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騎馬在出京城的路上,劉誌詠笑著說道:“築邶,你這看熱鬧的方式夠特別的,看你給黑刀逼的,你這幾招真是...”


    趙築邶哈哈大笑問道:“怎麽說?”


    劉誌詠咬著牙琢磨一陣,說不出下文。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問青天笑道。


    “對,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劉誌詠笑著說道。


    “啊哈哈哈哈哈,見笑見笑。”趙築邶對二人一抱拳說道。


    幾人笑著騎馬出京城,來到崆峒派。


    “去將昨日送來的月光酒拿來,給我拿幾個水盆和小火爐。”趙築邶一進大堂,便對幾個弟子吩咐道。


    “門主,今日是否需要麝香?”一個弟子問道。


    趙築邶搖頭。


    問青天聽聞麝香,便笑著對趙築邶問道:“怎麽?築邶最近身體不適?怎麽用使用麝香?”


    “哈哈,並非是用,而是聞,身體無恙多謝關心,走,我們等著喝酒吧。”趙築邶笑道。


    “來幾盤牛肉和瓜子,我都沒吃飽。”劉誌詠說道。


    “好。”趙築邶笑道,吩咐完弟子,幾人來到那仿三國古風的房間。


    之前在這房間時,正值冬日,房間內溫度甚高,幾人當時住的頗為舒服。


    如今開了春,溫度不是那麽的冷了,這房間反而是有些發涼,但也說不上冷。


    三人坐下,月光酒,牛肉瓜子花生甜脯蜜棗一類的東西也端了上來。


    “月光酒還是那個味道,真不錯。”問青天笑著喝了一口說道。


    劉誌詠笑道:“之前在金陵的時候,也想著喝上一口月光酒,奈何沒足夠的銀子,之後月光樓被人燒掉,我以為這輩子都喝不上這月光酒了,沒想到今日竟然能有這口福。”


    “哈哈,這月光酒哪有那麽金貴?其實就是幾種特殊的草藥泡酒而已,我讓崆峒弟子滲進草原,那些草藥在草原上可多的是,這酒現在在金陵如今已是平民價錢。”趙築邶笑道。


    問青天喝了一口說道:“清熱解毒,確實是好酒啊。”


    劉誌詠笑道:“這味道倒是不錯,就是沒有烈酒那般爽口,沒有清酒那般純膩,也沒那麽的神啊。”


    趙築邶笑了笑,開口道:“能多一種酒類,也算是件好事,你不喜歡自然有別人喜歡,蘿卜白菜各有所愛嘛。”


    劉誌詠點頭,喝了口酒,又是一笑,差點將嘴裏的酒噴出來。


    “我想到黑刀和常明淨,就忍不住想笑,你說那常明淨,怎麽看上黑刀的?你說他們隻見怎麽看對眼的?還真是蘿卜白菜各有所愛,你說我長這麽帥,她怎麽看不上我呢?”劉誌詠嘖嘖歎道。


    “嘖,詠哥,你這也太自戀了。”趙築邶說道。


    “屁!我是不是比黑刀長的帥?”劉誌詠問道。


    這倒是真話,劉誌詠長的確實比黑刀帥,而且不是帥那麽一點點,黑刀頂多算得上是普通相貌,而劉誌詠確實是玉樹臨風,身高八尺容貌甚偉,怎能算不上是頂尖的帥哥?


    問青天和趙築邶對視一眼。


    問青天笑著道:“這就是蘿卜白菜各有所愛,人家就喜歡黑刀,你有什麽辦法?”


    劉誌詠一笑道:“你說黑刀和常明淨,今晚會不會趁著月黑風高又是幹柴烈火,二人情到深處就...”


    “咳咳。”


    一陣咳嗽聲從門外傳來。


    趙築邶一皺眉問道:“誰在門外?”


    “迴門主,是黑刀先生。”門外的弟子說道。


    “黑刀?”


    三人互望一眼,隨即起身,趙築邶打開門,隻見黑刀立在一側低著頭,左手依然放在刀把上。


    “你怎麽在這?”趙築邶皺眉問道。


    “問青天在,我就在。”黑刀說道。


    “他什麽時候來的?”趙築邶問向身側的弟子。


    “迴門主,黑刀先生剛到,我想問公子在這,黑刀先生定然也是為了保護問公子而來,就沒有打攪你。”弟子說道。


    趙築邶一皺眉,看向黑刀道:“進來吧。”


    黑刀這次沒有推脫,走進房間。


    問青天歎了口氣道:“黑刀,你這又是何必?你真想一輩子當個殺手?”


    黑刀搖頭道:“不是一輩子,是活著的時候。”


    “那不就是一輩子嗎?”劉誌詠反問道。


    “我死之後定然會下十八層地獄,經曆各種磨難後再投生為人,這才算是一輩子結束。”黑刀說道。


    “十八層地獄?那不是佛家的話嗎?你怎麽會信?但我還真是第一次見你說這麽多話,我就不反駁你了。”劉誌詠笑著說道。


    黑刀搖頭,幾人坐下,喝起月光酒來。


    黑刀這次沒有推辭,倒酒就喝。


    能看出來,黑刀的心境也很亂,問青天劉誌詠趙築邶三人自然是清楚。


    “黑刀,你明明可以選擇新的生活。”問青天說道。


    “你也可以。”黑刀說道。


    問青天頓時無話可說,看向劉誌詠。


    劉誌詠笑道:“黑刀,那常明淨可是名門之後,你將她娶過門,你江湖上的那些什麽仇人啊都不敢找你的麻煩,你以後也衣食無憂,何必將人家的一份真情辜負了?”


    黑刀看著劉誌詠,猶豫片刻說道:“若是按情來說,你和那麽多的女子都有情,你怎麽不全娶進門?”


    “我和那些女子都...”劉誌詠說著,想起安妍,咬了咬牙歎了口氣,不再多說。


    趙築邶見問青天看過來,笑著擺手道:“喝酒喝酒,你們都吃癟了我還能勸什麽?難得黑刀今日願意喝酒,咱們和他多喝幾杯也不錯啊。”


    問青天一笑,趙築邶便將幾人的酒碗倒滿,舉起酒碗說道:“來,幹了,這酒不烈,咱們連喝三碗如何?”


    幾人點頭,便連幹三碗。


    問青天偷偷從袖子裏拿出小瓷瓶,從裏麵倒出幾粒泥土色小藥丸,偷偷的遞四粒給劉誌詠,劉誌詠麵無表情的接過,分了一粒給趙築邶。


    問青天三人開始大灌黑刀,不出半個時辰,黑刀便有些不省人事,那左手也有些握不住刀了。


    “怎樣?火候夠不?”劉誌詠問向問青天。


    “不夠!黑刀什麽時候將刀把放開,咱們什麽時候停止灌酒。”問青天笑著說道。


    又是半炷香的時間。


    黑刀開始手舞足蹈。


    那一直緊握的左手,終於鬆開了。


    問青天臉色如常,似是沒有喝酒一般。


    劉誌詠臉上微微發紅,像是隻喝了幾碗而已。


    趙築邶臉上大紅,像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一般。


    “我靠,你們怎麽和沒事人似的,給我假的醒酒藥啊?”趙築邶指著劉誌詠問道。


    “肯定是真的。”劉誌詠點頭道:“我這感覺很清醒,一點困意都沒有。”


    “你吃幾粒?”趙築邶問道。


    “三粒。”劉誌詠答道。


    “你!”趙築邶指著劉誌詠,苦笑兩聲。


    “好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抓緊問!”劉誌詠笑著指著黑刀說道。


    “黑刀!黑刀!你大爺的,讓你說點心裏話真費勁!”趙築邶咬著牙說道。


    黑刀此時晃晃悠悠的,想要站起,卻怎麽也站不起來。


    “黑刀,你說,你對常明淨有沒有感情?”劉誌詠笑著問道。


    黑刀似是沒有聽到一般,掙紮著想要起身。


    “黑刀!黑刀!爺和你說話呢!”劉誌詠說著,便用雙手抓住黑刀的手。


    黑刀猛地吸了兩口氣,看向劉誌詠,眼睛發紅,嘴角流出口水。


    “咦,惡心!”劉誌詠急忙鬆開黑刀的手,黑刀用手一抹自己的嘴角口水,又閉上眼睛。


    “黑刀,黑刀,你對那常明淨有沒有感情?你說啊,你是不是喜歡常明淨?你為何不表明你的心意?”趙築邶抓住黑刀的胳膊說道。


    黑刀猛地將趙築邶推開,雙腿盤起,閉上眼睛。


    “這是怎麽迴事?我聽說過喝多了亂性的,沒聽說過喝多了打坐的。”劉誌詠看著黑刀說道。


    問青天看著黑刀盤腿坐下,雙手放在身前,緊緊的閉上眼睛。


    問青天三人聽到了黑刀的唿吸聲,是的,不止是耳力過人的問青天聽到了,而且是劉誌詠和趙築邶都聽到了。


    一個十分響且沉悶的唿吸聲。


    這吸氣聲足有正常人五個唿吸的時間。


    問青天三人俱是一愣,黑刀猛地屏住唿吸。


    “這是怎麽迴事?”劉誌詠看著臉憋氣憋得通紅的黑刀,不解的問道。


    黑刀猛地張開嘴,一口黃色的氣從黑刀口中噴出,如狼煙一般。


    “我靠,這黑刀想幹什麽?”三人馬上站起,躲開黃氣,不斷地用手扇著風。


    黑刀一直往外吐黃煙,竟然沒有停。


    “走,走走走。”趙築邶說著,推開門急忙走出房間。


    房門打開,隻見房間內的黃煙從屋內慢慢鋪滿,然後飄出。


    “門主,這是走水了嗎?”一旁的弟子問道。


    趙築邶搖頭,看著黃煙升空。


    忽然,拔刀收刀的聲音響起,隨後便是沉重的腳步聲。


    黑刀紅著臉從屋內走出,雖然臉上還是有些許紅潤,但眼神已經十分清澈,左手死死的握著刀把,左手手臂上正不斷地往外流血,順著刀鞘滴滴落在地上。


    黑刀淡淡的掃了三人一眼說道:“喝的有點多,抱歉了。”


    趙築邶笑著擺手說道:“無妨無妨。”


    黑刀看著問青天說道:“可有活血之藥?”


    問青天疑惑的問道:“你受了傷,不宜用活血藥。”


    黑刀搖頭道:“我隻需活血藥。”


    問青天一皺眉,隨即從懷中掏出一瓶藥,扔給黑刀。


    黑刀打開瓷瓶上的木塞,猛地將藥丸全部灌進嘴裏。


    “黑刀!”問青天急聲欲止。


    黑刀猛地將藥嚼碎咽下,開口說道:“無妨,並不會死。”


    問青天皺眉,沒有說話。


    黑刀將瓷瓶扔迴,問青天接在手中。


    “黑刀,剛才你怎麽冒煙了?”劉誌詠問道。


    “不是冒煙,是在排毒。”問青天卻是說道。


    “排毒?咦?這怎麽和丹經裏的毒化氣泉湧出口有些相似,難不成?你也會丹經?”劉誌詠問道。


    黑刀看了一眼劉誌詠,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


    趙築邶畢竟是崆峒門主,眼睛滴溜溜一轉,自己這主人不能讓幾人幹站著啊,隨即笑道:“幾位,我們不妨去下盤棋,傑倫現在估計還未眠。”


    “對啊,傑倫也在崆峒,怎麽剛才不叫來一起喝酒?”劉誌詠笑著問道。


    趙築邶看了一眼黑刀,劉誌詠一笑。


    幾人來到傑倫住處,傑倫果然未寢,透過窗戶,能看到傑倫正在看著什麽書。


    “傑倫。”趙築邶敲了敲門。


    “來了。”傑倫走來打開門,一看幾人,隨即笑道:“怎麽?上我這來討趣來了?”


    幾人一笑,傑倫讓開路,幾人走進房間。


    趙築邶對傑倫還算好的,房間內古物圖書一概俱全,什麽琴棋書畫筆墨紙硯也都不少。


    “在看什麽?咦,三國?怎麽,你還真對三國感興趣啊?”劉誌詠笑著拿起泛黃的書問道。


    “閑來無事也確實有點興趣。”傑倫說道。


    “看到哪章了?”劉誌詠笑道,將書放在一旁。


    “三顧茅廬。”傑倫笑道。


    聽到傑倫說三顧茅廬,黑刀瞳孔似是縮了縮,眉頭微微皺起。


    “哦,那才剛開始看,嘿嘿。”劉誌詠說著,在房間裏開始不斷地尋找,似是在找什麽拿不出手的東西一般,淨往床下,被子下,枕頭下摸去。


    “嘿嘿嘿,找什麽呢?現在這可是我的房間,你瞎找什麽?”傑倫頗有些不悅。


    “嘿嘿,我看看你有沒有藏和尚緣一類的書,我覺得你肯定對那種書感興趣。”劉誌詠笑著說道。


    “哦?和尚緣?那是什麽書?”傑倫皺眉問道。


    “好書,也是好書。”劉誌詠見傑倫真像不知一般,也就不再去翻找了。


    “哦?和三國比之如何?”傑倫問道。


    劉誌詠嘿嘿笑道:“哎,兩種類型的嘛,都是好書,都是好書,若是說起動作,還是和尚緣更盛一籌,要是說起謀略,自然是三國贏三分。”


    “嗯?竟然有這種好書?”傑倫一皺眉,看向趙築邶,就要開口詢問。


    “好了好了,大晚上的說什麽書不書的。”趙築邶瞬間汗流浹背,你別說,他還真有那和尚緣,還是插圖版,甚至每一頁都有插圖,趙築邶肯定不會借給傑倫‘觀賞’的。


    “好吧,你們來尋我,可是有事要我幫忙?”傑倫笑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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