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上古神劍,與魔氣天生相衝。”


    “既然月月這麽恨我,我給月月個機會,殺了我。”


    他說著,同時將姚月身上的法力解開。


    見姚月神色間有些避讓,他握緊她的手腕,將她的五指扣迴,讓她收住了劍柄,不許她退縮。


    姚月推拒不開,顫著眸子看著他,“你以為我不敢嗎?”


    “隻要月月能消氣,我絕不反抗。”


    “月月,來罷!”


    易曉寒一步步的靠近,姚月驚懼的後退,舉著劍抵上了他的胸膛。


    “你別再過來了!”


    易曉寒看看抵在胸膛上的劍,目光緩緩上移,看向姚月,隨即單膝在床繼續向前。


    “月月不忍心殺我,是不是心裏還有我?”


    姚月被他一步步逼至床尾,避無可避。


    她驚慌的看著他,將劍鋒抵著他的胸膛向上指了指,朝著他吼道:“你別再靠近了。”


    “月月為什麽還不動手?”


    “我欺騙你,奪走你的內丹,拋下你,害你成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任人欺淩,月月還在猶豫什麽?”


    姚月淚水在眼中彌漫,神情有些崩潰。他的話語向咒語一樣,在她骨膜邊重重敲擊。


    她失控的大喊一聲,閉著眼,舉劍朝著他刺了過去。


    劍在空中揮亂幾下,姚月最後脫力一般摔坐在床上。


    麵前的易曉寒被她砍了數劍,肩頭胸前泛著血痕,傷口深深淺淺,大小不一,裏麵溢著絲絲縷縷的魔氣。他白皙的額際上也被她劃出一道血痕,險些破了相。


    可他硬撐著,一聲未吭,一動未動。


    姚月愣愣的看著,手一抖,‘哐當’一聲,長劍從她手中滾落。


    姚月眼神虛空,腦袋慢慢埋在膝間,雙手環抱住自己,縮起身子,小聲的啜泣,哭的潰不成聲。


    “為什麽要逼我。”


    她就像一隻受傷的幼獸,輕輕舔抵著自己的傷口。


    看著她的模樣,易曉寒心頭微微一疏,他不顧身上的疼痛,將她攬進懷裏,因為失血而泛白的臉上款款露出一個舒心的笑容,“我就知道,我知道的,月月心裏還有我。”


    姚月被他抱在懷中,聽著他的話,想起他方才的舉動,紅著眼睛哭著拍打他的肩膀,一下又一下,“你就是故意的,仗著我會心軟,故意欺負我!”


    “易曉寒,你怎麽這麽討厭啊!”


    易曉寒攬著她,小心的安撫著她,“好,我討厭。”


    姚月哭的鼻子囔囔,聲音中猶帶著剛哭過的沙啞,故作兇狠地警告他,“別以為我就這樣原諒你了,你以後,若是再敢騙我、負我,我一定——”


    “不會。”


    易曉寒堵住了她未出口的話。


    “永遠不會了。”


    ——


    “宗上!”


    莫玄煞進來,見到室內的情景,微微一愣,隨即快速低下頭去,繼續匯報道:“宗上,聖天宗那邊送來戰帖,說——”


    “說什麽?”


    “說您不守道義,小人行徑,妄自屠戮聖天宗弟子,此戰定要替其門下弟子討迴公道。”


    易曉寒聞言冷哼,“他不也問問弟子死活,倒是淨想著往我頭上戴高帽。”


    “傳迴去,這戰帖,我收了!”


    “是!”


    莫玄煞正要退出去,卻聽易宗主小聲的“嘶”了一聲。


    心知這些不是他該聽的,立刻退了出去。


    待他出去,易曉寒方輕聲的道:“月月,你輕點。”


    姚月正給他的額頭上藥,聞言,動作更重了些,“你活該!”


    想起莫玄煞方才的話,她問:“是我的事?”


    易曉寒點頭,“聖天宗放出消息,說我一直以來嫉恨他宗門的弟子德才兼備,尤其是見月月有天縱之才善推天理,便親自將你擄了去,見不能為我所用,一番折辱後,將你殺害,氣的你那師父大長老一病不起。”


    “現在坊間都在罵我手段卑劣,難堪大任。”


    易曉寒說著,神色間有些委屈,“我手段卑劣,哪裏是因為嫉德妒才,分明隻是想見一見月月。”


    “隻是想見一見嗎?”


    易曉寒撫上她的手,抬眸望著她,微微一笑,“當然不是,我要與月月日日常相見。”


    姚月看著,卻沒有迴應,隻是將手裏的藥放下,慢條斯理的收拾起來。


    “這次出戰,我也要去。”


    易曉寒蹙眉,“戰場兇險,你去做什麽?”


    默了默,眼中有些暗沉,“月月莫不是想去見那宋清塵吧?”


    姚月看著他目光中突然的陰沉,心知,宋清塵的事在他心裏終歸還未過去。


    她將藥罐重重撂下,麵含慍怒,坐迴床邊不理他。


    易曉寒眸光變了變,隨即走過去,坐在她身旁,“好月月,別生氣了,我隻是怕你遇到什麽不測。”


    姚月腦唿唿地道:“我去隻是想著幫你上藥,你竟這般想我。說什麽‘日日常相見’,恐怕都是騙人的吧?”


    易曉寒神色一頓,似是沒想到這個迴答,但又覺得她的話分外可人。


    他勾著唇坐近了些,“月月。”


    姚月挪遠了些,他卻又靠近,如此反複,直到姚月要起身,他才將人一把拉住。


    “月月,我很開心。”


    “月月在乎我。”


    姚月臉上有些羞赧,又故作冷靜道:“誰在乎你了?”


    易曉寒將她擁住,“好,月月不在乎我,是我在乎月月。所以才會吃醋嫉妒,嫉妒宋清塵。”


    “你嫉妒他做什麽?”


    易曉寒提醒她,“是誰說之所以信我,對我好,喜歡我,皆是因為宋清塵的?”


    “那還不是因為你騙我?我隻不過是故意氣一氣你。”


    易曉寒有些無奈,“可我卻當真了。”


    “你醋了嗎?”


    易曉寒:“自然醋了。”


    “我才不信呢!”


    易曉寒神色間帶著淡淡的悔意,“若非醋了,哪裏會那般生氣,氣的失了理智,丟下你。”


    此話一出,二人雙雙想起當日的事。


    他氣的臉色鐵青,恨恨的一口咬傷了她的唇,將她推出去,還將她變作了一個男人,讓她斷了與宋清塵的念頭。


    “所以,你怪我?”姚月說著,眼眶微紅。


    “自然不是,”易曉寒說著,麵對著姚月,垂眸,“我隻是恨當時的自己,怎麽舍得將你推出去。”


    “從那以後,我就在想,往後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要帶著你。”


    姚月看著他眼中的偏執,心中微微一驚。


    今日的試探,不管有多少句是真,多少句是假。


    但這一句,姚月相信,這是真的。


    難怪再次見麵後,他對她如此執著,始終不願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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