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我又來看你了。”
拉著鹿鹿的手，王乾站在紛紛的小雨中，看著墓碑上的黑白相片。
“怎麽樣，這個孫媳婦你還滿意吧？”
被王乾拉著小手，鹿鹿也沒害羞，落落大方的和王乾相視一笑，隨後也看向了相片中的老人。
“爺爺好！”
她欣然接受了王乾對她的稱唿。
“我就說吧，老頭子一定會很喜歡你的，你看，他笑得又多開心！”
“是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咯。”
對著老頭子的相片，王乾和鹿鹿有說有笑，調侃著，暢聊著，一直直到天色昏沉，一直直到周圍都已經沒有來人。
綿綿的細雨還如牛毛一般的灑落，積少成多的打濕了王乾和鹿鹿二人的頭發和衣服，但二人卻渾然不覺，將所有的心緒都撲到了相互的愛意、傾訴以及對未來的展望中。
“到我爺爺那邊去不，讓他也瞧瞧你這孫女婿？”鹿鹿提議。
“當然！”王乾一口答應，“寒老爺子那怪老頭我也挺久沒見了。”
“哼！有你這樣說我爺爺的嗎？”鹿鹿嬌嗔。
“哈哈，習慣了，以前的時候我就是這樣叫的。”王乾撓撓後腦勺，“走吧。”
“等一下！”正準備走的時候，鹿鹿倒是有些猶豫了，“那個，我們的事我還從來沒跟爺爺說過，而且……我還想單獨和爺爺聊會，所以……”
“沒問題！”王乾自然懂鹿鹿的意思，“你先過去吧，我一會就來，反正也挺近的，都在這山嶺墓園中。”
“那就要讓你稍微等一會咯……”
“沒事，正好我也有些話想和爺爺單獨說的。”看著鹿鹿離去的身影，王乾又細心的叮囑道：“天黑了，自己小心一點！”
“嗯！知道啦！”
隨著鹿鹿的離去，偌大的墓園中變得空空蕩蕩，四周一片漆黑，將王乾和他身旁亮著的唯一一盞路燈包裹，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雨，還在下，絲絲縷縷的冰涼從臉頰傳來，沒有休止。
雖然現在已經開春，氣溫比起冬天好了很多，但夜還是很涼薄。
“老頭子，今日一別，或許就要明年再見了，你可別怪我不常來看你啊，你孫子我啊，平時也真的挺忙的，還望您能見諒。”王乾有些緬懷，雨水成串的從臉頰上滑落。
“你不出來嗎，還想等到什麽時候？再過一會，今天可就要過了啊！趕緊趁早出來，大家一起祭拜一下吧。”王乾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一旁的坤鬥向四周看了看，沒瞧見有人。
不過她知道，王乾是被上次飛飛他們給整怕了，所以才這麽詐了一句。
王乾看向坤鬥，見她搖頭，但還是有點不放心，總覺得一旁的墓房邊還躲著一個人。
王乾也不說話，站在路燈下，看著老頭子的遺容。
過了半響，見還沒人來，他忍不住又嘀咕了一句，“現在都還不來嗎？再不來，可真的就要遲了。”
胖子他們要是再不來，可就要過了今天了，那就顯得有些不尊重了。
而這話，在別人耳中可就不是這麽一個味道了。
“小夥子，你是怎麽發現我的？”
有些蒼老卻還算精神的聲音響起，驚得王乾一個激靈。
隻見一個發須蒼白的老叟從一旁的墓房邊站了起來，和當時的飛飛幾人如出一轍。
挖槽！
居然還真的有人藏著的！
“嗯？”看著王乾驚訝的表情，老叟也疑惑了，“難道，你並沒有發現老朽？”
老人豐富的人生經驗讓他從王乾的神情中得到了答案。
他灑然一下：“罷了罷了，再不出來，腿都得蹲麻咯！”
老人走出兩座墓房間的狹小間隙，向王乾走了過來。
“老……老人家，你……你誰啊？”王乾嘴都不利索了。
他來的時候還特意看了的，周圍沒人，之前那麽說，也是怕飛飛幾人故技重施，趁著夜色來看自己笑話，但怎料，居然詐出一個老頭來？
“如果沒有記錯，上次見你的時候，應該是十二年前了，當時你還剛被你爺爺收養，如今，你已長大成人，一表人才，你爺爺若是知道了，也定能含笑九泉了！”老人邁著步子，不急不緩的走了過來。
“你認識我爺爺？”王乾一愣。
沒有由來的，他在老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覺，似乎是在哪裏見過，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了，有些模糊。
“小周還年輕的時候，我們還共過事，他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人，隻是沒想到，幾年不見，他就已經先我一步去了。”老人搖頭，有些惋惜，隨後說著自己的來意：
“今日我就要迴老家了，這一別，應該就永遠不會再見麵了，所以啊，準備趁著這個時機，來道個別，見見老朋友最後一麵。我剛和小寒那邊聊完過來，不料你們就來了，本打算等你們走了在一個人好好敘敘舊，但現在看來，時間上，似乎是有些不允許了。”老人飽經滄桑的雙眼睿智而明亮，倒映著王乾的眼瞳上似乎迴放著自己曾經的往事，看著和離去老人的陳年舊事。
看著老人滿臉的皺紋，滿頭稀疏的白發，王乾自認為自己懂老人的意思。
“原來是爺爺的故人啊，”在外人麵前，王乾還是更願意以‘爺爺相稱’，“快來，晚輩……”
“咕嚕嚕~~！！”
坤鬥一步邁出，突兀的擋在了王乾身前，擋住了他準備向老人攙扶去的手。
坤鬥齜牙咧嘴，雪白的龍牙閃爍著寒光，喉頭不斷有威嚇的咕嚕聲在翻滾，手指上的的利刃爪子也最大程度的伸出，蓄勢待發。
“嗯？坤鬥？”
看到坤鬥如臨大敵，甚至還有一絲懼怕害怕的情緒，王乾有些弄不明白。
她是在害怕什麽，這個老人？還是害怕自己受到傷害？
先不說老叟的身體狀態，就是他和自己爺爺的關係，也不至於要害自己啊。
王乾的動作僵持了，老叟的步子也停了下來，停在了坤鬥身前五步的距離。
“老人家，我扶您……”
“吼！！！”
王乾準備攙扶一把，但坤鬥卻突然爆發，一聲爆吼打斷了王乾的話，同時一手後伸，頂在了王乾的胸口，阻止了他的前進，另一隻手兇惡的對準了老人，似乎是在威脅他不要靠近。
因為，這個老人她認識，不但認識，還有些熟了，他就是——
——休斯！！！
‘瘋子’休斯！
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想幹什麽？
要對王乾做什麽？
坤鬥滿心的疑惑，但來不及思考，身體就本能的擋在了王乾的身前，防止他出現意外。
雖然老人的身軀看起來是那般的單薄，但她卻生不出任何小覷之心，反倒感受到一股股寒氣從身體中生出，仿佛要將她的兩顆心髒都給凍結，寒得她渾身的龍鱗都一片片的倒豎起來，如炸毛的小狗一樣。
深寒，恐懼。
“不好意思啊，老人家，發生了點意外，我的……”
“你的小狗狗還挺忠心的，”休斯將目光看向了坤鬥，“不但忠心，洞察能力機警程度也超乎了我的預料，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已經站在了這個世界的前列。”
休斯對坤鬥的無禮表示理解，表現得很溫和。
“您看得見坤鬥？”王乾疑惑的打量。
渾身上下沒有任何一件設備，難道是帶的隱形遊戲眼鏡？
可是，沒有傳感器的話，虛擬隱形眼鏡是無法接收數據信息啊，老人是怎麽看見的？
坤鬥也有些疑惑了，因為老人表現出來的舉止，和她印象中那個威嚴的老人有些不同，本來她以為老人會生氣或是擺出其他神情，結果依舊是笑嗬嗬的，讓人有些琢磨不透。
而且感覺……他似乎比自己上次見的時候更年輕一些……
這是怎麽迴事？
“嗯，一隻三頭犬，而且還出了點問題，暫時無法和其他兩部分身軀融合，新奇，有些新奇。”
這下，王乾就更加驚訝了。
坤鬥已經經曆過數次進化，模樣和最初的時候徹底不同，而且還和左、右獨立出來，不料連這些都被老人看出來了？
哦，這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曾經是老頭子的同事，知道一些內幕也不稀奇。
王乾在心裏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不過，看起來有些奇怪啊，似乎，並不隻是單純的數據組成，她好像……更像是一個靈……不不，”老人又自己否定了自己的話，“那一步，除了我之外，不可能還有人能夠做到。”
如果說，之前還隻是震驚，那現在，王乾覺得自己的靈魂都有些發涼了。
他看出坤鬥的真實身份了？
不可能啊！
這怎麽看得出來！
搖著頭，老人又看向了王乾，“雖然小周是很能幹，但他還不可能走到那一步，不過看得出來，他還是對自己的孫子很關心，這應該是他的特製版吧，不然，也不會這麽厲……”
“放屁！！”王乾打斷了老人的話，氣唿唿的喘著氣。
他很清楚老人說的不可能指的是什麽，但越是這樣，他就越是忍不住。
他忍不住自己的老頭子，自己的爺爺，被他人小瞧！
“我爺爺是最厲害的！即便是休斯達不到的，他也一樣可以做到！！”王乾憤怒的吼出，忘卻了禮儀。
看著憤然向自己怒吼的王乾，老人沉默了一下。
坤鬥以為老人會因為自己被冒犯要爆發的時候，結果老人笑了起來。
“嗬嗬！”老人搖頭，“小夥子，你對你爺爺的感情我能感受到，但有些事情，不是你嘴巴說得好聽就能夠改變的。而且，有些事情或許連你自己都不清楚吧？”
“哼！不清楚？”看到老人的態度，王乾也不客氣起來，“不就是真實投影嗎？又名靈魂投影！這項技術，我爺爺三年前都已經會了！”
聽到這話，老人在一次沉默了。
王乾也沒理老人的沉默，繼續說道：“難怪坤鬥要阻攔你，原來她是知道你是個無禮之人，怕你打擾了爺爺的清淨，您還是請迴吧，我想，爺爺也沒什麽話好和你說的。”
王乾態度不善的擋在老人身前。
如果他願意道歉的話，他或許還能原諒一下，不然，休想！
不過最後，老人似乎也沒有要繼續前進的意思，他從自己的懷裏摸出了一個有些發黃的筆記本。
懷裏？
這是得多舊時代的習慣啊？
“雖然你說得言之鑿鑿，但我還是無法相信，因為即便是我，三年前也還剛觸摸到門檻而已，我……”
“你不行，就能否定別人也不行嗎！”王乾打斷了老人的話，“即便是那個休斯，也未必敢這麽說吧？”
老人嗬嗬一笑，隨後挺直了自己的脊梁，自傲的說道：
“當然！！”
但休斯挺起身來的這一刻，老人的身影和坤鬥記憶中的那個霸道威嚴的老人重疊在了一起，讓她重新找迴了熟悉感。
老人也沒準備和王乾繼續說什麽，隻是把手裏的本子放在了一旁的墓碑上。
“既然我也要走了，那這點東西，就當是給你的禮物吧，希望你能將它發揚光大。”
說完，老人抬頭，看了看天。
“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下次再見……哦，我們應該不會有下次了，就這樣吧。”
說完，老人從另一邊走了出去。
“怪老頭！”
王乾拿起老人放下的筆記本，翻看了一下，結果上麵什麽也沒有，氣得他一把扔到了地上。
“見鬼，我居然差點信了那個家夥的鬼話！”
…………
此時在天空之上，雲端之中，一顆血眼和一位老人的身影站立於此，俯視地下發生的一切。
“你屏蔽了他的視覺？”血眼發問。
“那些東西，還不到出現的時刻。”老人的雙眼倒映著人間的一切。
“你不阻止他？就這樣看著他離開了？”血眼再問。
老人一笑，看著那道和自己近乎相同，卻又要年輕幾分的身影搖了搖頭，話語很淡的說道：
“沒了我，你們不一定能夠勝利！”
“哼！”血眼冷哼。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自大！”
“哈哈！”老人笑了起來。
“因為，我是休斯！！”
拉著鹿鹿的手，王乾站在紛紛的小雨中，看著墓碑上的黑白相片。
“怎麽樣，這個孫媳婦你還滿意吧？”
被王乾拉著小手，鹿鹿也沒害羞，落落大方的和王乾相視一笑，隨後也看向了相片中的老人。
“爺爺好！”
她欣然接受了王乾對她的稱唿。
“我就說吧，老頭子一定會很喜歡你的，你看，他笑得又多開心！”
“是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咯。”
對著老頭子的相片，王乾和鹿鹿有說有笑，調侃著，暢聊著，一直直到天色昏沉，一直直到周圍都已經沒有來人。
綿綿的細雨還如牛毛一般的灑落，積少成多的打濕了王乾和鹿鹿二人的頭發和衣服，但二人卻渾然不覺，將所有的心緒都撲到了相互的愛意、傾訴以及對未來的展望中。
“到我爺爺那邊去不，讓他也瞧瞧你這孫女婿？”鹿鹿提議。
“當然！”王乾一口答應，“寒老爺子那怪老頭我也挺久沒見了。”
“哼！有你這樣說我爺爺的嗎？”鹿鹿嬌嗔。
“哈哈，習慣了，以前的時候我就是這樣叫的。”王乾撓撓後腦勺，“走吧。”
“等一下！”正準備走的時候，鹿鹿倒是有些猶豫了，“那個，我們的事我還從來沒跟爺爺說過，而且……我還想單獨和爺爺聊會，所以……”
“沒問題！”王乾自然懂鹿鹿的意思，“你先過去吧，我一會就來，反正也挺近的，都在這山嶺墓園中。”
“那就要讓你稍微等一會咯……”
“沒事，正好我也有些話想和爺爺單獨說的。”看著鹿鹿離去的身影，王乾又細心的叮囑道：“天黑了，自己小心一點！”
“嗯！知道啦！”
隨著鹿鹿的離去，偌大的墓園中變得空空蕩蕩，四周一片漆黑，將王乾和他身旁亮著的唯一一盞路燈包裹，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雨，還在下，絲絲縷縷的冰涼從臉頰傳來，沒有休止。
雖然現在已經開春，氣溫比起冬天好了很多，但夜還是很涼薄。
“老頭子，今日一別，或許就要明年再見了，你可別怪我不常來看你啊，你孫子我啊，平時也真的挺忙的，還望您能見諒。”王乾有些緬懷，雨水成串的從臉頰上滑落。
“你不出來嗎，還想等到什麽時候？再過一會，今天可就要過了啊！趕緊趁早出來，大家一起祭拜一下吧。”王乾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一旁的坤鬥向四周看了看，沒瞧見有人。
不過她知道，王乾是被上次飛飛他們給整怕了，所以才這麽詐了一句。
王乾看向坤鬥，見她搖頭，但還是有點不放心，總覺得一旁的墓房邊還躲著一個人。
王乾也不說話，站在路燈下，看著老頭子的遺容。
過了半響，見還沒人來，他忍不住又嘀咕了一句，“現在都還不來嗎？再不來，可真的就要遲了。”
胖子他們要是再不來，可就要過了今天了，那就顯得有些不尊重了。
而這話，在別人耳中可就不是這麽一個味道了。
“小夥子，你是怎麽發現我的？”
有些蒼老卻還算精神的聲音響起，驚得王乾一個激靈。
隻見一個發須蒼白的老叟從一旁的墓房邊站了起來，和當時的飛飛幾人如出一轍。
挖槽！
居然還真的有人藏著的！
“嗯？”看著王乾驚訝的表情，老叟也疑惑了，“難道，你並沒有發現老朽？”
老人豐富的人生經驗讓他從王乾的神情中得到了答案。
他灑然一下：“罷了罷了，再不出來，腿都得蹲麻咯！”
老人走出兩座墓房間的狹小間隙，向王乾走了過來。
“老……老人家，你……你誰啊？”王乾嘴都不利索了。
他來的時候還特意看了的，周圍沒人，之前那麽說，也是怕飛飛幾人故技重施，趁著夜色來看自己笑話，但怎料，居然詐出一個老頭來？
“如果沒有記錯，上次見你的時候，應該是十二年前了，當時你還剛被你爺爺收養，如今，你已長大成人，一表人才，你爺爺若是知道了，也定能含笑九泉了！”老人邁著步子，不急不緩的走了過來。
“你認識我爺爺？”王乾一愣。
沒有由來的，他在老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覺，似乎是在哪裏見過，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了，有些模糊。
“小周還年輕的時候，我們還共過事，他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人，隻是沒想到，幾年不見，他就已經先我一步去了。”老人搖頭，有些惋惜，隨後說著自己的來意：
“今日我就要迴老家了，這一別，應該就永遠不會再見麵了，所以啊，準備趁著這個時機，來道個別，見見老朋友最後一麵。我剛和小寒那邊聊完過來，不料你們就來了，本打算等你們走了在一個人好好敘敘舊，但現在看來，時間上，似乎是有些不允許了。”老人飽經滄桑的雙眼睿智而明亮，倒映著王乾的眼瞳上似乎迴放著自己曾經的往事，看著和離去老人的陳年舊事。
看著老人滿臉的皺紋，滿頭稀疏的白發，王乾自認為自己懂老人的意思。
“原來是爺爺的故人啊，”在外人麵前，王乾還是更願意以‘爺爺相稱’，“快來，晚輩……”
“咕嚕嚕~~！！”
坤鬥一步邁出，突兀的擋在了王乾身前，擋住了他準備向老人攙扶去的手。
坤鬥齜牙咧嘴，雪白的龍牙閃爍著寒光，喉頭不斷有威嚇的咕嚕聲在翻滾，手指上的的利刃爪子也最大程度的伸出，蓄勢待發。
“嗯？坤鬥？”
看到坤鬥如臨大敵，甚至還有一絲懼怕害怕的情緒，王乾有些弄不明白。
她是在害怕什麽，這個老人？還是害怕自己受到傷害？
先不說老叟的身體狀態，就是他和自己爺爺的關係，也不至於要害自己啊。
王乾的動作僵持了，老叟的步子也停了下來，停在了坤鬥身前五步的距離。
“老人家，我扶您……”
“吼！！！”
王乾準備攙扶一把，但坤鬥卻突然爆發，一聲爆吼打斷了王乾的話，同時一手後伸，頂在了王乾的胸口，阻止了他的前進，另一隻手兇惡的對準了老人，似乎是在威脅他不要靠近。
因為，這個老人她認識，不但認識，還有些熟了，他就是——
——休斯！！！
‘瘋子’休斯！
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想幹什麽？
要對王乾做什麽？
坤鬥滿心的疑惑，但來不及思考，身體就本能的擋在了王乾的身前，防止他出現意外。
雖然老人的身軀看起來是那般的單薄，但她卻生不出任何小覷之心，反倒感受到一股股寒氣從身體中生出，仿佛要將她的兩顆心髒都給凍結，寒得她渾身的龍鱗都一片片的倒豎起來，如炸毛的小狗一樣。
深寒，恐懼。
“不好意思啊，老人家，發生了點意外，我的……”
“你的小狗狗還挺忠心的，”休斯將目光看向了坤鬥，“不但忠心，洞察能力機警程度也超乎了我的預料，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已經站在了這個世界的前列。”
休斯對坤鬥的無禮表示理解，表現得很溫和。
“您看得見坤鬥？”王乾疑惑的打量。
渾身上下沒有任何一件設備，難道是帶的隱形遊戲眼鏡？
可是，沒有傳感器的話，虛擬隱形眼鏡是無法接收數據信息啊，老人是怎麽看見的？
坤鬥也有些疑惑了，因為老人表現出來的舉止，和她印象中那個威嚴的老人有些不同，本來她以為老人會生氣或是擺出其他神情，結果依舊是笑嗬嗬的，讓人有些琢磨不透。
而且感覺……他似乎比自己上次見的時候更年輕一些……
這是怎麽迴事？
“嗯，一隻三頭犬，而且還出了點問題，暫時無法和其他兩部分身軀融合，新奇，有些新奇。”
這下，王乾就更加驚訝了。
坤鬥已經經曆過數次進化，模樣和最初的時候徹底不同，而且還和左、右獨立出來，不料連這些都被老人看出來了？
哦，這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曾經是老頭子的同事，知道一些內幕也不稀奇。
王乾在心裏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不過，看起來有些奇怪啊，似乎，並不隻是單純的數據組成，她好像……更像是一個靈……不不，”老人又自己否定了自己的話，“那一步，除了我之外，不可能還有人能夠做到。”
如果說，之前還隻是震驚，那現在，王乾覺得自己的靈魂都有些發涼了。
他看出坤鬥的真實身份了？
不可能啊！
這怎麽看得出來！
搖著頭，老人又看向了王乾，“雖然小周是很能幹，但他還不可能走到那一步，不過看得出來，他還是對自己的孫子很關心，這應該是他的特製版吧，不然，也不會這麽厲……”
“放屁！！”王乾打斷了老人的話，氣唿唿的喘著氣。
他很清楚老人說的不可能指的是什麽，但越是這樣，他就越是忍不住。
他忍不住自己的老頭子，自己的爺爺，被他人小瞧！
“我爺爺是最厲害的！即便是休斯達不到的，他也一樣可以做到！！”王乾憤怒的吼出，忘卻了禮儀。
看著憤然向自己怒吼的王乾，老人沉默了一下。
坤鬥以為老人會因為自己被冒犯要爆發的時候，結果老人笑了起來。
“嗬嗬！”老人搖頭，“小夥子，你對你爺爺的感情我能感受到，但有些事情，不是你嘴巴說得好聽就能夠改變的。而且，有些事情或許連你自己都不清楚吧？”
“哼！不清楚？”看到老人的態度，王乾也不客氣起來，“不就是真實投影嗎？又名靈魂投影！這項技術，我爺爺三年前都已經會了！”
聽到這話，老人在一次沉默了。
王乾也沒理老人的沉默，繼續說道：“難怪坤鬥要阻攔你，原來她是知道你是個無禮之人，怕你打擾了爺爺的清淨，您還是請迴吧，我想，爺爺也沒什麽話好和你說的。”
王乾態度不善的擋在老人身前。
如果他願意道歉的話，他或許還能原諒一下，不然，休想！
不過最後，老人似乎也沒有要繼續前進的意思，他從自己的懷裏摸出了一個有些發黃的筆記本。
懷裏？
這是得多舊時代的習慣啊？
“雖然你說得言之鑿鑿，但我還是無法相信，因為即便是我，三年前也還剛觸摸到門檻而已，我……”
“你不行，就能否定別人也不行嗎！”王乾打斷了老人的話，“即便是那個休斯，也未必敢這麽說吧？”
老人嗬嗬一笑，隨後挺直了自己的脊梁，自傲的說道：
“當然！！”
但休斯挺起身來的這一刻，老人的身影和坤鬥記憶中的那個霸道威嚴的老人重疊在了一起，讓她重新找迴了熟悉感。
老人也沒準備和王乾繼續說什麽，隻是把手裏的本子放在了一旁的墓碑上。
“既然我也要走了，那這點東西，就當是給你的禮物吧，希望你能將它發揚光大。”
說完，老人抬頭，看了看天。
“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下次再見……哦，我們應該不會有下次了，就這樣吧。”
說完，老人從另一邊走了出去。
“怪老頭！”
王乾拿起老人放下的筆記本，翻看了一下，結果上麵什麽也沒有，氣得他一把扔到了地上。
“見鬼，我居然差點信了那個家夥的鬼話！”
…………
此時在天空之上，雲端之中，一顆血眼和一位老人的身影站立於此，俯視地下發生的一切。
“你屏蔽了他的視覺？”血眼發問。
“那些東西，還不到出現的時刻。”老人的雙眼倒映著人間的一切。
“你不阻止他？就這樣看著他離開了？”血眼再問。
老人一笑，看著那道和自己近乎相同，卻又要年輕幾分的身影搖了搖頭，話語很淡的說道：
“沒了我，你們不一定能夠勝利！”
“哼！”血眼冷哼。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自大！”
“哈哈！”老人笑了起來。
“因為，我是休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