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身為一個母親,為她的孩子做的最後一件事,讓他成功降生。


    催生咒對她並不會造成什麽較大的傷害,但她不得不死。


    醫師聽著姚月的話,一根神經頓時緊繃了起來。


    夫人要尋死。


    得罪了夫人,隻不過一死而已,但得罪了宗主,那便是生不如死。


    他再不敢隱瞞,拚著被姚月處死的風險,奪門而出。


    姚月卻沒有阻攔他。


    易曉寒攔不住她的。


    等他收到消息趕迴來的時候,她早就離開了。


    她喚了周圍一個女婢道:“將醫師全部喚來,要快!”


    方才那個醫師恐怕已經沒有膽子迴來了。


    待那女婢出去,姚月點了自己睡穴,昏睡了過去。


    夢裏,那扇門還開著,但那佛像卻似乎沒有察覺一般,對姚月的行動充耳不聞。


    姚月再沒有猶豫,聽著耳邊傳來的淩亂腳步聲,毫不留戀跨步走了進去。


    從此以後,她便與那個世界毫無幹係了。


    邁進去的那一刹那,姚月被一道強光刺的閉上了眼,下一瞬便被一股強力倏地吸了進去。


    聽說夫人臨盆,醫師們急忙趕來,正要有所動作,就見床上安睡的人,突然沒了唿吸。


    被那道強力吸進去後,姚月隻覺自己置身於一片黑暗與混沌之中,她的身體受到了某種控製,不能動彈,她費盡全身的力氣,奮力衝破這種桎梏,卻覺自己身上萬分沉重,難以使出半分的力。


    突然混沌的黑暗中傳來一道欣喜若狂的聲音。


    “醫生!醫生!我女兒的手動了!醫生!”


    這聲音溫柔而又熟悉。


    是她的媽媽。


    片刻的安靜後,姚月聽到了一些細碎的聲音,突然感覺自己沉重的眼皮被人輕輕翻起。


    一道白光猛然穿破這一片混沌的黑暗,姚月隻覺自己的眼睛有些發疼。


    下一瞬,四周再一次陷入黑暗。


    她不知在這黑暗中待了有多久,慢慢的她感覺身上的桎梏突然減弱了許多。


    姚月再一次奮力掙紮。


    終於,她睜開了眼。


    室內一片昏暗,十分靜謐,隻有門縫中透入微弱的光來,鼻息間傳來一陣消毒水的味道。


    透過微弱的光,姚月看到旁邊窄小的陪護折疊床上躺著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來。她麵容憔悴,眉眼中可見的溫柔,與姚月十分相似。


    姚月的眼眶有一瞬間的濕潤。


    她的媽媽,她有多久沒見到她了。


    姚月張了張唇,想要叫一叫她,可‘媽媽’兩個字就在唇邊,她嗓子發幹,出不了聲音。他們相隔不足半米,姚月想伸手探一探她,可她的身體卻不聽她的使喚。她費盡心力,也隻能動一動手指。


    她媽媽老了,眼底的黑青掩都掩不住,一看就是許久未休息好了。


    她本不該擾她的,可她現在就想驚醒她。


    她想她,她有滿腔的委屈想要告訴她。


    她想讓她看看她,抱抱她,在她溫軟的懷裏,好好哭一哭,多叫她幾聲媽媽。


    可她現在做不到,麵部僵硬的她此刻連啜泣都做不到。隻能任由眼淚從眼角簇簇滑落。


    不知過了多久,姚月再次陷入了沉睡,第二日一早,便被耳邊的交談聲吵醒。


    “阿姨,您放心,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你家姑娘很快就會醒了。”


    “醫生,我知道,可是我心急啊,她到底什麽時候會醒。”


    婦人的聲音焦急中帶著忐忑,她雖然信任醫生,但終歸還是有些擔心。


    那醫生頓了一瞬,突然指向姚月的方向,“阿姨,您瞧,您家姑娘這不就醒了嗎?”


    聞言,那婦人一愣,隨即連忙迴頭向床上看去。


    見到那雙黑溜溜的水葡萄眼此刻正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眼裏滿是委屈。


    婦人的眼眶一瞬間就紅了。


    看著她發紅的眼眶,姚月的眼淚‘唰’的一下,就從眼睛裏滾了出來。


    原以為終於可以抱到媽媽了,卻不想她媽媽連忙將醫生拉到她床邊,自己則站在一旁看著她。


    “醫生,情況怎麽樣?”


    那位醫生對著姚月檢查了檢查,隨即道:“既然已經醒了,那邊說明已經脫離危險了,暫時可以安心了。隻不過,還需要留院觀察,長時間的昏迷,各項身體機能還未完全恢複,這些天,我們會對她做各種機能訓練。”


    姚月媽媽聽了,連連點頭。


    待醫生走了,姚月媽媽終於將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坐在她床邊,替她壓了壓被角,握上姚月的小手,眼眶再次紅了,喜極而泣道:“月月,你終於醒了,媽媽擔心死你了,就怕你醒不過來。”


    見姚月也不能迴應,她方擦擦眼淚,“不能說,就先不要說,過兩天就能好。”


    “瞧我,太開心了,都忘了告訴你爸爸了,你爸爸為了你的事可擔心壞了。”


    說完,連忙打了個電話,“老公,月月醒了,你快來!”


    “對對對,趕緊請個假,工作哪有閨女重要!嗯,快來!”


    關掉電話,姚月媽媽看著委屈巴巴不住地流著眼淚的姚月,伸手溫柔的替她擦了擦。


    “別哭了,再哭下去,你媽媽我也忍不住了。”


    聽著她熟悉的關切,姚月心中盛滿了暖意。


    片刻後,門口進來一個男人,一開門,便直接朝著姚月的病床而去。


    “月月。”


    活了半輩子的男人看著床上唯一的女兒,一時也繃不住了,聲音沙啞著,長了褶皺的眼尾處微微的紅了。


    她爸爸如今隻不過四十多歲,頭上卻憑白冒出許多白發,一張臉像是突然老了十歲。


    他們活了大半輩子,就她一個女兒,姚月不敢想象,若是她永遠都迴不來,他們今後該會怎樣。


    經過一個多月的康複訓練,姚月終於順利出院。


    姚月原本就瘦,住了一趟院出來,人更是瘦的有些脫相。她媽媽不放心她去學校,自迴到家就開始替她調理飲食,恨不得讓她吃的一口氣胖個二十斤。


    睡前,她的媽媽總會為她熱一杯牛奶,看見她大晚上不睡覺,躺在床上玩手機,猝不及防的將她的手機奪了去。


    難得嚴厲地道:“醫生說了,你之所以昏迷三個月,就是因為你作息不規律,天天熬夜,睡夢中休克無人發現所致。從現在起你必須戒了熬夜,手機我今晚就沒收了。”


    “媽媽!”姚月委屈巴巴的控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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