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築邶和劉誌詠麵色鐵青,出於對那神秘的龍一的忌諱,倒也不多說什麽,互相看了一眼,沉默的走出了大殿。


    “嘻~兩位大人,請吧!”一個老太監站在門口,笑語盈盈的說著。


    劉誌詠冷哼一聲,趙築邶倒是恢複的快,臉色平靜,隨著老太監出了宮。


    問青天和慕容清隻在守義幫待了半個時辰,見沒等到劉誌詠二人,便也不再等候,騎馬去往城中的慕容醫館。


    城外,樹林內。


    莎莎聲響起,傳入問青天的耳中,這種聲音格外的響亮,問青天看著嫩綠的樹葉,根本沒有風吹,怎麽會有這種秋日落葉聲?


    問青天謹慎了一些,將馬速慢了下來,一把抓住慕容清的馬韁繩,仔細地打量著周圍。


    慕容清也聽到了這莎莎聲,對於問青天的疑惑,慕容清卻是十分篤定,這是蠱蟲的聲音,聽起來,應該是大量的蠱蟲。


    要說用蠱蟲對付江湖中人,自然是可以的,畢竟江湖中人會醫的,並不占大多數,但要是用蠱蟲來襲擊問青天和慕容清,那便是有些貽笑大方了。


    至少對於有經驗的慕容清而言,是可以輕鬆解決的。


    莎莎聲近了,二人往四周看去,隻見四周快速爬出白色的蠱蟲,有指甲蓋那般大小,但是數量很是驚人,從周圍的草地,大樹上,快速的爬行,快速匯聚過來,很明顯,就是朝著他們而來的。


    問青天一皺眉,從腰間拿出一個瓷瓶,快速將藥粉灑在身上和馬兒身上,一股濃烈的中藥味讓周圍的蠱蟲有些忌憚,但還是朝著問青天的馬兒爬來。


    慕容清則是拿出一瓶紅色的藥粉,隻是隨手這麽一撒,藥粉在空中形成紅色的煙霧,就繞在二人身旁,那些蠱蟲才真正的停了下來。


    一聲刺耳的笛聲響起,那些蠱蟲快速朝著四周散去,問青天正疑惑之際,隻聽破空聲響起,問青天急忙側著身子,用一根銀針擋下那飛來的東西。


    問青天仔細看去,那銀針上有著一個紅色的蠱蟲,蠱蟲雖然不大,但問青天還是清晰的看出了這蠱蟲的模樣,蠱蟲的臉長出兩根長長的獠牙,眼睛是那種三角形,看起來甚是可怕,也很是讓人肉麻,問青天將銀針一扔,仔細打量著周圍。


    樹林忽然傳來女子的笑聲,似是有迷惑力一般,聽的問青天忍不住皺起眉頭,隻覺得甚是煩心,手中銀針快速扔出,朝著那聲音傳來方向快速擲出,那笑聲卻沒有絲毫的幹擾。


    “問青天,我們會再見的。”那女子說道。


    問青天聽的仔細,是那日隨朱珠來到醫館的紅紗女子,也是號稱朱珠師父的人。


    問青天皺了皺眉,大聲說道:“喂,朱珠現在如何?”


    安妍哈哈大笑著說道:“小郎君,別急,你們很快就要再見了。”


    聲音逐漸變小,證明這安妍越來越遠了,問青天握緊拳頭,咬緊牙關。


    “走吧。”慕容清輕聲說道。


    “嗯。”問青天點了點頭,倆人騎馬快速朝著城中奔去。


    崆峒派。


    趙築邶坐在椅子上,韓錦一也坐在椅子上,倆人麵色平靜。


    這房間內隻有二人,房間外也撤去了防守。


    韓錦一先開口說道:“進了皇宮,見到那藏了很久的禁軍了?”


    趙築邶笑了笑說道:“不錯,還真有這麽個禁軍,而且看起來,實力不弱,反正我和劉誌詠我們二人合力,估計也很難打過這其中一個人。”


    韓錦一倒不意外,點頭說道:“想要完成計劃,這些人必須全部除掉,但這些人分散的很,都被朱瞻基派出去完成不同的任務了,想要把他們全部殺掉,怕是要等很長時間。”


    趙築邶笑著說道:“不會太久的,隻要劉誌詠和問青天一直都在我身旁,這些禁軍,便也會一直在我身旁,隻要這樣,還是有機會的。”


    韓錦一點了點頭。


    趙築邶拿起茶杯,輕抿一口說道:“這迴看起來,那人很受朱瞻基的信任,不愧是第一代暗探,果然是實力非凡。”


    韓錦一說道:“那位老人,可是做了很大的犧牲,所以,咱們崆峒絕對不能虧待與他。”


    趙築邶點了點頭,想起大殿上那所謂的龍一,心裏也是發愁,隻得派人尋來筆墨,用筆墨記下:


    龍一 年齡不詳 性別不詳 武功不詳 門派不詳 所練功夫與鎖骨軟骨有關,身體柔滑,似有太極底蘊。


    天牢。


    “滾開,都給老子滾開,怎麽,我還命令不了你了?”劉誌詠大怒著嗬斥著,手狠狠的扇在麵前幾個守衛的臉上。


    那守衛被扇的東倒西歪,甚至有吐出牙齒的人,但還是緊緊的堵在天牢口處,不讓劉誌詠進去。


    “找死!”劉誌詠一腳踢在守衛身上,這一腳用了十二成的力度,那守衛一個踉蹌,猛地從天牢口的台階摔了下去。


    另一個守衛咬了咬牙,猛地擋在劉誌詠身前,不肯讓劉誌詠再往前一步。


    劉誌詠心裏倒是對眼前幾個守衛有些刮目相看,即使拿出了錦衣衛和內行廠的令牌,還是秉持著‘沒有聖旨不能入天牢’的命令,即使知道麵前之人自己惹不起,但還是咬著牙頂著天牢口,用身子堵住入口。


    劉誌詠又是一腳,那守衛滾下台階。


    滾下台階的守衛來不及喊疼,快速起身,快速爬上台階,就這樣,幾個守衛還真就擋住了劉誌詠。


    一個老太監不動聲色的來到劉誌詠身後,冷眼看著劉誌詠‘教訓’幾人,看著守衛那咬牙硬撐的模樣,老太監最終還是於心不忍,輕輕咳嗽一聲說道:“劉大人,這是何苦?怎麽這麽為難兄弟幾個?”


    劉誌詠聽到太監聲音,想怒罵:“什麽兄弟?你們這幾個狗奴才也配和我稱兄道弟?”


    但是看到是這個老太監,劉誌詠把想說的話吞進肚子裏,隻是淡淡笑道:“公公說笑了,我隻是想進去看一眼,不會做什麽過分的事。”


    老太監長長的‘哦’了一聲,然後看著幾個已經掛了彩的守衛,輕歎一聲說道:“你們幾個,也真是的,大人隻是想看個人而已,也不會做什麽過分的事,就讓他進去吧。”


    “這...”幾個守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先說話。


    “嗯?”老太監冷哼一聲。


    一個守衛身子一哆嗦,抱拳說道:“既然是阿福大人說話了,咱們自然要給些麵子了,想必阿福大人在這,劉大人也不會做什麽出格的事。”


    老太監嘿嘿笑著,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張銀票,就這般光天化日之下就遞給了那說話的守衛。


    那守衛嚇的直哆嗦,雖然天牢口處隻有他們幾人,但也怕落了口舌。


    “拿著吧,就算是皇上問起,你就如實說罷了,不要擔憂,給兄弟們的茶水錢。”老太監笑著說著,那聲音帶著長長的刺音,讓幾人很是不舒服。


    “是。”那守衛接過銀票。


    劉誌詠對著老太監一拱手道了句謝,便急忙從天牢的樓梯口往下走,快步的搜尋著彩玉。


    天牢關的都是死刑犯,大多都是殺人放火刺殺下毒一類人,一些犯人看著劉誌詠進了天牢,見他身著普通衣物,未穿官服,便嘿嘿笑著說著葷話。


    天牢用精鐵打造的牢門,倒是成了保護他們的東西了,劉誌詠冷冷的看著幾個說胡話髒話的犯人,冷哼一聲,快速朝著更深處找去。


    終於,劉誌詠看到了那彩玉,急忙來到牢門處,大聲的喊道:“彩玉,彩玉,是你嗎?”


    那縮在牆角的彩玉坐在碎草墊子上,正緊閉著眼睛,聽到有人喊她,她急忙看去,卻是那許久未見了的劉誌詠。


    彩玉此時神色憔悴,臉上一片蒼白帶著幾點土灰,眼睛紅腫,頭發淩亂還有些雜草,還真有些喪家之犬的樣子。


    劉誌詠看著彩玉的樣子,氣的他用力拍打在牢門,那精鐵可是硬的很,震得劉誌詠胳膊生疼。


    “劉弟,你來了。”彩玉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慢慢的走了過來。


    聽著彩玉的聲音,劉誌詠的脾氣不知怎得,就那般消失了,平靜的看著彩玉,看著彩玉用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臉。


    “彩姐,怎麽落得如此下場?”劉誌詠問道。


    彩玉歎了一聲,幽幽說道:“無非是,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


    “狗屁!”劉誌詠輕聲說道。


    彩玉一笑,看著劉誌詠說道:“能讓我替父入獄,已經是皇上開恩了,我父親,已經可以離開京城了,我也隻等秋後問斬,你...快些走吧。”


    劉誌詠看著彩玉的眼睛,那閃亮的大眼睛裏全是平靜神色,似乎對自己的或生或死都已不在意。


    劉誌詠聽著彩玉說的那些,心裏不禁感覺苦悶,彩玉這哪是替父入獄,明明是替他入獄,劉誌詠自認自己風流倜儻不羈瀟灑,但如今見彩玉替自己受苦,劉誌詠心裏卻總是那般過意不去。


    劉誌詠用手抓住彩玉的手,小聲說道:“聽我的,我會帶你離開的,好嗎?答應我。”


    彩玉輕笑搖頭,從劉誌詠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淡淡的說道:“迴去吧。”


    劉誌詠低下頭,眼淚順著臉頰落下,輕歎一聲,仰起頭擦了一把眼淚,溫柔的說道:“不管你是否相信,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等著我。”


    劉誌詠轉身便朝外走去,劉誌詠走了許久,那彩玉才慢慢來到牢門處,看著出口方向,臉上也全是淚珠。


    劉誌詠出了天牢,瞳孔不自覺的一縮,那朱瞻基不知什麽時候竟然在這天牢入口,正笑著和幾個守衛說話。


    那幾個守衛得意洋洋的樣子,看起來是得了嘉獎的。


    “劉大人,上來了?快些過來啊~”朱瞻基對著劉誌詠擺手說道。


    劉誌詠看著朱瞻基,慢慢的走過去,眼睛一直盯著朱瞻基的眼睛,朱瞻基眼中隻是笑意,一直都是,就算是劉誌詠都快走到朱瞻基的臉上了,朱瞻基仍然是笑意濃濃,似乎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劉大人,我和你說的那些,你還記得嗎?怎麽樣,看到彩玉姑娘了嗎?還真是個好姑娘啊。”朱瞻基笑著說道。


    “哼,自然是記得,怎麽會忘記。”劉誌詠冷哼著說道。


    朱瞻基笑道:“那便好,那便好,說起這天牢,朕倒是想起朕的妹妹,俊雅公主,那是幾年前的事情了,嘖嘖嘖,也是在這天牢之中,我那妹妹為了那丁勾玉,唉~”朱瞻基苦笑搖頭。


    劉誌詠看著朱瞻基,努力壓製著自己的不滿。


    “哎呦,亂了亂了,說彩玉呢,說什麽俊雅啊,好了好了,劉大人,快些去找吧,把我要的給我帶來,不然,那彩玉姑娘,嘿嘿。”朱瞻基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好,我會給你找來,你別對彩玉做什麽,不然,我讓你一輩子都見不到那本名單。”劉誌詠說道。


    “好,我答應你,但你的時間可不多了,隻要是秋日一到,第一刀,便是斬在這彩玉的脖子上,當然就算是最近,我也不會讓她舒服的,這天牢裏可都是些殺人兇犯,也是許久沒有見過女人了,這彩玉,嘿嘿,不是對了他們的胃口嗎?”朱瞻基笑著說道。


    “你!”劉誌詠大怒。


    “三天,你隻有三天時間。”朱瞻基笑容盡失,平靜的說著,一甩袖子,轉身便離去,身旁的老太監低著頭,跟在朱瞻基的身後,慢慢的離開天牢。


    “劉大人,天牢重地,請你離去。”那剛才答應老太監的守衛說道,聲音是那麽的激昂,劉誌詠皺了皺眉,冷哼一聲,也快速離去。


    名單,諜報網名單,對於盜門來說,就是那最重要的東西了,若是說最近的諜報網人員,劉誌詠還是知道一些,但若是說之前最先一輩的名單,怕是隻有父親,甚至是爺爺才有,劉誌詠實在不想,因為這事去勞煩自己那想要退隱江湖的家人。


    若是作假一份呢?


    不行,朱瞻基這麽多疑的一個人,怕是糊弄不了。


    劉誌詠隻覺得很是困擾,也不知該去何處,便四處瞎走,竟然來到了那刑部侍郎的府口。


    原本的繁華與現在的人走府空,讓劉誌詠唏噓不已,想起那日劉誌詠來到這刑部侍郎的門口,那兩個看門的狗腿子,那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如今,府門貼上封條,應該也被抄了家吧,看那封條上的所屬,應該也是錦衣衛抄的家。


    往些時日,劉誌詠是那麽的喜歡抄家,是那麽的熱愛抄家,隻要抄家,劉誌詠就能得到很多寶貝,很多金銀,就能和趙築邶一起瀟灑快活,如今彩玉被抄家,那在天牢中的樣子,讓劉誌詠心裏很不是滋味,想起自己抄過的人家,多半,也都是繁華之後被散盡家人和財寶,以落魄之像離開京城,多半,甚至比這彩玉一家,還要落魄許多吧。


    劉誌詠坐在門口的台階上,直到月亮掛在空中,劉誌詠緩緩起身,隨著月亮的光亮,迴去了守義幫。


    守義幫。


    喬雀和喬和坐在椅子上,劉誌詠站著,看著父女二人,心裏想說的話,卻是怎麽也說不出口。


    喬和開口說道:“誌詠,你和小雀的婚事,也該辦了吧,這次迴守義幫,就把婚事辦了吧,要是在發生什麽事了,你一出京城,便是八九日,事情不要拖的太久。”


    劉誌詠看向喬雀,喬雀羞紅臉,正含情脈脈的看著劉誌詠。


    劉誌詠卻是低下頭去,沉默不語。


    對於劉誌詠的異樣,喬和看在眼裏,不自覺的皺起眉,低聲問道:“怎麽?嫌早嗎?”


    劉誌詠仍然是不開口。


    喬雀從期待變成失望,看著劉誌詠,眼中流露出失望神色。


    劉誌詠輕歎一聲開口說道:“彩玉,替父入獄...”


    還沒等劉誌詠說完,喬和一拍桌子說道:“怎麽?你想說什麽?你和那彩玉是什麽關係,你想好了再說!”


    喬和的聲音激動,眼神也爆發出濃烈的殺意。


    劉誌詠卻是看向喬雀,默默開口說道:“有些事,由我而起,我若是不去解決,怕是會讓我後悔一輩子。”


    喬雀看著劉誌詠,聲音顫抖的質問道:“那,你就要拋棄我嗎?”


    劉誌詠搖頭說道:“我自然不會拋棄你。”


    “那你就不要管彩玉,好嗎?”小雀說道。


    “不行。”劉誌詠答道。


    喬和站起身,慢慢走到劉誌詠身邊,看著劉誌詠的眼睛,厲聲說道:“你信不信,我打斷你所有的骨頭?”


    劉誌詠說道:“信,但我不能拋下彩玉。”


    喬和的拳頭緊握,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死死的看著劉誌詠,眼中想要噴火一般。


    劉誌詠歎了一聲,轉身便要離去。


    喬和猛地舉起拳頭,內力震得衣衫作響,就勢便要砸在劉誌詠的後背。


    小雀上前幾步急忙抓住喬和的手。


    劉誌遠迴頭,神色複雜的看了小雀一眼。


    小雀卻是急忙說道:“快走啊,快走!”


    劉誌詠看著那憤怒的喬和,和眼中蓄滿淚水的小雀,歎了一聲,便離開了房間。


    小雀見劉誌詠離去,那抓著喬和的手也慢慢放下,眼中的淚水也迅速落下。


    喬和氣紅了臉,拿起桌上的茶壺茶杯就摔在地上。


    一時間,屋內隻有茶具破碎聲和小雀的哭聲。


    也不知什麽時候,天上的明月被烏雲遮住,轟隆隆一聲雷響,傾盆大雨措不及防的就落了下來。


    劉誌詠也不在乎雨有多大,在雨中緩慢的走著,來到京城,城內早已不見行人,那街道兩邊的鋪子也已經關了,劉誌詠在雨中慢慢的走,也不知道能去哪裏。


    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發現雨好像停了,一抬頭,卻是一頂油紙傘在自己的頭頂。


    打傘的問青天笑道:“誌詠,今日還真是好雅興啊,怎麽想著雨中漫步啊?”


    劉誌詠笑了笑,沒有說話。


    問青天笑道:“誌詠,雨中漫步對身子可不好,走吧,隨我去醫館吧。”


    劉誌詠點了點頭。


    倆人就在雨中打著一把傘,朝著醫館走去。


    街道上沒有行人,隻有轟隆隆的雷聲和激烈的雨點。


    還好是夏日的雨,雖然也是冰涼,但也比初春和秋日的雨要好的許多,問青天看著地上落下濺起的雨珠,想起自己隨江才第一次去尋師娘的那些日子,問青天微微笑了笑,思緒卻全在那幾日。


    不多時,二人來到醫館。


    今日醫館沒了病人,倒也是難得的悠閑。


    問青天將劉誌詠請進醫館,將油紙傘合攏放在門口,給劉誌詠拿了身衣服,沏了壺熱茶,倆人便在問青天的房間內,沉默著聽著雨聲。


    “誌詠,今日也算是一起做了件雅事啊,聽雨,還真是有些雅興。”問青天嘿嘿笑著說道。


    劉誌詠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吐出一口氣,混合著濕氣和熱氣,在屋中形成了些許白霧,又一晃下散開。


    問青天看著劉誌詠的模樣,輕歎一聲說道:“誌詠,看你的樣子,多半是因為喬雀和彩玉的事吧。”


    劉誌詠點了點頭說道:“剛才去了守義幫,話沒聊完,便隻能離去了。”


    問青天說道:“怎麽,是喬雀不喜彩玉嗎?”


    劉誌詠笑著說道:“不喜嗎?倒也算不上吧,反正我覺得,喬雀喜歡我,但她絕不允許我喜歡別人。”


    問青天拍著劉誌詠的肩膀說道:“咱們劉大人可是內行廠的人,有個三妻四妾怎麽啦?大明律也是允許的,再說了,咱們幾人,誰在乎什麽大明律啊。”


    劉誌詠笑了笑,沒有說話。


    問青天說道:“誌詠,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可想好了再說。”


    見劉誌詠點頭,問青天緩緩說道:“第一,你喜歡彩玉嗎?第二,彩玉和小雀,你更喜歡誰?第三,若是你隻能擁有一個,你想要彩玉,還是小雀?第四,你真的想到解決辦法了嗎?”


    劉誌詠張了張嘴,卻聽問青天說道:“別急著迴複我,我不想聽你的答案,我要你問問自己的內心,我和你不一樣,我和大姐的婚事,確實是有些巧合和意外,但我對於朱珠,那是陪伴五年的感情,所以,她們二人,我要盡我的全力,留下她們,但是對你而言,怎麽想的,怎麽辦的,你們都發生了什麽事,值不值得,你都是你要考慮的了。”


    劉誌詠低下頭,許久沒有說話。


    問青天輕笑道:“好了,在這好好的睡一覺吧,茶水快喝,別涼了,好好休息,希望明天早上,你能夠想明白了。”


    問青天也不等劉誌詠迴複,推開門走了出去。


    慕容清站在門口,問青天摟住慕容清的腰,和慕容清去了她的房間。


    一夜,讓劉誌詠想明白這些,還是能夠辦到的。


    第二日,問青天早早的起床,做了頓早飯,卻久久不見劉誌詠出來,問青天隻得去敲門詢問,卻沒得到劉誌詠的迴複。


    問青天推開門,隻見房間內床被整齊疊好,茶杯茶壺都整齊放好,桌上茶杯下壓著一張紙。


    問青天抽出紙,看了起來。


    :青天,多謝了,我想我應該想明白了,這些日子,要麻煩你和築邶在京城多和朱瞻基周旋了,對了,朱瞻基身邊的高手出現了,他們叫自己龍騎禁軍,那龍四已經被崆峒弟子殺死了,那龍一我和築邶見了一麵,他的功夫確實是沒見過的,一定要小心對待,我現在要離開京城一段時間,去尋我父親和爺爺,對了,別忘和喬雀說一聲,等我迴來,我自然會給她一個答複。


    問青天輕笑一聲,將信收入懷中。


    將房間門關上,下了二樓,卻聽見有腳步傳來,而且聽聲音人數不少,這麽早便來看病,多半是重病,問青天也來不及吃飯了,快步出門去接病人。


    出了東門,看到來人,問青天卻是感覺有點奇怪,為什麽趙築邶要帶著韓錦一,韓錦統,還有那韓老來醫館,莫不是韓老年紀大了,身體出問題了?


    問青天也是聽趙築邶說過韓家這些事,知道現在韓家也算是趙築邶的親人,問青天自然不好拂袖離去,隻得笑容滿麵走上前去,笑著說道:“原來是趙兄,韓老,還有兩位姐妹,快,快些請進。”


    韓遇春笑著說道:“青天,多日不見,一向可好?”


    問青天笑道:“托您的福,一切還好。”


    韓遇春笑著,也不客氣,就那麽大步走進醫館。


    趙築邶偷偷給問青天使眼色,示意問青天不要多言,問青天卻是有些不解,但也還是按照趙築邶的暗示,吩咐小營上了壺茶水,便一句話也不說。


    韓遇春偷偷打量了一眼問青天,暗自點了點頭,這問青天相貌端莊,之前與他也是有過交往,脾氣秉性也很好,性格也不差,再有這趙築邶在中幫助,想必錦統拜師的事,多半也能成了。


    問青天笑著給韓遇春倒茶水,想請趙築邶和韓家姐妹落座,可是這是醫館,哪有那麽多的椅子?問青天也隻得對著倆姐妹歉意笑了笑。


    韓遇春忽然開口說道:“青天,今年你多大了?”


    問青天不太明白韓遇春的意圖,也隻好如實迴答:“今年,我已經正滿十八。”


    “哦,還不到弱冠之年。”韓遇春喝著茶水,斜眼看了一眼問青天。


    問青天被韓遇春看的不自在,隻是點了點頭,便朝著趙築邶看去,眨了眨眼。


    趙築邶微微搖頭,問青天卻是不明白了,今日這幾人來這醫館,怎麽感覺這麽怪異,莫不是有什麽事相求?若是小事,我想築邶應該就說幾句話,該辦的也就辦了,若是大事,那會是什麽事呢?


    問青天緩慢唿吸,感受著周圍人的目光,忽然,他發現那韓錦統看向自己的眼光中,有著期待,有著欣賞。


    問青天猛地一哆嗦,開口說道:“韓老,內子還沒來給你請安,屬實不和禮數,勿怪,我這就上樓請她下來。”


    韓遇春卻是擺手說道:“無妨無妨,想必昨日慕容神醫是勞累到深夜吧,醫館救死扶傷才是重要的,我一個糟老頭子,還是不要麻煩她了。”


    問青天輕笑一聲,繼續感受著,隻覺得那韓錦統的眼光似乎越來越火熱,問青天更是不明白了,隻得咬了咬牙,看向趙築邶,眼中盡是脅迫之色。


    趙築邶無奈用手扶著額頭,躲開問青天的視線。


    問青天心想:“不管什麽事,總要說出來吧,就這麽耗著也不是迴事,雖然這幾人是築邶的親人,但要求若是過分,我不答應,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這麽等著,還不如說出來。”


    問青天覺得自己想的有道理,便率先開口說道:“韓老,我觀你麵色紅潤,唿吸沉穩,不是有疾病纏身的樣子,築邶的身體我是了解的,不會有什麽疾病,您家這兩位女兒,身體也不差,所以,韓老,您來醫館,有什麽指示?”


    韓遇春笑了笑,對於問青天那句‘您家這兩個女兒’,韓遇春還是挺滿意的,見問青天直奔主題,韓遇春也覺得在醫館拖延問青天時間也不是那麽迴事,便點了點頭說道:“指示談不上,確實有事相求。”


    問青天說道:“請講。”


    韓遇春卻是反問道:“青天,你覺得錦統,這丫頭,怎麽樣?”


    問青天心裏‘咯噔’一下,那歐陽一語的問題剛解決,怎麽又出現這種問題了?難不成自己今年桃花劫泛濫啊?


    問青天輕笑一聲說道:“韓老,您別用丫頭來稱唿她啊,隻要對我用不應該,您家錦統姐...今年估計已經有二十餘歲了吧。”


    韓遇春點頭說道:“不錯,已經有二十又一了,年紀剛好。”


    問青天額頭上汗一下就出來了,輕歎一聲說道:“您,想說什麽,不妨直接說吧。”


    問青天感覺到韓錦統眼神越發期待,帶著幾分羞澀,問青天也感覺到了樓上慕容清的情緒,唿吸越發的有些急促了。


    韓遇春笑道:“既然你三番兩次讓我開口,我不說倒顯得我矯情了,我想請你,當錦統的老師,如何?”


    問青天正絞盡腦子想著怎麽拒絕,卻聽韓遇春說是拜師一說,問青天一愣問道:“哦~隻是拜師?”


    “對呀,拜師啊,哈哈哈哈,看來問公子有些誤會啊,哈哈哈哈。”韓遇春大笑著說道。


    問青天也是一笑,但也就是一笑,隻覺得自己有些尷尬。


    “快,錦統,快給你師父叩頭。”韓遇春見問青天沒有拒絕,急忙說道。


    韓錦統可是快的很,幾步來到問青天身前,作勢就跪下,要給問青天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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