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的殺氣幾乎與身影同時射出,疾速的身影讓在一旁吃瓜的楊勉在心裏大吃一驚,這樣的速度似乎比之空空兒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那正在意淫的老三及另外兩人在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就傳來啪啪啪的三聲脆響,緊接著三聲喝罵出口。


    “尓敢!”


    “找死!”


    “啊啊啊……,殺了你!”


    那老三被章雪梅三個耳光打得有些懵,待他反應過來時,老大老二以與那個少女已然打上了,也不管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也欺身撲了上去加入戰團。戰圈裏的四人如走馬燈般廝殺了起來,讓人眼花繚亂得分不清雌雄。


    楊勉定定的看了半天,才看出那一襲飄忽不定的白黃身影,因害怕遭池魚之殃,他忙躲在路旁的大石後,稍微探出些腦袋,眼睛剛好看見戰圈時,一聲嬌喝傳來,“楊勉,快跑!”


    嗯?這聲嬌喝嚇了他一大跳,剛想要思考一下是走是留時,一道黑影就脫離了戰圈就衝著他撲了過來。這種情況下,以他以前反應的遲鈍,當是會發怔一會兒才能反應過來。在有了上次的經曆後,他這反應遲鈍的毛病好像被治愈了,當那人影朝他撲去時,竟然條件反射般的朝小路上衝去,這速度哪怕是狗都難以追上。


    一瞬間加力後,楊勉兩隻腳就如踏在風火輪上一般,轉眼就繞過了小路的彎道朝著最近的樹林裏跑去。在這一刻,他自知體力肯定不是與這些江湖人比的,關鍵是這些江湖人都有輕功加持,如果和追他這人就這樣跑小路,估計也就是三五十米就會被捉住,那還不如鑽進樹林裏,依仗林子裏的大小樹來和他捉貓貓,躲過一時算一時。當然了,如果章雪梅敗了,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小亭旁,待那為首的漢子追著楊勉跑得不見蹤影後,章雪梅才真正的露出了她的看家本領。避開兩把長刀的攻擊後,她的身子竟然如陀螺般旋轉著從地麵升了起來,似慢實快,在她旋轉到腳底超過那兩人的頭頂時,這才隨手一揮,一蓬黑色的寒芒疾若閃電般的射向作勢撲殺的二人麵門。


    啊啊……


    幾聲慘叫聲從那兩個來不及躲避的漢子嘴裏叫了出來,少頃,他們竟然雙雙棄刀用雙手在臉上摸索著,想要把那暗器給取出來。看他們這樣的慘狀,應該是中了暗器後,出現了某種讓他們不能忍受的痛苦,連護命的刀都不要了,也要把臉上所中的暗器給取出來。


    章雪梅停止住旋轉後,身子竟然輕如一片羽毛般落地無聲。落地後先是一手刀劈在那個老二的頸脖處,老二白眼一翻,暈了。她看了一眼還在不停慘叫的老三,眼中露出很是厭惡的神色,也懶得管他,徑直朝著楊勉逃跑的小路追了過去。


    “大俠,我真不叫楊勉,剛才你被那個小娘皮給騙了……”楊勉一邊借著碗口粗的樹來躲避大漢的追擊,一邊還不忘推脫自己的身份。


    “小子,你是不是楊勉不重要,捉住了你,交給胡家一認便可。……哈哈,老子做夢也沒有想到今天撿這麽大個便宜,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這個漢子並不像楊勉在樹林裏那般左躲右藏的像個兔子一樣跳來躍去,他隻是一步步的朝著楊勉逼來,時不時的揮刀砍斷礙事的荊棘。說話的聲音還是那般平和,就像是兩個熟人在開玩笑。


    在樹林裏玩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楊勉有利也有弊。相反的是那大漢卻要有利多了,楊勉在逃跑躲避時,首先是他要開出一條路來,在這個荊棘遍地的樹林裏,要避開那些荊棘又談何容易!而追他的這個漢子,因借著他先開出來的路,可以很是從容看著他像猴子一樣手忙腳亂的開路、躲避。


    “大叔,你抓了我交給胡家確認後,卻發現抓了個假的,這得多浪費時間?這不耽誤你抓那個楊……楊什麽?”楊勉此時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臉上的汗珠不待匯聚成水流,在他躲避時就飄灑在空中了。現在說起話來,都是喘著粗氣,隻怕他是堅持不住了。


    “小了,你還知道這個道理嘛,早晚都會被我抓住的,你還這樣躲來躲去的不累嗎?快停下來,我帶你去了胡家,如果你不是楊勉,陪你五兩銀子如何,這也能免去你一年半載過那乞討日子,我也省了和你在這裏玩貓抓老鼠遊戲的時間,你看這樣可好?”


    大漢現在有心情也有時間陪著楊勉玩。在剛才與章雪梅交手之前,並沒有把楊勉他們放在心上。隻以為是兩個小情侶在外遊曆長見識的,他們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無非就是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從那個姑娘的荷包份量來看,裏麵裝的銀子不會少於一百兩,這對於久未出來撈偏門的三兄弟來說,這一百兩銀子要是能搶到手,也算是一筆不菲的收入,就當是在抓楊勉這個過程裏,順手捉的一隻兔子了,也可以讓他們的活動經費更充足一些。


    至於楊勉二人會不會武功一事,在這三兄弟心裏,壓根兒就沒有想過。隻是在章雪梅暴起打了老三三個耳刮子後,才驚覺小看了這兩個故意掩飾的年輕人。和章雪梅交手後,老大感到這姑娘的手法淩厲,身法也是不錯,但功力不深。想來也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就算是在娘肚子裏就開始學,那又能有多高的修為!交手沒幾合,那姑娘可能今日難以幸免,這才高聲招唿那個名叫楊勉的年輕男子逃跑,既然知道了眼前這人就是胡家高額懸賞捉拿的人物,那他怎不急吼吼的朝著楊勉而來?他也對自己兩個兄弟充滿了信心,抓住那個姑娘當不成問題。


    楊勉此時扶住身旁的一棵大樹,低頭氣喘如牛,停下來後,臉上的汗珠終於匯成了水流,順著臉頰滑落草叢。大漢就在他前方不到三米遠處,這樣的距離隻需要他一個箭步就能跨到他的麵前。那漢子臉上依然帶著平和的微笑,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看著他,似乎楊勉在他的眼中什麽也不是,就是他眼中用來逗樂的猴子,根本就不配他對楊勉露出任何表情。


    這漢子的態度對於楊勉來說無疑是最大的侮辱,他做為一個捕獵人,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還臉帶微笑的看著自己的獵物,是否對這個獵物也太不尊重了。至少你也得假裝喘幾口氣,臉上露出一些氣憤、惱火、甚至嘲笑也好嘛。就這樣像啥事也沒有發生過樣的子看著楊勉,似乎在等他這個弱雞歇好了,再上演一出大漢捉弱雞的戲碼——哎,弱者是沒有尊嚴的!


    對於這樣的折辱,楊勉隻能在喘大氣的同時,很幼稚的報以惡狠狠的目光。不久後,這漢子可能覺得就這樣的看著楊勉那兇惡的目光是一件很開心的事,臉上的表情更自然了。良久以後,楊勉的喘氣聲終於小了下來,他實在受不了那漢子看他如無物一般的樣子,心裏念頭百轉,心想今日就算被抓,也不能丟了男子的氣節,墜了自己的名號。


    心裏拿定主意,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我就是楊勉,不跑了。”話剛落,他抬起手來製止了對麵想要說話的大漢,心念電轉間,想到那章雪梅這一路行來,除了脾氣古怪些,似乎對他還是不錯的,今天既然難以逃脫,與其被抓,倒不如以自己為籌碼,為章雪梅掙得一線生機也是好的。想到這裏,接著說道:“我可以不跑了,但是你要放了那位章姑娘……”


    “小夥子,這就對了,再遲些隻怕我那三弟就會對你那小娘子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來。……什麽?那姑娘不是你的娘子?”大漢說完後麵露驚疑之色,細想之下,現在的情況和他得到的消息完全對不上號。既然眼前這人是楊勉,那他的同伴呢?那姑娘不應該是姓謝嗎?怎麽又冒出一個章姑娘來?


    既然自己以豁出了,與這漢子說說這章姑娘想來也是無防,盡量把和章雪梅的關係說得疏遠一些,這樣也可以更能助她脫離危險,想到這裏,他大聲說道:“我是在逃亡途中與她偶遇的,這姑娘看著養眼,心眼卻小,但是不壞。這一路上本不欲搭理她的,奈何我沒有獨自生活的經驗,隻能是由著她欺負隻為能活下去。如今我束手就擒,前提隻有一個,那就是放了她,否則想要抓住我,恐怕也是不容易!”


    麵色淡定平和的這個漢子被楊勉提的要求給氣笑了,這次的笑容裏卻是帶著不屑,很是嘲諷的笑罵道:“小子,說你是太笨還是真笨?亦或是把我也當成你這樣的貨色?我還真為那胡四公子死在你手裏為他報屈。這種連傻子都能想明白的道理你偏還說得振振有詞,看來你那腦子還沒有開竅……”


    噗嗤的笑聲從大漢的身後傳來,驚得那漢子一轉身想要看看是何方神聖躲在他身後,等他轉過臉時,瞳孔裏的那道黑影瞬間變大,迎著他的眼睛就擊了過來,拳擊中眼瞼的悶響聲低沉而有力,大漢的身子隨著遭重擊的腦袋向後朝後倒了下。倒地後,大漢顧不上眼晴處直刺他心扉的巨痛,雙腿借著倒地的慣性,用力一蹬,身子直直的向後滑出三米左右,堪堪躲過了章雪梅向前踏出的那一腳。以她踏中地上的腳印來看,如果這一腳踏實了,想必這個大漢的胸腹都會被踏碎。


    這漢子滑出三米左右,剛好滑到楊勉的腳前。看著這突然發生的一幕,他這時對逃命的條件反射沒有出現了,傻不愣登的看看腳下臉部因疼痛感而扭曲的漢子,又看看正一步步走過來的章雪梅,她的表情有些怪異,眼晴並沒有看向地上這個大漢,而是似笑非笑的盯著楊勉看。


    “姑……娘,冒犯之處,不敢奢求原諒,但求給予解藥或給我一個痛快,……這真不是人……受的……”地上的漢子抱著腦袋開始打起滾來,嘴裏說的話都有些斷斷續續了,看來這疼痛感確非人能承受。


    “唉!你就給他解藥吧!把人折磨成這樣,於心何忍!”楊勉看著這漢子的慘樣,是真的於心不忍,並且這個漢子對於他的印象來說,始終是平淡從容。他這樣的表情在楊勉剛才喘息時看在眼裏,覺得是對他無上的羞辱,但事後細想,這人應該就是這樣的性子。


    “哼!就你會做好人,惡人都是我做了。”章雪梅嘴上雖是不爽的語氣,但她的臉上露出的是一個少女在情郎麵前才會有的嬌羞。說完後懷裏拿出一個褐色小瓶子,從中倒出一粒棕色藥丸扔給在地上疼得滿頭大汗的漢子,說道:“嚼碎,和著唾液吞了。”


    待那漢子強忍著疼痛,吞下那藥丸後,就想對章雪梅說些什話時,可她卻是不耐煩的一腳踢在漢子的後頸處,這漢子頭一歪,與他的兄弟老二一樣,暈了。也不知那老三現在怎麽樣了,從章雪梅的出手來看,好像隻要是沒有過份冒犯於她的人,使對手疼痛隻是她解決對方武力的方式,使其暈迷應該是使對手勉於疼痛的辦法,如此一看,這個姑娘的心地還是善良的。至於那個用下流話冒犯過她的老三就沒有那麽好運了,現在疼痛到什麽程度,也隻有他自知了。


    章雪梅見楊勉很是認真的看著暈了過去的漢子,眼中柔情一閃而逝,嬌嗔的朝著楊勉說道:“傻子,還不走?想等他醒了把你賣去胡家?”


    楊勉繞過那漢子,很是不爽那個賣字,嘴裏抱怨著邊走邊說來到章雪梅身邊:“走走走,賣字這麽難聽,就不能換個字?”最後又很是疑惑的問道:“你剛才打了他一拳,有那麽疼嗎?我一個朋友,身上中了無數刀,也沒聽他哼過一聲,我覺得這個壯漢太過於矯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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