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的課結束的時候,白宸走路都有些不利索。


    寒冷就像刻在了骨子裏,每走一步,都更加深一份來自寒冷的疼痛。


    白宸哆哆嗦嗦的在教室的角落裏給皇後的經理打了電話。


    “肖經理,我想請假,今天···今天有點事。”


    “我知道了。”經理那頭的聲音很吵,白宸能聽見有女人在叫“經理過來玩。”


    她挑了挑眉,臉上是一轉即逝的笑,這樣的笑不屬於原主,隻屬於白宸,係統則是看見這樣的笑就頭皮發麻。


    白宸再轉頭迴到座位的時候,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便沒有了。


    顏昱正好來教室最後的垃圾桶裏扔垃圾,和白宸有兩秒短暫的對視。


    蒼白的臉上,那雙桃花眼裏的難過似乎要溢出來。


    [叮——攻略目標顏昱好感度3%]


    “······下次隻有1%的好感度能不給我說了嗎?我想罵人。”


    [收到!]


    白宸迴到家的時候,夜色剛剛落下,月亮的影子還影影綽綽的在天上掛著。


    似乎很久都沒有見麵的母親,正在家裏睡覺。


    白宸不安的坐在房間裏僅有的一張椅子上,用凍僵的手拿起塑料殼發暗的中性筆,對著課本的題,一道道算著。


    她沒有吃晚飯,因為沒有多餘的錢。


    十二點的時候,她的肚子發出咕咕的叫聲,白宸皺眉,用左手按住了胃。


    今天的晚上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天空仿佛是黑色的,沒有溫度,看不見黎明的光。


    她不敢去睡覺,她害怕自己一起床,她的母親就被某輛跑車帶走了。


    又開始那樣紙醉金迷的生活。


    是不是她的語氣好一些,母親還是會幫自己說話的?老師就會多少看著家長的麵子,饒了自己?


    淩晨三點的時候,白宸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在她不知道第幾次伸手掐自己大腿的時候,穿著絲綢睡衣的女人從床上坐了起來。


    “媽……”


    白宸連忙開口,聲音有些發啞,因為沒有喝水,開口的瞬間嘴唇有些地方沾在了一起。


    “什麽事?”


    “老師讓我叫家長,我……”


    白宸努力的想著措辭,想著該用什麽樣的語氣開口,卻因為胃部的疼痛,什麽都想不出來。


    “你在學校好好上你的學,沒事找什麽事?”


    女人把燈打開,昏黃的此時竟然有些刺眼。


    “什麽事不能早上說,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


    “白宸,你成心不想讓我好過是嗎?”


    女人揉了揉眼睛,看了表,聲音頓時大了起來。


    “我……我隻是……怕明天找不到你。”白宸坐在椅子上,手裏緊緊攥著衣角。


    “誰想讓你找到,就知道給我丟臉,我當初怎麽會想把你這個野種生下來。”


    “媽!”白宸聽見女人的話,突然抬起了頭,她其實聽過無數次這個女人說自己是“野種”。但是每一次聽,心裏就像針紮一樣的疼。


    別人可以這樣說我,為什麽懷了我十個月的媽媽也要這樣說我?


    “白宸,這個學,你能上就上,不能上就出去打工自己養活自己,別沒有在這給我丟臉。”女人從桌子上拿過還有幾口水的杯子,把水喝光。


    從白宸身邊路過的時候,白宸聽見她說的一句“怎麽生出來個這個沒用的東西。”


    心髒,就像被子彈瞬間穿透。


    原來,原來,我的母親是這樣看我的。


    “媽……你明天去嗎?”白宸努力找迴自己的聲音。


    “去幹什麽?丟臉去?你是考了年紀第一還是拿了獎學金?”


    女人的聲音刻薄的很,白宸低著頭不敢直視女人的臉。


    “媽,你去一趟吧,我求求你。老師,老師讓我站在外麵,不讓我聽課。”


    白宸看著已經走迴床邊的母親,緊張的開口。


    “求我?白宸,我養你那麽大,你就是這樣求我的?要是沒有你,我也不用過現在這樣的日子!”看著白宸和那個男人有三分相似的臉,女人想起曾經的種種,不由得恨起眼前的這張臉來。


    白宸愣了一愣,慢慢的跪了下來。


    “媽,求求你,明天去吧。”


    女人再次站了起來,在白宸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白宸,這一刻,眼前女孩的臉和那個男人的臉重合起來。


    “啪”的一聲,一個巴掌結結實實的打在了白宸臉上。


    “就這一次,你再惹出來什麽麻煩,就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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