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晚上本來就冷,深夜的海麵就更冷了。


    但冷擋不住上魚的熱情,特別是上大菱鮃多寶魚!


    這場釣行的目的完全變了。


    由最初的直指鱈魚變成了後來的大頭鱈加大黑頭,再到現在的牙片多寶。


    隨著釣點的變化,對象魚的變化,大家的心情也在不斷變化,沒有不高興不愉快,有的隻是越來越高興。


    “今天這魚釣的痛快!”李國振在又釣上來一條一斤多大菱鮃之後,開心笑得比旁邊的外孫子還高興。


    在曆經了40來分鍾的狂口連拔之後,眾人再一次的歇竿。


    每個人的箱子裝了不少的魚,鱈魚,黑頭,牙片,多寶。


    “幾點了?”海洋漁業係的孫主任問道。


    這是一個純粹的,不太愛說話,蔫聲釣魚的人。


    “呦,這都11點半了?!時間過得真快啊!”掏出手機,仇院一看表都這個點兒了。


    “不釣了!迴去洗個澡睡了,這一晚上就沒閑著,這大冷天兒的我都出汗了。”實驗室的李主任把竿子往船竿架上一架,打著哈欠就迴了船艙。


    “我也是,要玩兒你們年輕人玩兒吧。”


    “海源,你跟慕之夜別玩兒的太晚啊!差不多了迴去休息,養足了精神明天白天繼續,魚釣不完,身體才是本錢啊!”


    隨著幾個老的相繼放下竿子迴船艙洗漱休息。甲板上的空間立刻多了起來。


    “要不咱們唱歌吧?”


    張瑩也累了,對著餘下的幾人提議道。


    “行啊!!”


    “可是船上好像沒有卡拉ok設備啊?”


    “我看到有兩個唱吧小巨蛋,就在會客廳裏放著了。”


    “那還不快去拿!”


    就在幾人要進船艙拿麥的工夫,敖海源再次中魚了。


    “中!!”


    敖海源可沒時間去唱歌,因為中的這條魚又不一樣!


    又見金色!


    那是一種令人陶醉、心馳神往的色彩,就像太陽灑下的萬道光芒匯聚於此,璀璨奪目;又似宇宙間最珍貴的寶藏散發出來的神秘光輝,引人無限遐想。


    眼前的這一抹金色霧氣,讓敖海源不禁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這抹霧氣,它就是這條船上所有魚種中權力與尊貴的象征,也代表著財富和繁榮;它既是成功與輝煌的象征,又是希望與夢想的寄托。


    在一開始看到這抹金色霧氣的時候,敖海源收線挑逗的速度就已經很慢了。


    拋開頭些天釣到的大黃金大黃魚之外,這是在海裏看到的第二條黃金霧氣的魚了。


    別看這條魚生命霧氣是現在看到的最頂級的,但是中魚之後無論手感和衝擊力卻沒有那種霸氣天下,舍我其誰的感覺。


    收起線來平平無奇。


    敖海源覺得是竿子太硬的關係,如果軟一些的竿子可能玩兒起來迴更好一些。


    當然,如果是軟竿子的話在這種深度的海域基本就廢了。


    搖動著紡車輪搖臂,很快,幾個人就在海麵看到了一抹暗紅色。


    “這是個啥玩意兒?”


    暗紅色的身體,整體外形就像一個大鞋底子。


    “喔喔喔哦哦哦……”


    “我靠,我靠,你們看到了嗎?”


    “別廢話,我錄著像呢!”


    “我靠,龍利魚嗎?”


    “還不去拿抄網,給話筒放下啊!!”


    這要是跑了,就不是給大腿拍腫了那麽簡單了,不噶下來兩塊肉都不解氣。


    “我去,這是真大啊!”


    “從來沒見過這麽大的鰨目魚!”


    “老爸,這是龍利魚嗎?”


    睡覺了沒睡覺的半睡不睡的,都跑出來看神奇的一幕了。


    “這個……還真是半滑舌鰨啊!”


    幾個老學究圍著魚研究了好一會兒,終於確定了這條魚就是半滑舌鰨,俗稱的龍利魚,而不是其他品種的鰨亞目魚種。


    不是學識不夠能力不行,主要是太大了太少見了,不好好研究確定一下,萬一鑒定錯了那不是鬧笑話嘛!


    這迴就沒上魚尺,直接上了電子秤。


    4.7斤,快5斤了。


    半滑舌鰨,拉丁文cynoglossus semevis,英文名chinese tongue sole,俗稱鰨目、龍利魚。


    “打南邊來了一個喇嘛,手裏提摟五斤鰨嘛,打北邊來了一個啞巴,腰裏別著一個喇叭。別著喇叭的啞巴想拿喇叭去換提摟鰨嘛的喇嘛的鰨嘛。”


    “你們猜,喇嘛說啥?”


    王海華沒頭沒腦的在一旁來了這麽一句繞口令,還附帶一個問題。


    “說啥?”眾人不解。


    “喇嘛說:我瘋了拿這麽貴的鰨嘛去換你那個破喇叭!”


    ……


    半滑舌鰨體呈長舌狀,吻略短,前端圓鈍,暗褐色;雌雄個體差異較大,雌魚最長82厘米,雄魚最長42厘米。


    為北方傳統名貴魚類,大規格的野生個體售價動輒超千元。


    “五斤鰨目”換喇叭肯定虧大了,怪不得喇嘛不願意。


    “這大鰨目魚,可真是稀罕!”


    “這個體的要是在南方,這就是酒席的壓軸大菜!”


    幾個老的在一旁議論著。


    在閩江口琅岐島,有一句“貼沙魚天戳戳”的民間諺語。


    貼沙魚因被漁民用“插沙篙”捕插,麵臨著斷子絕孫。


    有一天,貼沙魚家族中的老者到東海龍宮,向龍王狀告漁民用“插沙篙”捕插它們的子孫,使貼沙魚的家族麵臨絕種,請求龍王為之做主。


    龍王聽後哈哈大笑,說道:“你們為什麽不好好地躲起來,海闊任你遊,要懂得保護自己。”


    貼沙魚哭道:“我的身體已插在沙灘裏,躲起來了,隻露出眼睛,漁民的釘耙太厲害了,簡直像豬八戒那把鐵耙子,從上麵往下亂插,我們無法逃生啊!”


    龍王又問:“那你們的眼睛長在什麽地方?”貼沙魚答道:“我們眼睛長在頭頂上。”龍王不耐煩地又問:“那你們的眼睛在看什麽?”貼沙魚低下頭答:“我們眼睛是看著天。”


    龍王怒氣衝衝地罵道:“你們這些該死的蠢貨,眼睛長在頭上,眼巴巴地看著天,當然會給人家插去,這是天戳戳,怨誰呢?”


    貼沙魚隨後遊出龍宮,掃興而歸。


    對於這條大鞋底子,看夠了就繼續扔到活餌艙裏暫放。


    今夜的行程隨著這條大鞋底子上船宣告結束,不是不想釣了,而是這種魚隻能釣一條。


    為什麽?因為這是龍利魚啊!


    lonely~


    好吧,其實真正原因是大家真的都很累了。


    敖海源都收竿兒了,其他人再釣下去也沒什麽太大的意義了。


    不過今晚的釣行也算是夠圓滿的,不但釣到了鱈魚,還有大黑頭,大牙片,大多寶,最後還有一條五斤的大鰨目。


    這要是再碰上一條概率極低的大口鰜,就算是把這個目屬的魚種釣齊了。


    夜已深,風浪見大。


    為了保險起見,竿子全部從竿架上拿了下來,這有風有浪的,萬一要是掉下去了一支兩支竿子,這不虧大發了!


    敖海源迴到駕駛室,調整好ais,剛要下來的時候聽到了一陣歌聲。


    謔,男女合唱。


    “散落的月光,穿過了雲,躲著人群,鋪成大海的麟……”


    女聲一上來空靈,穿透力十足。


    就像落入大海絕望的窒息中透進了一絲的光亮。


    “你喜歡海風鹹鹹的氣息,踩著濕濕的沙礫,你說人們的歸處應該迴大海裏……”


    渾厚低沉的男聲又仿佛是一把擊退無邊黑暗的利刃。


    “這是鳳凰傳奇版的海底啊,確定這不是放的原唱?”


    敖海源從飛橋駕駛台走下來,就看到後甲板聚集著一群人。


    小應和陳傑豪兩個人,各拿一個手機,看著詞唱著這首歌。


    原本的版本敖海源也聽過,但是卻不是很喜歡。


    因為原版太“致鬱”了!


    聽起來給人一種抑鬱厭世的錯覺。


    而鳳凰傳奇的這個版本是“治愈”!


    讓人感覺到絕望中的一絲希望。


    再形象一些就是——


    原版:對不起,我要離開人間了……


    鳳凰傳奇:呦呦,留下來!


    小應唱起歌來的嗓音很獨特,陳傑豪配合的也相當不錯。


    一首歌畢,兩人的合唱獲得了在場所有人的掌聲。


    敖海源一迴頭,發現原本打算洗洗睡的五常這會兒也從下層來到了中層客廳。


    “爸,你們怎麽不睡了?”


    “剛準備躺下,就聽到你們在甲板上嗨歌,上來短暫湊個熱鬧。順便想跟你聊聊明天的行程。”


    孫主任從幾個小年輕的手裏拿過一個小巨蛋麥克風。


    “來,我給你們唱一首海洋!”


    “選擇在晴空萬裏的這一天


    我背著釣竿


    獨自走到了


    東海岸


    徜徉在海邊


    享受大自然的氣息……”


    很灣灣民謠風,孫主任唱的也不錯。


    “對了,爸,你剛才說啥?跟我商量明天的行程?”敖海源一邊聽著孫主任唱歌一邊和旁邊的李國振聊著。


    “對,明天的行程。”李國振肯定的迴了一句。


    “剛才我們五個老的在下麵船艙喝茶的時候商量一下,就咱們今天的釣獲,如果等周日迴去,可能魚肉都不太新鮮了。”


    “再一個,折騰兩天兩宿的,累,還玩兒不好。”


    “所以,我們老哥幾個商量一下,明天下午想迴程,現在想聽一下你的想法。”


    聽完老丈人的話,敖海源沒有說話,而是坐那兒靜靜地思考。


    今晚的收獲的確不錯,有大有小品種還挺全,每個人的箱子收獲也很多,甚至有的人的箱子已經滿了。


    “行,爸,那咱們今天早點兒睡,一會兒我給他們開個會。”


    “行,那我們先去休息了,你們也早休息。”


    說完,老哥幾個便迴到了底艙休息區。


    敖海源看了看表,0點半了!


    “過來說點兒事兒!”


    敖海源喊停了幾人的鬼哭狼嚎。


    “總結一下今天的成績。”


    “整體來說今天的漁獲量還不錯,我看有幾個箱子已經快滿了。”


    “明天咱們換個海區繼續釣,爭取明天下午之前把所有箱子釣滿,釣滿了咱就迴家,行不行?”


    敖海源說完就不再出聲了。


    “啊??”


    眾人對於這個提議有些猝不及防。


    “不是說釣到周日再迴去的嘛!”


    敖慕之是幾人裏反對聲音最大的。


    “說好了的行程怎麽又變呢?”


    敖慕之盤著腿坐在沙發上,不高興的噘著嘴。


    “首先是天氣原因,你們不感覺風浪見大嗎?第二點就是咱們的漁獲的新鮮度。”


    敖海源一點一點的給眾人分析著。


    “咱們今天釣上來的,雖然有冰艙和活魚艙,但是還是會存在魚體死亡的可能,那樣的話,價值就會大打折扣。”


    敖海源對著幾人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堆,中心思想就是早迴去早賣魚,魚越新鮮價值越高。而且海上的天氣並不是特別好,他個人擔心安全問題。


    一時間,二層的客廳氣氛一時沉默下來。


    “我同意敖老師的意見。”


    陳傑豪率先打破沉寂的氛圍。


    “確實,我們今晚的釣獲的確不少,也驗證了改裝的電絞的性能和實戰能力。”


    “別的不說,就說那米鱈,大黑頭,大多寶和大鰨目,如果真的掛了一條,那就真的太可惜了。”


    “聽老師的吧,準沒錯,如果想痛痛快快的釣,那就得催三哥抓緊完成他的課題,把船搞迴來,到時候暑假我都不迴家,天天住船上出海釣魚。”


    劉浩民也同意明天迴去。


    畢竟不是自己的船,真要是出了問題,不好說啊……


    最後的結果就是,除了敖慕之依然不高興之外,剩下所有的人都同意明天無論爆箱與否都下午返航迴家。


    “對了,老師,你說咱今天釣的品種怎麽那麽全呢,平常不好遇到的多寶、牙片都釣到了,還有一條大鰨目?”


    商議完了明天的行程之後,好奇寶寶董博君又提出來了問題。


    “關於這點,咱們還是要說鰈形目魚種的棲息地問題。”


    “先說咱們國家的本地魚種。”


    “半滑舌鰨和褐牙鮃都算是我們國家的品種,在我國近海,從南到北,都有分布。”


    “至於外來戶的大菱鮃,還是那句話,我覺得極有可能就是某個養殖場跑掉的。”


    “不知道你們發現沒發現一個事兒?”


    敖海源說完就停了下來,看眾人的反應。


    “what?!”


    “你們難道就沒發現,我們今天最後釣到的大菱鮃和褐牙鮃,魚群行進的方向是哪裏?”


    “嗷嗚,我明白了,是衝著近海的方向!”


    終於,在一陣思考過後,有人反應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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