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功一呢,他已然失去了所有的親人,唯有自家主子以及破九等幾個好友是他最為親近的人。於是,他祈求上蒼,保佑他們平安順遂,也希望自己能夠福壽綿長。


    他本想祈求一段美好的姻緣,但轉念一想,自己此生從未與女子有過接觸,或許真的是與姻緣無緣了。


    這些祈求神明什麽的,蕭渝曆來是不相信的,若是祈求有用,世上哪還有那麽多受苦受累的人。可他卻突然腦子發熱,跪拜了下去。興許是因為最近的事,有些心不安,想著安慰自己罷了。


    兩人跪拜了半個時辰就迴禪房了。


    迴到禪房沒多久,戚景卓也迴來了。


    “怎樣?可查到些什麽?”


    “我去盯著那若真師傅,你們猜猜,他幹嘛去了?”


    “不猜。”蕭渝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唉,能不能有點默契啊?”戚景卓眉頭緊蹙,這人怎麽老是如此掃興。


    他裝作在房間裏麵睡覺,然後偷偷溜出去查探,他容易嗎?


    “不說算了。”蕭渝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困意襲來。


    戚景卓也不敢再賣關子,小聲道:“他竟然跑到後山的一間柴房裏,偷偷摸摸地喝酒吃肉。”


    “難怪長得如此肥頭大耳。”功一滿臉鄙夷地道。


    “喲,你小子這麽嫌棄人啊?”戚景卓調笑起來,“是不是沒你家公子一根手指頭好看?”


    “……”功一啞口無言,他家公子好看,這不是眾人皆知的事實?


    蕭渝卻無視他們倆,徑直走到床上睡覺,那床是用磚塊通鋪成的,上麵鋪了被褥,睡他們三個大男子剛好夠。隻是三個人同榻而眠,著實有些怪異。


    “誒,還沒討論完呢,你那麽急著睡做什麽?”


    蕭渝隻覺腦袋很沉重,拉過被子蓋在身上,沒說話。


    “阿渝,你沒事吧?”戚景卓意識到他不對勁。


    “我有點不舒服。”


    聞言,戚景卓疾步上前,給他診脈,並擔憂道:“你的蠱毒上次什麽時候發作?”


    “有七日了吧。”


    “公子,他怎樣?”


    “蠱毒侵蝕已久,身體虛弱這沒辦法。想來蠱毒快要發作了,阿渝,你小心些。”戚景卓輕歎。


    蕭渝身上的蠱毒如附骨之疽,已盤踞多時,他與薑子鳶費盡心力,苦苦鑽研,卻始終尋覓不到解毒的良方。就連那個冷芊芊,一會出現一會消失,怪異得很。


    “緩解蠱毒的藥,記得隨身帶著。”


    “薑小姐給的藥,小的都有帶在身上。”


    “嗯。”


    “我的事,不要告訴薑子鳶。”蕭渝聲音雖小,卻有一股子壓迫感。


    他蠱毒發作時,都是避開薑子鳶,所以薑子鳶沒發現。


    但蕭渝不知道,薑子鳶其實發現了一次,他有次蠱毒發作,她偷偷跟蹤他去了樹林。


    “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蕭渝沒說話,閉上了眼。


    戚景卓也不忍心打擾他休息,於是和功一走到一旁角落,小聲討論起這個道觀的狀況。


    一個時辰過去,兩人心中也有了些許盤算,聽到床上傳來蕭渝平緩的唿吸聲,知道他已經睡著了。


    以前功一覺得,隻要有他家主子在,他便可以什麽都不用考慮,隻需將主子交代的事情辦妥即可。如今主子身體抱恙,他才深深體會到主子的艱辛,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心疼。


    此時已經是醜時,兩人也困意來襲,正想上床歇息,可戚景卓望著那床,有些不知所措。


    “功一,你來睡中間。”


    “不行,小的還是靠邊吧。”功一忙不迭地擺手,他哪裏敢睡中間。


    一邊是他家公子,一邊是戚先生,萬一他在睡夢中胡作非為,不小心踢到了兩位……他可不敢。


    “讓你睡你就睡,哪來那麽多廢話。”


    “戚先生,您身份尊貴,自然是要睡中間,小的我還是靠邊吧。”說罷,也沒等戚景卓反應過來,功一就如泥鰍一般,哧溜一下往另一邊躺了下去。


    戚景卓目瞪口呆,這功一何時變得如此大膽了?最後他也隻能無奈地睡在中間。


    可剛躺下半個時辰,便見蕭渝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不得安寧,戚景卓忍不住蹙眉,輕聲調侃道:“二公子,莫不是沒有美人在懷,睡不著?”


    “再胡說,信不信本公子讓你出去守門!”蕭渝緊閉雙眼,沒好氣地說道。


    “……”戚景卓撇嘴,心中暗暗叫苦,這家夥就知道欺負他。


    隨後,三人都沉默不語,靜靜地沉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蕭渝醒來時,當他看清自己懷中抱著的人時,差點沒被氣暈過去,他竟然摟著戚景卓!


    於是惱怒地將人給推開。


    “誒,你占我便宜,我都沒說你,你還好意思生氣了?!”


    “姓戚的,你莫不是故意靠近我?”


    “功一,你可得為我作證啊?昨夜是誰像狗皮膏藥一樣粘著我來的?”


    功一尷尬地低下頭去,他哪裏敢說。


    後半夜確實是他家公子,如餓狼撲食般猛地抱住戚先生不放手!


    “戚景卓!”蕭渝頓時臉色很黑,氣得額頭青筋暴起。


    他氣自己又氣戚景卓。


    他一向睡覺很老實,怎麽會這樣?


    莫非睡著了他將戚景卓當作薑子鳶了?


    就算是他的錯,他也不能承認!


    也不知道昨夜是否還有其他不軌之舉,他覺得他不幹淨了!


    “蕭渝,我可沒那斷袖之癖!要說有斷袖之癖的也是你,說不定你是男女……”戚景卓也氣了,直接喊了他的大名,不過後麵兩個字沒敢說出口。


    一提到斷袖之癖,蕭渝更是怒火中燒,“說我斷袖的謠言,最初可是你傳出去的!”


    “真冤枉,不是我!”戚景卓暗道不好,腳底抹油,趕緊溜下床。


    蕭渝氣得抓起枕頭砸了過去,正中戚景卓的腦門上。


    “你在文盛樓說我斷袖之癖,被人聽了去,然後越傳越邪乎,別以為我不知道。”


    “我……那是氣話,誰知道被吏部尚書的兒子給聽了去。”戚景卓心虛,也暗罵這家夥狡猾,既然知道是他,可從來沒和他提起過。


    那時候他和蕭渝吵架了,便故意胡言亂語,誰知道那些人如此愛嚼舌根,將這謠言傳得越來越離譜。加上那麽多年來,也不見蕭渝對別的女子動過心,連他自己都幾乎信以為真了!


    蕭渝沒有製止謠言,是因為他覺得無關緊要,反正能幫他擋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否則,京城中的那些貴女總是想方設法地來討好他。


    “好好好,你給我等著!”蕭渝惡狠狠道。


    戚景卓感覺他這話很不對勁,可哪裏還敢氣他,還敢問他。


    房間裏一下子安靜下來,三人默契地不再提起,默默地穿好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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