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kao!是我的耳朵出了問題還是自己在做夢,這天璿老道士竟然這麽直接承認了,而且在沒有任何人逼問他的情況下自己承認的,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我的心情在這一瞬間大起大落,起初是完全不相信自己聽到的,接著心裏便湧起一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感覺,最後卻是發現這事情來得有些突然,不免懷疑其中是不是有其他的什麽隱情。


    然而,仔細想想,這個叫天璿的老道士確實有問題,畢竟他一個人,道觀裏有沒有香客,那麽這麽奢華的生活是何人提供?


    天樞真人顯然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師弟會突然說這樣的話,他的表情一度陷入的僵硬的狀態,半天都說不出話來。這時候,送走尹落晨和秦素心的毛一方迴來了,他走進客廳,立馬就感覺幾個人的氣氛有點怪。


    “師傅?你···”毛一方走了過來,剛想說話,然而話到一半,天樞真人的表情立馬就變得嚴肅起來,道:“師弟,你從小就不是一個喜歡說笑的人!”


    天璿真人點頭道:“師兄說的一點沒錯,事情確實是我幹的。”


    “為什麽?”天樞真人問道,臉上依舊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連帶著一旁的毛一方也瞪大了眼睛盯著自己的師傅和師叔。我轉頭看了看坐在我身旁的淩老鬼,想問問他接下來準備怎麽辦,既然這個天璿老道承認的事情是他幹的,那麽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有些棘手。


    淩老鬼衝我搖了搖頭,示意我稍安勿躁,看得出來,淩老鬼的表情有些緊張,似乎這個天璿老道是個不好對付的人。我現在倒是有些擔心,萬一這毛一方師徒不會如武俠小說一樣清理門戶,反倒是為了自己的同門把我和淩老鬼的口給滅了,那事情可就不好玩了。


    論實力,我和淩老鬼個人能力再強,那也不可能打得過這師徒三人的。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天璿道士一臉平和的說道。


    “天璿師叔,二十年前的案子會是你做的!”毛一方情緒激動的吼了一聲,和毛一方認識這麽久,我倒是難得看到這個平日裏溫文爾雅的道士情緒如此激動。


    天璿老道似乎已經不想多言,甚至連點頭的動作都沒有,隻是看了看毛一方,接著又轉頭看向自己的師兄天樞真人。天樞真人的神情已經由驚詫恢複到了平靜,他捋了捋子花白的胡須,然後說道:“師弟,我們師兄弟三人不到十歲便跟著師傅修道,二十歲分別下山修行,我和師兄休息期滿都迴到了師門,唯獨你在二十年前獨自來到了四川。現在我們三個都是一把年紀了,你倒是說說,你這麽做究竟是為什麽?”


    天樞真人眼睛紅了,且不論這是否是所謂的修道之人,單單對於一個老人來說,自己的兄弟幹出這等事情,他沒有老淚縱橫已經不錯了。


    天璿老道抬頭望向了窗外,眼睛失神了幾秒鍾,然後長歎一口氣說道:“師兄,你問我為什麽,你說是為什麽。幾十歲的人了,一輩子生活在山裏,你們樂意,我不樂意。我不希望自己就這麽老死,我要享受生活,就這麽簡單,難道不可以嗎?”


    天璿老道的眼睛裏已經沒有了剛剛看到他時的那種世外高人的恬靜與優雅,換之的是一種狂躁,一種要狗急跳牆的瘋癲。


    “師叔,祖師爺並沒有強製要求門中弟子不可求財,你自己也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害那麽多的人命!”說話的是毛一方,此時,這個小白臉的嫩道士已經流出來淚,顯然依舊還有點無法接受自己的師叔就是幕後黑手的事實。


    老實說,我現在都還有些莫名其妙,畢竟這事情轉機得有些太突然了,就好像原本走在高速公路上的汽車一轉彎便上了鄉村的土路,別說毛一方接受不了,連我也有些不能適應。


    “害人?沒錯,當年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從某種層麵上來說,我確實是殺人兇手不假,但是你們知不知道,如果我不殺那些人,那麽死的人將會更多。”天璿老道頓了頓,眼神陷入了迷離,似乎進入了某種迴憶當中,隨後,他就以這種近乎癡傻的表情向我們描述了二十年前發生在龍泉平安鄉的事情。


    所有事情的起因,還要從天璿師兄弟三人二十歲下山入世修行完成迴到師門說起,那個時候,我國還比較貧窮落後,師兄弟三人入世十年,日子過得相當清苦,有時候甚至連肚子都填不飽,迴到師門之後,兩個師兄都安分守己,決定為師門貢獻一生,而天璿卻心有不甘。


    隨著改革開放之後,人民的生活逐漸富足,天璿便忍受不了山裏的枯燥日子,毅然決然的再一次山下。正一教對於門中弟子是否留在師門並沒有非常嚴格的規定,所有天璿的兩個師兄對於自己再次下山也是持中立的態度。


    天璿第二次離開師門的時候已經是五十歲了,當時的他已經非常精通正一教的符咒術以及養鬼之法,然而這樣的技術在現代飛速發展的社會完全不適應。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不肯透露姓名的大老板找到了他,希望天璿能夠與之合作,並卻表示隻要天璿合作,以後可以保他榮華富貴。


    老板出手非常闊氣,第一次見麵禮便以萬記。九十年代,一萬塊錢那可是巨款,當時天璿道士就動心了,於是就答應幫老板辦事。原來,老板在龍泉平安鄉的山上發現了一座清朝的古墓,並且從古墓裏麵挖出來一具保存完好,甚至都沒有腐爛的幹屍。然而,就在幹屍出土之後,竟然活了過來,直接跳起來將挖掘古墓的人全部咬死。


    天璿趕到,與那幹屍搏鬥了很久,終於將其擊傷,然而幹屍卻逃跑了。在追趕幹屍的途中發生了一件非常巧合的事情,那就是幹屍的血被平安鄉的一個人誤食進了肚子裏麵。至於這其中具體是怎麽一個情況,天璿老道沒有多講,我也就不清楚了。


    而這個誤食了幹屍血的人正是秦氏滅門案的受害者秦五羊,當時秦五羊山上砍點柴迴去熏過來年的臘肉,沒想到一家人的命運就此改變。


    幹屍雖然被天璿消滅,但是幹屍卻留下了一個不能忽視的隱患。被幹屍咬死的人連同幹屍一起被焚燒,然而吃下幹屍血的秦五羊卻不能直接這麽處理,那幹屍屬於極陰之物,直接殺死秦五羊,那麽秦五羊的靈魂勢必變成能量極強的惡靈。


    於是,天璿老道想出了一個陰毒卻可以一勞永逸的辦法,將秦氏一家四口的屍體製成符咒鎮壓。這便是為什麽那屍塊被肢解得支離破碎而且還被擺成一個巨大得鎮屍符的樣子的原因。


    本以為將一家四口全部殺死,那麽整個事情就不會敗露,至少不會敗露得這麽快,然而讓天璿老道沒有想到的是,秦五羊的鄰居如此好事,竟然打開了秦五羊家的門,發現了一家四口的屍體,於是警方介入調查。


    天璿其實並不擔心警方會查到自己,因為事情並不是直接由他動手,而是他驅使自己手底下養的惡鬼所為。但是,讓天璿擔心的是,那些進入到現場的警察有極大的可能會染上屍塊上的屍毒,從而使得屍毒擴散開去。


    最後,天璿決定一不做二不休,將所有進入現場的人全部殺死。殺死這些人的手法正如我之前看到的卷宗上的記錄,而且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天璿為了警告其他的人而特意弄得非常詭異,比如當年的刑警隊長。


    案子因為死亡人數太多又毫無線索,所以被警方高層封鎖了起來。天璿認為,事情應該就這樣不了了之了。然而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老板竟然命人取走了秦家一家四口的部分肌肉組織,並且在不久之後投放到了龍泉的肉類市場,雖然投放的量不多,但是一旦吃了那肉的人全都爆發了類似狂犬病的疾病,這就是九五年成都僵屍時間的真相。


    天璿老道起初對於這個事情是非常不滿,然而後來,老板用非常大的一筆錢堵住了他的嘴,並且答應隻要天璿繼續為自己辦事,以後每次都會給他一筆豐厚的獎勵。天璿老道現在住的這個道觀便是那老板送的。


    由於當年的僵屍事件鬧得沸沸揚揚,天璿也曾出手相助,事件終於被軍警合力平息了下來。至於老板手裏究竟還有沒有秦五羊一家的肌肉組織,天璿老道並不清楚,而且最近這幾年,老板基本上已經和他失去了聯係。


    幾個月前他看新聞,發現成都龍泉市場上又出現了所謂的僵屍肉,而且爆發了大規模的狂犬病,他害怕事情會暴露,於是就殺掉了當年那個唯一活下來的警察,同時也做好了自己會被人找到的心理準備。所以,當天樞問起此事的時候,他便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就承認了。


    我真是沒有想到,一場二十年始終沒有人發現問題症結的冤案的背後,真相竟然是如此。盡管天璿老道殺死那些人有一千一萬個正當的理由,但是殺了人就是殺了人,而且還是幾十條無辜的人命,這種草菅人命的行為就必須付出代價。


    總總跡象表明,這老道士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對於自己殺死了幾十條人命有絲毫的悔意,說起這一切事情來臉上甚至都是一副古井無波的表情。


    聽完天璿老道的話,我是一股火氣,差點沒有跳起來直接揍他一頓。不過,這時候並不需要我親自出手,畢竟一旁還坐了兩個與天璿同門的道士。


    天樞老道情緒非常激動,他猛的一拍沙發的扶手,大喝道:“師弟呀,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害死那麽多人啊!”


    天璿則說道:“人已經死了,說這些有什麽用。師兄,你今天來,不會隻是為了問這些吧!”


    天樞道:“那是自然!現在既然已經證實事情是你所為,那我就要替師傅清理門戶!”說罷,天樞老道的身上立馬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這股氣勢是壓倒性的,與他的年齡一點都不相符。


    然而,天璿老道卻不慌不忙的從茶幾上端起那已經涼透的茶水,抿了一口說道:“師兄,你不要忘了我是幹什麽的!”話語剛落,天樞老道身後的沙發靠背上便慢慢的升騰起一個人形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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