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片陰霾,烏黑的雲朵籠罩了整個大地。他站在一顆樹下,眺望遠方,等風來。


    參差不齊的樹枝張牙舞爪,將高高瘦瘦的少年遮蔽在一片陰沉昏暗的陰影之下。


    看不清他的神色。


    少年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幾不可見地歎息一聲,然後單肩挎包,從樹下走出來。


    驚動一群鳥。


    初秋,傍晚六點,天本應未暗,但卻因為烏雲的籠罩,仿佛是提前到了黑夜。


    高中校園裏,安靜的像是荒無人煙。而鐵門外麵,整整齊齊地羅列著各種賣飯的攤位,叔叔阿姨們早早備好飯,大眼瞪小眼,各自較勁。


    伴隨著放學鈴聲,街道的各個賣飯攤位攢夠了勁兒,可勁地叫賣著。


    門衛吆喝了一聲。


    鴉雀無聲。


    幾個少年風一般地從教室跑了出來,走到門口自覺的停了下來,在門衛叔叔嚴厲的目光下悻悻地跨過了門檻。


    然後歡欣鼓舞,撒著歡兒,差點扔了書包。


    同學們陸續出來,街道人流攢動。


    頓時嘈雜一片。


    一個小小的身影從門縫中擠出來,挪到一個角落,四處探望,確認沒有人注意她,而後從書包裏悄悄地拿出一個翻蓋手機,故意壓著聲音。


    “喂?”


    手機對麵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你個沒良心的,白眼兒狼,白養你這麽大了,還記得你老子嗎?你老子在這兒都快餓死了。”


    女孩兒唯唯諾諾地“嗯”了幾聲,然後“啪”地一下合上了電話。


    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小聲嘟囔,“也不知道是誰養誰。”


    各種飯菜味道夾雜著汗味兒,混雜在一起,即使是牆角一隅也未能免遭荼毒。


    一股刺鼻的香水味突然襲來。


    葉紓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哈哈,我抓到你啦!我要告老師!”忽然傳來一個尖銳女聲,她心裏“咯噔”一下,手鬆了,手機“啪嗒”一下掉在了雜草叢裏。


    葉紓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三人。


    打扮的花枝招展,紅黃綠三個顏色,跟彩虹似的,差點晃瞎她的眼睛。


    “你鬼鬼祟祟幹嘛呢?”為首的一個長發女生雙手叉腰,眼睛眯成一道縫,口中“嗯”了半晌,突然上前拽住葉紓的領子。


    “誰讓你走那麽早?嗯?”


    葉紓像一個沒有生命的提線娃娃一般,被任意操控,搖晃來搖晃去。最後被玩的膩煩了,一下子被摔到牆根,手本能地抵住牆,但卻被牆上帶刺的藤蔓紮到了。


    她抿住嘴唇,不敢出聲。


    後邊一個波浪卷的女生上前拉過長發女,“算了幹嘛要跟白癡計較,幹正事要緊。”


    迎麵砸來三個黃皮本子。


    正中眉心。


    女生冷著臉,距離越來越近。


    葉紓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就在她以為自己要受一頓皮肉之苦的時候,不遠處的手機叮鈴想起,劃破暴風雨前的平靜。


    暴風雨似乎凐滅了。


    “這玩意兒我先扣留了哦~把我們作業搞完,一手交作業……再考慮要不要把手機給你。”長發女生彎腰撿起手機,而後勾唇一笑,在眾人的注視下把電池扣了出來,扔給葉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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