疑的眼神,幫她把門安放好,看了看門鎖,“鎖扣都壞了,你需要換一把鎖,對了,住這裏你最好多加幾把鎖。上一次住你這個房間的家夥……”他沒有說下去,神秘地搖了搖頭,“對了,我叫拜倫,你呢?”


    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反而令佩妮起了好奇心:“上次的房客怎麽了?”


    “上次那個家夥一個人住,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倒黴,才沒住多久被人洗劫一空。他不信邪又裝了二把鎖,結果又被撬了鎖,後來他一口氣裝了十把鎖,小偷撬掉了九把,最後總算放棄了。”


    佩妮將信將疑地盯著他,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這樣的環境讓佩妮有些後悔來這兒租房子,心裏開始計算如果去破釜酒吧或者對角巷找房子居住會消耗掉多少錢,但她很快就發現如果她現在走那二個月的房租肯定拿不迴來。


    “哈哈,你還真的相信了?其實這間房子的上一個房客是個賣毒品的,不過前不久被警察抓了。”拜倫突然大笑起來佩妮愕然地看著他,年輕人咧嘴笑了笑:“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鄰居。”


    “佩妮。”頓了下,佩妮迴答。


    作者有話要說:暑假這段時間出現的都是原創人物,這些人物大家可以當電視劇看,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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