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吃到一半,劉誌詠忽然渾身抽搐,眼睛變的血紅。


    問青天見劉誌詠異樣,急忙從袖子裏掏出銀針,想要穩定住劉誌詠的氣血。


    藥王穀眾人也是急忙給劉誌詠摸脈。


    慕容浩歌看著眼睛發紅渾身抽搐的劉誌詠,眼睛一眯,將手緩緩收迴說道:“誌詠小兄弟,最近可否吃過什麽東西?”


    劉誌詠看了問青天一眼,問青天正要開口說話,見劉誌詠眼睛直直的盯著自己,問青天便知道,劉誌詠顧及自己的顏麵,問青天思索再三,還是沒有將那中蠱的事情說出。


    劉誌詠雙手握拳,指尖緊緊地刺入手掌中,但劉誌詠依然沒有哼一聲,死死的咬著牙。


    慕容浩歌見劉誌詠不說話,歎息一聲,讓慕容清將他的藥箱拿來。


    不多時,藥箱被慕容清拿來,慕容浩歌翻出一根發紅的銀針,看了看劉誌詠說道:“這一針會很疼,你可要堅持住。”


    “等等。”趙築邶在一旁說著,從一側的書架拿下一本書,塞進劉誌詠的嘴裏。


    劉誌詠咬著書,臉上都是汗水,對著慕容浩歌狠狠的點了點頭。


    慕容浩歌笑了笑,將銀針猛地紮在劉誌詠的脖頸處。


    劉誌詠猛地咬在書上,隻聽那書被咬的嘎吱嘎吱響,劉誌詠臉上開始出現紅暈,汗水如瀑布般流下。


    劉誌詠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趙築邶和問青天見狀要扶起劉誌詠,慕容浩歌急忙喊道:“別動!”


    問青天和趙築邶隻好退到慕容皓哥身後。


    慕容皓哥伸手猛地抓在那紅色銀針上,狠狠的一拔。


    “啊!”劉誌詠猛地被疼醒,悶喊一聲,繼續咬在書上。


    隻見那銀針孔處,猛地噴出紅色的鮮血,那鮮血如同有生命一般,落在地上先是滾動一番,然後變成橙色,隻是不過幾個唿吸的時間,那橙色就暗淡下來,如同雜質沉底一般。


    劉誌詠喊了一會,又疼暈過去。


    趙築邶看了一眼問青天,倆人就要去扶起坐在椅子上的劉誌詠。


    慕容浩歌甩了甩手上的銀針,歎氣一聲說道:“始終是治標不治本啊。”


    問青天聽到後,急忙問道:“老爺子,誌詠這病怎麽治?”


    慕容浩歌將銀針放迴藥箱,看了看問青天,一皺眉問道:“你不會也中了吧?”


    問青天搖頭說道:“沒有。”


    慕容浩歌說道:“那就好,這病說好醫治倒也好醫治,說不好醫治也是不好醫治。”


    問青天沒聽太懂,等著慕容浩歌繼續說。


    慕容浩歌起身走到劉誌詠身邊,翻了翻劉誌詠的眼皮,隻見劉誌詠的眼睛不是那麽的血紅,而是有點莫名的灰白,慕容浩歌搖頭說道:“多虧這小子身上的氣血強盛,要是換了一般人,早就疼死了。”


    慕容浩歌將藥箱遞給慕容清,慕容清離開房間。


    慕容浩歌看著問青天問道:“他中的是什麽,你不會不知道吧?”


    問青天一笑說道:“自然是知道一些,隻是,不敢確認罷了。”


    慕容浩歌笑了笑說道:“你不是不敢確認,是你不敢說出來,顧及麵子,青天啊青天,你真是越活越迴去了,咱們醫者原本就不要忌諱病人的身體,有什麽不能說的呢?”


    問青天聽著慕容浩歌訓斥自己,歎息一聲,沒有說話。


    慕容浩歌說道:“誰人給他下的蠱?”


    問青天說道:“安妍。”


    慕容浩歌聽到這個名字,一皺眉,隨即搖頭說道:“這可就麻煩了。”


    問青天點了點頭,自己這幾日也是亂了頭腦,劉誌詠將那安妍趕走,就是要承受這種苦楚,一日不見便是一日的疼,問青天想殺掉安妍,劉誌詠想保護安妍,劉誌詠還在問青天的身邊,所以,安妍安全一天,劉誌詠就痛苦一天。


    問青天看著劉誌詠不斷地搖頭。


    這是何苦。


    問青天和趙築邶將劉誌詠送迴房間,問青天和趙築邶肩並肩的走著,問青天忽然說道:“築邶,這誌詠的事,是不是你安排的?”


    趙築邶搖頭苦笑:“怎麽會,我怎麽能計劃那麽多的事。”


    問青天搖頭道:“不是中蠱的事,是誌詠趕走安妍。”


    趙築邶看著問青天,笑了笑說道:“青天,你不感覺你師父的去世,有些奇怪嗎?”


    問青天見趙築邶直言不諱,眉頭先是一皺,隨即便問道:“你這是何意?”


    趙築邶笑了笑說道:“咱們江湖上的門派,基本上都派出弟子去鐵格勒替你守城去了,現在的中原江湖也就那些門派掌門還在,這是其一,再者說,你師父去世,為何你那丈人,也是你師父的大哥不來看一眼?七天,那是七天的時間,足夠從福靜山莊到你家一個來迴了,但你那丈人始終沒有露臉,還有就是...”


    趙築邶湊到問青天的耳邊說道:“你師父去世,是我崆峒弟子告訴我的,原本這種大事,朱瞻基應該知道,京城應該鬧得沸沸揚揚,可除了我以外,京城內沒有任何人知道,還有這藥王穀,他們知道,你想一想,這是不是有點怪異。”


    問青天問道:“你是說,我師父沒死?”


    趙築邶搖頭說道:“我不確定,但我想事情沒有這麽簡單,你沒給你師父驗屍?”


    問青天搖頭苦笑道:“當時看著師父,我隻覺得腦袋發脹,哪還想著那些事情。”


    趙築邶拍了拍問青天的肩膀說道:“或許一切都是你師父安排的,至於為了什麽就不得而知了,對了,你師父留給你的信寫了些什麽?”


    問青天歎氣說道:“這也是我最不解的,原本我還有些悲傷,但我師父寫的那信,似乎是早就預感到自己會‘死’掉,他說讓我去報恩,去什麽晉江縣,找一個臉上有兩個大痦子,愛吃螃蟹,高鼻梁大眼睛的人,說他對自己有恩,唉,我現在腦子一片漿糊。”


    “晉江縣?在泉州。”趙築邶猛地打開鐵扇,輕輕的扇著說道:“泉州,泉州,嗬,去泉州為了什麽?對,泉州有那個張倩。”


    問青天一臉無奈的看著趙築邶,看著他用扇子扇風,對著他擺了擺手,便自己一人來到高樓處。


    問青天一人登上高樓,趴在窗戶邊看著外麵的月亮,心裏不斷地思考,卻怎麽也想不明白。


    師父,你到底死沒死啊。


    第二日,問青天和慕容清一起來到劉誌詠的房間門口。


    問青天敲了敲門說道:“誌詠,醒了沒?”


    “青天嗎?進來吧。”劉誌詠有氣無力地說道。


    問青天推門而入,隻見劉誌詠臉色發白的靠在床上,對著問青天和慕容清慘然一笑。


    “誌詠,感覺如何?”問青天坐在劉誌詠的床邊問道。


    “好多了。”劉誌詠笑了笑說道。


    問青天看著劉誌詠說道:“誌詠,你現在去找安妍吧,我想安妍應該在苗寨,你快馬加鞭,馬跑死了就跑著去,依你的速度今天晚間估計就能到苗寨。”


    劉誌詠擺了擺手說道:“不必,沒有她我也一樣的活著。”


    “誌詠,你這是何苦。”問青天皺眉問道。


    劉誌詠不再說話,慕容清倒了一杯茶水,遞給劉誌詠,劉誌詠喝了一口茶水後說道:“這蠱蟲雖然有點東西,但也不是很厲害,我本就意誌堅定,這蠱蟲就當是給我磨練意誌了。”


    問青天搖了搖頭,帶著慕容清離開房間。


    劉誌詠坐在床上,微微閉著眼睛,手一用力,那瓷的茶杯立刻就被劉誌詠捏碎,劉誌詠將手中的瓷片扔在地上,閉上眼睛。


    趙築邶此時正笑嘻嘻的和一個藥王穀的弟子說話,問青天笑著說道:“築邶,怎麽?來藥王穀招弟子了?”


    趙築邶嘿嘿一笑,撓了撓頭說道:“青天,你們這藥王穀還真有點意思,這位小兄弟五歲就來了藥王穀,如今已經十三了,你們藥王穀竟然養了他這麽多年,嘖嘖嘖,怪不得說天下最仁義的就是藥王穀,我算是明白了。”


    “大小姐,問公子。”那孩子對著問青天和慕容清一拱手說道。


    慕容清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示意他離開,那孩子一拱手,便直直的走開。


    “好是好,就是快成木頭了。”趙築邶看著孩子離去的背影,嘖嘖歎道。


    “築邶,咱們下午便直奔晉江如何?”問青天問道。


    “下午,這麽急嗎?嘖嘖嘖,我覺得不必著急。”趙築邶嘿嘿笑著說道。


    問青天疑惑的看著趙築邶,趙築邶嘿嘿笑著說道:“若是真是你師父布局,還是要多給他一點時間吧。”


    慕容清眼神帶著異色的看了一眼趙築邶,低下頭去。


    問青天點了點頭說道:“也好,咱們去江湖上轉一轉也好。”


    趙築邶笑道:“那朱瞻基已經知道咱們迴來了,一直都沒召見咱們,還真是有點意思,估計這小子又藏著什麽壞呢,等想好了之後就叫咱們進京了,你說,這小子能有什麽新招?”


    問青天道:“不知道,估計多半會針對誌詠,那龍一死在誌詠的手上,龍二還親自看到了,你說朱瞻基能放過誌詠嗎?”


    “不放過又如何?憑詠哥現在的身手,他們那幾個龍騎禁軍可不夠看的。”趙築邶冷笑著說道。


    “前提是誌詠沒有中蠱。”問青天道。


    趙築邶歎息一聲,嘿嘿一笑,搖頭說道:“這不是沒辦法的事嘛,你說你要殺安妍,那詠哥還能去找她啊?那不是給人家把閻王叫來了嗎?”


    問青天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若是師父還活著,那問青天自然不會針對安妍,安妍再怎麽說也是朱珠的師父,至於朱珠,問青天搖頭歎氣,無話可說。都是自己惹的禍事。


    慕容清笑著說道:“一切自有安排,走一步看一步吧,何必擔憂太多?”


    問青天笑了笑,點了點頭,和慕容清離開,去大堂尋慕容浩歌。


    慕容浩歌正坐在大堂之上閉眼休息,聞聽腳步聲,慕容浩歌睜開眼睛,笑著說道:“青天,清兒,你們來的正好,我正好也有事情和你們說。”


    問青天和慕容清坐下,等著慕容浩歌開口。


    慕容浩哥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將茶杯放下,笑著說道:“青天,昨日誌詠的蠱蟲,我倒是有了些辦法給他解掉,一會我給你一個藥方,你喂他吃下,效果好的話應該就能解掉蠱蟲,就算是沒有全部解掉,至少能壓製他一個月的時間,這就有了時間解蠱了,總歸能少一點痛苦。”


    問青天笑著說道:“那我便替誌詠謝過老爺子了。”


    慕容浩歌一擺手,又看向慕容清,歎氣一聲說道:“清兒,有些話我知道我做長輩的不該講,但我還想說,我如今已經快要八旬了,你也該給我要一個重外孫了。”


    慕容清臉一紅,看向問青天,手玩弄著衣角。


    問青天笑了笑,老婆孩子熱炕頭,這是北地最常說的一句話,問青天又何嚐不想,可是如今江才生死不明,眼前的謎團困境一重接著一重,問青天是有心,奈何事情太多,問青天也不知如何迴答。


    慕容浩歌笑了笑說道:“罷了罷了,就當我沒說,青天,快些啟程吧。”


    “啟程?去哪?”問青天皺眉問道。


    慕容浩歌笑容一滯,笑著說道:“自然是去做你該做的事,總不能一直待在藥王穀啊。”


    怎麽有點攆人的意思啊?


    問青天笑了笑,點了點頭說道:“老爺子,我和慕容清這便離去了。”


    慕容浩歌搖頭說道:“不,慕容清還是留在藥王穀。”


    問青天一愣,又點了點頭,老爺子想的夠多的,我自然不會讓慕容清陪自己去冒險,怎麽會帶她離開呢?


    問青天盯著慕容浩歌,想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什麽異常,問青天總覺得慕容浩歌似乎知道些什麽,但慕容浩歌目視前方毫不避諱他的眼神,問青天隻能趕歎氣,薑還是老的辣,就算是這老頭有什麽小心思,他還是看不破啊。


    “讓常伯送你們去吧,一路上慢些就好。”慕容浩歌見問青天直直的盯著自己,嘴角一抽,說出這麽句話,問青天一樂,嗬,老頭子還真知道些東西,看來師父是假死,也不知道師父到底是為了什麽,連朱瞻基都不放在眼裏,到底有什麽人讓他這般忌諱,還要假死來引出,自己肯定認識,看來,一切的答案,都要到了晉江縣,才能揭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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