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工會的門外,紀武完全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裏,而蒲葉大師倒是神情得瑟地望著紀武,等待著紀武做出決定。


    至於那門將,更是一臉幸災樂禍的模樣,笑嗬嗬地期盼著,紀武跪在蒲葉大師的麵前。


    等待,是件特別痛苦的事情。


    就連測屬樓梯下,圍觀的百姓也出現了騷動,竊竊私語聲漸漸地響起,當然,討論的重點還是在紀武會不會下跪上。


    “紀武城主不愧為我們化北城最好的城主。為了徹查珍衣坊被燒之案,為了保護我們百姓的安全,即便淪落於此,也要下跪。”


    圍觀群眾裏,不乏支持紀武的百姓,但這說話的人,卻故意將聲音提高,而且神情非常怪異地瞥向遠處的拐角處。


    而遠處的拐角處,嚴雅正麵帶微笑地站著,得瑟地等待著紀武下跪。


    “紀武,看你到是跪還是不跪?如果跪,那麽你城主的尊嚴就徹底沒有了,嗬嗬,到時候看你如何在化北城建立應有的威信;如果不跪,隻要我適時散播些許謠言,再製造出幾次事故,嗬嗬,你的支持率應該會暴跌,那時,你的城主之位也該倒頭了!”嚴雅在自言自語地盤算著接下來的事情。


    “繼續捧,捧到紀武背負著越來越大的希望,唯有百姓對他的希望越大,百姓才會對他的失望越大。”


    嗬,原來那人是嚴雅安排的水軍。


    “你拍馬屁嘛,也要睜著眼睛拍啊,你哪隻眼睛看到紀武城主下跪了?他可是在猶豫呢!”


    另外的群眾,似是不滿有人睜眼說瞎話,當即反駁道,當然啦。他的反駁完全處於本心,因為他沒有任何異常的表現。


    “什麽猶豫?城主大人,絕對會為我們謀安全的。你們說對不對?城主大人,是我們的保護神。”


    嚴雅的水軍果然是專業的。居然懂得利用群眾的力量,經過水軍的煽動,那些的的確確是紀武的支持者也陸陸續續地呐喊起來,殊不知他們在不知不覺間成為了誅殺紀武的幫兇。


    “城主大人,是我們的保護神!”


    “保護神……”


    呐喊聲,聲聲震天,也刺激著紀武。


    聽著那些越來越響的呐喊聲,蒲葉大師的臉色沒有難看。反倒是更加的幸災樂禍,笑問道:“怎樣?那些人可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如果你不跪下,就是在抹殺他們的希望。嘿嘿,身為城主的你,願意如此做嗎?”


    “蒲葉大師,我爹曾在我上任化北城的城主時對我說過:身為城主,就相當於化北城百姓的父母,要時時刻刻為百姓著想,就算是要你死。都不要猶豫。嗬嗬嗬,現在隻不過是下跪,對我而言。又有什麽難的?”紀武突然挺直腰板,金屬盔甲在運動中撞擊出叮叮當當的聲響,隨後紀武雙手猛地抱拳,“現在,紀武就給蒲葉大師跪下,希望蒲葉大師能夠為化北城的百姓抓到那群惡徒。”


    見紀武如此,蒲葉大師動了動幾乎晃起來的肉,挺直腰杆,就像是堂堂帝國國君般。等待著紀武跪在他的麵前。


    而紀武,緩緩地彎下膝蓋。臉色平靜,沒有絲毫的後悔。


    咻——


    就在紀武彎膝跪地時。祭司工會的門口竟然刮起狂風,隻見燦燦藍光如雲霧般拖在紀武的膝蓋處,生生地遏製住紀武下跪的動作。


    “慢——著——”


    伴隨著那道蒙蒙藍光,一聲如洪鍾般的響聲在天際響起,驚得圍觀群眾臉色驟變,更嚇得蒲葉大師渾身顫抖。


    “墨紀戈辰戰連天,龍影神誓護千年。孤鴻寄語誅魔滅,止戈劍印蕩邪淵。”


    朗朗詩號,訴說著雄雄戰心,步步堅定,迎接著熊熊戰火。師爺,或者是墨滄黎,正緩緩地走在測屬樓梯上,每步落定,竟產生如水般的漣漪。


    紀烽就站在測屬樓梯下,驚訝地看著氣勢磅礴的墨滄黎,從未見識過師尊釋放出如此恐怖的氣勢,就像是從遠處抬來巨山,牢牢地壓在祭司工會的上端,空氣像是在慢慢地停滯一般,每個人的胸口都出現了或多或少的難受,再加上墨滄黎剛剛那似驚雷般的聲音,更是炸的圍觀群眾耳朵出現了嗡嗡聲,幾乎出現魂魄不寧的狀態。


    “師尊的時間不多,應該是想借此好好地嚇嚇其他人,可是,師爺他……唉!”紀烽當然明白師尊墨滄黎的做法,可是想到師爺,他總是有種對不起他的內疚。


    測屬樓梯上,紀武驚愕地看著測屬樓梯,疑惑著,到底是誰會有如此強勢的氣場?


    驚訝間,他看到了——師爺,緩緩走了上來。


    “師爺?”


    紀武差點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揉揉眼睛,紀武確定走上來的就是師爺,“師爺,你怎麽走上來的?我現在在做事,你速速退下。”


    “你想見祭司工會的會長?”墨滄黎對紀武可沒有半點的尊敬和客氣,當然,也沒必要去尊敬和客氣。


    “是、是,額……不是、不是,我是問你怎麽上來的?難道麗虹大師也給了你精神明珠?”紀武直接覺得腦殼短路。


    “是,還是,不是?”墨滄黎再次問道。


    “是!”


    見來者是紀武身邊的小小師爺,即便他察覺到那藍光的非比尋常,也咬咬牙質問道:“你、你算什麽東西……”


    未等蒲葉大師質問完,墨滄黎輕揮左手,一道藍色光幕鋪天蓋地而去,直接把蒲葉大師卷飛三米,重重地砸在祭司工會的門前,讓人哭笑不得的是,他居然還反彈,然後……果斷地來了下,二次撞擊,直接把鼻子撞的血流如注。


    這畫麵美得,就連紀武都不敢看。


    “聒噪!”


    斜眼掃視了蒲葉大師,墨滄黎的氣勢再度暴漲,精神藍光似烈日般迸射出璀璨光芒,進而在祭司工會的門前上空,幻化出龐大身影,那動作,絕對是驚天動地。


    “小小會長,再不出來跪接,我掀了你這祭司工會。”


    奔雷般的聲音炸響在祭司工會的上空。墨滄黎,就像是從天而降的神,等待著凡人的跪拜,氣勢恢弘難擋。


    “是聖級別的強者。”


    祭司工會內,會長費玉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整個人臉色瞬間變差,然後急匆匆地向著祭司工會的門外跑去。


    隻是片刻間,祭司工會的門口便出現數十位將二品以上的祭司,祭司法袍閃爍著淡淡光彩。


    會長費玉不用尋找,便徑直走向站在測屬樓梯邊的墨滄黎,當真正看到聖級別的強者時,他的心就像是被無形的手死死地抓著,痛苦不堪。即便他難受非常,可依然是麵帶微笑地走到墨滄黎的麵前,畢恭畢敬地跪在墨滄黎麵前。


    “參見大人。”費玉恭恭敬敬地說道。


    隨著費玉的下跪,那些將二品以上的祭司也都乖乖巧巧地跪在費玉的身後,喊道:“參見大人。”


    “你就是這工會管事的?”墨滄黎毫不客氣地問道。


    “是是是!”費玉連連稱是。


    “我今日出現,有兩件事情交代給你,第一,城主紀武是我的朋友,我希望工會能夠給予紀武最大的幫助;第二,那胖子,居然要我的朋友給他下跪,他可是你們工會的人?”墨滄黎說著,指著正在擦鼻血的蒲葉大師。


    聽完,費玉惡狠狠地轉頭看著蒲葉大師,隨後果斷地說道:“自從蒲葉在得罪大人您的那一瞬間,他已經不屬於祭司工會的人了。”


    “你去收了他的徽章!”費玉對跪在自己身後的祭司說道。


    “會長大人……”在蒲葉大師聽聞費玉要沒收祭司徽章時,整個人出現從未有過的恐懼,特別是對他這種習慣了高高在上的感覺的人,突然間打入地獄,當真是件非常慘的事情,“我求求你,會長大人,不要沒收我的徽章。”


    “哼,你如此給我丟臉,居然還指望我不沒收你的徽章?當你在得罪大人的那時,你可曾想過會有現在的時刻?”費玉憤憤地說道。


    “得罪?”蒲葉大師瞬間理解了費玉話中的意思,接著整個人跪著走向紀武,對著紀武狠狠地磕了十個響頭,額頭都撞破了皮,而且邊磕邊說道,“紀武城主,我是狗,我有眼不識泰山,我給你磕頭。請你求求大人,不要沒收我的徽章,我給你磕頭了!”


    “蒲葉大師,我……”紀武有些為難,因為他現在完全被互換的場景給搞的莫名其妙,師爺莫名其妙的變成了祭司工會的人,就連高高在上的會長都給他磕頭,蒲葉大師莫名其妙地跪在他的麵前,懇求著自己幫忙……


    見紀武有些疑惑,蒲葉大師立即打斷紀武的話,說道:“不要叫我蒲葉大師,叫我狗就行!汪汪汪,我是狗!”


    毫無尊嚴,毫無下限,可見他以前的尊嚴,完全為零,整顆心都被虛榮填補著。


    “這……”紀武看了看已經無下限到如此地步的蒲葉大師,隨後將目光投向不苟言笑的師爺,“師爺你就放過他吧!”


    祭司工會遠處的拐角處,嚴雅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搞得丈二的和尚。


    “媽蛋,四年前被嚴家差點打死的乞丐,竟然是如此強大的祭司?聽他的語氣,應該比費玉祭司還要強大。不行,我得趕迴去告訴我爹,嚴家要有大麻煩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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