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彭世的身邊隻剩下了四個親衛,他們將彭世緊緊圍在當中,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為彭世抵擋刀劍。


    天雄軍也知道彭世乃是一個大人物,想要生擒活捉,否則早已被剁成肉泥。


    眼見四個親衛都已不支,彭世轉向西方,隔著眼前的血紅,似乎看到了京城的繁華。


    隨即仰天大笑,血紅的淚水滾下,笑畢衝著天雄軍吼道:“我彭世豈能受辱於爾等叛軍之手?”


    “馬天陽,你與外族勾結,亂我中原,必被五馬分屍!”


    說完橫劍自刎。


    井家關的屠殺僅僅持續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結束,不是天雄軍和柔然人心軟停手,而是隻要沒有逃走的守軍都已經被殺死。


    死屍相枕,血流漂杵。


    比之閻羅地獄有過之而無不及。


    本來關內還有一萬多的騎兵,因為是守城之戰,就沒有安排他們上場。


    在柔然人衝進來時,這些騎兵中的前軍迎了上去,拚死抵擋。


    可跟柔然人相比,他們比守城的軍卒敗退的還要快。


    結果後軍數千騎一見情況不對,立即調頭,從西門竄了出去。


    要不是柔然人被前麵的混亂阻擋,加上天色已黑,他們根本沒有這個逃命的機會。


    此戰大獲全勝,可馬天陽卻高興不起來,雖然斬殺數萬梁軍,但天雄軍也付出了上萬人陣亡的代價。


    馬天陽的心都在滴血,這些可都是天雄軍的精銳。在他看來,五萬梁軍的價值根本抵不上這一萬精銳。


    崔哲走過來,與他一起麵向西方,“節帥,大路已通,明日我等就向京城進軍!”


    馬天陽搖搖頭,“不行,此戰傷亡太重,加上連日趕路,軍卒已經疲憊不堪,明天必須休整一日。”


    崔哲急道:“兵貴神速……”


    “崔公子!”


    馬天陽打斷崔哲的話,“本帥自有主張,否則即便到了京城也很可能功虧一簣。”


    崔哲隻能住口,略一沉吟後道:“那就先把彭世的腦袋送去京城,給那女帝一個驚喜。”


    馬天陽再次搖頭,“彭世也算一條漢子,就不要折辱他的屍體了。”


    崔哲聞言故意揶揄道:“他臨死前可是詛咒你被五馬分屍的。”


    馬天陽冷笑一聲,“想我死的可不止他一個,你放心吧,女帝逃不出我們的手心。”


    崔哲跟著冷笑幾聲,可眼裏的陰翳已經濃的無法化開。


    ……


    安陽坐在禦書房裏批示奏折,沒來由的一陣心悸,不得已放下禦筆,輕輕站起來想要活動一下手腳。


    正在此時,小狗子進來稟報,“啟稟陛下,政事堂諸位大人求見。”


    安陽就是一驚,在這個敏感的時候,政事堂的所有人同時求見,一定是發生了了不得的大事,難道……


    “速速宣他們進來!”


    當她看到眾臣的臉色時,就知道自己的預感沒有錯。尤其是傅遠,竟然雙目通紅,神情悲傷。


    “出了何事?”


    傅遠向前一步,顫抖著說道:“迴稟陛下,井家峪被天雄軍攻破!”


    安陽驚唿一聲,“這麽快就被攻破了麽?彭世呢,他在幹什麽?”


    傅遠眼角含淚,“據彭世的親衛迴來所說,他親自衝向叛軍,定然已經……殉國了!”


    沒想到安陽卻問道:“那朕的大軍可有撤退迴來?”


    佟貴看傅遠神情低落,於是應道:“啟稟陛下,六萬大軍隻逃迴來不足五千騎兵。”


    “什麽?”


    安陽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彭世幹什麽吃的?簡直壞我大梁根基!”


    傅遠霍然抬頭,“陛下,彭世雖然戰敗,但他並未臨陣退縮,反而拖著病體與敵搏命,陛下如此說,似乎有失公允。”


    安陽立即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傅遠和彭世可是數十年的老交情,現在這個時候,萬萬不能動搖了軍心。


    立即道:“國公誤會了,朕的意思是六萬京軍一朝覆滅,這個責任該誰來負?”


    她不解釋還好,這麽一說,傅遠立即下不來台。


    暗歎一聲道:“此戰是由老臣建議,現在喪師辱國,老臣罪莫大焉,懇請陛下降罪。”


    安陽立即擺手,“此事與國公無關,都是彭……罷了罷了,責任暫且不提,還是趕緊說說接下來怎麽辦?”


    安陽一時間心亂如麻,有些語無倫次。


    傅遠不再說話,其他幾人更是無語。


    等了半天不見有人出聲,安陽急道:“諸位倒是說說看呀,難道就這麽幹等著嗎?”


    傅遠無奈,隻能說道:“為今之計隻能按照之前的部署,準備京城的防守吧。”


    安陽下意識的提高聲調,“國公的意思,叛軍馬上要兵臨城下了麽?”


    傅遠微微點頭。


    安陽一屁股坐到禦椅之上,唿吸都粗重了幾分。


    嘴裏喃喃道:“這該如何是好?”


    佟貴見狀隻能上前道:“啟稟陛下,截止今日已經有三名節度使率軍到達京城,另外還有兩家正在路上,快的話明日傍晚也能到京。這樣算來就有六萬多人,再加上原有駐軍,總兵力超過十萬,京城定當無虞。”


    安陽幽幽道:“井家峪不也有六萬大軍?到頭來如紙一般,隨手一捅就破。”


    佟貴被噎的一滯,心道女帝果然當不得大事。


    這時傅遠必須要表態,“陛下,京城與井家峪豈可同日而語?大梁經營洛都上百年,城高溝深,固若金湯。加上守城物資準備充足,隻要上下一心必能挫敗叛軍!”


    安陽瞅瞅傅遠,“上下一心?國公難道意有所指?”


    傅遠被嚇了一跳,連忙解釋,“陛下誤會了,老臣是說……軍中新卒較多,隻要略有磨練,將士同心,團結一致,必能力保京城不失。”


    安陽道:“國公,彭世去井家峪時,你也說他能擋住叛軍的。”


    傅遠一時不知該怎麽說才好。


    曲康安見狀大聲道:“陛下放心,如果叛軍真的到了城下,自有國公負責應敵,微臣也願提刀上陣,為陛下殺敵!”


    安陽隻是微微點頭,並未多說。


    曲康安接著道:“還請陛下堅定信心,若能親臨城頭,定能激勵將士用命。”


    安陽聞言,臉色就是一變。


    此時一個聲音響起,“陛下萬金之軀,怎能輕涉險地?微臣建議陛下即日出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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