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臃腫,臉蛋浮胖,行動遲緩,與記憶中那副俏麗的模樣相去甚遠。


    不算太醜,但也說不上好看。


    易曉寒卻絲毫看不到她的變化一般,看她的目光不曾變過。


    姚月有時候覺得,相比之前,他似乎更喜歡她現在的模樣。


    他們時常共枕眠,卻總是相隔一段距離。如今,仗著姚月行動不便,不會像之前那般抗拒他,他卻開始肆無忌憚起來。


    他總會在她精力不濟時湊過身來,從背後擁住她,習慣性的將手放在她圓鼓鼓的肚子上。


    每當這時,易曉寒總是睡的很快。


    他似乎比她還累,每次隻要循著機會就要樓著她,見她沒有反抗,他仿佛就安心了,幾乎是下一秒,就能睡過去。


    於是姚月便養成了一個習慣,伴著他的唿吸聲睡覺。


    聽著他清淺的唿吸聲,姚月眼皮漸漸沉重,耷拉著,闔上了眼。


    夢裏,姚月置身於一個破廟,裏麵有一個巨大的佛像,佛像上積滿了塵土。這廟香火已經斷了,供奉台上什麽除了殘落的半根香和些許香灰,什麽也沒有。


    這裏,很久都沒有人光臨過了,梁頂上結了一些蜘蛛絲,看起來甚是落敗。


    姚月忽然聽到一陣蜜蜂的嗡嗡聲,她聞聲望過去,佛像耳朵厚大,後麵竟有一個巨大的蜂巢。


    蜜蜂在裏麵進進出出,嗡嗡作響。


    這是什麽神廟?


    姚月正想著,突然,眼前出現了一道刺眼的白光。


    姚月醒了。


    “月月夢到了什麽?”


    夜色裏,易曉寒正看著她,眼睛幽幽泛著冷光。


    姚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便接著睡了。


    接下來一連半個月,姚月一應都夢到了這個破廟。


    每次做夢夢到一半,她就會被易曉寒喚醒。


    她不知道,她做夢的時候,易曉寒摟著她的手邊總會多出一層無形的氣流薄膜,阻隔著他。


    這種異樣,他隻在一個地方見過。


    魔族的藏書閣。


    那本被他強力衝破,取出來的書中,記載著脫離這個世界的方法。


    而如今,這層薄膜再次出現了。


    一種會失去她的預感,令他極度不安起來。


    有那層薄膜阻隔,他無法窺視她的夢,隻能摧毀那層薄膜,可摧毀它的同時,她的夢也碎了。


    他無法窺視她的夢是什麽。


    這種失控的感覺,讓易曉寒陷入了極度的不安之中,他隻能一次又一次的破壞她的夢。


    他開始寸步不離起來,日日陪伴在她身邊。


    他會為她捏捏浮腫的腿腳,會在胎兒踢她時,投來關切的目光。每一次的胎動,似乎都能牽動他的心。


    “疼嗎?”


    “小孩子的一腳,能有多痛。”


    說完,姚月唿唿大睡起來,而他卻要提心吊膽半天,新奇的盯著她的肚子瞧,若不是姚月眼神攔著,他指不定要盯到什麽時候。


    易曉寒變了,雖然她從來不了解他,但這樣誠惶誠恐的他,她卻是極為陌生的。


    往常的她,似乎是他最好的催眠藥,隻要摟著她,他便能安然入睡。


    可如今,她總是不經意的被他可怕的視線驚得從夢中醒來,方才知道,他又是一整晚的沒睡。


    再被他這樣看下去,姚月隻覺自己要神經衰微了。


    終於,姚月忍不住道:“你到底要做什麽?”


    “月月,我們和好吧。”他如是道。


    “我再也不會欺騙你了。”


    “你在說什麽胡話。”姚月堵住他的話,也堵住了他眼底的期盼。


    說完,將被子一拉,悶頭蓋住,不再理會外麵的易曉寒此刻是什麽表情。


    睡夢中,她再一次夢到了那個破廟。


    那蜂巢裏的蜜蜂嗡嗡直叫,叫的姚月耳朵刺刺的疼。


    這一次,姚月沒有猶豫,直接施力,將那座佛像耳邊掛著的蜂巢挑下。


    蜂巢掉落在地上,裏麵的蜜蜂紛紛四散逃出,朝著姚月攻了過來。


    正在此時,姚月又被易曉寒驚醒了。


    “你夢到了什麽?”易曉寒再一次問她,多日未睡,易曉寒的眼中布滿了紅血絲。


    姚月看著他麵上的表情,隻覺有一絲猙獰可怖。


    看著姚月臉上露出一絲膽怯,易曉寒眼睛一閉,俯下身來,將她緊緊摟在懷中,肩膀微微顫抖。


    “月月。”


    他說,“別離開我。”


    聲音暗啞,帶著一絲隱忍和祈求。


    姚月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易曉寒。她隻覺他最近的精神狀態極其不穩定。


    他隱隱猜到了什麽,姚月的心中也起了猜疑。但二人皆隻是心照不宣而已。


    她感受著身子微微發顫、拚命的壓抑著自己的易曉寒,眼神虛空的看向屋頂。


    她不知道,他們怎麽就走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她身上的這個人,帶她品嚐了戀愛的滋味,也帶她體驗了男女情事,更將她從一個女孩變成了一個女人,一個母親。她懵懵懂懂,一路跌跌撞撞,被他哄著,騙著,逼著,走到了今日。她從未想過,她的生命中會遇到這樣一個人,讓她嚐遍了世間苦楚,痛徹心扉。


    他們認識了整整六年,可她事到如今,仍然猜不透,看不清,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他對她到底是怎樣的心思,他如今這般又是作何,他是真的迷戀她嗎?還是做戲做得連自己都信了?亦或是,這又是一次新的做戲。


    “月月,”他再一次抬眸,恍若下定決心一般,道:“月月,你想迴家,我可以幫你。”


    “等我攻下聖天宗的那天,我親自帶你迴家。你願意等我嗎?”


    看著他那深邃的眸子,凝聚著所有的希冀在等著姚月的迴應。


    姚月看著,終於找迴了自己的聲音。


    “好”。


    她聽見自己說。


    那一瞬間,她親眼看著易曉寒眉間一鬆,眼中如山泉一般沁入喜色。


    “那你能保證以後再也不騙我,不強迫我,隻對我說真話嗎?”


    易曉寒神色一頓,隨即對著她認真點了點頭。


    “那你先鬆開。”


    聞言,易曉寒眉間的喜悅稍緩,隨即,從她身上起來。


    他起身後,姚月方坐起身來。


    “你那日同我說,我親口說的,我還喜歡你,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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