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沒有傷到要害。”


    “小白啊,你是怎麽了?怎麽可以對哥哥動手呢?”


    “你們兩個又為什麽事吵架,如今還打架了?”


    “我們不在,你們就造反嗎?以後爸媽要是死了,剩下你們兩個,是讓你們吵架和打架的嗎?”


    “你們平時吵吵鬧鬧,爸媽也都不說你們,怎麽可以一言不合就動手呢?”


    “小白,是不是壓力太大了,以後不用來醫院陪你哥哥了,在家好好休息吧,你也該準備準備,快開學了。”


    “小白,有什麽想不開的事,要跟爸媽講,不要自己胡思亂想。”


    “真是寵壞你了,要是爸爸惹你不高興了,你是不是也對爸爸動手?”


    ……


    夏小白走到醫院附近的公交站,她收了傘,上了公交車,坐在最後,一直看著窗外的雨水,她還在想醫院那個女鬼的事,以及父母的責怪,哥哥的不理解。


    “吱——”


    公交車一個刹車,到達終點站,司機對愣著不動的夏小白喊道,“小姑娘,到終點站了!”


    夏小白迴過神,發現已經坐過了站,她下了車,撐著傘,走到對麵的公交站台,她坐下身,雨下得很大,她的單鞋已被雨水泡濕,雖然是夏天,但是寒從腳起,泡了這麽久,不免讓她有些冷。


    夏小白坐的位置靠邊,雨水時不時地滴到她身上,她也懶得計較,像個木偶,淋濕了裙擺,看上去有些狼狽。已經開過去很多輛公交車,夏小白卻一動不動地坐著,似乎已記不得她在等公交車。


    “為什麽不相信我?為什麽都怪我?都以為我胡思亂想、胡言亂語?”夏小白喃喃地說道,雨淋濕了眼睛,她覺得莫名委屈,這種感覺已經壓抑了很多年,卻隻有她一個人承受。


    夏小白獨自坐在公交站台很久,直到司機實在看不下去,喊道,“小姑娘,我都跑了好幾趟了,你不上車嗎?這是末班車了!”


    “嗯?”夏小白聞聲抬起頭,似乎才看到“115路”,是她要坐的公交車。


    遠處站著兩個人,一個容貌魅惑卻又氣場強大的女人,她身旁站著一個男人,畢恭畢敬地替她撐著一把黑色的傘。


    女人看著夏小白坐上了車,開口問身邊的男人,“奕宸看中的就是這個小女孩?”


    “可能就是玩玩的,小八爺應該不會當真。”


    “是嗎?”女人吐出兩個字,語氣滿是質疑,轉身離開,消失在雨簾中。


    夏小白迴到家以後,三天沒有說話,看著爸媽出門去醫院,也不說話,當他們說起哥哥的狀況,她也隻是聽聽,不迴話。


    第四天的時候,正當夏媽媽和夏爸爸琢磨著要不要帶夏小白去看看心理醫生,夏小白卻像沒事人一樣,露出燦爛的笑容,開始詢問哥哥的身體狀況。


    “我就說嘛,親兄妹,血濃於水,哪有隔夜仇的,”夏媽媽笑著說道,她起身走向廚房,將煲好的湯倒進保溫杯裏,準備等會讓夏爸爸送去醫院給夏小煒,又道,“小白啊,你哥哥昨天還一直問你的情況,很擔心你。”


    “小白,等會跟爸爸一起去看你哥哥嗎?”夏爸爸放下報紙,問道。


    “不了,我不去醫院了,明天就要開學了,我要準備準備,”夏小白笑著迴道,進房間前又補充了一句,“爸爸,幫我帶句話給哥哥……對不起。”


    “好。”夏爸爸會心一笑,接過夏媽媽遞來的保溫杯,準備出門去醫院。


    夏小白關上了房門,坐在書桌前,看著窗外,自言自語道,“果然,那女鬼是故意的,衝著我來的,不是真的要害哥哥,隻要我不去,隻要我和往常一樣,當做看不見,不知道,就好了,對大家都好。”


    夏小白輕歎一口氣,伸手拿過書桌上的鏡子,放在自己跟前,對著鏡子裏的自己練習笑容。笑容倒是不假,也不虛偽,就是有些絕強得讓人心疼。


    對夏小白來說,她一直在為兩件事努力:勇敢,微笑。


    麵對那些忽然出現的東西,她希望自己有一顆強大的心髒,總有一天,她的恐懼都會消失,她相信自己會是一個勇敢的人。


    麵對不被理解的時候,她也希望自己可以變得強大,不需要別人同情和安慰,她也可以自己調整好心態。既然活著,那就該努力微笑。


    “好騷氣,誰又找我呀?!”


    夏小白摸了摸口袋,掏出手機,點開一則未讀消息,是她同班同學杜浚發來的,“小白,在家嗎?”


    夏小白迴了一個“在”字,很快手機又響起那個消息提示音,“好騷氣,誰又找我呀?!”


    “小白,下來一下,我剛好路過這裏。”


    夏小白下了樓,果然在小區門口見到了杜浚,她一邊走向杜浚,一邊問道,“找我什麽事?”


    杜浚見到披頭散發的夏小白,那拖鞋懶散地從地麵上挪過,沒有一點淑女形象,問道,“小白,你洗臉了嗎?”


    夏小白反問道,“我們是那種見麵需要認真洗臉的關係嗎?”


    “嗬嗬,”杜浚笑了笑,他低下頭,打開了背包,掏出一個手提袋,遞給夏小白,“小白,不好意思,忘記你生日了,這是補給你的生日禮物。”


    “算你有良心。”夏小白心頭一暖,伸手去接的時候,瞥見不遠處一個身影。


    “小白,我聽說你哥哥還出車禍了,不要緊吧?”


    “嗯,恢複的挺好。”


    “那就好,我前段時間比較忙,在兼職,沒顧得上你,你不要介意啊,”杜浚一邊說,一邊重新拉上背包,又道,“那沒什麽事,我先迴去了,明天學校見。”


    “好。”夏小白應了一聲,她轉身往小區裏走去。她想了想,又轉過身,可杜浚已經不再原地。


    已走遠的杜浚,走向一個女孩,他摸了摸鼻子,目光有些閃躲。


    女孩探頭望了望小區大門,又看向杜浚,說道,“看你這樣子,我就知道,你肯定沒跟夏小白說清楚,你還要跟神神叨叨的她牽扯多久?我跟你講,她有病,你遲早有一天也會像她一樣,要看心理醫生!”


    “小白的哥哥出了車禍,我這個時候和她說,不太好吧?”杜浚話音未落,收到夏小白的信息:分手吧。


    夏小白沒有走遠,靠在小區的大門後頭,聽著熟悉的聲音,一直圍繞著另一個女孩逐漸遠去,就像杜浚以前哄她一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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