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的出現非常突然,就好像是直接從牆壁裏滲出來的。我知道是那魏屠夫被毛一方召喚來了,趕緊叫尹落晨和秦素心到我布下的五行陣中來,免得那鬼東西一會控製不住傷及無辜。


    那黑影大約有兩米高,是一個完整的人形,胳膊和腿非常粗,肩部以下一直到腰部成一個冬瓜的形狀,非常的壯實,一看這就應該是一個彪形大漢。不過,黑影是整個的貼在牆壁上,並沒有在地麵上形成九十度的轉角,更沒有延伸至於任何實物相連接。那隻是一個單獨的黑影,好似用投影儀投射到牆壁上一樣的。


    這屠夫的煞氣確實很重,這才剛剛被招來,我立馬就感覺到屋子裏的氣脈不但混亂異常,而且還燥熱難耐。不過,常人對氣脈是沒有感知的,所以對於煞氣會與我相反是感覺到寒冷。此時尹落晨和秦素心二人正緊張的看著四周,一個麵色慘白,一臉卻是潮紅一片,唯一相同的是那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以及被刻意壓抑的唿吸。


    尹落晨低聲問我:“魏屠夫已經來了嗎?”


    我點了點頭,指著毛一方正對麵的牆壁說道:“嗯,就在那裏!”說完之後,我便伸手抓住了事先布下的紅線,然後將力量灌入,打算先將屋子裏的氣脈穩定下來。與此同時,秦素心也不自覺的朝我移動過來,一副想要這個保護傘依靠一下的意思。


    我笑道:“兩位,要不要小的給你把天眼打開,讓兩位也看看那惡鬼張什麽樣?”


    尹落晨沒有迴答,秦素心搖頭道:“我不想以後每天晚上都做噩夢。”


    黑影出現,毛一方的作法還在持續。隻見他將那拙劣的舞劍結束,然後將依舊冒著火焰的劍刃利於自己的麵前,另外一隻手伸出兩隻手指夾住溫度應該非常高的劍刃。毛一方夾住劍刃就這麽自下而上猛的一劃,劍刃上的火焰頓時就熄滅了。


    哦,說熄滅有點不準確,應該說是轉移了,全部轉移到毛一方的手上。待寶劍劍刃上的火焰全部消失,毛一方的整個手掌就好像被澆上了汽油一樣,轟轟的燃燒起來。火焰燒得非常旺,但是毛一方卻跟個沒事人一樣,對那高溫火焰一點反應都沒有。


    毛一方大喝一聲,走到台前將一張黃符用劍尖一挑,黃符飄到空中,一方便又反手利用劍刃往那黃符上一拍,隻聽得啪的一聲響,那黃符不偏不倚,正好被毛一方拍到了台上的草人上麵。毛一方用劍尖在那黃符上比劃了幾下,那黃符就好像活了一樣,吱吱的一響,便將草人給裹了起來。


    “天地惶惶,亡魂正位,急急如律令!”毛一方大喝一聲,冒著火焰的手掌往前一推,在唿唿的火焰聲中,他將自己的手掌按到了台上的草人之上。隨即,毛一方手上的火焰熄滅了下去,而那草人自己燃了起來。


    與毛一方的手掌一樣,那草人整個的被火焰包裹,但是卻沒有絲毫被燒著的跡象,甚至上麵的稻草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碳化,就好像在那草人的外層有一個看不見的保護壁在將其包裹著。


    毛一方這一係列動作結束之後,牆壁上那黑影漸漸的縮小了不少,並且像某種軟體動物一樣沿著牆壁慢慢的滑了下來,朝著毛一方的木床供台靠近。


    “淩兄,這屠夫兇厲得很,你且助在下一臂之力!”毛一方頭也不迴的低聲吼道。他一隻手依舊按在那草人上麵,另一隻手則是舉著寶劍,劍尖對著那黑影慢慢的移動,就好像是在給那黑影引路一般。


    毛一方叫我幫忙,但是我這會還真就不知道自己能夠如何幫得上他。而且,從那黑影開始移動之後,周圍的氣脈變得越發混亂,我幾乎就快控製不了,隻能繼續發力,強行讓氣脈穩定下來。


    很快,黑影就在毛一方的控製之下鑽入了草人之中,毛一方急忙收手,並且抓起旁邊一把黃符就要往那草人上砸,然而就在這一刻,那草人竟然自己動了起來。隻見原本躺在台子上的草人身體成一百八十度坐了起來,接著便雙腿這麽直挺挺的站了起來。


    毛一方原本要將黃符砸過去的動作一下子變得僵硬,隨即他就好像被一個力量猛的推了一把,一個趔趄向後倒了過來,差點就撞到我的身上,幸虧他及時反應過來,雙腿一彎,身體蹲了下去,這才沒有連帶著我一起給撞到。


    毛一方估計是吃了暗虧,而我此時也不太好受。方才混亂的氣脈好不容易被我穩定了下來,這下倒好,氣脈不但又失控,而且竟然開始朝我攻擊了過來。我根本沒有想到這個點,一時大意竟然被沿著紅線入侵而來的氣脈鑽入了身體,好不容易才將這些氣脈給逼了出來。


    這下我不敢大意,立馬氣提丹田,將陰陽之氣灌入雙掌,並且順著手掌注入紅線之中。我體內的陰陽二氣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一旦在紅線上形成一個循環的迴路,那就是一個威力巨大的防護屏障,通常的靈魂輕易無法靠近。


    然而,盡管做了這般防範措施,我的心裏依舊不踏實,不敢有絲毫的掉以輕心。畢竟,我們此時所麵對的是一個黑影,一個充滿煞氣的惡靈。


    我的五行陣金木水土皆齊,唯獨缺了火,不過有我事先澆上的桐油,要有火也不難。麻煩就在於我的雙手現在都緊緊的抓著紅線,沒有辦法去拿火柴點火,於是就讓尹落晨在我的包裏將火彩盒拿了出來,並且告訴她隨時準備好,隻要我一聲令下她就必須馬上把火點起來。


    尹落晨自然知道此時不能怠慢,於是非常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為了防止意外,秦素心也拿了一個火柴盒,算是做了個雙保險。剛才拿草人自己動彈的景象已經將兩個姑娘嚇得不輕,現在她們兩個還能將小小的火柴盒拿好已經算不錯了。


    盡管有我的紅線陰陽迴路作為屏障,但是隨著毛一方吃了暗虧,紅線外麵的氣脈變得越發的洶湧,山唿海嘯一般的朝我湧了過來。氣脈是真實存在的,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氣脈是具有實體的,隨著氣脈越發洶湧,原本密封的屋子裏竟然出現了一陣強烈的旋風。


    這一股風貼著四周的牆壁快速的旋轉,似有慢慢朝中間壓迫而來的意思,疾風乍起,周圍牆壁上貼著的那些黃符發出一陣嘩啦嘩啦的聲音。我心裏很清楚,如果這氣脈一直無法穩定,那麽我們麵臨的最大的麻煩就是我布下的五行陣沒有辦法發動。畢竟要是風太大,火柴根本就劃不燃。


    “道士,你趕緊那那東西老實點,這樣下去會很麻煩的!”我大吼道,同時催動力量繼續與紅線外的氣脈做著對抗。


    md,這些年我很少與惡靈正麵幹過,因為我知道,惡靈,尤其是黑色的惡靈那絕對是兇悍異常。我又是一個怕麻煩的人,所以這幾年但凡遇到有惡靈作祟的單子我通常都不接的,這也導致了我對抗惡靈的實戰經驗很少。


    現在倒真的成了毛一方主導,我在從旁協助了。


    毛一方站直了身子,將手中還緊握的寶劍往邊上一丟,眼睛一直盯著站在台子上的草人。


    “淩兄,這屠夫亡魂著實厲害。”毛一方頭也不迴的說道。


    “廢話,要是不厲害,用得著我們兩個聯手!”我大吼著,心裏卻是有些焦躁起來,額頭上滲出的汗珠順著我的臉流了下來,那滋味很不好受。所以說這女人還是得上了點年紀的最吸引人,為什麽很多男人都喜歡有著成熟風韻的少婦,因為這樣的女人很懂事,不用在去調教。


    眼看著我滿頭大汗,尹落晨在一旁視而不見,而秦素心則從包裏取出一張濕紙巾來給我擦了擦,她的指尖觸碰到我臉上的皮膚,有些冰涼。在幫我擦汗的過程中,秦素心不敢正眼看我,估計是怕看到我這英俊的麵孔然後會不小心無法自拔的愛上我吧。


    毛一方對著那草人大喝一聲:“孽障,還不束手就擒!”喝完一聲,毛一方將食指伸進口中用力一咬,直接將指尖咬破。鮮血溢出,毛一方毫不在意,利用溢出鮮血的指尖在空中比劃了幾下,似乎畫了一道簡單的符咒。接著,毛一方另一隻手再一次向前一推,將那道不存在的空氣符咒推向那草人。


    隨著毛一方的手臂伸直,隻見那草人在台子上好似抽風一般的劇烈抖動起來,同時,一股股黑色的煙從草人身上慢慢的溢了出來。


    毛一方見此機會,染有鮮血的手指猛的探出,在那草人的頭上輕輕一點,草人那抽風似的抖動頓時就消停了下來,並且輕飄飄的往後麵一倒,隻剩下那包裹全身的火焰還在嘶嘶的冒著。這毛一方倒是真有點本事,隨著那草人倒了下去,我立馬感覺到紅線外的氣脈消停了不少,頓時壓力小了幾分。


    心中稍一橫量,感覺這惡靈雖然兇悍,但是憑我和毛一方要解決掉也不是難事。就現在的情況來說,我一個人單獨辦這事,除了我不能招來魏屠夫的靈魂之外,倒也可以搞定,隻是可能需要費上一些功夫,如此看來,以後我還得多多去經曆一些高難度的挑戰才行。


    我見機會難得,於是衝毛一方大吼道:“道士,趕緊將他製服,辦正事了!”


    毛一方點頭,又從台上夾起一道黃符,同時將咬破的手指在那黃符上又比劃了幾下,將黃符上畫的那些黑色的墨跡塗成了紅色。剛才毛一方這一招效果斐然,我心中很方向,本以為那魏屠夫也不過如此。


    然而,就在毛一方準備將那用鮮血塗描過的黃符打在草人身上的時候,突然間,那草人身上的火焰熄滅了,整個房間裏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接著一股寒意從我的腳心躥了上來,我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


    盡管看不到,但是我卻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幾乎就在那股寒意躥起來的同一時間,房間裏麵多了一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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