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殺了他!”獨眼男人黃子翔怒喝道。


    天上一朵接一朵的煙花,看的黃子翔心裏惶恐不安。


    堆金場弟子紛紛跳上帳篷,看著趙築邶,臉上兇狠,但是心裏卻是在打冷顫。


    趙築邶那一手長劍,瞬間將七個人削成了碎肉,再看看天上的煙花,這麽多的煙花,會來多少人啊?


    趙築邶眼中寒光一閃,那些離得近的堆金場弟子,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趙築邶一下削掉腦袋,趙築邶快步欺身向前,快速殺人。


    看著同伴的殘肢,那些心裏有著畏懼的人也惱火了,大怒的嗬斥一聲,朝著趙築邶就衝殺過來。


    一個人的勇敢往往會帶起旁人的勇氣,十幾人朝著趙築邶殺來。


    趙築邶雖然劍快,但奈何人數多,趙築邶幾個閃身躲掉幾人的武器,隻覺得後背有風襲來。


    “不好。”趙築邶頓感不妙,但身前還有三人對著他用刀劈下,若是隻管身後,定然會被砍個細碎,若是不管身後,定然會受傷不輕。


    趙築邶手中長劍抖出一個劍花,將三人的胸口連著腰間劃斷,急忙轉身,隻聽‘叮’的一聲,一把大刀擋在了自己的身後。


    “霍子中?不是讓你別跟過來嗎?”趙築邶先是心裏一鬆,隨即便嗬斥道。


    “別逞強了,門主,咱們大業未成,您怎麽能有閃失?”霍子中笑了笑說道。大刀一揮,將偷襲的人砍成兩半。


    趙築邶哼了一聲,轉過頭去,臉上卻掛著淺笑。


    霍子中和趙築邶二人背靠背,對付著各自身前的敵人,趙築邶長劍耍的飛快,根本沒人是趙築邶的對手。


    至於霍子中,他就要吃力很多,本身大刀玩的也可以,隻是年紀大了,也好久不耍大刀了,自然而然,對付這些小輩有些不輕鬆。


    “哎喲。”霍子中被一人砍中胳膊,雖然隻是輕微皮外傷,但霍子中還是感覺一疼。


    這一疼,讓他想起自己曾經的歲月,想當初自己也是橫刀立馬粗獷漢子,如今卻成了一個潛伏弟子,在一個小客棧內當掌櫃,平時無事,終歸有些平淡,如今又有機會拿起自己的大刀砍人。


    “痛快,痛快,哈哈哈哈。”霍子中哈哈大笑,臉上滿是鮮血,猙獰的樣子,讓眼前的人有些恐懼。


    “找死!”那獨眼大漢猛地向前,雙手戴著拳刃,對著霍子中的脖子直直的衝了過來。


    霍子中一刀砍了過去,那黃子翔用一個拳刃的尖頭卡住了大刀,另一隻手的拳刃猛地衝向霍子中的腦袋,這是一招醉翁之意不在酒。


    霍子中下意識的想要躲開,但自己身後可是趙築邶,霍子中怒喝一聲,手中大刀一鬆,雙手交叉。


    拳刃紮在霍子中的手上,直直的刺了過去,然後,便直直的紮入霍子中的臉上,霍子中咬著牙,黃子翔獰笑著,一個用力,拳刃貫穿霍子中的腦袋。


    趙築邶隻覺得腦後一濕,是那種溫和的濕潤,又帶著幾分血腥。


    趙築邶睜大了眼睛,迴頭看去。


    黃子翔將霍子中的屍體一扔,屍體順著帳篷滾落下去,重重的砸在地上。


    “霍子中!”趙築邶猛地大喊。


    趙築邶怒喝著,手中長劍亂舞。黃子翔卻是大笑著退去,大手一揮喊道:“殺掉趙築邶者,賞兩萬兩白銀,賞十個黃花大姑娘!”


    周圍人聽到黃子翔這麽一喊,富貴險中求的想法衝上腦袋,更是不要命的朝著趙築邶衝殺而來。


    趙築邶臉色如沉水,隻是一味的出劍。


    忽然有崆峒弟子舉著火把從四周衝來,戴著麵具擋著臉,清一色的黑衣。


    “門主!弟子前來增援!”一個人大喝道。


    趙築邶聽的清楚,那是橋名阪的聲音。


    “衝啊,殺啊!”


    三千崆峒弟子從四周衝出,將帳篷周圍的五百餘人圍在中間。


    黃子翔瞪大了眼睛,看著周圍密密麻麻的黑衣人,看了看自己手上拳刃的血,黃子翔覺得自己這次死定了。


    這是黃子翔第一次感覺到絕望,平常時候,他都是享受別人的絕望,他人絕望的喊叫聲,那麽的好聽,那麽的悅耳,黃子翔是那麽的喜歡,這次,他看著趙築邶,眼中全是絕望神色。


    圍著趙築邶的人看著帳篷下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均是嚇的不敢再上前,慢慢的往後退,盡可能的離趙築邶遠一些。


    趙築邶冷冷的看著黃子翔,手中長劍一指,對著崆峒弟子說道:“崆峒弟子聽令,除了這人以外,其餘人,殺無赦!”


    “是,門主。”眾崆峒弟子大聲說道。


    既然有了趙築邶的命令,這些弟子自然不會手軟,對著那些拿著粗製濫造兵器的堆金場弟子砍殺起來,功夫好的,幾步越過人群來到帳篷上,對著帳篷上的敵人砍殺著。


    這個連三流門派都算不上的門派,這些連有些功夫都稱不上的堆金場弟子。


    遇到一流門派崆峒,遇上有著好功夫的崆峒弟子。


    這不是勢均力敵,這是屠殺。


    趙築邶一劍放在黃子翔脖子前,對著他笑著說道:“看吧,好好的看,我不會讓你這般輕易的死去,看著,我也讓你知道什麽叫做絕望,等你手下這些人一死,我再殺你,別急,別急,多活一會不好嗎?”


    趙築邶說著,看著下麵弟子的屠殺。


    什麽是最痛苦的,並不是一次忽然的事故帶走你的生命,而是告訴你,你將在什麽時候死去,那麽從這一刻起,到死亡來臨,這段時間內,便是最痛苦的。


    一盞茶的時間,堆金場弟子被屠殺殆盡,雖然有很多堆金場弟子想著逃跑,但怎能跑出崆峒派的包圍圈?黃子翔原本反抗的想法,也被恐懼代替,顫抖著,即使劍架在脖子上,他也一動也不敢動。


    滿地的鮮血,滿地的殘肢。


    當然,隻要是打仗,就沒有不受傷的,崆峒弟子死十人,傷一百三十七人。


    絕望前的反撲,也是有威力的。


    趙築邶手中長劍一收,看著目瞪口呆的黃子翔,手中長劍又一抖,那黃子翔的兩隻手毫無征兆的掉在地上。


    這股忽然而來的劇痛,讓黃子翔難以承受,猛地跪在帳篷上哇哇大叫。


    趙築邶冷嗬一聲,一腳將黃子翔踹下帳篷。


    “崆峒弟子聽令,一人一劍一刀,給我紮在這人身上,誰要是沒傷到他,誰去領三丈棍!千萬別紮死,誰紮死他,誰請客吃飯!”趙築邶冷笑著說道。


    “我靠,快!”崆峒弟子們瞬間衝向前,拿著自己的武器,或刀或劍,或鞭或斧,輕輕的捅在黃子翔的身上,雖然說是輕輕的,但在黃子翔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的傷痕。


    那用狼牙棒的弟子可就麻煩了,推開眾弟子走到前麵,舉起狼牙棒,還不敢砸下去。


    眾弟子看著那拿著狼牙棒的弟子推開眾人,來到來迴打滾的黃子翔身前,狠狠的舉起狼牙棒,便都屏著唿吸,一時間,隻有黃子翔的哭叫聲。


    “喂,你小子砸不砸?”一個弟子問道。


    “是啊,你砸不砸?”他身後的一人問道。


    “我...”論著狼牙棒的弟子說不出話。


    “不砸你推我幹什麽?滾後麵去。”


    “去去去,後麵去,我以為你要請客吃飯呢。”


    “是啊,我看你狼牙棒舉那麽高,以為你要大出血了呢,滾滾滾。”


    眾人推搡著他,他臉一紅,就要退到眾人身後。


    趙築邶在帳篷頂上笑著說道:“那個弟子,用狼牙棒的,對,就是你,你砸吧,誰身上有春藥,給地上這人喝點,他肯定不會死的,規則變一下,讓這黃子翔一直清醒著,把他砸碎,誰砸他砸的最疼,我獎勵誰!”


    “都給我滾開!”拿著狼牙棒的弟子哇哇大叫,狠狠的掄起,猛地砸在黃子翔的左腳上。


    那已經不是骨頭斷裂的聲音了,那是骨頭砸成碎渣的聲音,是肉和筋被黏在一起的聲音。


    黃子翔哇哇大叫,口中吐出血。


    “我來,我來,看我的,我這有春藥,給牲口用的,可好用了。”


    “好用?你是不是用過?”


    “滾蛋!”


    眾弟子笑著鬧著,趙築邶跳下帳篷,來到霍子中的屍體旁。


    霍子中臉上三個窟窿,那是拳刃穿過的造成的,手上也有,趙築邶沉默的看著霍子中,久久沒有說話。


    趙築邶用手給霍子中合上眼睛,歎息一聲。


    這個中年人,無子無女,兩個妻子都沒有,估計以他的品行,也不會去勾欄聽曲,那他這一輩子,豈不是枯燥無聊?


    趙築邶看著霍子中,心裏有些愧疚,有些傷感,想起自己給他上藥,擦後背,趙築邶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趙築邶閉上眼睛,深唿吸一陣,眼中淚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神秘和冷酷。


    趙築邶緩緩地朝著黃子翔走去。


    那些崆峒弟子自然給趙築邶讓路。


    那黃子翔已經不像人了,雙手被趙築邶切掉,雙腳被打斷,那僅剩的一個眼睛不知道被誰挖了出來,鼻子被削掉,下巴被打掉了,此時正有出氣沒進氣的躺在地上,若不是那胸膛還在起起伏伏,還以為這黃子翔已經死了。


    趙築邶看著黃子翔,冷聲說道:“怎樣?這一頓‘按摩’,你可滿意?”


    黃子翔自然沒辦法迴話,或許如今的黃子翔,聽也聽不到了,看也看不到了,隻有那痛覺陪伴著他。


    “我和你不一樣,我是善人,所以,我決定,發發善心,就讓你去死吧。”趙築邶說著,手中長劍一閃,黃子翔的腦袋掉落而下。


    趙築邶用長劍一指帳篷說道:“堆金場內,所有財物,帶走,所有的寶貝,帶走,看看有沒有暗室,有沒有地道,一切小心。”


    “是!”眾弟子應了一聲,紛紛闖進帳篷內。


    三千弟子自然不能全進入帳篷,許多弟子留在原地,趙築邶看了一眼霍子中的屍體,對著幾個弟子說道:“去買一個棺材,將霍子中,帶迴家。”


    “家?是甘淩客棧嗎?”一個弟子問道。


    “不,是北平。”趙築邶說道。


    “是。”


    “其餘弟子,散了吧。”趙築邶說道:“三日後,依次到甘淩客棧,會有人給你們發賞金的。”


    眾弟子應了一聲,四散而去。


    “門主,門主!”一個弟子從帳篷內跑出。


    “怎麽了?慢些?有什麽事慢慢說。”趙築邶說道。


    “您自己...來看吧。”那弟子說道。


    趙築邶一皺眉,跟著弟子走進帳篷。


    帳篷內有著百餘人弟子,臉上沒有了之前的喜悅神色,全是表情沉默,甚至有些陰沉。


    趙築邶跟著弟子走進一個暗門,一進暗門,趙築邶差點吐了出來。


    滿地的殘肢,看那殘肢,都是年紀不大的孩子。


    趙築邶忍著惡心,慢慢的走進這個暗室。


    趙築邶停在一個木架前,木架上是一個人頭,一個小孩的人頭,一個女孩的人頭。


    女孩臉上帶著驚恐,卻還帶著幾分假笑,被人整齊的削掉了腦袋。


    女孩很好看,五官精致,可以看出來,這是一個美人胚子,看脖子處的血跡,還沒有幹涸,那就是今天的事了。


    趙築邶忍住惡心,繼續走。


    孩子的手,手指,胳膊,大腿。


    趙築邶再也看不下去了,也不肯在弟子麵前露怯,轉過身,出了暗室。


    趙築邶不想多說,就要離開帳篷。


    “門主,還有一處密室。”跟在趙築邶身後的弟子說道。


    趙築邶身子不自覺地一抖,點了點頭,默不作聲的跟著弟子來到另一處暗室。


    地上是棉布,上麵繡著花和鴛鴦,原本應該是白色的,現在卻是紅色的,七米多長的棉布,被血染紅。


    三個女子赤裸裸的躺在地上,下體有著紅色,生死不知。


    趙築邶對著身後的弟子說道:“給她們穿上衣服。”


    後麵的弟子應了一聲,便要給三個女子穿上衣服。


    趙築邶看著地上的棉布,心裏厭惡至極,猛地一踩,忽然發覺,這地上似乎還有一個空間。


    趙築邶腰間拔出長劍,用力的紮在地上的青磚上,猛地一拉,青磚斷離,趙築邶用力一踩,青磚掉了下去。


    趙築邶拿起掛在牆上的火把,透過青磚的縫隙,看了下去。


    一股屍臭味傳來,趙築邶定睛一看,一片死屍,有的已經化為了白骨,有的臉上皮肉正被什麽蟲子啃食著,有的,死了不過一天,赤裸的躺著...


    趙築邶有些忍不住了,拚命的壓住要吐的想法,怒喝道:“還沒穿好衣服?”


    弟子迴頭看向趙築邶,見趙築邶臉色猙獰,急忙說道:“門主,別急,別急,馬上,馬上。”


    弟子說著,身上開始有些粗魯。


    “你他媽慢點!”趙築邶罵道。


    趙築邶轉身離去。


    趙築邶一出暗室,那些崆峒弟子無言的站著。


    趙築邶說道:“走吧。”


    錢,寶貝,都沒有拿。這堆金場的東西,一分一毫都不會碰,這堆金場裏的東西,都沾著鮮血。


    這一夜,火,焚燒了所有的罪惡,燒掉了所有。


    一把火,堆金場,再也不見。


    第二日,除了那名橋香船弟子的通緝之外,多了一個管財豪,也不知道為什麽,那些崆峒弟子像瘋了一樣,沒命的尋找他。


    最後,在遠離金陵幾百裏的一處客棧,崆峒弟子抓住了他。


    一個慘無人道的處死,用小刀削成了羊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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