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被戳破身份的石之軒,幹脆挑明了鬼穀傳人入世的深意,將道門、佛門不可避退的矛盾挑明!


    人主!


    慈航靜齋扶持楊堅,佛門嚐到了大甜頭,一舉扭轉從北周武帝滅佛以來的頹勢。


    如今天下眼見要大亂,隋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以慈航靜齋、淨念禪院為首的佛門,豈能不全力以赴,試圖再扶持一位人皇出來,再打造一個親佛的皇朝,讓佛門更加興旺!?


    而另一麵,道門又何嚐不想如此呢!


    楊堅開創大隋之後,並未徹底倒向佛門,而是采取了道佛並舉的宗教政策,試圖讓雙方製衡,避免一家獨大。而楊廣繼位以後,雄才大略,更是不會讓佛門或者道門繼續擴張,誰露頭就扶持另一方打壓,將平衡之術玩兒到了極致。


    以道門數百年在華夏紮下的根基,底蘊、實力,絲毫不弱於佛門,豈會自甘落後!之前不過是無人挑頭,寧道奇孤掌難鳴,形同一盤散沙,所以勢力不顯。現在有了鬼穀傳人,想必道門的聯合已然就在眼前了。


    這是雙方無法迴避的矛盾焦點,這不是區區一座淨念禪院便能化解妥協的利益糾葛,人皇的選擇,影響的是整個教派之後數百年的氣運,雙方都不可能退讓。


    當然,這也是石之軒自己的私心作祟。


    佛門同魔門勢同水火,道門之前表現的無欲無求,反倒是同魔門糾葛較少。若是道佛合流妥協,對魔門無異於滅頂之災,特別是道門再出一位驚才絕豔的青年大宗師後,更是如此。


    那幹脆就挑起雙方爭鬥,讓道佛針尖對麥芒,先做過一場,自己以及魔門豈不正好坐收漁利嘛!


    果然,聽到他這一說,六僧終於想起什麽是鬼穀了,也終於明白鬼穀傳人入世意味著什麽!


    隻要一想到曆史上那些驚才豔豔、震古鑠今的人名,六僧的臉色就愈發難看。


    正如石之軒所想,讓出一個淨念禪院,換得同道門和解,同眼前這位實力超絕遠邁寧道奇的大宗師和解,了空並不覺得有多難為。


    畢竟四大聖僧在燕地阻攔寧道奇,確實是掃了道門的麵皮,理虧在前,付出一些慘痛代價,並無不可。


    何況,夏躍也給出了下樓的台階,讓佛門可以保住失去淨念禪院的麵皮,起碼也算是一塊遮羞布,日後談論起來,隻需引導一番輿論,原本大丟顏麵,大掃佛門威名的事情,未必不能變成一場倫佛美談!


    可擇人主,築皇庭的事情,卻涉及到了佛門的根本利益,這就讓六僧難以抉擇了。


    一麵是無敵當場的先天大宗師,一麵是宗門的整體利益,六僧一時間躊躇不已。


    “出家之人,便該好好誦經論道,豈可參與世俗王朝爭霸!?再說,人君當朝,妄議另立新君,無異於叛逆,‘邪王’可是朝廷重臣,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切記不可妄言,更不可起悖逆心思!否則,操莽呂布之事不遠,恐留下千古罵名啊!”夏躍哂然一笑,就差沒指著石之軒的鼻子,罵他是三姓家奴了。


    “阿彌陀佛!夏穀主,你既是鬼穀傳人,此次出世,卻是為何?”了空道了句佛號,突然插口問道,顯然已入石之軒釜中。


    尼瑪!


    是不是念經念得腦袋被門夾了!?


    石之軒如此明顯的挑撥離間,你們眼瞎了麽!?


    夏躍扭頭,隻見六僧全都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便知道這六個中計了。


    石之軒的離間計,了空他們又不傻,自然看出來了。


    但是,顯然夏躍低估了鬼穀在如今這些人心目中的地位,現在可不是一千年後能人輩出,鬼穀已消散在曆史煙塵之中的時代。在知識壟斷在門閥、教派手中的現在,龐涓、孫臏、尉繚、範蠡、張儀、蘇秦、張良、韓信……這一個個姓名,就如同一座座大山,可以讓所有熟知他們事業的人震顫,那可是個一人可滅國,一人可興霸業的聖地啊!


    漢末,臥龍鳳雛得一可安天下,鬼穀傳人在這些人心目中,比臥龍鳳雛帶給他們的壓力更大。


    夏躍很惱火,但為了大計,卻不得不耐心解釋道:“鬼穀傳人入世之說已是往事,早在前漢之時鬼穀對外便隻稱藥王穀,如今的鬼穀以醫道傳世立足,夏某之所以出世,不過是為了弘揚醫道,惠及天下!”


    六僧將信將疑,石之軒麵露冷笑之色,顯然也是不信。


    能夠解釋到這個地步,夏躍豈會自降身份繼續解釋下去,幹脆一擺手,說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反正夏某不是為了輔佐人主而出山,更不是慈航靜齋那等狂妄之輩,大言不慚的為選擇人主出世,此事日後自見分曉!”


    這話出口,六僧反倒是鬆了口氣,堂堂先天大宗師把話說到這份兒上,想來也不會食言。


    “善哉善哉,夏穀主博愛天下之心令人欽佩,弘揚醫道、惠及天下萬民,如此盛事,貧僧便將這淨念禪院交予穀主,也算是為天下萬民盡了一分心意,想必佛祖亦感欣慰!”了空雙掌合十,禮讚道。


    夏躍的解釋,無疑將他被迫讓出禪院的羞事,在倫佛的基礎上更添一分光彩。


    瞧瞧,為了傳播醫道,佛門可是把淨念禪院都貢獻了出來啊!


    此事後麵讓天下僧眾廣為傳播後,恐怕日後藥王穀的美名中就難以將佛門卻除在外了,他了空也就不是禪院罪人,而是功臣了。


    “哈哈哈哈,老夫見過無恥之輩,卻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明明是被人搶奪了宗門基業,卻還要舔著臉上前恭賀,還要為自己臉上貼金遮羞!淨念禪院不過如此,佛門不過如此,真是沒羞!真是沒羞!”石之軒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仿若看不清形勢了一般。


    淨念禪院已經徹底決定妥協,六大宗師已然失去戰力,夏躍這個遠超三位成名已久大宗師的主兒還站在當場,石之軒此語無疑將雙方全都得罪了。


    這同他之前挑撥離間的做法,完全是南轅北轍,六僧雖然惱恨,卻也不是很明白‘邪王’為何會行如此不智之事。


    唯有夏躍知道原因!


    石之軒是驕傲的!


    可他之前先受傷後受挫,而且全都是栽在自己這個年輕人手中,這無疑讓石之軒驕傲的個性難以接受。


    然後,另一點,石之軒不僅是個驕傲的人,他也是個精神病人,精神分裂症患者。


    因為碧秀心身死,他早就不正常了,前後行為不一致很正常。


    一般人豈能去揣測精神病人的世界?他行事全看當時心情。所謂精神病人歡樂多嘛!誰知道他這會兒腦迴路是啥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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